今天,婚紗店的人帶了好幾套白紗禮服的設計圖來讓她看,還帶了花藝師父替她所做的一個捧花樣品,白色的玫瑰被扎成了小巧細致的捧花,還有一個以紅色牡丹效成的腕花,可以讓她搭配禮服。
她一直看著這兩樣東西,以及要搭成他們結婚花壇的設計圖,只是看著就覺得滿心幸福的感覺。
好美!她從來不知道只是由簡單花材組成的東西,竟然可以有那麼大的影響力,她看了一整個下午,直到西少打電話來約她要出去吃飯,說一票朋友要替她慶祝。
她現在跟西少是很要好的朋友,他們之間的交情早就超越了性別,他們有相同的出身背景,同樣都是喜歡玩樂,玩起來也很瘋的人。
當她到家時,傅聰已經回家了,她上了二樓,听見了水聲從他的房里傳出來,她推開了只是半掩的房門,悄悄地走到了浴室門口。
她咬住女敕唇,看見了霧玻璃門後有人影在移動,當她想要看得更清楚之時,忽然門被打開了,一雙沉銳的眼眸直勾勾地盯住了心虛的她。
「妳想干什麼?」傅聰挑起眉梢,不懂她干嘛看起來一副做了賊似的模樣,剛洗完的頭發,水滴沿著他的發梢滴落,看起來性感極了。
紀晴葉看著面前這個剛出浴的男人,心跳快得差點不能呼吸,雖然已經穿上浴袍的修健身軀令人有失落的感覺,但隱約**的胸膛教人忍不住遐想,想要將他給撲倒在床上。
「沒、我沒想做什麼。」她用力搖頭,退開幾步讓他經過,看著他連擦干頭發的簡單動作都顯得性感迷人。
傅聰淡淡地覷了她一眼,一邊拿浴巾擦著頭發,一邊走到沙發上坐下,不經意地抬起眸,看見她立刻又心虛地移開視線,一抹似有若無的淺笑躍上他的唇畔,似乎覺得她的反應真是有趣極了。
被他逮到她在偷看,紀晴葉覺得整張臉燙得像快要燒起來,想到以後自己會被那副強健的身軀擁抱,一顆腦袋就像快燒融了般不能思考。
「妳不要緊吧?」他淡淡地挑起眉梢,有點擔心她的異常臉紅。
「沒事。」她飛快地搖頭,咚地一聲坐到他身邊,清了清喉嚨,有點緊張地看著他,「我知道你一直都很忙,那……我可不可以……可以……」
「把話說清楚。」他語氣有些不耐煩,這妮子說話永遠要人等她。
「我想問可不可以寄信給你啦!」她一口氣把話說完,怕他真的沒耐心再等她說下去。
「寄什麼信?」
「寄-啊!平常你都很忙,也常常不在家,但我看你都會開計算器收信,所以我寄信給你,你收了信,花幾分鐘看看,高興的時候回封信給我,就當做是我們夫妻兩個人培養感情的方式,你不覺得這樣很好嗎?」
「妳想寄就寄吧!但我不見得有時間回信。」
「沒關系,忙的時候就不要回我,我不會介意的。」她用力搖頭,一副乖巧懂事的表情。
「嗯。」他輕哼了聲,就當做他已經听見了她所說的話,忽地,他輕嗅了下,眉心微微地擰了起來,「妳身上有酒味,又跟那些朋友出去鬼混了?」
「嗯。」她點點頭,藏在他語氣之中的嚴厲讓她不由得瑟縮了下,「你不喜歡我跟那些朋友出去?」
「那妳先教教我怎麼喜歡妳那些朋友,或許我會改變想法。」他冷笑了聲,嘲弄似地睨了她一眼。
「可是他們人真的不壞,尤其是西少──」她忽然住了口,看見他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
「時間已經晚了,回妳房里去吧!」他倏地站起身走回浴室。
「嗯。」她點點頭,乖乖地起身走出房門,臨出門之際,回眸覷了他冷漠的背影一眼。
如果,她告訴他以後不會再跟那些朋友出去,他會不會高興一點?
只要能讓他高興,她可以從今以後不再跟那些朋友來往,她不喜歡他總是面無表情,她想看他笑起來的樣子。
所以,如果她告訴他以後不再跟那些人出去,他會不會高興一點呢?
她順手關上門,站在走廊上,露出了一抹不可思議的微笑,原來,愛上一個人,真的會因為他的快樂而喜悅,因為他的不快樂而悲傷……
因為他們的婚禮並不只是代表著兩個家族的結合,更是兩大勢力的聯盟,所以他們的婚禮辦得極盛大,而事後的婚宴只邀請了至親好友,雖然簡單卻不失典雅貴氣。
紀晴葉換上了一套鵝黃色的緞質禮服,手腕上戴著由黃玫瑰做成的腕花,女敕黃的顏色格外地顯出她肌膚的白皙剔透。
傅聰正式將她介紹給幾位好友認識,她不怕生的大膽性格立刻就博得唐勁的欣賞,而成揚一向是最心軟的人,總是熬不住別人對他的撒嬌,所以也是馬上就被她哄得服服貼貼。
「我可以叫你成揚哥哥嗎?」紀晴葉一眼就喜歡這位兄長,她可以確信如果兩人真的是兄妹,他將會是最保護妹妹的好哥哥。
「呃……可以,當然可以!」回答的同時,成揚意味深長地覷了在一旁無動于衷的傅聰一眼,然後才將視線挪到紀晴葉身上。
「那你可以叫我小兔。」
「呃……小兔,好名字,跟妳很配。」說完,他又意味深長地覷了好友一眼,臉上稍嫌太過燦爛的笑容似乎並不單純因為覺得眼前的女孩很活潑,很討人喜歡的緣故。
傅聰冷冷地回睨他,根本不需要多想就猜出了理由,十之八九是在嘲弄他們夫妻個性怎麼差了十萬八千里。
何止十萬八千里?成揚心想,根本就是差得遠到外層空間去了吧!他從來沒听說個性相差如此之多的夫妻竟然還可以相安無事,一個是全世界的人都死在他面前,大概也會無動于衷的冷血分子,另一個則是把心情全都寫在了臉上,生怕全世界有人會不曉得她的喜怒哀樂似的。
說不定,老大和他們都料想錯了,跟紀晴葉這個女孩結婚,利益結合可能還在其次,重要的是她搞不好能夠改變傅聰這個沒心沒肝又沒肺的家伙,造福他們這些經常就被他冷刮一頓的伙伴們。
啊啊……一個和藹可親又善良的傅聰,他心里真是充滿期待啊!
這時,一名干部過來在傅聰的耳畔低語了數句,他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揚手揮退了那位干部。
成揚看著好友深沉的臉色,心里覺得不太對勁,但沒開口問,他一向知道傅聰的個性最不喜歡被人干涉。
「有事嗎?」紀晴葉可沒那麼多心眼,想到了就問,還非要問清楚不可。
「我忘了跟妳說,今天晚上我要搭晚班的飛機去東京,車子已經備好在外面等候。」他唇畔冷淡的笑意似乎絲毫不覺得在新婚之夜拋下嬌妻,有任何不對之處。
因為唐氏積極介入四大家族的運作,已經引起日本商界與黑道的關注,由于日本的貨船要到歐洲也需要通過東南亞這個樞紐,所以他門都不樂見這塊地盤被唐氏壟斷。
「今天?」紀晴葉不敢置信地問。
「對,就是今天晚上,對不起,我應該早點跟妳說。」
「聰,你大可不必要──」成揚才正要打抱不平,但接下來的話還未出喉,就被他一記冷瞪給喝止。
雖然听見了他說對不起,但她並沒有從他臉上看到絲毫歉意,她想起了爺爺在婚禮前對她說的話,他說對男人而言,工作最重要,一個好妻子是不可以對丈夫抱怨工作太忙的,平常人尚且如此,更何況她的丈夫不是普通人呢?
「你去吧!接下來善後的事情我會張羅的,再不然,成揚哥哥會幫我的,是不是?」她笑拉住成揚的手,詢求他的答應。
成揚看了看她甜美的臉蛋,又看了看好友那張冷漠的表情,為了不讓面前這位小新娘感到難過,他硬是吞下一肚子想抱怨的話,點了點頭。
「記得早去早回啊!」成揚語氣不善地說道。
一直以來,他就比較喜歡唐勁老大,因為老大雖然有時候做事很狠,但至少比較像個人,但傅聰卻總是讓人覺得他簡直就是沒心沒肝又沒肺的,但卻又偏偏拿他無可奈何。
「嗯。」傅聰悶吭了聲,斂眸看著紀晴葉一臉不舍,卻忍住了沒說出口的落寞神情,「那我走了。」
「好。」她點點頭,微笑著仰起小臉等待他跟她吻別。
可是他只是淡然地覷了她一眼,說了聲「再見」,轉身頭也不回地走掉了。
紀楮葉一動也不動地站在原地,臉蛋依舊是微微仰起的角度,而在她的美眸深處映著的卻是他逐漸遠離的背影。
「成揚哥哥,你跟傅大哥已經是十年交情的老朋友了吧?」她語氣軟軟膩膩地問道。
「對,有問題嗎?」
「那你一定很了解傅大哥吧?」
「呃……這天底下有人了解那個男人嗎?」成揚苦笑道。
「就算你不了解他,總該知道他有沒有喜歡過別的女人吧?」她偏著小臉,一副可愛的笑臉,但在她雙眸深處卻閃爍著固執的光芒,似乎不把答案給問到絕對誓不甘休。
「這……這很重要嗎?」成揚干笑了兩聲,在心里罵死了傅聰。
「他有,是吧?」她輕輕地問。
「妳怎麼知道?!」這話才說完,成揚立刻在心里罵自己是豬頭,這不是擺明了「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他死定了!兩年前沒被老大給揍死,這下子可真的會被傅聰給弄死!他看著紀晴葉一副大受打擊的表情,只差沒有把頭慘叫。
誰來人啊?好心來救救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