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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陽光明媚,晴空萬里。李諳經過醫生的悉心診治,身體已經完全康復了,不過他堅持做輪椅,不肯走路。
「推我出去。」
老爹下命令了!
史悅而無奈,換了一身肥大寬松的衛衣——垂過臀部,遮掩身體的曲線,同時帶上口罩,把長且直的黑發盤起來帶上帽子,武裝之後這才推著輪椅出門。
李諳的表情是憤怒的,不過被女兒推著,在陽光正好的午後散步,心情又有些愉悅,兩者混合,就有些微妙了。
「你作甚麼!帶口罩,怕我傳染麼?」
「您老有沒有常識?心髒病只會遺傳,不會傳染。何況我在你之前就突發心髒病一回了。」
史悅而的聲音經過口罩,變得嗡嗡的。
「你不能把那玩意月兌下來麼?」
「不行啊!我以我現在的身份推著您出門,信不信馬上就會出現‘史悅而巴結未來準公公,午後散步。’‘為嫁豪門,平民女費盡心機’‘史悅而疑似李氏第一任平民媳’的新聞暴露?」
李諳听了,用力拍了拍輪椅,「都是什麼亂糟糟的!」
史悅而干脆靠近,在老爹的耳邊說,「這些還是好听的!萬一有個沒倫常、沒下限的,編造說‘史悅而拋棄李容,搭上晉安侯’的勁爆新聞,嘖嘖,老爹,您臉上可不好看。」
把李諳說得。臉色從青轉白,從白轉紅,最後徹底變黑!
「之前那些新聞稿。寫你的,該不會你也有份吧?」
「老爹,您怎麼可以懷疑自己的親生女!別的老爹,不都是盼著自己的女兒好嗎?」。
「別人家養的女兒,不會專門氣自己親爹!你干嘛轉移話題,快說是不是?我就說,你眼也不眨。就想到這麼多標題,一個比一個驚悚。」
「這就叫驚悚啦?嘻嘻。那天給您看個更驚悚的!」史悅而嘻嘻笑著,然後退了兩步,然後用力推著老爹爬上一個小坡。
「無限風光在險峰!」
「什麼風光,不就醫院麼!」李諳說完。想到女兒似乎特別鐘愛危險的「極限運動」,動了動唇,「從三千米跳下,你當時在想什麼?」
「我哪里顧得上想啊?光看著風景了。」
「那跳之前呢?你在想什麼?」
「額,我忙著學習跳傘的知識,爭分奪秒!老爹,您不能心眼這麼小丫,我學飛機駕駛的時候,您也沒反對啊!而飛機……是有可能出現意外的。我當時就學了跳傘求生。」
「跳傘。是為求生?」
「當然了!」
史悅而拍了拍老爹的肩膀,在草叢邊的長椅上坐了下來——不用問,肯定沒有淑女的儀態。
「那你以後。還會麼?」
「我,保留了軍籍。」
「所以說,你不會……改變主意了?」李諳盯著女兒,說不出口。他不想讓史悅而經常參加危險性活動,跳傘啊,飛機啊。能不挨就別踫!
可是,他有什麼立場呢?女兒沒還出生。是他堅持墮胎,為此跟徐松玲分道揚鑣。女兒出世後,他就拋棄了她們母女兩個。十四年來,他跟其他人組建了家庭,沒有盡一分父親的責任。
時到今日,李諳終于發現,在他本可以修復父女關系的那兩年,他為了可笑的自尊,拒絕承擔任何教育費用,導致失去教育女兒的資格。他公開發表限制女兒繼承權,把唯一的孩子推得越來越遠。
現在,任何詞語都太貧乏了。就算他還可以安排女兒的婚姻,可那又有什麼意義?這個孩子倔強的不行,選擇了一種生活方式,別人很難干預改變了。
等等,婚姻?
李諳吸了一口氣,問道,「江世倫來過了?」
「嗯,來過一回。在病房外看了您一會兒,跟大姐說了些什麼,就走了。」
「他,竟然沒有跟你說話?是瞧不起你,還是生你的氣?」
「老爹,有心病的話就少操點心,不好嗎?他瞧不起我也好,生我氣也好,有什麼要緊的。」
「當然要緊。因為我覺得這孩子不錯,打算給他介紹一兩個朋友。」
史悅而眼珠轉了轉,小心的試探,「什麼朋友?」
「好朋友,也是能幫江家小子實現他夢想的人。」
「老爹,您千萬不要!」
一著急,抓住老爹的手臂不放。
李諳的心,多少沉穩下來,不再跟之前上下飄蕩,落不到實處的感覺。
「怎麼了?」
「呃,沒什麼。只是覺得您真是好心。」
……
推著輪椅回去的路上,父女兩個各有心思。一個再想,怎麼利用江世倫「收」女兒的心思,最好盡快結婚生子。女人麼,生了孩子,就不同了,誰還記得之前那點喜好啊!只要老老實實在家,別踫那些危險事情,一個天天氣他的女兒,也好過……遭遇不幸的!
另一個則在想,好麼,詐我!大姐李睿已經詳細說過了,江世倫沒可能步入政壇了。當然,晉安侯也許另有辦法?真沒見過這種「親爹」,寧願幫助外人實現夢想,也不肯幫幫他唯一的女兒,天天都在制造麻煩、阻攔!她到底有多幸運?
一個心懷僥幸,另一個滿月復抱怨。
不久之後,一張史悅而全副武裝,推李諳散步的照片流傳出去,據說是在醫院看診的病人所拍下的,賣給某報社,獲利幾萬塊。
因為這家報紙刊登的標題是︰晉安侯私密情人。
可想而知。李諳听說後又多嘔!
因為史悅而特意打電話回來,說帶口罩帽子有多明智了。
李諳的發言人強烈譴責了刊登照片的報社。
報社也有委屈,醫院之前的貴族特權差不多取消了。病人的身份都一樣。既然李諳出現在公眾場合下,就應該知道有被拍的可能性啊!有人拿著照片過來,報社還能不刊登?因此拒絕道歉。
李諳勃然大怒,以「晉安侯府」的名義發表了一篇檄文,指責了現在的報紙雜志社對一些「明顯歪曲扭曲的新聞播報,誤導公眾」,稱「罪大惡極」。
好麼。挑了眾怒了。
新聞界都覺得李諳反應太大,不就一張照片麼。至于大動肝火?自從改革之後,平民的權利越發有保障了。咬準了沒有過錯,就是不道歉!晉安侯再強,也不能把新聞媒體的喉舌捆綁住!
越鬧越大。影響越發不好。
最後是國公府出面,公開了舉行了發布會,一並解決了日前公眾關注的焦點問題。
一,晉安侯李諳那般憤怒,是因為當日推輪椅的女孩,姓李。是李氏一族的女孩,是李諳的晚輩。根本不是什麼「私密情人」。
真相說明,大家都明白了李諳為何那般憤怒。指責報紙胡編亂造,照片是真的。可不能配上誤導公眾的文章。人家女孩是晚輩,還是親戚,這讓人家日後怎麼相處啊?
而事實上。史悅而看到新聞後,打電話嘲笑老爹,嘲笑了半個小時。似乎沒有收到任何影響。
二,有關網絡上流傳的緋聞「李容——史悅而」,唯一確定以及肯定的是,史悅而不可能成為李家的媳婦。瞧不起嗎?當然不是。李老公爺個人就很喜歡史悅而。覺得她長相甜美,笑聲動人。
記者們也能理解。百年世家,挑選兒媳的標準肯定嚴格得不得了。沒有人知曉,史悅而不能成為李家的兒媳,因為她已經是李家的女兒了。
三,對于李容——徐如寄這對公開的情敵,李氏表示,徐如寄是一位非常了不起的劇作家,李氏上下,包括李容自己,都是徐如寄的粉絲。具體表現為,李氏嫡出一脈的所有成員,人手一套「徐如寄精裝版」。里面包括徐如寄的親筆簽名的,各劇本以及小說。
至于個人感情,家族會李容安排好了合適的對象。但李容個性強,十分不願意的話,不會勉強。李容擁有自己挑選未來伴侶的能力。
第四點,是李容發言人馬鹿上台說話。
「過去的兩年里,我的生活發生很大變化,對人生以及未來的感悟,更深了。我選擇了一條比較艱難,讓我的父親困惑的道路。為此,我要感謝理解支持我的人。同時,對那些堅決不理解,堅決不支持的人,說一聲︰愛,不是自私的佔有。李容曾經有過雄心壯志,不過被磨光了。現在的他,只希望過自由舒適的生活。不被任何東西拘束。」
李諳發言人上台。
「我謹代表晉安侯李諳,對剛剛李容爵士發表的言論做出回應︰給你自由。不過,自由是什麼?不是讓你無法無天。不想被任何東西拘束,也不能做飛機上天,然後自由的墜落。你想讓你父親的心髒爆炸,可以。之後隨便你怎麼自由。」
馬鹿看著手機上的短信,無奈的繼續上台,
「李容爵士從來沒有想過做自由落體。他只是想挑戰。」
「挑戰什麼?」
兩個發言人你上我下,你下我上,兩個來回後,輪到羅周——國公府發言人了。
「挑戰是一個非常意義的事情。剛剛收到消息,李容爵士馬上迎來個最激動人心的挑戰。皇子純邀請他參加‘賞花會’,我想,對任何一個貴族來說,都是一種挑戰。」
「賞花會」,為皇室公主挑選駙馬的另一種說法。
也就是說,李容說不定會迎娶一位公主,即將成為皇室的成員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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