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愛本來奔在何雅前面,突然轉過身來,向後迎著那追來的獵犬撕去。
周圍十幾條黑影圍了上來,中間除了那老七,還有一個瘦高個子,抱著肩冷冷地瞧這肉圓子一人抵擋數人。
何雅此生從未經歷過如此凶險之事,雖有心理準備,只手心里早就黏糊糊的,不想事未辦成,今日就要交待這里了。
肉圓子武藝雖高,但架不住對方人多,漸漸被人圍住,不能顧及何雅。
那瘦高個子正是老三,出乎意料地看著一只黑**犬頃刻間咬斷了他精心馴養地七八只獵犬地喉嚨。
犬王!老三眼里露出一絲貪婪之色,眼楮往何雅一瞟,立即有人朝著何雅包抄而去。
老三早已看出,這小子才是這一人一犬的主子。
何雅發足狂奔,身後鐵掌已至,老三眼露輕蔑,還想做垂死掙扎。
那去抓何雅的人也面露猙獰,他們亦已看出可愛價值不菲,都是實打實的練家子,一出手,便是十成力量。
何雅甚至能感覺到撲在面上的腥風,胳膊一痛,腿不受控制地跪在了地上,但是……一道割破臉頰的冷風突然襲來,那握住何雅的人猛然發出一聲慘叫,何雅抬頭,一柄銀槍在月光之下發出雪般的顏色。
一張熟悉的容顏出現在何雅眼前,于此同時,遠處亦有人發出一聲輕微的呀聲。
「爺,是玉衡的女兒玉狸!怎麼辦?」
「即刻動手。」馬背上男子的臉被風帽遮得嚴嚴實實,只有一雙眼楮發出冷光。
黑暗中,那三爺捂住血流不止大腿,看著一匹馬帶了那突然出現的女子和那小子遠去,而肉圓子和可愛也殺出重圍,向蕭河而去。
過了蕭河,真要被這小子跑了,銀子……還有那條狗!三爺怒極,張嘴就要吼,視線的盡頭突然出現了一片片連綿不絕的火把。
糟了,是官府!
馬上的玉狸和何雅更早一步看到了,兩人一個不用解釋,一個不用發問,皆知這一定不是玉狸帶來的人。
從玉狸的銀槍出現的那一瞬間,何雅便知這位朋友從來沒有出賣過自己!此時,在這樣的處境中,她卻只覺得斗志昂揚。
「是官府,但是最近並未听說有如此大規模的清掃。」玉狸淡淡道。
「謝謝你。」稍一停頓,何雅道。
玉狸只是冷哼了一聲,又道︰「無妨,頂多回去被關上半個月,什麼時候立了太子,也就消停了。」
何雅立即明白過來,玉衡支持的是昭王,難怪那日玉狸要躲在馬車後面,她不由微微一笑︰「玉狸,為難你了。」
玉狸夾緊胯下駿馬︰「是為難我了,誰叫我就認識你一個人,坐穩了,我帶你沖出去!」
無數只燃著火焰的弓箭照亮夜空,白馬嘶鳴,玉狸銀槍蕩開前路,肉圓子緊跟其後,霎時從那一側薄弱之處沖了出去。
「阿雅,你沒事吧?」玉狸大聲道。
「先讓肉圓子過河!」何雅道,蕭河就在前面。
玉狸眸子一沉,泛出殺氣,勒馬掉頭,銀槍指向追兵。
何雅從袖子里面掏出一塊綢巾,給玉狸蒙上,玉狸嘴咧了咧,卻是默認了。
從方才那些士兵的出手,玉狸已經感覺到了不同尋常,這些人竟不同于她所熟知的京城巡防,個個身上帶著的一股血海里滾出來的殺氣,她漂亮的眼楮並未刻意尋找,卻已捕捉到那最高處的一人一馬。
何雅緊抱著玉狸腰肢,雖將頭埋得低低得,也瞧見了那人,主要是那人氣質太過明顯,就算一身黑,什麼也看不見,但是一個剪影便讓人覺得沉重壓抑。
她盡力不使自己成為玉狸的累贅,只待肉圓子安全過河,有玉狸的這匹玉龍寶馬,自然可以揚長而去。
玉狸老練至極,一見肉圓子已經月兌險,立即干淨利索地挽了個槍花,玉龍馬臀上吃痛,更加發狂地向前奔去。
那馬上之人長袖一揮,追兵立即舉起弓箭。
剛爬上案的肉圓子被身後的夜空駭住了,半邊天都被弓箭密密麻麻地遮住了,那速度極快,但是在她的眼里,卻一寸寸地追上玉龍馬,追上何雅,她看著玉狸回槍咯開了幾條縫隙,但是她的小主人,卻毫無阻攔地墜了下去。
何雅一入水,便被冰得幾乎昏過去,好在她是會水的,這麼冷的溫度,正常人心髒可以支撐五分鐘。蕭河並不大,最寬不過二十多米,五分鐘應該夠。
但千不該萬不該何雅不該回頭看了一眼,沒有看見那壓抑的一人一馬,卻看到了一個被捆成木頭的人——沈澈!
在何雅還沒來得及作出決定的時候,那截子木頭突然被丟到了河里,木頭的反應是直接沉了下去。
何雅沒听到玉狸著急的呼喚聲,這樣冰的水,她覺得心髒快要麻痹了,但是好在手里抓到了一個東西,幸好是被捆著的,否則真有可能帶著她一起沉下去了,借著河面反射的月光和雪光,何雅看到沈澈緊閉著眼,水光在他臉上像度了一層銀,但卻毫無生氣,何雅一慌,使勁對著沈澈的嘴度了一口氣。
這口氣尚未度完,四周俱是明晃晃的刀槍。
蕭河對岸,可愛長吠,玉狸一拳捶在樹上,肉圓子的臉低著,沉重的如同樹下的陰影。
地牢中的日子難以判斷,何雅再度昏過去時,並不知有人來過。
「還是不招?」玉指踫在地牢外面的木桌上,並未發出聲音,卻叫那答話之人心驚膽顫。
這位神秘的暗使大人,總是用風帽將臉圍得嚴嚴實實,沒有人知道他是誰,唯一辨別身份的是腰間那塊金色令牌,但暗使三司全部力量悉數听從他的調遣,在接手的短短幾年里,成為對抗錦衣衛和東廠的第三大力量。
不過,這次審訊的對象,骨頭也算硬。
「回大人,從昨夜起,小的們便輪流用刑,犯人昏死過去幾回,就是不招。」不過,上面不知為何,交待只許用正常的刑法,像是他們常用的拔指甲,烙鐵,和一些專門對付女犯的手段都不允許使用,若是用了這些法子,他覺得一刻鐘就夠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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