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歡看著柳珊瑚那陽光明媚的笑臉,她揚眉笑道︰「我正在學習煉器,等有機會一定找你教教我!」
柳珊瑚眼楮瞪大了,驚喜道︰「沒想到師姐你也是煉器師!」
尋歡點點頭,溫和笑道︰「我自己學習的,遇到好多問題無解,一直想找個師傅好好的學習學習,沒想到你是煉器世家,以後我來你家做客,可好?」
「那是當然,你不來,我都要請你去我家做客的!」柳珊瑚自來熟地牽起尋歡的手往傳送陣的方向走去。
尋歡活了一百多年,第一次有姑娘牽她的手,心里有一種如冬天里冰雪融化成小溪的那種感覺。她尋歡不自覺地嘴角上揚,笑得如沐春風。
上仙城是天浮大陸少有的繁華城池之一,尋歡以為上仙城同碧海宗一樣也是在一座小島上。然而上仙城坐落于一個巨大的石柱之上!這根高萬丈的巨大石柱豎立在海上,上仙城就在這巨大石柱頂端的平面上。
石柱的柱體表面有兩條蜿蜒直上互相纏繞的蛇像。巨石柱高聳入雲,尋歡腳踩在上仙城的地面時,就有一種如臨仙境的感覺。地表有一層厚厚的雲氣,低頭都看不見自己的腳,仿佛置身在一片雲上。
柳珊瑚雙眼亮晶晶地笑道︰「我第次一來上仙城也同師姐你一樣的表情!是不感覺進入了仙境?這上仙城還有一座仙宮,是上仙城最好看的地方,只不過它就是城主府,不是隨隨便便就能進去看的。」柳珊瑚說完伸手指了指上仙成最中心位置︰「那里就是仙宮,將來我能夠做出中品飛行法寶就能進去,到時候我叫師姐一起進去玩!」
柳珊瑚一臉向往地望著仙宮的位置,尋歡順著她的目光看去,仙宮很好辨認,是整個上仙城的最高處,一眼就能看見,純白色宮殿在一片土黃色的建築中格外地耀眼。
「很漂亮!」
尋歡由衷的感嘆!
「哼,這也配叫仙城?老子的茅房都比它漂亮!」雲狐大人的聲音不合適宜地冒了出來。
柳珊瑚眼楮一亮,尋歡的肩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一只漂亮的狐狸,尾巴一搖一晃,眼神高傲地藐視眾生。
雲狐大人的不削,柳珊瑚仿若未聞,她瞪著圓圓的大眼楮看著雲狐,「師姐,這是你的靈寵嗎?好漂亮!」
听到「靈寵」二字,雲狐立即炸毛了,「你說誰是靈寵?你才是靈寵!老子是天上地下舉世無雙的狐狸始祖,你遠古聖獸雲狐大爺!」
柳珊瑚目光呆了呆,幾息過後,她突然捧月復大笑氣來︰「哈哈……太可愛了!從來沒見過這麼可愛的靈寵!」
再繼續說下去,雲狐大人恐怕就要發火了,尋歡轉移話題道︰「珊瑚,你對上仙城很熟悉吧,不知道這上仙城有沒有漪瀾坊?」上仙城雖然漂亮,尋歡卻沒忘記自己來這里的目的。
柳珊瑚眼楮眨了眨,收回看雲狐的炙熱目光,正色道︰「漪瀾坊是天浮大陸第一商行,上仙城怎麼會沒有。你跟我來,我帶你去!」
上仙城的漪瀾坊位于中心地帶最醒目的位置,巨大的牌匾覆蓋了三層,一棟六層閣樓全身漪瀾坊的商鋪。尋歡處理了自己的十瓶丹藥換了一千下品靈石。柳珊瑚還有自己的事情要辦,兩人就此分開了。
柳珊瑚走後,尋歡向漪瀾坊第一層掌櫃打听青寧的行蹤。第一層的掌櫃是個成熟打扮得妖媚的女修,一听尋歡打听青寧,女掌櫃鳳眼一挑,搖著團扇魅惑一笑︰「仙子為何要打听我們坊主?坊主很忙,我們這些下人怎麼會知道坊主的行蹤。」
漪瀾坊的每一位掌櫃都是人精,尋歡在雲中城就已經領教過了,她知道女掌櫃會這麼說,既不得罪客人,也不會將坊主的信息透露出來。尋歡淡淡一笑,從腰間的乾坤袋里拿出一枚紫色的令牌。尋歡提著令牌在手里晃了晃。女掌櫃看了令牌後不動聲色地收起了輕視之態,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仙子請上座!你來得正巧,三日後坊主會來上仙城!」
「真的?太好了!」尋歡沒想到這麼巧,青寧正好也來上仙城,若是沒有來上仙城,恐怕又要和青寧錯過了。已經百年沒見了,世事難料,下一次見面不知道又是什麼時候了。
「我叫鳳汝,仙子可在漪瀾坊先住下,待坊主來了鳳汝會通知仙子的!」女掌櫃送上靈茶笑道。
尋歡點點頭︰「如此甚好!」
既然已經亮出了令牌,尋歡也不怕麻煩漪瀾坊,厚著臉皮地將自己需要的材料列了一份清單,交給女掌櫃幫忙收集,她自己則進入了定坤境里修煉。
青寧是第四日日出的時候來的,尋歡站在湖心亭的木橋上,身著白色法袍,袖擺上幾朵流雲,衣襟上幾朵梅花若隱若現,她手持暗紅金片吹揍,細細的樂聲傳出,音色縴細,弱而不絕。
菱形紫光驟然飛至,樂聲戛然而止。尋歡伸出一只手,那支閃著紫光的菱形玉符就那麼被她用二指夾住了。這場景似曾相識,恍若隔世。
「這首曲子是那年小聚時,你吹奏的那首。」青寧清冽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荀歡微笑轉身,雙眼如百年前那般,蘊有日月靈氣的美玉,淡雅而潤澤。「這麼多年過去,想不到你還記得!」
青寧莞爾一笑,「當我老了嗎,不過百年而已。」
尋歡眨眨眼道︰「我的日子是越過越老,你的日子是越過越年輕!」
「耍嘴皮的本事也見長啊!」青寧將尋歡端詳一番,繼續道︰「你這易容術精妙,連我都看不破,若不是你吹這首曲子,我都認不出你了。」
尋歡神色一暗,目光沉如水,低聲道︰「我連自己成年後是個什麼模樣都不知道。同樣是用別人的臉,我又為何不弄一個自己喜歡的模樣呢,成為另一個人的影子,沒有自己,很痛苦。」
青寧無言嘆息,伸手揉了揉尋歡的頭。「你叫我幫你查的那件事我查了。」
尋歡在雲中城開醫館的時候,曾經拜托青寧查過玉巍同秦禾和莫龍蘇有什麼恩怨,青寧派人查到了,卻又失去尋歡的消息,這件事就一直耽擱到了現在。
「玉巍有個姐姐叫玉殤,那個時候玉巍還不是什麼神醫,但是玉殤卻是以術法強悍出名,人稱的鬼面仙子。鬼面仙子看上了你師尊秦禾,你師尊是個痴情種,對你師娘忠貞不二,不願再與鬼面仙子結為道侶。」
尋歡驚呼︰「師娘?原來我還有個師娘,我怎麼從來不知道啊!」
「死了!」青寧繼續道︰「鬼面仙子殺了你師娘!然後你師尊要為你師娘報仇,卻又打不過她。」說到這里,青寧輕笑︰「當年,你師尊必定是個美男子,鬼面仙子將他綁回洞府強行將他那個了……」
尋歡听到這里不禁樂了,忍不住問道︰「後來怎麼樣?」
「後來你師叔上演了一場英雄救美,將你師尊從鬼面仙子的魔爪下救了出來!當然,鬼面仙子自然是就此隕落了。玉巍要為姐姐報仇,這就是他們三人之間的恩怨了!」
就像一部戲本里寫的故事,故事里離不開愛情和復仇。這世上沒有什麼對與錯,只有立場的不同,玉巍要復仇,而她是秦禾的徒弟,注定了是仇人,了解自己的仇人是生存必須做的功課,想想自己又何嘗不是背負著仇恨,可惜自己連仇人是誰都不知道。在同樣失去親人,同樣活在痛苦之中悲苦人中,玉巍卻是個幸運的人!
青寧在上仙城逗留了十日就離開了,荀歡吩咐鳳汝收集的材料也都收集好了,荀歡從漪瀾坊掙的靈石又統統回到了鳳汝的口袋里,外加二十塊上品靈石。這是荀歡第一次動用乾坤手鐲里的靈石。也只有在青寧的漪瀾坊,荀歡才敢明目張膽地拿出上品靈石。這也是因為荀歡羅列的材料品種繁多,數量龐大,足夠荀歡練習各種技藝好幾年的開銷。
漪瀾坊不愧是天浮第一大商行,短短十日,就籌足了材料。這十日,有青寧作陪,荀歡有幸進入了仙宮轉悠了一番,的確如想象那般美如仙境。同青寧分別後,荀歡準備起身回碧海宗了。傳送陣在上仙城的最西之地,從中心集市到傳送陣有兩日的路程。
上仙城禁止在空中飛行,荀歡運起玄陰靴在平地行走也可日行數十千里,然而這短短的兩日路程荀歡卻走地極為艱辛。從荀歡出了漪瀾坊後,兩道帶有強烈殺意的神識就一直鎖定她。來者不善,荀歡在溪語的協助下,用十成的靈力催動玄陰靴,速度上雖然有了優勢能將他們甩開一些距離,但是對方修為比荀歡高出好幾個層次,神識牢牢地將她鎖定,無論荀歡到哪里都逃不掉!
青寧已經離開了上仙城,在這座城池里無人可以求救,只有靠自己逃月兌,荀歡卯足勁地狂奔,希望在被追上時能夠先進入傳送陣,到了碧海宗的地界,自然就安全了。
荀歡行如颶風,待要到達傳送陣時,傳送陣的方向突然出現了第三到殺意濃烈的神識,似乎早已經等待著荀歡自投羅網,這三人像是早有預謀一般。尋歡自問沒有什麼得罪過什麼人,也不知道為何這三人緊追著不放。荀歡當機立斷放棄了傳送陣,騰空而起飛離上仙城所在的巨石柱,她決定橫跨海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