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歡左一個姐姐,又一個姐姐親熱地喊。碧珠呵呵笑道︰「我們神巫一族,自古以來都是心地善良,心胸寬廣的人。雖然這里是風沙城,但還是神巫族。你不用怕,每個人都很好相處的。但是你千萬不能冒犯巫神大人,巫神大人不喜歡別人看他,只要巫神大人一出現,你就要把頭低下。記住這一點,在聖殿只要不做什麼違反規定的事,就不會出事。」
神巫族,尋歡從未听說過。東海深處,靠近洱海生活著蠻婆族,卻沒有什麼神巫族。但是尋歡從一本野記手札中看到過西竹大陸就有巫族,曾經有一名佛修從西竹大陸出來游歷過,他向外人講述西竹大陸的情況,據說西竹大陸有佛修和巫修,大陸的地形就像一個佛手印。所以後世才有人畫出六大陸十海域的地圖,尋歡手中就有一份地圖。地圖上卻沒有這座小島的存在!
看尋歡發呆,碧珠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發什麼呆呢?走,上地面去,篝火晚會就要開始了,听說今天巫神大人也要出來。今日來朝拜的勇士可不少,聖女會親自給你們佩戴舍利珠,你是唯一的女子,說不定聖女還會額外獎勵你的!」
尋歡回到先前遇到碧珠的那個角落,平地上的人比先前多了十倍不止。尋歡原來坐的地方已經有人坐了。這個位置比平地要高出一截,很方便看跳舞,旁邊還有一個烤肉的小火堆,不失為一個絕佳位置。尋歡不好意思叫別人讓,只好四下掃視,希望從新選一處好地方。
坐在她位置上的那個青年看尋歡站在他面前久久沒有離開,問道︰「你是不是找不到好地方?這個位置很好的,我把蒲團讓你一半,你不嫌棄就同我一起坐吧,反正這個蒲團很大。」
尋歡沒想到青年會這麼大方地讓她坐,她也不扭捏,一**坐下了。跳舞的人越來越多,還有人唱起了歌,年紀大的老人大多是用肩帶將頭和身體一齊蓋住,尋歡看見一個老頭一只手就把一只百斤重肥豬給放上了烤架,真是老當益壯!
尋歡看得興致勃勃,突然一股殺氣從她這邊一掃而過。尋歡沒有扭頭,眼角掃到一處隱蔽的地方,衣著黑色法袍的一個人站在黑暗里,若不仔細看,很難發現。
那三個人果然也混入了這島內!
想必這三人也發現了這島的不同,不敢輕舉妄動。他們已經分頭尋找尋歡,也不知道其他兩人藏匿在何處,尋歡四處觀望也沒有發現其他兩人。
神巫族大多都是凡人,只有少數能感受到一些奇怪的力量。此時,尋歡變化了容貌,而又看不到她的修為,坐在神巫族的人堆里,就是一個個普通的神巫族女子,那黑衣修士也目光也只是從尋歡身上一掃而過,尋歡早就預料到這樣的結果,她不慌也不忙,注意力轉移到載歌載舞的神巫族人身上,繼續欣賞。
既然來到這里,就要好好地玩一玩,很多人還沒有這樣的機會呢!
「很熱鬧呢,我是第一次見到這麼盛大的篝火晚會!」坐在尋歡身邊的青年高興地道。
尋歡也是第一次遇見這樣的情景,不免同他有些志同道合,她微笑道︰「我也是!」
听到尋歡這話,那青年**往她這邊挪了挪,手臂搭在尋歡的肩上,眉飛色舞地講道︰「你是也從邊陲來朝聖的吧,你好厲害!從邊陲來要經歷天火冰湖,還有各種惡魔妖獸,你一個女人能從活著來聖殿,想必吃了很多苦,以後你要是有什麼困難可以找我和我大哥!」青年往斜後方指著一個身體壯實的青年道︰「那就是我大哥!」
被青年稱作大哥的人感受到他二人的目光,扭頭往尋歡這個方向看過來,青年看他大哥在看自己,連忙揮手打招呼。
「他可厲害了,就是靠他,此次我們這一隊人才能平安到達聖殿,我大哥從小就是我們村子最厲害的,每次和臨村比試巫力都是我大哥贏!我大哥……」
這個青年一說起他大哥來,就開始滔滔不絕贊不絕口,尋歡安靜地听著,時不時地配合著他點頭攢道︰「好厲害!」
風沙城的夜晚看不到星星,只有無數個交織的颶風旋繞。低沉的號角聲從那土黃色的古堡里傳出。周圍的歡聲笑語一下子停了下來,無論是跳舞的人還是唱歌的人都伏地跪拜。夜空下寂靜地只听見烤肉被火烤地吱吱的油炸聲。
荀歡學青年伏在蒲團上,兩雙手手指交叉,頭低在手指上,眼角瞥見她身旁的青年一臉虔誠地閉目,嘴里不知道在念叨著什麼。過了很久,第二道號角聲響徹在天際,荀歡身旁的青年這才起身
將手交叉在胸前。荀歡依樣畫葫蘆,做得有模有樣。
玉白色的地毯從古堡里面滾了出來,一直鋪到古堡前的一個平台。從古堡里走出兩排白衣女子,端站在地毯兩旁,兩個黑衣中年女人從古堡里走出,一眨眼間就出現在平台處,一左一右分別站在平台上兩個寶座的兩邊。
接下來想必是聖女和巫神出現了,荀歡雙眼緊盯著古堡的殿門,幾息過後也沒見人從古堡里走出。這時,只听見一片呼聲。荀歡目光轉向平台,不知何時寶座上已經坐了兩個女人,
荀歡以為巫神是個男人,沒想到竟然是個女人!
坐在右側的白衣女子起身走到前面,伸手一揮,無數斑點綠光如同螢火蟲一般,將整個天空照亮,頓時呼聲一片。
「聖女與天同壽,巫神巫力勝天!」
荀歡一邊隨眾人喊著口號,一邊打量四周,那三名黑袍修士不知道藏于何處。這個風沙島處處透著古怪,連這里的人也很古怪,那被稱作聖女的女子全身上下充斥著一股奇怪的力量,給荀歡的壓迫感絲毫不亞于秦禾釋放出來的威壓。荀歡心里驚詫,連聖女都有堪比元嬰修士的實力,那麼坐在左側帶著面具的巫神,不知道他又擁有如何驚天的實力!
「今天是百年一次的豐收節,也是我的生辰。從邊陲來到聖殿朝拜的勇士們,我將親自為你們每一個人帶上舍利項鏈,賜福于你們,神巫族與天同壽!」聖女柔美的聲音響在耳際,聲音輕柔,忽遠忽近。
荀歡身邊的青年推了推荀歡道︰「愣著做什麼呢,走啦!」
荀歡被青年半推半拉地走到聖女的面前,進距離看聖女,她的美更是驚心動魄,就像天神精心雕琢出來的玉人,叫人不敢生出絲毫的雜念,唯恐褻瀆了她的聖潔。聖女俯身給荀歡帶上舍利項鏈,伸手在她的眉心上一點,頓時感覺到了冰涼清爽。荀歡瞳孔一縮,她向來謹慎,那奇異的力量竟然不受阻擋地竄入了她的識海。
尋歡立即調動自己最精純的靈力將之包裹。所幸那股力量只有一絲,等荀歡將這一絲力量控制住,聖女已經為最後一位勇士帶上了舍利項鏈,同樣也是在他眉心上一點,卻見那人像是得了什麼寶貝似的神色激動,對聖女感激萬分。
「感謝聖女賜巫力!」那男子道。
尋歡暗自觀察識海中的這一絲奇怪東西,原來這力量就是他們口中的巫力!與靈氣完全不同,也不是她所見的任何一種氣息,是完全陌生的種類。得到了聖女的賜福,青年同荀歡回到了原來的位置上坐下。
從頭到尾,巫神都沒有說過一句話,銀白色的面具在火光的照映下閃閃發光,她給荀歡的感覺就像莫龍蘇一樣,平凡普通,看不出一絲威嚴的氣息,卻令人不敢直視。
烤羊和烤豬已經被烤成了金黃色。荀歡坐的這個位置,烤的是羊肉。荀歡分得一大塊羊肉,還未開吃,香味就撲鼻而來,叫人忍不住流口水。
尋歡吃下一口羊肉,這個時候有肉怎能夠沒有美酒,正準備從乾坤手鐲里拿酒葫蘆,身旁的青年遞過來一個灰色的水囊。「我看你沒有水囊,我分你一半,雖然很少,你不要嫌棄。」
尋歡看著這個灰色的水囊,猶豫要不要接下,青年身後一個半大的少年氣鼓鼓地道︰「水這麼珍貴的東西,我想要你才給我喝一口,她沒找你要,你就主動給她一半,布羅哥哥你偏心!」
青年抓了抓腦袋嘿嘿笑了一聲,對那半大的少年道︰「阿伏去找布岑哥哥要去,阿伏想要多少,布岑哥哥就會給你多少!」
那少年一臉地不相信︰「少騙人了,布岑哥哥也只有一袋水了,我想要兩袋他還能給我變出來一袋不成?」
青年不好意思地對尋歡笑了笑,拖著那少年走到一邊去了。
尋歡拿出酒葫蘆心滿意足地喝了一口,墨色的眼眸中映著熊熊的火光,火光里一個個縴細的身影擺動,長長的墨發在風中凌亂飛舞,寬大的肩帶隨風飛揚。激昂的鼓聲和絲竹聲令人心情激動,這樣的情景在沒有星星的夜空下有一種祥和的美。
荀歡淡淡含笑,在火熱的氣氛下自顧吃肉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