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非仙游 194 荀師

作者 ︰ 瓏十三

「師叔祖在此山設下結界,無法飛行,上山得靠雙腿攀爬。」莫清塵說道。

「要不,師公您就在山下等著,我爬上去看看。」叩嵐說道。

衛風扶著氣喘吁吁的劉夢魘,走在山道上。

腳下的路到這里就沒有了,原本這里沒有路,周圍荊棘叢生,但走的人多了就成了小道。可大多數走到四分之一處就斷了攀爬的念頭。因為接下來的山峰只能攀爬,陡峭的山壁上沒有藤蔓,只有稀疏的雜草。稍微一不留神就會掉下來摔死。

劉夢魘搖搖頭,挽起了袖子說道︰「我這副身子骨雖然不如從前硬朗,但我做過五十年的鬼修,精神頭可比你們強勁。這點山峰算得了什麼。這五年都沒有來看過一眼,現在我的毒都清了,是時候見一見了。」

見勸不動劉夢魘,叩嵐只好作罷,不放心說道︰「那師公您慢慢來,不著急,我們都走在你後面。」

劉夢魘如今顯出幾分老態,眼角都出現了皺紋,他微微一笑︰「爬山也是鍛煉心境的一種,你們師父小時候爬牆上房厲害著呢!」

提到梅非,莫清塵笑了,帶著幾分回憶說道︰「師父十二歲時爬過紅岩山,結果被巨鷹叼回老巢喂幼崽。後來師父回來說,那巨鷹起碼幾百年沒漱口,臭的跟掉入糞坑似的。」

荀宴兮正是那場奇遇,走上了修仙之路。

劉夢魘長嘆一聲,搖頭感慨。他將荀宴兮當親生女兒看待。如尋常父親一樣,都希望自己的女兒平安幸福,所以他極力反對她走上修仙路,只希望這個女兒能在自己的看護下快樂的走完一生。

沒想到運命還是指使她走上了這條不歸路。

四人花了五日爬上了虞嶺山,到達山頂時,正是初晨第一抹陽光照射在冰湖上,冰湖反射出藍色幽光。

叩嵐看到一抹虛影消失在光幕之中。她眨了眨眼楮,又瞪大了眼楮,然而一晃眼就什麼也沒有了。

「我好像看到了師父!」叩嵐指著湖面說道。

「你也看到了?我以為我看錯了!」莫清塵驚訝的說道。

听到二人的對話,劉夢魘皺眉思索。他緩緩走入湖中。

湖中的人還保持著墜落湖中的模樣。看起來很安詳。她在臨死前頓悟了吧,看破生死,心中至純至靜。

「師叔已經死了五年了啊!這是怎麼回事?」衛風有些不可置信。

「不,她還活著!」劉夢魘面露喜色。他快步走向湖中心。

听到劉夢魘這麼一說。叩嵐和莫清塵喜極而泣。不由加快腳步朝湖中沉睡的人走去。

衛風征了征,緊張的看向劉夢魘,只見他站在荀宴兮肉身的上方念口訣施展秘法。寒冰之下出現一抹淡淡的微光。那微光漸漸變亮,最後在荀宴兮的胸前形成了一個鎖狀的光斑,光斑沖出冰層最終落到了劉夢魘手中。

衛風瞪大了雙眼緊緊的盯著劉夢魘的手心,心中期盼著那個東西能夠救醒湖里的人。然而劉夢魘手中的光亮消失後,形成了一塊木頭做的平安鎖。劉夢魘用玉盒小心翼翼地將那木鎖裝起來。

「師公,師父怎麼還是這樣,一點生氣都沒有?我都听不到心跳。」叩嵐爬在冰面上,耳朵緊緊的貼著寒冰。

「她在這里。」劉夢魘指了指手里的玉盒,招呼三人道︰「走吧,我們先下山。」

莫清塵高興的湊了過來︰「師公是真的嗎?師父在這玉盒里面。」

「里面的是養神木,你師父隨身佩戴著。那日她雖然身隕,但受傷的元神被養神木給吸收了,所以沒有人發現她的元神。她現在需要大量的靈液養護,過不了多少時日就能繼續修煉了。方才你們沒有看錯,只是我們晚來了一步,正好日出,她受不了這陽氣,回到了養神木中。」劉夢魘說道。

「那師父豈不是和師公一樣,以後會成鬼修嗎?」。叩嵐好奇的問道。

劉夢魘搖搖頭,笑道︰「宴兮的肉身保護的很好,那位前輩應該廢了不少心思,將來等宴兮修煉出魄體或許可以從新回到肉身。」

「太好了!」叩嵐和莫清塵歡呼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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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後,虞嶺山腳又新起了幾個竹屋,賣茶湯的茅草棚子顯得有些寒酸,但來往的客人並沒有減少。虞嶺山脈靈氣充足,比起迷慌雪地的其它地方,這里較為暖和,許多遷徙來的凡人和修士都選在這里落腳,山腳下逐漸繁榮起來,成為虞嶺村。

這日,來了兩個女修。老頭笑眯眯的遞上兩晚熱湯,熱情的招呼著。身穿綠色袍子的女修指著虞嶺山東邊的那個巨型銅人,問道︰「老人家,這五年來,那個銅人都一直這麼守在一線天外?」

老頭點點頭,說道︰「一直都在的。」

綠衣女修仰面一笑,「真是報應,活該!拿不出鑰匙,看他們怎麼讓傀儡神兵回去!」

「止秋,別這麼大聲!」另一個蒙面紅衣女修斥責道。

騰止秋抱著碗在步凌星對面坐下,嘴里嘟噥著︰「師父不是把梅非當親妹妹看待的嘛,這麼大快人心的事情,還不讓我說說……」

「再怎麼說這里是踏雪族的地盤。」步凌星淡淡說道。

騰止秋喝下一口湯,月復中暖暖的,她哈了一口熱氣,驚喜的說道︰「師父,你嘗嘗這湯,味道挺不錯的。」

聞言,步凌星抱起碗大喝一口,不禁朝老頭笑道︰「老人家真是好手藝。」

老人見多識廣,一看此女散發出來的細微靈氣波動。知道此人是元嬰修士。築基修士就可闢谷,一般修為越高,越是不屑吃食。他賣茶湯三百年,食客中她是第一位元嬰修士,而且抬手舉止竟比男子還要豪爽,老人滿是笑意︰「這湯是祖上傳來來的,有延年益壽的功效。」

步凌星仰頭咕嚕咕嚕一口氣喝掉,站起身走到老人鍋爐前,說道︰「麻煩再來一碗。」

騰止秋詫異︰「師父,您方才已經吃了好多小吃。還裝得下嗎?」。

步凌星得意的一腳踩在凳子上。拍拍肚子說道︰「比吃,普天之下還沒有人比得過為師!無論多少東西,都能裝下。」

「比起吃,姑姑擔得上天下第二。」茅草棚外走進來一個少年模樣的修士。

騰止秋不用看就知道是誰來了。從凳子上跳起來。指著來人說道︰「你怎麼會出現在這里?」

少年在騰止秋坐過的地方坐下。對老人說道︰「老人家,給我也來一碗。」

「你怎麼出來了?」騰止秋再次問道。

「那誰是第一?」步凌星插嘴問道。

「梅非養的那只豬啊。」騰止秋替步汕回答道,不想換來步凌星一記彈指。

「你五年不曾來過村子。所以我就出來見你了。」步汕滿面笑容的盯著騰止秋。

騰止秋輕哼一聲,扭過頭去。「你們不是怕莫龍蘇來找麻煩,躲起來做縮頭烏龜了嗎?害死了人家師佷,這麼多年了,連句歉意的話都沒有。」

「止秋,那是為了村子的安危,我也不想這樣的!」步汕急著解釋。

步凌星喝著湯,眼珠子在騰止秋和步汕二人之間來回瞟。

「你們至始至終都認為自己是對的,為了大義,犧牲小我。我騰止秋只是個小人,沒有你們那麼偉大,所以我們還是劃清界限吧。」騰止秋冷冷說道。

步汕望著騰止秋,欲言又止,眼里充滿了傷痛。

步凌星見騰止秋如一只被拔了毛的公雞,走到步汕身後,拍了拍步汕的肩膀,笑道︰「阿汕你是來接姑姑回村子的吧,時候不早了,我們走吧!」

步汕看著騰止秋,騰止秋瞪了他一眼說道︰「我說過,我再也不會踏入村子半步的!師父,我就在這里等你。」

步汕依依不舍地被步凌星拖出了棚子。

老人給騰止秋添了碗湯說道︰「這位小修士起來對姑娘你是情真意切,你這樣會傷了人家心的。」

騰止秋愣神,旋即笑了起來︰「情真意切?老人家說笑了,我和他從小一起長大,算是親兄妹了。不是老人家想的那樣。」

「老頭子我看人很準的,他看你的眼神可不是兄妹之情這麼簡單。」老頭說道。

騰止秋撇撇嘴,心里想起了另外一個人。仔細一想,步汕長的比紀雲好看,步汕比紀雲更加聰明,步汕比紀雲脾氣更好,步汕比紀雲更懂得照顧人,可是和紀雲在一起的日子,她過的更輕松更愉快。騰止秋隱隱有種想念的感覺,不知道紀雲知道梅非的噩耗,是不是很難過,不知道他這五年是怎麼過來的。

這麼一想,騰止秋立即來了精神,她決定等師父回來後,一起上山去祭拜梅非,然後她要去千雲門找紀雲,看看他過的好不好。

傍晚步凌星祭拜完父母回到茅草棚,她在騰止秋對面坐下,一臉審視的看著騰止秋,眯著眼問道︰「你這丫頭是不是喜歡男人了?」

騰止秋頓時防備的看著自己師父,說道︰「師父,雖然我很尊敬你,但是我不會喜歡女人的!」

步凌星伸出手指在騰止秋的腦門上狠狠一戳,笑罵道︰「你腦袋里裝的什麼,師父我是那種不倫不類的人嘛?」

騰止秋揉著腦門,嘟囔道︰「我不喜歡男人,難道還喜歡女人?不倫不類這詞最貼切不過了。」

步凌星再次拍桌子,喝道︰「是哪家的野小子勾搭我徒兒的,可憐我們阿汕,一個人偷偷傷心……」(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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