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非仙游 197 穿越洱海

作者 ︰ 瓏十三

月圓之夜,海浪一層接著一層沖刷著海岸,淺海的貝類被沖上岸灘,幾只螃蟹躲在岸邊的礁石下,一個大浪打過來,再次將它們卷入海中。

越深入內海,海浪越發洶涌。此時烏雲籠罩,圓月掩藏在厚重的雲層之後,天空看不見半點星光,點點雷電閃爍,最終匯集一條猛烈的閃電,從天空直劈像深海,照亮了波濤澎湃的海面,數個激流形成的漩渦,將周圍的海獸吞噬。

一條白光穿行在幾個漩渦的夾縫中,快如閃電。這條光束的正前方掀起一個巨大的海浪,眼看著就要將其淹沒,白光忽然如斷了線一般,突然消失了。同一時間,海浪的後面出現一道同樣的白光,繼續急速前進。

深海之處,數個漩渦朝一個方向流動。被卷到此處的海獸如發了瘋一般,瘋狂的朝前方涌過去。白光行到此處停了下來,只見一個柔和的光團形成的透明虛影,這是一個白衣女子。白衣女子緩緩行走在海面上,如履平地。在她的前面,海浪朝上流動,一波波浪潮直涌上天際,與天相接。

荀宴兮看向這片連接天地的海,密集的海獸游行在其中,爭先恐後的游向天空,仿佛到達那終點就能夠進入上層世界一般,無窮的誘惑力吸引著它們。然而,荀宴兮知道,這盡頭就是虛空風暴,等待著這些海獸的是死亡。

荀宴兮進入獸潮中隨波逐流,夜色下這片海域就像一座直達天際的垂直山脈。白影在這座垂直的山脈上劃過一條直線,從海面迅速沖向那仰望不到的高度。

洱海的邊緣不斷的閃著雷電之光,無數的元磁風暴炸開,形成一朵朵白花在獸潮之間閃耀。到達這里,海獸終于發現了其中的危險,但想要逃命已經來不及了,不斷的掙扎,不斷的哀鳴,最終還是被後方涌來的激流與獸潮給沖向了那風暴之中,瞬間被這些耀眼的光芒給吞噬。

荀宴兮放出了玄陰珠內煉化過的玄陰之氣。她自身化為玄陰之氣中的一部分。這團深灰色的陰寒之氣與那海獸一樣,沒入了閃耀的白光之中。荀宴兮只覺似有成千上百個雷珠在身旁爆炸了,無數強大的沖擊力一次又一次的穿過她的身體,若她此時是肉身。只怕早就被穿成了篩子。

劉夢魘說的沒錯。一切活物都無法生存。僅僅是這元磁風暴就能讓人飛灰湮滅。何況是那毀滅一切虛空風暴。荀宴兮早就有心理準備,但見此時這些妖獸的慘狀,還是驚駭住了。她不由提醒自己還需更小心謹慎才是。

將神蹤術修煉到底三階段,荀宴兮不但可以不需要借助飛行法寶飛行,她飛行速度更是掌握第二階段時的三倍,照這個速度,一夜的時間穿過洱海是綽綽有余的。

鬼修的魂術力量來源于魂魄和神識的精神力量,荀宴兮自從元神蘇醒以來,逐漸學會掌控魂魄之力,這使她在神識的控制力上更深層次的提升,荀宴兮將神識的精神力與魂魄之力融巫元之力當中,三者結合形成了特有的精神力量。這使她比從前有肉僧時,更加強大。

荀宴兮將神識鋪展開來,每一寸內細微的塵埃都在她的掌控之中,不需要她刻意的搜尋,只要是在神識籠罩的範圍內,一切渺小的東西都會進入她的大腦,有危險的物體,她的神識會立刻做出反應。不在需要荀宴兮一個一個辨認區分,也不再需要每一寸細細搜索。

這就是荀宴兮成為鬼修所磨練時得到的好處。

一個魂魄吸收日月精華,修煉出魄體需要花上上千年時間,然後掌控魂魄力量需要極高的悟性和漫長的時間,所以這世上的鬼修並不多,強大的鬼修幾乎不存在。一般魂魄有了魄體,往往迫切的想要尋找肉身,從新做一個修士。他們沒有發覺,鬼修其實比人修更具有得天獨厚的優勢,這優勢所需要的代價就是時間,需要漫長的時間。

荀宴兮在定坤境中的修行是漫長的,這需要極大定力和毅力才能修出一具魄體。她並不是因為有太虛天演錄得到了優勢。太虛天演錄授人以漁而非授人以魚。荀宴兮通過自己的努力獲得了魄體,為她掀開了新的一段提升自我的歷程。

荀宴兮有預感,她到達游離大陸會有不小的收獲。但在此之前,她必須躲開眼前的虛空風暴。

「真衰,這麼快就遇上了。」荀宴兮懊惱自己的氣運太差。

虛空風暴有形無實,並非任何元素,它就好比是一個限定,限定一個特定的區域內所有的事物都為虛無,不止生靈,物體,還包括包括光、空氣、聲音。任何事物一旦進入這個區域就會沒有,不是消失,而是真正的不復存在。

眼前這片高速移動的空間限定,除了神識什麼也查探不到以外,肉眼看不到任何特別之處,甚至感覺不到任何危險。若不是此處到處都是塵埃,換做是其它地方,一片區域內神識沒有查到到事物十分正常,這虛空風暴定會被她忽略過去。但荀宴兮在古書里見過大能修士對虛空風暴的描述,劉夢魘也強調過無數遍,她不會傻到想要親身體驗其威力。

只是,這虛空風暴移動毫無軌跡,速度亦是不可揣測的。比速度無人可比,想要繞開其軌跡,但下一刻它又可能掉頭轉向。虛空風暴的危險就在于它是不可抵抗的,只能避開,但避開也絕非易事。

荀宴兮沒有劉夢魘那極端的氣運,她只能憑直覺預判虛空風暴的走向。

只看了一眼,荀宴兮就判定出虛空風暴即將到達之地,她避開那個位置,轉而朝反方向急速飛行。然而,虛空風暴卻在這時突然轉向,朝荀宴兮前方的位置飛速移動過去,以荀宴兮的速度,絕對會撞上。荀宴兮猛地調轉,即使她反應及時,但因她速度太快,調轉方向時,她的身形還是稍微偏離出一個弧度,堪堪與虛空風暴擦肩而過。

若不是玄陰之氣對其有排斥作用,相遇之時,其軌跡會有一定的偏移,荀宴兮會被吞噬掉半邊身子。

真險!

荀宴兮拍著不會跳動的胸口,感覺自己的魂魄在顫抖。那一瞬間的驚懼,比死還要可怕。經過這一場驚心動魄的逃亡,荀宴兮越發小心翼翼。飛行到後半夜,荀宴兮再次發現虛空風暴,驚險的躲過一劫,神識再次發現一個虛空風暴從右邊移動過來,距離甚遠,荀宴兮猶豫要不要直接沖過去,她不確定自己的速度是否能在虛空風暴過來時逃離到安全之地,或者是向左遠離它。就這麼遲疑了一瞬,虛空風暴已經到了危險的範圍,而這時,左邊又有虛空風暴出現。

左右都有,荀宴兮當機立斷,朝斜側面飛射出去。兩個虛空風暴在她身後相撞,如同兩只彈性極強的球踫撞,迅速被彈開朝前後方射出去。荀宴兮悲喜交加,喜的是她方向選對了,悲的是她又一次與虛空風暴擦肩而過。這種刺激,若再來一次,她實在是受不了。

一整晚,荀宴兮都在與虛空風暴打擦邊球,每一次都驚險避過。她的神經緊繃成一條線,當神識處在崩潰的邊緣時,虛空內終于出現了閃爍的光芒,那是元磁風暴!

兩人層面產生的排斥力量。

這意味著荀宴兮這趟洱海之行到了尾聲,她激動的快哭出來了,那元磁風暴爆開產生的光芒異常激動人心。飛行到這里,疲憊一掃而空,荀宴兮以從未有過的速度加速沖向終點。

穿過那不斷重疊的光芒,耳畔頓時想起了妖獸的鳴叫,荀宴兮看見幾只黃色大鳥盤旋飛行。她身下是瀑布,瀑布還漂浮這雲朵,她正是在這直達天際的瀑布的頂端,激流的聲音,鳥獸的聲音,比任何時候都悅耳。

荀宴兮激動的仰天大吼︰「我穿過洱海了!」

黃色大鳥,被荀宴兮的聲音驚嚇住了,翅膀微微顫抖,扁嘴尖頭縮入了胸前的羽毛之中,撲騰了幾下,朝下方飛落而去。

荀宴兮在高聳的雲端,俯身順這瀑布落下。與其說下落,不如說飛行,荀宴兮感覺不到來自地面的重力,而這瀑布自成一面,身處其中,只覺是一片平地,水流湍急的沖向前方。荀宴兮不知道這水是從何而來,但洱海是不同的空間層面,不能以常識來理解。

一路向前,花了半個時辰到達瀑布底端,踏入瀑布腳下的湖泊時,荀宴兮感覺有些微妙,當她一腳踏在瀑布之上,一腳踏在湖面之上,那一瞬間,她感覺到了兩個自己,仿佛兩個世界的人物,然而這種感覺眨眼間就消失了。

劉夢魘從荀宴兮的度天空間里出來,見到了熟悉的景色,有些怔忪。

「想不到我還能夠再次踏上這片土地。」劉夢魘感嘆道。

莫清塵與叩嵐興奮的四處張望,儼然一副土包子進城的模樣。

「師公,這就是傳說中的游離大陸?」叩嵐無限神往的問劉夢魘道。

「不錯,這就是妖修聚集的游離大陸!」劉夢魘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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