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船劃進了一片荷花湖中,莫清塵放下船槳,伸手摘下經過的一朵荷花,她笑了笑,將荷花插入發梢,扭頭問道︰「好看嗎?」。
衛風踩著飛劍從空中落到水面破浪而行,與莫清塵並排,他認真的看了看,回答道︰「好看。」
莫清塵抿唇一笑,問道︰「是我好看,還是花好看?」
衛風老實說道︰「都好看!」
莫清塵微微一笑,仰面躺下假寐。衛風來到小船後側催動靈力,輕輕推動小船。荷葉劃過船沿,一滴露珠滴在莫清塵的臉上,莫清塵睜開眼,看見一朵白色蓮花經過自己的頭頂。莫清塵認得這朵缺了幾瓣花瓣的蓮花,最初來的時候,莫清塵見它頹敗的厲害,估計沒有幾天就會凋謝了,所幸剝下了蓮子。然而幾個月過去,它依然保持著莫清塵離開時的莫樣,就仿佛此事發生在剛才一般。
它不是應該凋謝了嗎?莫清塵百思不得其解,她翻了個身趴在船舷朝後望著,目光一直停留在那一朵仿佛時間靜止了的蓮花上。
「你在想什麼,這麼入神?」衛風問道,他已經將船推出了荷花湖,小船順著小河進入了另一片湖泊中。
莫清塵壓下心中的疑問,回過身,這才發現已經到達了目的地,她起身站在船上,指著從湖面冒出來的木樁說道︰「這就是我說的梅花樁,小時候听人說在梅花樁上練劍,能夠鍛煉人的平衡和定力。你試試!」
劍修所修的劍與凡人的劍不一樣。修煉方法也大有不同。衛風不認為這梅花樁對自己的劍術有幫助,但看見莫清塵一臉希冀的模樣,他不忍拒絕,于是祭出法劍飛了上去。
衛風的法劍是一柄紅木劍,他修習的劍術走的是靈活多變的路子。這與他自身的木屬性有關,舀劍峰剛猛的劍術並不適合他,他的師父讓他另走劍峰,結合木屬性的溫和性,修習溫和靈活的術法。但這樣的功法極少,衛風的修煉進展緩慢。
戲本里經常說少年在梅花樁上練劍領悟了一套梅花劍法。莫清塵想讓衛風試試。看也能不能悟出點什麼。莫清塵想了想,模出一瓶酒來,說道︰「酒能助興,把這瓶酒喝光。喝了說不定就想出一套梅花劍法來……」
衛風接過這瓶酒。是桂花釀。清香甘醇,酒味不濃。這個程度的酒衛風就算再喝十瓶也不會醉,衛風笑著一飲而盡。飛上木樁舞起劍來。
「衛風,你舞劍真好看。」莫清塵趴在船舷上,笑眯眯的看著。
「腳不能離開木樁……」
「身法要輕盈……」
「劍法快些……」
「再快些……」
衛風用神識鎖定每個木樁,輕松就能夠在木樁上來去自如,揮動的劍招如植物的生長,帶有生命的軌跡。漸漸的,他揮動木劍,劃過之處,靈氣產生了片片綠葉,綠葉時快時慢,快時帶有強大的殺傷力,慢時律動的防御牢不可破。衛風有一種微妙的感覺,仿佛有什麼東西牽引著他,他揮出的劍看似隨心所欲,但又似乎原本就應該是這樣的,或者說這劍法早就存在他的意識當中。
衛風沉浸在自我境界之中,當他行雲流水練出一套劍法來時,已經過了四個時辰,莫清塵盤坐在小船中打坐修煉。衛風神清氣爽地踩著飛劍滑到小船邊,如來時,用靈力推動小船返回。
靠近閣樓所在的藍色小島時,莫清塵從入定中醒來,回頭看了眼衛風。只見衛風一臉沉思,他還沉浸在方才的劍法之中。
衛風方才練劍時感覺如魚得水,劍就好像是自己的一部分,這種感覺他還是是第一有,衛風不會自大的認為那是自己的突然悟性大開領悟出來的,這定然與環境有關,至于是什麼,他不清楚,想著明天再去試一試。
衛風這般想著,小船已經靠了岸。這時,水里突然冒出一個人,帶著異常的氣息,衛風與莫清塵都是一驚,立即戒備的祭出法寶。
「哎呀,是我!」叩嵐被他們的動作下了一跳,就差沒有沉入水中。
荀宴兮已經飄到岸上,笑盈盈的看著叩嵐。
叩嵐萬分窘迫,朝衛風二人打了個招呼︰「你們也回來了啊。」
「你怎麼同師父在一起?」莫清塵吃醋地瞪圓了眼楮,荀宴兮從來都是放羊吃草,很沒有師德,陪徒弟去歷練這種事情幾乎沒有。
叩嵐打著哈哈說道︰「遇到緊急情況,召喚師父救我。」
「那你怎麼不上來,一直泡在水里,是不是藏了什麼東西?」莫清塵疑惑的說道,彎下腰就要去拉叩嵐。
叩嵐眼里閃過一抹精光,笑開了花說道︰「想知道啊,想知道就下來!」
莫清塵撇了撇嘴,踟躕著不肯下水,她說道︰「一定有陰謀。」
「你下來不就知道了。」叩嵐樂呵呵的誘惑道。
叩嵐這個樣子,莫清塵越發肯定叩嵐有什麼小陰謀要捉弄她,她越發不肯下水了。莫清塵扭頭輕哼了一聲,對荀宴兮說道︰「師父,清塵回屋修煉了。」
衛風還想繼續琢磨方才練劍時的心得體會,也說道︰「師叔,衛風也回屋修煉了。」
荀宴兮笑著點點頭。
莫清塵與衛風離開,叩嵐這才甩了甩尾巴,縱身一躍,撲騰上了岸。叩嵐抖了抖身上的水漬,使出飛行法寶。還未飛起來,就听見一個聲音笑道︰「啊哈,原來是長了條尾巴出來了。」
莫清塵在廊下顯露了身形,她趴在圍欄上,半個身子都探在外面。
「我就說你怎麼藏頭露尾的,師父的眼神也怪異得很,原來是這麼好玩的事情!」莫清塵說道,從廊下飛了出來,飄在叩嵐的上方,雙眼直勾勾的盯著叩嵐的尾巴。
叩嵐大窘,嘿嘿干笑了兩聲。
「你是怎麼做到的?」莫清塵滿是好奇。
叩嵐真想捂臉遁走。
荀宴兮替她回答道︰「是兩種毒藥中和的效果。」
「那還能變回來嗎?」。莫清塵躍躍欲試,但又擔心變不會來了。
「能,但是需要三個月的時間。」叩嵐憂傷的說道。
「那我也要玩!」莫清塵高興道。
叩嵐哭笑不得,哀怨道︰「清塵,中毒是很痛苦的。」
莫清塵遲疑了一下,但好奇心戰勝了恐懼,不放棄道︰「就讓我試試吧!」
荀宴兮揚了揚眉,心中有些詫異。莫清塵從來都是知難而退,今天倒是稀奇得很。說實在的,荀宴兮若是有肉身在,她也是想試一試的。做人做久了,偶爾能變個尾巴來玩玩也是不錯的。莫清塵如此強大的好奇也是可以理解的。
「我今天發現了一座大島,島上全是各種稀奇古怪植物,太神奇了。」叩嵐說道。
「明日你們多帶幾個乾坤袋過去,有用的東西全部收集起來。」荀宴兮說道。
「我也要去嗎?」。莫清塵說道。
「恩,都去見識見識。」荀宴兮說道。
莫清塵夸下臉,她想立刻就變條尾巴,明日在湖里玩上一日。若是去收集材料,沒有走路的腳定會不方便。變尾巴的事情,不得不延後了。
「好吧,那我後日再變尾巴吧。」莫清塵說道。
「後日也要去島上。」荀宴兮接話道。
莫清塵嘆口氣問道︰「那大後日呢?」
「也去。」
「那大大後日呢?」
「還去。」
「那要多久?」莫清塵失望的問道。
叩嵐笑道︰「清塵,你都不知道那島有多大,島上的植物種類有多少,我們全都去,一個月也只能把島上的植物清理一半。」
「啊……」莫清塵眉毛皺成了一團。
「你放心好了,等你看見島之後就想天天去了,你都不知道那島有多漂亮!」叩嵐滿眼星星的說道。
「真的?」莫清塵頓時來了精神。
「我什麼時候騙過師姐呢?」叩嵐打包票說道。
第二日一大早,莫清塵就帶著數個乾坤袋在站在回廊下等著。不多時,叩嵐從房間里出來,莫清塵見到她的尾巴不由一笑。然而沒多久,劉夢魘也走了出來。
「師公,您也跟我一起去嗎?」。叩嵐驚訝道。
「你師父說島上有寶貝,非要我跟著你們一起去。」劉夢魘無奈說道。
「師公是大運者,有師公在,我們定能遇到了不得寶物。」莫清塵笑道。
「怎麼听起來就像只尋寶鼠,我就只有這麼個作用?」劉夢魘撇了莫清塵一眼。
莫清塵吐了吐舌頭,笑道︰「有師公出馬,我們就不怕危險了。」
荀宴兮穿牆而過,招呼大家說道︰「我們走吧。」‘
「衛風不去嗎?」。莫清塵問道。
「你昨日帶衛風去練劍的地方,衛風覺得有所感悟,想繼續去練劍,一大早就離開了。」荀宴兮說道。
「哦。」莫清塵道,「這麼說,那梅花樁真的對他有幫助。我就說嘛,戲本子里都這麼寫的。」
荀宴兮沒好氣的笑罵道︰「你真是異想天開,活了這麼久了還相信世俗界的戲本子……」
莫清塵嘿嘿了兩聲,說道︰「就是隨便試試嘛,沒想到瞎貓踫到了死耗子。」(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