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一早有人遞了信兒過來,說許紅梅並沒有離開,又回到了七里莊。
還說她將會把葉勉學之事全盤公布出去。
葉慕賢接到信後,知道這應該是幕後之人誆騙他的手段,可是為了葉勉學,為了葉家的聲名,他還是急匆匆去了。
接著便發生了中迷香,險些釀成大錯的事。
「阿爺為何會說那解藥有毒?許娘子吃了明明沒事啊。」薰然問道。
葉慕賢道︰「我進屋之後,聞得屋內有極淡的煙繆香,此香主要用于固本培基,活血通氣,我當時以為是許紅梅所用,她剛小產,用此香倒是正好,便沒有在意。進了屋後,屋里頭並沒有人,我各處尋了一遍,並沒有發現人。可是等我再回到正屋後,卻發現許紅梅豁然出現在那,待我進屋與她說話,過了一會忽覺有異香,味道之濃郁,撲面而來,不一會兒,〔無][錯〕小說3W.wCxiAoSHuO.cOm我便覺得頭暈眼花……」
中了迷=香的感受,葉慕賢不好與薰然細說,話便到此打住。
薰然想了想道︰「阿爺的意思是煙繆香中有香品與這解藥相沖?」
葉慕賢點頭道︰「阿宛聰慧,確實如此。煙謬香中有芫花,而解藥中分明放了大量的甘草。這兩者相克相畏,是大忌。」
薰然聞之,心有余悸道︰「這麼說來,許娘子並沒有用那煙繆香,這是有人故意這麼做的。」
葉慕賢道︰「正是。」
「阿爺,若是服用了這兩味藥。會有中毒的癥狀嗎?」。薰然想起前世父親是死于馬上風,可沒檢出是中毒。
葉慕賢搖頭道︰「服用了這兩味藥還不至于能完全致人死地,但是迷=情香里卻有幾味藥在同時服用煙繆香和解藥後。會產生血脈暴張……總之死法會與……總之是猝死。」葉慕賢欲言又止,瞧了瞧薰然,蒼白的臉上顯著不自在。
薰然明白了,父親的意思是這三種藥混合會讓人死得時候像是縱欲過度,甚至猝死,也就是前世那些仵作說得「馬上風」。
葉慕賢自然是不好與女兒說這個,但見女兒低頭苦想。以為她不能完全明白,便想岔開此話題,說些別的。
誰知還未開口。薰然又問道︰「阿爺,許娘子現在自盡在屋子里,若是被人發現後,便會查出我們曾到過七里莊。那麼我們該如何月兌身呢。對方會不會將許娘子的死嫁禍給我們?」
葉慕賢道︰「阿宛想得深遠,此事,我已想過了,待進了洛城,並去洛城府報案,主動出擊總比被動接受的好。」
「可是許娘子之前曾中了迷=香,要是被檢測出來,不是會讓人懷疑是您下了藥。想要……」薰然擔心這府尹糊里糊涂的,什麼屎盆子都往父親頭上扣。
葉慕賢苦笑︰「那香叫欲雨香。人聞了之後一個時辰左右便能完全從身上消失,想必仵作是驗不出來的。」
「還有這等香?」薰然有些驚訝,怪不得前世父親身上就沒驗出中了迷香的痕跡,原來這香品在人體殘留的時間這麼短。
葉慕賢嘆了口氣,眼中流露出了濃濃的悲憤。
薰然本想再問問這香品的事,但見父親抿緊雙唇,知他不想再言,只得作罷。
回到府內,葉慕賢先去了書房,薰然則偷偷命春福拿了換洗的衣服送到二門,給了喜墨,讓他給大郎換上。
這麼做,也是不想周氏擔心,她現在有了身孕,自然是要好好安胎。
而薰然,極度的緊張和擔心之後便是深深的疲倦,回到芙蓉居,換去身上的衣物,泡了個熱水澡便沉沉睡去。
直到正午,薰然才幽幽醒來。
「春柳,衣物可處置妥當了?」薰然想起那帶血的衣物,可不能留。
春柳點頭道︰「我借口給娘子熬粥,在茶水間將那衣物都給燒了。」
「好,可要燒成灰燼,不能留下半點證據。」薰然道。
春柳道︰「娘子放心,已經燒成了灰,被婢子倒去填了花土。」
薰然這才搭著春柳的手,坐起了身。
原本,薰然想著今日報案後便會有衙差過來詢問此事,但等到晚間,葉府仍是安靜如常,薰然不禁有些坐不住了。
帶著春柳去了桂喜堂,一進屋就見父親和母親坐在那談笑風生,似乎一早的事並沒有發生過一般。
耐著性子坐在父親、母親身邊听了半天的話,薰然終于忍不住問道︰「阿爺今日可是去了香坊?」
葉慕賢道︰「自然是去了香坊,這中秋節一過,香坊立馬要準備過年的香品,所以會越來越忙。到時怕是要冷落了你阿娘。」
周氏笑道︰「大郎放心忙香坊的事,我在家中有阿宛、阿蘭陪著。」
薰然接話道︰「正是呢,兒會陪著阿娘。不過終日呆在府內,倒沒什麼趣事說與阿娘听,不知阿爺可在外頭听了什麼有趣的事,可說予兒和阿娘听听解悶?」
葉慕賢呵呵一笑︰「坊間這幾日平靜無波,竟沒听說有趣事可談。」
說著,葉慕賢不易覺察的給了薰然一個眼色,讓她稍安勿躁。
薰然笑了笑,閉上了嘴,只是心里卻仍是不明白,父親說得坊間無事,是何意?是許紅梅的事已經解決了,還是他沒去報案?
有心問個明白,卻因為母親在場,不敢多問。
三人又說了一會話,周氏便說乏了,讓春福扶著她進了屋。
如此機會,薰然正好可以向葉慕想討問那些問題。
「阿爺,府尹那邊怎麼說?」薰然急切問道。
葉慕賢眼眸一暗,臉色變得陰沉。
「阿宛,阿爺回來後,便讓潤松回興福莊,再從興福莊偷偷去七里莊,暗地里關注著許紅梅的屋子,看看會不會有人前往。而我則想著如何編一套能夠讓府尹信服的說辭。不想,正當我要去洛城府時,卻見潤松急匆匆回來,說許紅梅的尸體不見了。」
「什麼!」薰然大驚,不由睜大了雙眼。尸體不見了,什麼意思?是有人移尸,還是她沒死?
許紅梅明明已經死了,薰然確定,那麼就是有人將她的尸體移走了。
是幕後黑手干得嗎?
葉慕賢接著道︰「阿爺一听此話,也是大吃一驚,又細問了潤松情況,才知許紅梅的屋子在我們走後被人打掃過,不僅尸體不見了,連地上的血跡都沒了。」
「是她背後的人干得?」薰然又驚又怕,這許紅梅身後的人到底想做什麼。許紅梅自盡,他正好可以嫁禍給葉家,為何會幫忙處置了尸體?
葉慕賢搖搖頭道︰「這,我也不知。若是她背後的人干得,那麼他的意圖是什麼?他不是想置我們于死地嗎?為何還會幫我們處置尸體?」
薰然對此也是大為不解。
「或許,許紅梅的身上有著他不希望別人知道的秘密。」葉慕賢凝視著屋外,黑漆漆一片,什麼也看不清。
薰然心中一頓,父親說得有理,若是幕後之人幫著處理尸體,還將現場打掃的很干淨,那就是他不希望別人知道許紅梅已死的消息。許紅梅死後,會經過仵作驗尸,還會有一系列的調查,她身上也許還有秘密,這是幕後之人不想別人知道的。
「此事會不會是惠歌公主所為?」許紅梅曾承認她所做的一切是惠歌公主指使,那今日之事會不會就是惠歌公主讓她這麼做的呢?
葉慕賢想了會,道︰「許紅梅說她幕後之人是惠歌公主,之前,我也有些信了,但後來一想,若真得是公主,她絕不會做得這般不隱秘。許紅梅不過是她眾多棋子中作用最小的一顆,她又何必自曝身份呢。何況,利用許紅梅,根本無需她親自出馬。」
薰然咬了咬唇,確實,許紅梅若不是極其重要的棋子,她怎麼會知道幕後之人是誰呢?更不會如此輕易地將惠歌公主招認出來。
「阿宛,此事非同小可,你不要再輕舉妄動,你按插眼線查訪惠歌公主之事,要是被她知道,會惹禍上身的。」葉慕賢的話讓薰然吃了一驚。
「阿爺,您什麼都知道了?」薰然不好意思地低頭輕問。
「唉,你讓遠峰去辦了那些事,怎能瞞過我。」葉慕賢道,「阿宛,你有這等謀略和才智是好的,只是你年歲尚小,這池渾水深不見底,你趟不過去的。」
薰然見父親已全然知道,也就不再隱瞞,抬頭說道︰「阿爺,你既知道我所做一切,便也該知道這渾水已經流到了我們葉家的門口,我們不想趟也得趟。」
葉慕賢迎著薰然堅定的目光,一時竟無言以對。
「阿宛,你知道多少?」葉慕賢問道。
薰然深吸口氣,道︰「阿宛從近日發生之事推測,朝中將會有異動,太子、二皇子、屏南王,他們是這異動的核心。」
此語一出,另葉慕賢不得不對薰然刮目相看。
「阿宛,你的見識果然是不輸男兒,只可惜……」葉慕賢嘆口氣道,「罷了罷了,有些事你既然已看出來,阿爺就告訴你吧。」
說著,瞧了薰然一眼,不無擔憂地說道︰「因為知道這些事,你才能更好的保護自己。你可知道,申國公有讓你進宮的意思。」(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