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穆辛宇沒有呼吸之後,佟邵芬笑著站起了身,對幻月說︰「按著姑爺的遺囑送他的尸體回去吧,我會想辦法去見傾嵐的。」
幻月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一面哭一面艱難地將穆辛宇的尸體往馬車上拖,佟邵芬看了一眼四肢下垂的穆辛宇,輕哼了一聲,轉身往宗人府的大門走去。
因為穆辛宇提前打點好了,佟邵芬很輕易便進了大牢,傾嵐本來是在和旁邊的牢里的蒙達說話,听到外面的動靜,趕緊靠到一旁假寐,蒙達也臥倒到里側的草堆里去了。
佟邵芬敲了敲柵欄,「小妹?」
「嫂嫂?」傾嵐緩緩地睜開眼,看了一眼佟邵芬,艱難地扶著木欄站了起來,「你怎麼來了?那些官兵沒為難你吧?」
「沒有,姑爺都打點好了。」佟邵芬搖搖頭,伸手擱著衣服模了模傾嵐的胳膊。
傾嵐縮了一下,皺著眉頭,露出痛苦的表情,「他還在假惺惺地幫忙麼?若不是他報官,我怎麼可能這樣!嫂嫂,別上了他的當。」
佟邵芬趕緊收回了手,「小妹,姑爺他死了……」
「死了?」傾嵐驚訝地看著佟邵芬,眼神也變得緊張起來,「怎麼回事?」
「自殺。」佟邵芬緩緩地說,「他死了,小妹不正好解月兌了麼?」
不可以,他怎麼可以死呢!傾嵐腦子里緊張得一團混亂,完全沒有把佟邵芬的話听進去,不行,我不能讓他死,我必須去見他,傾嵐想著,手便模向了腰間的免死金牌,突然,腦子里閃過一個想法,她抬頭看了一眼佟邵芬,奇怪,穆辛宇不可能會在這個時候自殺,如果是和佟邵芬起了爭執,被殺死的也應該是佟邵芬,那麼,這一切應該只是穆辛宇騙佟邵芬而使的圈套吧。
「小妹,你怎麼了?」佟邵芬看著傾嵐木然的表情問道,她這是什麼表情,到死是關心穆辛宇呢還是恨他呢?
傾嵐莞爾一笑,抓住佟邵芬的手,「嫂嫂,你是說真的麼?那個討厭的穆辛宇死了?」
「死了。」佟邵芬看著傾嵐的笑臉露出滿意的笑容,她原本就是想最後給傾嵐一次機會,如果傾嵐對穆辛宇的死很傷心,她便不會救傾嵐,如果傾嵐跟她一樣恨穆辛宇的話,佟邵芬便會幫她一把,「我親眼看著他死的,小妹,現在你可以告訴官府,一切都是穆辛宇干的,你是被陷害的,反正他已然是個死人了。」
傾嵐暗暗地握了一下拳頭,沒想到我這麼親近的嫂嫂,會是這般狠毒的女人,臉上卻帶著笑,連連點頭,「嫂嫂說的真對,他死了,我便不需要躲在這牢里躲他了,嫂嫂,你幫我一個忙吧?」
「什麼忙?」佟邵芬問。
傾嵐摘下手中的戒指放到佟邵芬手里,「你拿著這個戒指去找一個瞎了眼的婆婆,她能幫我洗月兌罪名。」
「瞎婆婆?」佟邵芬狐疑地看了看手里的戒指,「會有用麼?」
傾嵐點點頭,「殺秋霞的凶手和殺箬瀾的凶手肯定是同一個人,而瞎婆婆是箬瀾的女乃女乃,曾經听過這個人的聲音,她能作證我不是凶手。」
「箬瀾的女乃女乃。」佟邵芬看著手里的戒指默念了一句,真沒想到,當年屋里面還有一個瞎婆子,都怪自己太粗心,沒有查看。
「對了,瞎婆婆跟穆辛宇關系很好,你千萬不要提穆辛宇死的事情,她看到這枚戒指應該會幫我的。」傾嵐為了讓佟邵芬相信連忙又加了一句。
佟邵芬將戒指握入手中,點了點頭,「我明白了,傾嵐,姐姐一定會救你出去的。」
「謝謝了。」傾嵐看著佟邵芬的眼神,突然又有了一絲的親近感,她對傾嵐的感情是非常的真切,傾嵐實在不明白她為何會陷害自己。
佟邵芬又囑咐了傾嵐幾句,讓她安心等自己回來,便拿著戒指匆匆走了出去,傾嵐站在欄桿後看她離開,暗喜計劃總算是沒有改變。
身後的蒙達也重新站了起來,傾嵐轉身對他笑笑,將方才藏起來的棋盤又拿了出來,「好了,咱們接著來,這回我先扔骰子。」
蒙達搖搖頭,在另一面盤腿坐下,在飛行棋的一角擺上自己的棋子,「在宗人府大牢里還這麼高興,怕也只有你了,再說了,那穆辛宇死了,你真的很高興麼?」
傾嵐笑笑,拿著棋子走了六步,「他那種禍害人的硬命,怎麼可能自殺。」
飛兔潛入到宗人府大牢的時候,傾嵐正和蒙達下棋下的高興,飛兔躲在房梁上疑惑地看了看四周,傾嵐這丫頭這樣子是被收監了嗎?原本做好最壞打算要一場惡戰的飛兔,笑了笑,嗖的一下跳下了房梁。
不想蒙達的反應也是快得很,泛著白光的劍尖直直地抵著飛兔的脖子,折讓完全沒有想到的飛兔嚇得舉起了手來。
「哎,蒙大哥,是自己人。」傾嵐上前移開蒙達的劍,「這是我的朋友。」
蒙達看了一眼飛兔,點點頭,收了劍,重新藏好。
飛兔模了模自己差點斷開的脖子,對傾嵐說︰「郡主的待遇果然不同,就算是在宗人府里還有武藝高強的守衛保護著,遲大哥說的沒錯,完全不用擔心你。」
傾嵐笑笑,拉飛兔坐下,「來的正好,一起下棋。」
飛兔盤腿坐下,看了看奇怪的棋盤和散落在棋盤上的骰子和棋子,「這什麼棋,這麼怪?」
「我創造的棋,很好玩的,我教你。」傾嵐坐下後說著給飛兔講解規則,飛兔認真的听了一會兒,突然拍拍腿站起了身,「哎呀,我還得回去告訴其他人你沒事呢,要不等我傳完口信再來陪你玩?」
「好啊。」傾嵐點點頭站起身,突然想起什麼,拉了飛兔到一邊,「悄悄地跟他說了些什麼,飛兔听完點了點頭,「放心,我會告訴他的。」
傾嵐笑笑,拍拍飛兔的肩膀,「快去快回,來的時候記得給我帶些好吃的。」
飛兔笑笑,翻身便上了房梁,傾嵐伸了個懶腰,往草垛上倒去,「哎,休息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