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心畫館」,傾嵐抬頭看了看眼前的牌匾,「名字太俗。」傾嵐說著往里面走去,游少鴻在身後笑笑,跟了上來。
游少鴻一早便往穆府去接了傾嵐去看他新開的畫館,還特意為她準備好了男裝,傾嵐手握紙扇,踱著步子便瀟灑地進了畫館,畫館里人還不少,四周掛的都是唐心公子的話,大家聊的也都是有關唐心公子,傾嵐疑惑地回頭看了一眼游少鴻。
游少鴻笑笑,領著傾嵐在一樓轉了一圈,「這水心畫館是專門為了你的畫開的,畫館內只許買賣你的畫,大家伙可以自由買賣,也可托我專賣,凡賣畫者我抽一層利。」
「只賣我的畫?」傾嵐驚訝地看看四周,這些人都是為著我的畫而來的,「那你能有錢賺麼?」
「怎麼不能。」游少鴻指指四周,「這麼多人,我每日茶水錢都有不少。」
「這些人都是買我畫的麼?」傾嵐問。
「不盡然。」游少鴻搖搖頭,「你看那邊幾個,他們這幾天日日再看同一幅畫,想必是要以這幅畫一比高下了。」
「怎麼個一比高下?」傾嵐好奇地問。
「自然是臨摹。」游少鴻說著走過去,跟幾位在看畫的男子拜了拜,「幾位看了好幾日了,可看出什麼來了?」
「慚愧。」其中一位搖搖頭說,「我們看了幾日,也看不出來這唐心公子到底是用了什麼墨,如此特別。」
「公子愛听戲麼?」傾嵐在一旁笑著問。
那男子一愣,「這二者有何關系?」
傾嵐得意一笑,故意賣了個關子,「幾位兄台不妨去戲院多走走,便會明白這墨里的精妙。」傾嵐的畫,融合了一點西洋油畫的元素,這墨里面也是摻了油的,這倒是和唱京劇畫臉譜的顏料有異曲同工之妙,才會如此提點這幾位男子。
幾位男子還是不知所雲之時,傾嵐早已對游少鴻使了個眼色上了樓,「我竟沒想到如今我的話也有人臨摹了。」
「凡事都得有人造勢,你的畫上有皇上的題詞,又遇到一個像我這樣享有一方美名的愛畫者,這畫能不火麼?」游少鴻得意地說。
傾嵐笑著白了他一眼,「你就少臭美了,說到底是我畫的好。」
游少鴻不說話,只是微微一笑,這時一旁走過來一人,對著傾嵐說︰「這位公子,我家老爺在雅間有事與您一敘。」
傾嵐看了看來人,自己並不認識,疑惑地看向游少鴻,游少鴻也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認識這人,「我同你一起去吧?」游少鴻說。
那人卻伸出一只手攔住了游少鴻,「我家老爺只請了這位公子,請您留步。」
游少鴻這下可火了,我的地盤自己還做不了主,什麼世道。
傾嵐眼看他神色不對,連忙先開了口︰「沒事,我便去見見這位老爺,你在外面等我一會兒。」說著看向陌生男子,「兄台請帶路吧。」
游少鴻還是不放心,便跟在他們身後,眼看著傾嵐進了一間雅座,游少鴻還要跟上去,那陌生男子轉身攔住了他,游少鴻狠狠瞪了他一眼,站到一旁等著。
傾嵐小心翼翼地進了雅座,看著里面那男子的背影,好生的熟悉,挑了簾子一看,不禁笑了出來,「傾嵐給皇上請安。」
嘉慶回過頭來,打量了一下傾嵐,擺擺手,「坐。」
傾嵐毫不客氣往對面坐去,「皇上怎麼會在這?」
「朕出宮走走,听人說這里有家專門賣你畫的畫館便過來瞧瞧。」嘉慶提起茶壺給傾嵐倒了一杯茶,「水心畫館,朕看名字,便想這畫館的主人若不是你,便是與你熟識,知道你真是身份的。」
被嘉慶這麼一提點,傾嵐才明白茶館的名字,水心正好是一個沁字,自己第一下沒看明白,竟還說俗氣,估計游少鴻快被氣死了,「皇上要見見這店老板麼?他就在外面候著。」
「讓他進來。」嘉慶轉頭對一旁管家打扮的劉德全說,劉德全點點頭,便走了出去,不一會兒便見游少鴻一臉疑惑地跟著劉德全走了進來,拿眼楮看著傾嵐,傾嵐連忙起身,「皇上,這位便是畫館的老板,傾嵐的好友,游少鴻。」
皇上?游少鴻一驚,連忙跪地請安。
「起來吧。」嘉慶看了一眼游少鴻說,傾嵐便笑笑,拉了游少鴻在她的位子上坐下,自己做到兩人中間。
「這水心畫館開了多久了。」嘉慶看向游少鴻問。
「一月有余。」游少鴻據實答道,「因為有皇上的題字,唐心公子的畫一時被大伙追捧,草民便趁機開了這畫館。」
「這麼說,你的畫里還有朕的一份功勞咯?」嘉慶笑著看向傾嵐。
傾嵐連忙笑笑,「何止一份,若不是您的字,我的畫恐怕都賣不出去了。」
「方才听人提起,今日這里有畫拍賣,不知朕是否可以先睹一眼,到底是哪幅畫作?」嘉慶笑笑,看向游少鴻。
游少鴻笑著起身拒了一躬,「恕草民冒昧,這拍賣之作是什麼如今草民也不知曉,還需傾嵐當場作畫。」
「什麼?」傾嵐一臉不敢相信地看著游少鴻。
游少鴻笑笑,對嘉慶說了一句「皇上請恕罪」,便拉了傾嵐出來,通過另一側的台階下了台,穿過一個小廊子,傾嵐便和游少鴻一起站到了人群中間,眾人一看游少鴻出來,便知要開始了,連忙紛紛圍了過來。
游少鴻舉手示意大家安靜下來,傾嵐連忙躲在他身後整理一下衣服,游少鴻笑笑,大聲說︰「各位,游某今天準備了一份大驚喜給各位。」
「游老板,得了好畫便趕緊拿出來,莫要再賣關子了。」底下有人喊道,看來是專為買畫而來的。
游少鴻低頭一笑,往旁邊挪了一步,露出身後的傾嵐來,「今天大伙算是有眼福了,站在我身旁的便是唐心公子。」
傾嵐緊張地握著右手,對著下面的人群輕輕點了點頭,這樣子倒有點像上主席台領獎一般,激動又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