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想著,風吟瀟站在哪里傻笑起來,這讓風弘睿在看在眼里著實吃了一驚,忽而覺得這情景似曾相識,自己曾經也是心里想著一個人的時候,就會這樣「傻笑」,難不成兒子「有人」了?
「瀟兒,你笑什麼?」風國公也不點破,佯裝費解的問。
「哦,沒,沒有,」風吟瀟恍然回過神,慌忙掩飾自己的失態,「父親,兒子還有事得去鄂國公府一趟,要是您沒什麼事的話——」
「你這麼急著去鄂國公府做什麼?」風弘睿話趕話的問,忽而拍了拍腦門道,「瞧瞧,之前一直都在听瀟兒說,差點忘了另一件正事,孩子,我們有意與鄂國公府結為親家,給你定下一門親事,你意下如何?」
風吟瀟心一動,唇邊含笑︰親事?會是七小姐嗎?
「不知父親指的是哪一位?」他垂下眼楮,臉透微紅的低聲-無-錯-小-說-3W——com問。
「二房嫡女雲嫣。」風弘睿不假思索的回答。
「什麼?雲嫣?」風吟瀟一下子抬起頭,滿臉錯愕,「這,為什麼?」
「鄂國公府里就屬雲嫣和你年齡相當,」風弘睿看著兒子,不緊不慢道,「大房的雲衫和三房雲可馨年齡都偏小,雲筱就更不必說,雲冉是庶女,不在考慮之列。」
「可是,我年齡也還小,」風吟瀟猶豫要不要對父親說出自己的心意,思來想去,還是說,「親事。暫緩幾年再說。」
「瀟兒要暫緩幾年?」
「五年吧。」風吟瀟笑道。
五年後,雲可馨就十四歲及笄了。他在十八歲弱冠之齡迎娶正合適。
「五年?」風弘睿吃驚,「要這麼長時間?」
風吟瀟堅定的點了點頭。
風弘睿剛想問兒子為何要等五年。門外就傳來叩門聲,風吟瀟走去開門,見是國公夫人凌宸,笑道︰「母親……」
「為娘听說你今日已到府中,侍從告訴我說你在老爺房里說事,」國公夫人微笑道,「就過來看看,不會打攪你們吧。」
「不會,」風弘睿笑道。「我正跟兒子說與鄂國公府結親的事,哪知這孩子一定要等五年後,夫人,你勸勸他。」
「瀟兒,我知道你的心思,」凌宸轉瞬斂了神色,嘆口氣道,「但是你不在的這些天,我已打听到七小姐的婚事已定。所以你——」
「母親是從哪里打听到七小姐婚事已定?她才九歲,怎麼可能!」雖說早知道關于錦盒的事,但風吟瀟還是忍不住不服的問。
「你這孩子怎麼如此倔強,」國公夫人無奈的數落。更多的卻是心疼,「是卓姨娘告訴我的,說七小姐的婚事在出生前就定在了一個錦盒里。得等到十四歲及笄了方能揭曉,」凌宸微頓。繼而點破道,「所以為娘懂得你所謂的‘五年後’指的是七小姐雲可馨。」
風吟瀟暗自吃了一驚︰卓姨娘居然知道關于錦盒的事?可馨不是說錦盒之事屬二房秘事嗎?就算是當內線的俞牧泄露的。難不成他說與父親「關系非常近的人」是指卓姨娘?是她讓俞牧去殺了二老爺,偷錦盒?可是這件事和她有什麼關系,于她又有什麼好處?!
風吟瀟眉峰緊鎖,俊容煞白,他陷入深深的憂慮當中︰如此看來,不僅是二房,可馨的處境也非常危險。
「母親,據兒子所知,」風吟瀟直視著國公夫人,面色冷然,「錦盒,實屬二房秘事,卓姨娘身為燕國公府的姨娘,是如何得知這一機密的?」
凌宸被問住,微微怔愣,蹙眉道︰「這,卓姨娘並未告訴過我,只記得她說的非常肯定,還說與其讓瀟兒空歡喜一場,不如提早告訴你,也讓你有個心里準備。」
風吟瀟沒說話,依舊沉著臉。風弘睿和凌宸見兒子這表情,以為他還在為婚事不悅,相互看了一眼,風國公道︰
「瀟兒,其實也是人家二房老爺生前很看中你,他生前就來過我們府上幾次,也旁敲側擊的提過兩家聯姻的事,現在他心願未成,人就仙去,我們如果冒然拒絕,未免太令人寒心,二房也會對我們產生誤解……」
「你呀,說來說去就是為了七小姐,」凌宸望著兒子搖搖頭,嘆口氣道,「可是我方才已經跟瀟兒說了有關她的特殊情況,也是怕你空等一場,最後傷的還是你的心。」
「父親,母親,兒子在此謝過,」風吟瀟唇型勾成一抹很養眼的弧度,笑道,「從小到大許多決定都是父母給我做的,但這一次,我希望听從自己的心,至于鄂國公府二房,兒子會找個適當的時機對二夫人說明。」
「瀟兒既然有主見,為父也不能勉強你了,」風弘睿道,「注意方式,不要傷了兩家的和氣。」
「是,兒子記下了,」風吟瀟頷首請辭道,「父親,母親,我現在有事必須得出門一趟,回府再你們說話。」
「去吧。」國公夫人笑道,等風吟瀟出門走遠,她喃喃自語道,「我看這事還得由我親自出面去說比較合適,順便見見‘傳說中’的七小姐。」
雲可馨這會兒在童燁府上︰由于「二伯父」的命案又陷入死角,養父又還在宮里沒回府,她只好按捺住一吐為快的沖動,先來上課︰落了好多,得趕緊補回來,童智宸和太子也在,好容易再相見,三人像有說不完的話似的一有機會就「嘰嘰喳喳」,童燁看出來,笑笑,決定提前「下課」,讓三人好好處處。
「今天就講到這里,」童燁笑對著面前的三人,合上書本笑道,「可馨,你听懂了嗎?」。
「听懂了,童老師,」雲可馨笑道,「多虧老師不厭其煩的給我補習,否則我可能還跟不上。」
「這就好,那你們三人先聊聊,」童燁說著看向太子,恭敬道,「太子,如若不介意,微臣告退,我就在外院,有什麼事殿下可直接吩咐下人來通稟一聲,微臣即刻前來。」
「知道了。」太子秦岩點頭道。
童燁拱手低頭的退出門。
「殿下,為什麼你每次都在童家學習?」雲可馨見老師走遠,也就沒了束縛,轉頭笑道,「不是應該在宮里嗎?」。
「小丫頭,認識這麼久,你才見過我們幾回,」太子回頭笑道,「怎麼知道我們倆天天都在童家?」
「我們見面的次數不多是不假,」雲可馨天真的眨著眼楮,細聲細氣道,「可是每次來童府上課都會預見太子和童少爺呀?」
「那是童少爺特意如此的,」太子秦岩看了童智宸一眼,有意拉長尾音,滿眼戲謔道,「他自打認識七小姐之後,像丟了魂一樣,給本殿下當伴讀都心不在焉,天天老想著往家跑,等著七小姐來呢——」
「殿下,這,不是這樣的,」童智宸被太子說中心事,臉紅著分辨道,「分明就是您想見臻兒姑娘又找不到一起去的人,所以才……」
「行了,喜歡人家就喜歡人家嘛,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太子聳聳肩,他今天是鐵了心要把童智宸給「賣」了,繼續對雲可馨調皮的爆料道,「可馨,在你去樊城的那些日子里,我們童少爺那是吃不香,睡不著的,知道嗎?他竟然會背不出詩來,有時候連書都拿反了——」
童智宸悔不當初不該對秦岩太過「坦白」,以致今天被他拿來當笑料。
「殿下,說了這麼多了,想必您也口渴了,」童智宸隨手抓過手邊茶碗就往太子嘴邊送道,「快喝點水。」說話間,心慌得很,眼楮都沒敢往雲可馨那里看。
雲可馨卻看出童智宸的窘迫,竊笑之余幫忙轉移話題的解圍道︰「殿下,武狀元選拔就在下月了吧,我堂哥雲恪到時也會參加,不知道我能不能參與觀望。」
「武狀元選拔是武舉科考中最高一級的選拔,乃殿試,」秦岩也收起了說笑,認真道,「也就是在宮中大殿里由父皇和群臣親自主持來選取武舉第一進士,因此你也許……沒法進。」
雲可馨有些失望,心下對風吟瀟有些小埋怨︰明明就不能去看嘛,還「哄」她可以,白高興一場了。她真想去給哥哥助威的。
「哦,知道了,」雲可馨耷拉著腦袋,掃興的嘟嘟嘴嘴道,「謝太子。」
童智宸看在眼里,心下發急︰要是能幫她實現這個小心願該多好——
「沒關系,可馨,我們跟太子交情這麼好,這點小事他一定會幫忙的,」
他有意對太子擠眉弄眼道,「再說殿下以後要見臻兒沒準也許要你協助,太子您是不是?」
太子秦岩一愣,繼而瞪童智宸一眼︰這家伙,居然給他「下套」!殿試武舉連一些大臣都進不了,何況一個宮外的小女子,但轉念一想童智宸的話也有道理,出于許多原因,臻兒已經避而不見數日,如果有雲可馨前去開導,或許能說得動臻兒。
「好吧,這件事就交由本殿下,」秦岩拍著胸脯道,「一有結果,馬上告訴你。」
「謝太子。」雲可馨簡直要千恩萬謝了。
與此同時,她也決定趁現在雲氏大房還未遭前世之劫,好好與太子建立友誼,以備危機到來之時,能有個強大的後盾相助,不至于孤立無援。(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