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可馨悄悄抬起眼楮朝聲源望去,但見月光下,一個少婦雙手支撐的半躺在岩石上,衣衫褪至肩下,泛著紅潮的嬌美面龐微微扭曲,酥胸半露緊咬紅唇,看得出在極力抑制自己不發出聲,而騎在女子嬌軀上的男子卻仍在大汗淋灕的「扭動」——
「稟告侯爺,四公子好像在懷疑我……」女子從齒縫隙間咬出一句話。
「懷疑什麼?」男子一面橫沖直撞,一面滿不在乎的問。
「關于鄂國公府三房錦盒的事……嗯,」女子禁不止申吟著斷斷續續道,「也不知怎的,四公子突然有一天跑來我問這事。」
「就這個?」男子調笑著動手動腳,極盡猥瑣之能事,「本侯還以為你要說那小子懷疑你我有一腿了呢?」
女子呼吸逐漸短促起來,雪白的大腿不安的磨蹭著身下的岩石︰
「沒,沒有,妾身這方面做的很周密,他不會懷疑,而且,很信任我……」
「很好,」男子難掩得意的神氣,「利用他的信任,往他房里塞女人,本侯倒要看看他能忍多久,一旦沉迷美色,這燕國公府遲早是我們的。」
「是,侯,侯爺,嗯——」女人發出一聲長長的申吟便渾身癱軟下去。
躲在岩石後的雲可馨原本「非禮勿視」的要走,卻因女子提到「三房」和「錦盒」猝然頓住,卻不慎腳下一打滑,寂靜夜空中劃過一聲輕微的石塊踫撞聲——
「誰!」岩石那頭的男子轉過臉,警惕的朝這邊道。
雲可馨顧不得許多。撒腿就跑,情急之下。不分東南西北的亂竄,沒跑出多遠。身後便響起男子「抓刺客」、「抓刺客」的喊聲。
雲可馨像只無頭蒼蠅似的在偌大的國公府里與無數個奴僕玩「捉迷藏」,慌亂之中,她想起閃瑩和閃月曾告訴過她,風吟瀟的書房在石拱橋後方的小庭院里,坐北朝南,若出現什麼突發情況,可以躲到里面會安全些,因為君侯有令,他的書房未經本人允許。不得擅入,而且有時候他還會干脆把書房門鎖上……
雲可馨好容易找到那所「坐北朝南」的書房,發現門沒鎖,且漆黑一片,想到此前閃靈說君侯要明天才回來,心中大為感激他晚一天回府,于是,輕輕推門而入,再關上門.
借著從窗外黯淡的月光。雲可馨模清了這間書房的大概布局︰相當大的一間房,書架在門的右側一排過去,很高大——要不是情況緊急,她還真想拿幾本書看看;正對面是一張鋪著被褥的小床。料想是偶爾通宵達旦讀書之後的休憩之地,閃月也曾對她說過。
突然,門外依稀有窸窣腳步聲。以及點點光暈因著人影的臨近越來越大,雲可馨吃驚︰怎麼會有人到這兒來?迅速掃了一眼書房。頓時傻了眼,除了視線斜對面那張「醒目」的床。居然沒有一個可以藏身的地方。
糾結之下,輕手輕腳的近前,翻身上床躲進被子里,並且還特意留了個小縫隙,觀察情況。
須臾,有人開門,關門,雲可馨從被子的縫隙向外看,只看到來人月復部那一寸,從衣料上判斷是個男子,會是誰?難道是閃瑩和閃月找來了?她們和自己一樣喬裝成了男子。
雲可馨還想把被子的縫隙再來開一點,看得清楚些,不料听到一聲呵斥︰「誰?快給我出來!」
雲可馨驚愕的用手捂住嘴巴︰怎麼是風吟瀟的聲音?他不是在校場嗎?
這個時間,這種場合踫面,好尷尬!鎮定!一定要鎮定!
「哪個大膽毛賊竟敢躲在我的書房,再不出來我掀被子了!」
雲可馨哪管得了上他的「警告」,雙手死拽著被子內側不松手,只感覺被面上一雙手執著的在拖拽著要把被子掀起來,無奈之下,她只得輕輕拉下被子,僅露出一雙漆溜溜的眼瞳,看到眼前之人確是風吟瀟,慶幸又羞澀,怯生生道︰
「君侯,是,是我。」
風吟瀟驚駭得險些被子月兌手,失聲叫道︰「七小姐?你怎麼會在這?」
「我……我……」雲可馨難為情的轉著眼珠子——現在就是有一百張嘴也說不清了,極力讓靜下心來道,「還請君侯莫要聲張,我待會兒再跟你解釋,可好?」
未及風吟瀟回答,外頭「抓刺客」的呼聲越來越近,直逼書房的方向,不多久就听到「砰砰」的叩門聲——
「瀟兒在里面嗎?我是叔父。」
雲可馨吃驚︰這不是方才在卓敏苑落附近岩石上與一女子野合的男子?竟是風吟瀟的叔父!轉念一想那女子口中的「侯爺」應當是指江陰侯。
「叔父,佷兒明兒要早起趕回校場監督武舉籌備事宜,要歇息了,您有什麼事嗎?」。風吟瀟沖著門口嚷道。
「佷兒有所不知,」風弘文道,「方才有刺客潛入府內,在卓姨娘住地鬼鬼祟祟,被察覺後又向這里跑來,叔父深恐刺客躲在房內對佷兒不利,特來查找一番……」
風吟瀟深知叔父風弘文的性情,如若不讓他進來,會引起更大的懷疑,很可能日夜堅守在書房外,這樣雲可馨要逃走就難上加難了。
念及此,風吟瀟先是躡手躡腳的走回床前躺下,雲可馨不好意思的向床里面挪了挪,風吟瀟微微一笑用被子往上拖了拖,蒙住了雲可馨的頭臉,隨即拖了自己的衣服,故意散落于地,對門口道︰
「既如此,叔父請進。」
風弘文與幾個侍從氣勢洶洶的進來,身旁還有個年輕貌美的少婦,臉上因激情未褪的紅潮依稀可見。
「卓姨娘,您也在?」風吟瀟看到叔父身邊的美婦人,顯得有些驚訝,「這個時辰了?」
卓敏笑容一僵,隨後反應敏捷的在書房各處踱步道︰
「瀟兒,你沒事吧,方才妾身從姐姐處回到苑落,正準備就寢卻听到有人喊‘刺客’,」卓敏一面說的急切,一面眼風快捷的把書房各個地方都掃了個遍,「又听說刺客跑到你書房來了,就來看看。」
「謝卓姨娘關心,」風吟瀟雲淡風輕的一笑道,「您也看到了,佷兒的書房雖大,卻沒什麼藏僧處,別說是個人,就是只蚊子飛進來,也會無所遁形。」
「話這麼說是沒錯,」風弘文猜忌的目光在書房上上下下,前前後後的游移,眉頭深鎖道,「事關國公府的安危,本侯豈能袖手旁觀。」
說話間,風弘文和卓敏已然走到床前,眼尖的卓敏發現風吟瀟的被子有些鼓起來的感覺,像藏了個人︰
「瀟兒,你平日一人睡,可別著涼了……」卓敏邊說邊佯裝要給風吟瀟蓋被子,伸手就要掀開。
「哎,卓姨娘,別!」風吟瀟的大手連忙按住被子,臉透微紅道。
「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風弘文不動聲色的插進一句。
「這里面,」風吟瀟微低頭,撓撓耳朵,愈發難以啟齒道,「有個我從萬花樓帶回府的姑娘。」
「什麼?」卓姨娘準備要掀被子的手猝然一頓,錯愕的睜圓了眼楮道,「瀟兒到萬花樓找女人?」
風弘文也愣了愣︰這小子居然「開葷」了?!
「也,也不是,」風吟瀟別過臉去,對叔父和卓姨娘孩子氣的一笑道,「這次武舉,有個考生請我到萬花樓喝酒,還叫上頭牌姑娘服侍,佷兒酒後才得知這頭牌姑娘原來是武生的姐姐,我瞧著不錯就帶進了府里,解解悶。」
「哦,是嗎?」。風弘文冷笑道,「哪位頭牌姑娘竟能令佷兒失去自制力,破了‘色戒’,叔父也想見識見識。」
「瞧侯爺說的,」卓敏好似與風弘文唱雙簧一般,剜他一眼道,「瀟兒已到適婚年齡,要不是他固執,孩子都有了,姐姐還在一直擔心他‘憋’壞了呢,這是好事,」她微頓,臉上綻放的笑容讓牡丹花都自愧不如,「不過瀟兒,姨娘也很好奇哪個女子的魅力如此之大,讓瀟兒不顧一些‘清規戒律’就把人帶了回來,讓姨娘見識見識,如何?」
卓敏話音剛落又要去掀被子,風吟瀟的臉更紅了,喉間囁嚅道︰
「哎,卓姨娘,我們,我們倆,光著身子呢。」
語畢,卓敏與風弘文的耳根沒來由的俱是火辣辣的燙,且順著脖子沿著脊背一路紅到腳底板。
「哦,原來是,是這樣,」卓敏尷尬的垂下手,仿佛自己的所作所為皆暴露在人眼皮之下一般,「那,瀟兒繼續……姨娘明兒再來認識這姑娘。」
風弘文本來還有些將信將疑,可回想一進書房看到「滿地狼藉」的情形,加之風吟瀟不同以往的「反常」,又深信不疑了——本就恨不得他沉湎,如今終于露了點苗頭,何不成全他?
「瀟兒,你真是太不給叔父面子了,」風弘文仰頭大笑道,「以前只要往你房里送丫鬟都會被你轟出來,現如今居然……好好,叔父已知道你的‘口味’,放心,這事叔父會替你保密,不會讓大哥和大嫂知道的。」
「謝叔父,謝姨娘……」風吟瀟的臉此時已好似被紅紙浸的一般,配上「羞答答」的聲調,想讓人起疑心都難。
「行了,春宵一刻值千金,」風弘文寡廉鮮恥的哄笑道,「我們就不在這兒打攪你們了。」
說著與卓敏意味深長的對視一下,笑容滿面的帶奴僕走出書房……(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