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王像被掏空靈魂般看著飄散不見的星片,眼神空洞,五壇主紛紛嚴謹站在大殿內,暮曉細微的抽泣著,如今敬花已形魂破散,對這樣的結局感到無限哀涼。
妖王陰寒大笑幾聲,再轉身已收拾好心情,面色冷寒,綠色眼楮布滿陰狠,看得她渾身顫抖,此時也意識到,現在是插翅難飛,連自己的親妹妹都能下狠手,可想而知此妖的喪心病狂,如今敬花已死,更沒人護著她了。
她緩緩起身,抖擻著心髒,等著他開口。
妖王坐在首位面無表情,「你可知本王為何抓你?」
她不確定道︰「顛覆六界?」又干笑幾聲「我現在回不了月華谷」。
「顛覆六界與本王何干,本王只要妖界做大,你不是魔尊的女人麼,你現在只是本王手中的籌碼」。
魔尊的女人?看來陰骨山一役,她當真是名聲大震,原來是因為那妖孽才被誤抓的,釋然道︰「妖王,我看您是搞錯了,魔尊的女人是那花神芙蕖,我就是一戰俘,你們都誤會了」。
妖王听言,衣袍內枝蔓迅速掐住她脖頸,她沒料到這麼快就招突擊,憋紅著臉死命掙扎。
「若你不是他的女人,本王留你何用?」
她急忙拍拍掐住脖頸的枝蔓,艱難的吐出「是——是他的女人」。
妖王狠狠將她摔下地面,她拼命咳嗽,因妖火烤紅的臉此時被憋的更紅,像個滑稽的小丑,發絲凌亂不堪。
妖王嫌棄道︰「魔尊威名震懾六界,眼光竟這般獨特,真讓人咋舌」,三娘一陣鄙夷蕩笑。
她弩弩嘴,知自己此時有利用價值,也不如先前懼怕,慫著膽子道︰「你放心,魔尊惜我如命,你莫傷我」。
「那最好,否則本王便讓你尸骨無存」。
她驚的內心膽寒,要是夜瞳不救她,豈不是要小命不保,妖王見她面色復雜,又冷笑道︰「你最好說的是實話,否則你便跟敬蒼一個下場」說完體內飛出一人粗的枝蔓,上面妖氣彌漫,她瞬間也明白這便是讓敬蒼胸口大血窟窿的元凶。
她毛骨悚然向身後移動,不敢面對這讓人膽寒的枝蔓,想著敬蒼大血窟窿連內髒皆無,更是嚇的嘴唇慘白。
三娘扭著身姿,陰陽怪氣道︰「王上,您要準備前往太剎湖跟魔尊會面,這個丫頭屬下看管著。」眼神陰險的看了眼暮曉,她全身像被電擊般,汗毛倒豎,手開始微微顫抖,一種不祥從內心深處散發。
妖王輕輕點頭,三娘沒等她開口,就提起她向殿外行去,走過幾個石柱回廊,打開一個鐵門,一陣陰寒撲面而來,帶著讓人作嘔的血腥味,里面陰森恐怖,一片漆黑,她精神一抖,覺得不對勁,拼命扭著身子,大吼︰「你個婆娘,我可是一等籌碼,要是我少了一根汗毛,小心魔尊拆你筋骨。」
三娘猛皺眉頭,滿目憤怒,像是被激怒,暮曉忽然覺得脖頸一陣瘙癢,偏頭一看,圓目怒瞪,臉色剎白,竟是一只黑色恐怖的蜘蛛,結結巴巴道︰「姐、姐、有話好好說…」還未說完脖頸一痛便頭腦昏沉,眼皮無力,昏迷前最後一口氣嘀咕︰「女乃女乃的,老娘最怕蜘蛛,還咬我!」
再次睜眼,她覺得四肢無力,雙手像是被禁錮,無力搖晃,一陣陣金屬踫擊的聲音在空曠的石室回蕩,顯得刺耳,腳下懸空,她緩緩睜開雙眼,四周昏暗,慢慢才適應石室內的陰暗。
石室陳舊潮濕,四角都插著五顏六色的骷髏,上面冒著腥紅的迷霧,牆面依稀可見鋒利的裂痕還有已滲進石頭里的黑血,想來年代應該有些久遠,她搖晃下才反應自己被掉掛著,精神瞬間清醒,當她看到牆面依稀掛著干裂的人皮時,內胃翻滾抽搐,渾身顫抖,面色如白紙般,陣陣腥臭撲面而來。
而面前的三娘一臉憤怒跟冷寒,手里握著腥紅的長鞭,上面帶著細小的針刺,她再迷糊,此時也明了,不停掙扎,只會讓鐵鏈更劇烈的摩擦她的手腕。
「你這是要做什麼?妖王馬上要去與魔尊會面,你若對我動刑,不怕與魔尊談崩麼」聲音顫抖不堪。
三娘越發被刺激,赤紅著眼,右手狠戾一揮,一陣皮肉綻開的撕裂聲,在冷寂的石室異常明顯,她一聲慘叫,疼的四肢抽咧,嗚咽道︰「你瘋了麼!」
「連你這般丑丫頭都能入他的眼?我只要留你一口氣就行」,又痴狂一笑「只要你變的更丑,那魔尊便會愛上我,哪會看你一眼」。
她總算明白這是痴戀魔尊的女子,難怪一路對她陰冷怒目,如今被夜瞳連累而抓進妖界,現在又被連累慘遭毒手,她慌忙解釋道︰「美女姐姐,你也說了我很丑,我其實跟魔尊沒什麼勾當,是你們誤會了」。
三娘撫著青絲,斜眼道︰「那你在大殿說魔尊惜你如命」
「那是為了保小命才說的,你不要當真」。
「是嗎?那你的意思就是騙了妖王,那即便是死了也沒關系」。
她心一顫,這橫豎都是死,看來這蜘蛛精是鐵了心要虐待咱,惡向膽邊生,憤怒道︰「橫豎你就是看我不順眼,就你這樣陰險歹毒,魔尊一眼都不會瞧,你就去做春秋大夢吧」。
三娘怒火中燒,眼中是濃烈的殺氣,內心的自卑跟陰暗,被她徹底激發,不停揮灑手中皮鞭,手起鞭落,速度之快,叫人咋舌,她的慘叫聲跟胸前皮肉綻開的聲音響徹整個石室,久久無法散去,像是充滿憤怒的怨念,撕心的疼痛排山倒海席卷而來,渾身不自主的戰栗跟痙攣,身上的白色流仙裙已被血染,身上的鞭痕絞著破裂的衣物,一片血肉模糊,怵目驚心。
她口吐鮮血,咬牙憤慨,恨不得將三娘吞入月復中,吐一口血沫,冷笑道︰「你個臭婆娘,有種他媽打死我」,她雖膽小怕事略帶狗腿,可惹急了卻會有拼命的倔強,士可殺不可辱,她也看清就算求饒,這歹毒的蜘蛛精也不會放過她。
三娘冷然道︰「沒看出來竟是有些骨氣的丫頭,我看你能硬挺到什麼時候,若是求求我,我說不定會讓你好受一些」。
「呸!你個死蜘蛛,我就算死了做鬼也不放過你,天天對你陰魂不散,我詛咒你世世都是丑陋的蜘蛛「。
三娘瘋狂一聲吼叫,紅著眼,更顯臉色的紅妝猙獰,像發瘋一樣拼命揮灑皮鞭,慘叫聲跟皮鞭聲不停回響整個石室,鞭鞭扇著臉跟身體,她的臉已血肉模糊,沒有一處完整,眼楮紅腫,只能從綻開的**看見外面,眼淚似乎疼的已經流干,如此之疼痛她憑生從未受過,疼痛蔓延四肢,疼到頭皮都發麻戰栗的感覺。鮮血順著身子流下,浸入石板之中,又覆蓋上新鮮的一層,一片怵目的血泊,見者膽寒。
她已無力再掙扎,拼命用靈力護體,卻越來越無力,眼楮聳拉著,只听得到自己皮肉綻開的聲音,那麼刺耳,她無法想象現在自己有多淒慘,想嚎嚎大哭卻沒有一絲力氣,她想辰軒,想瑾瑜、子文、芊心,可最想見得卻是夜瞳,想在死前跟他說聲對不起,又拋下你了。
三娘見她奄奄一息,陰寒的眼中帶著興奮,紅綢一揮,無數蜘蛛快速爬出,像是參加盛宴般席卷暮曉,她最怕蜘蛛,最痛恨蜘蛛,內心已經寒到麻木,蜘蛛爬滿全身,伴隨著仿佛硫酸一類腐蝕性液體侵蝕皮膚時發出的「滋滋」聲,就好像皮肉在腐化,叫人听得心驚膽戰。
她像死尸一般吊掛著,眼神空曠,身上的鮮血似乎已經流盡,已完全看不出模樣,白紗已全部染成血紅,像垂死的血人,只有吊著一口氣,生不如死。
三娘收起蜘蛛,冷笑,身後傳來細微的腳步聲,鐵門被推開。
「哎呦,我的天啊,你當真是心狠手辣第一人,你這樣怎麼向王上交代」,兔精驚慌著紅眼珠。
三娘鄙夷道︰「有何可怕,這個丫頭滿嘴狡猾,我看魔尊未必真看上她,她也承認是說謊騙王上,我擔著,你慌什麼」。
兔精一跺腳,急沖沖向外趕,「我得趕往太剎湖」。
太剎湖。
夜色濃重,萬物死沉,薄薄的迷霧浮在湖面上,使這湖面陰冷,那彎詭異的鉤月早已藏進雲層里,仿佛在恐懼著什麼。
岸上石亭對持著兩方人馬,夜瞳一襲紅袍,面目絕美,銀絲在鉤月的照射下像渡了層光,整個人如夢似幻,神情慵懶,渾身散發出不容侵犯的霸氣尊貴氣息,看的妖界眾人不經意後退半步,強忍心中滋生的恐慌。
他身後的三大護法一臉鄙夷,妖王看著眼前男子,心不經意微微抖寒,這便是神魔的力量,渾身散發的懾人寒氣就讓人心生怯意。
妖王穩住心神,淡定開口︰「天機鏡我可以奉上,但是我要擴展九幽十三州,峻嶺滄海以北的五洲我都要」。
峻嶺滄海以北的五洲是在魔尊七百年前醒來時收復的,里面群妖跟魔雜居,煞氣跟魔氣混合,是個練法的寶地。
他紅唇似笑非笑,星目含威,冷冷道︰「區區凡妖,不配跟本尊談條件,如不想妖界消失就自動奉上天機鏡」,周圍寒氣冷峻,凍得人雙腿發抖,妖王身後的四壇主跟眾妖紛紛後退幾步。
妖王強忍寒氣,用妖術抵抗,一早就听說魔尊狂妄,今日談判只帶三護法便看出,上古神魔威力無窮,連神界的天帝都奈何不了,他也只能隱忍。
「月華谷的那個小丫頭,不慎闖入妖界,現在正在弊下處做客,若是…」還未說完,便被一陣強烈魔氣震開,殺氣騰騰排山倒海撲面而來,妖王被震數尺,夜瞳同時微側俊臉,用魔氣又將暗夜狠狠震來,暗夜飛出數米,嘴角鮮血慢慢滲透臉上的黑布,暗夜明白這是辦事不利的懲罰,不敢多言半跪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