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派人人劍拔弩張,敬博手按法器,「魔尊,天機鏡本是南華仙派之物,你這般明目張膽前來搶奪,就不怕天下人笑話。」
「本尊想要的東西你覺得你能留得住嗎?天下人的想法本尊不在意,如果你主動奉上天機鏡,尊主倒是可以留下你南華仙派的後人,否則一個不留」夜瞳鳳目微眯,語氣平淡,仿佛說的只是一件再平凡不過的事情,卻讓仙派的人汗如雨下。
敬博臉色鐵青,心知他說到便做到,敬博身為代教掌門,雖然身負守護神器重任,到底還是有私心的。畢竟上千弟子的性命和南華仙派的千年基業和天機鏡相提並論,他到底還是不希望落得跟昆侖派一樣的下場,可魔尊生性殘暴,交出天機鏡也免不了被屠戮,如今也只能硬撐了。
「仙派所有弟子听命,不能讓魔頭攻入南岳山,誓死守住神器。」頓時上千弟子此起彼伏的呼應聲響徹群山。
三法面色平淡,鎮定自如,陰陽人此時化身女子,袒胸露背,手持花扇譏諷笑看仙派,時兒抖抖澎湃的胸,時而妞妞翹臀,讓仙派人心生厭惡,鬼小杰兩手叉腰,小正太的臉滿是可愛。
「仙界小兒,有什麼厲害的招數,一並使出來,我們還要趕回魔宮吃飯呢」鬼小杰甩著黃毛凶神惡煞,與這正太臉結合倒是滑稽逗人。
「眾弟子听命,十面鎖伏陣」,上千弟子圍繞廣闊空地,里三層外三層團團將夜瞳、三護法圍住,上千弟子井然有序身影如風,陣內仙氣瘋狂絞殺他們,鬼小杰拋出鐵環,矮小的個頭身手矯健,掌掌威劈,鐵環巨大與之踫撞,陰陽人花扇一揮瞬間變出上百個陰陽人,個個身手不凡,魔法強勢,暗夜化成黑影遁地消失,時而閃電現出在陣法邊緣,斬殺邊緣仙派弟子,一人倒下後面的人迅速補上,連綿不斷。
所有絞殺之氣都未近紅轎一尺,紛紛被夜瞳魔氣反彈,陣內勢若雷霆,兩方拼法經久不息,邊緣仙派弟子上百人倒地,口吐鮮血,久攻不入,陣內爆炸聲川流不息,場面宏大,暮曉在遠處瞪著眼,看著不斷倒下的仙派弟子心里難免著急。
敬博拼法護陣額間冷汗滑落,瑾瑜與子文一左一右扶持,仙氣不夠便迅速補上,蜀山與蓬萊人人手持法器守在後方,都面色平靜內心卻隱隱不安,這魔尊座下的三護法真是強悍,對陣這麼久仍然毫發無損。
夜瞳修長的手指把玩著透明的琉璃杯,手如柔荑,膚如凝脂,眉心微微起瀾,將琉璃杯移至紅唇邊一口飲下,紅袍委地緩緩起身,眾仙見此冷寒淋淋,握法器的手無法制止的顫抖。
暮曉見此心提到嗓子眼,如果他親自出馬,試問仙派中的人誰能抵得了他神魔一刀,手心都急出冷汗,死死抓著岩石,腦海千變萬化,無何扭轉眼前的局面呢?貿然現苫會讓仙派功虧一簣,試問她擔不起這些後果,只能緊張又無能為力的觀戰。
三護法見他起身,紛紛是收法後退,老大要出手,頃刻間就能全數解決,看來是嫌棄三護法斗陣太久,三護法嘆息一聲給老大騰出地方,免得傷了自己人。
夜瞳光彩奪目,流光綺麗,一身的霸氣與肅殺根本讓人不敢直視。他只是不聲不響的站在那里,而你的腳已經忍不住在打彎,內心完全臣服,四周陡然間極冷,似乎連空氣都被凍住,他手現聖焰赤龍刀,魔氣翻滾,三尺之內飛沙走石,殺氣懾人,一些法術低的仙派弟子承受不住這樣強悍的殺氣,紛紛化成灰燼。
敬博見此一聲大吼︰「全部弟子穩住!」蜀山派跟蓬萊派紛紛加入陣營,已沒心思矯情派系之間術法的相斥,全部以法穩住陣型,瞬間仙氣澎湃,薄弱的十面鎖伏陣仙氣襲人,席卷夜瞳。
他紅唇上翹,未動分毫,紅衣鼓舞,舉刀威極長劈,雄赳赳,氣昂昂,氣吞山河的魔力破風劈開四周凶猛的仙氣,陣陣轟鳴爆炸聲不絕于耳,魔氣毫無減弱,震懾四方,氣貫長虹,四處爆破聲慘叫聲不絕于耳。卻見周遭仙派眾弟子肚膛紛紛裂開,身體癱軟,吐血而死,足有上千余人。
魔尊一刀橫掃六界,莫有可敵,果真名不虛傳,四周殘尸滿地,哀嚎不絕,幸存下來的也都深受重傷,子文胸前魔氣所襲的傷口鮮血不止,臉色因疼痛而慘白,瑾瑜掙扎著在不遠處,嘴角鮮血不斷,憤怒的冰眸子皆是痛恨,對能力的痛恨,對眼睜睜看著朝夕相處的同伴死去的痛恨。
敬博法術比仙派在場的都要高,傷勢雖重卻仍能勉強轉起來,反觀蜀山毛一求跟雅青雲都倒地不起,眼中是頻死的恐懼。
夜瞳面色冷漠,深邃的金瞳沒有任何溫度,絕美的臉俯視著所有人,抬手一揮,真氣之猛、速度之疾,將虛弱的敬博震出數尺,「師叔!」瑾瑜跟子文一聲急喚。
敬博口吐鮮血,雙手支持地面無論無何再也爬不起來,聳拉著眼看著肅殺的夜瞳。
「天機鏡交出來!」
敬博絕望閉眼,看來千年基業終究是毀在自己手里,無顏面對死去的祖輩跟師兄。
他冷笑一聲,廣袖輕抬,正欲再擊去一掌,不遠處的岩石上稀疏落下碎石,在這個死寂的戰場異常清晰,暮曉心一緊,剛心急如火不小心敗露了藏僧處,這種等待著被他揭開的過程如同凌遲,此情此景她是不能交出天機鏡,仙派已為了守住神器而被滅門,如果再失去神器,那她便是罪人。
她心焦如焚,已不管能否被抓住,只能為了神器而逃,迅速翻身朝後山飛去,還未飛出一步,便被一股冷然的殺氣所吸去,頓時重重掉下,震的她五髒六腑快損壞,她眯著眼緩緩睜眼,面前一雙精致的足靴,再往上便是熟悉而思戀的紅袍,她的心劇烈跳動,卻不敢再往上瞧分毫,離別時他決然的神色歷歷在目,只怕如今對她相看生厭,後面陸續傳來虛弱而急切的呼叫,只怕是用了全力在喚著她,皆是子文跟敬瑜的那聲聲「暮曉。」
時間空間仿佛停止,只有耳邊凜冽的風聲是真實的,告訴著她,面前的男子是她心心念念的人,如今相見卻如同陌路,不知過了多久,她心思復雜的緩緩站起來,心中的苦澀仿佛到了嗓子眼,與他冰冷懾人的金色眼楮相撞,他驟然收回目光,仿若她比那日頭還要蟄人一般叫他不適,她的心瞬間跌落谷底,心髒緊縮般的窒息,眼中不斷掉落讓人羞愧的眼淚,她想制止卻無論無何也止不住,她不想在他面前顯得這般脆弱,可就是承受不住他冰冷的眼神。
他鄙夷嫌棄道︰「你這是做何?以為本尊還是如同以前一般傻嗎?收起你那虛假的眼淚,讓本尊不慎厭煩。」
「不…不是的,…夜瞳」。
「混賬,本尊的名諱你也敢叫!」一陣寒氣將她生生震退數尺,一雙利眼之中刀光劍影騰騰而起。
她穩住身形,心中如同刀割,回不去了嗎?她淒然一笑,他將一顆真心直坦坦的交給她,卻被她沒心沒肺的新手粉碎,這又能怨誰?怨愛發現的太晚?還是怨照化弄人?他的眼中再也不復昔日的溫情,只有寒人肺腑的冰涼。
「你叫本尊怎麼說你好,上次本尊放你一馬,你如今又落在本尊手里,也不用再費時間去抓你,天機鏡肯定在你手上,將她帶走!」聲音透著徹骨的寒,又波瀾不驚。
子文大驚失色,胸口鮮血仍是流個不停,他握緊雪箐劍驚慌著艱難爬起,「暮曉…暮曉,魔頭…不能傷害她,我要殺…了你。」
「暮曉,你過來,我誓死也會保護你的」敬瑜亦也艱難起身,手勉強聚光,眼中皆是驚慌。
夜瞳臉色徒然一沉,排山倒海的殺氣撲面襲來,讓人無處躲避,她大呼不妙,誰能受他一掌?雙手張開擋在二人身前,淚水不知所措慌亂落下,哽咽道︰「求求你,不要…殺他們,不要……再殺了。」
卑微的求饒並沒有換來他分毫的同情,反倒像是激怒了他一般,殺氣更勝,手中現聖焰赤龍刀,殺氣翻騰,他何時對付兩個能力低下的人出魔刀的?細細觀察便會在冰冷懾人的眼中看出深藏的妒意,只怕能他自己都未察覺。
她猛然跪地,泣不成聲,手中拿著綠色短匕放在細膩的脖子上,望著他痛心道︰「求你了,不…不要殺,你要天機鏡我給你便是,你也知道只有我能修復天機鏡,如果你非要殺他們,那我也不會苟活,那你便永遠找不到月華谷」手腕微微使力,淨白的脖頸被劃破,鮮艷的血痕清晰可見。
「暮曉,不要,你瘋了嗎?」。
「暮曉!!」
他握刀的手猛然用力,根根手指泛著淒然的白色,目似劍光晦暗不明望她一眼,兀地轉身,紅袍帶起瑟人的寒氣,微側俊臉,紅唇字字透寒「你果真有能耐!本尊倒要看看你能為他們做到何境界!」轉向三護法「將他們三個帶走!」
她如同泄氣的皮球,軟著身子,不殺便是好的,如今這樣的結局只怕是再好不過,最起碼仙派留有一線生機,不會全部覆滅。鬼小杰鄙夷對她一哼,敵意頗深,提起她就走,沒想到他這個小身板力氣倒是不小。陰陽人便拖起只剩幾口氣的瑾瑜跟子文。
敬博已奄奄一息,仙派弟子的鮮血染紅了這邊土地,讓人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