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香山主峰。
「你說什麼?天香涎被木縈給搶走了?」
胡掌門猛然轉身,看著跪倒在地上的愛徒金凝雪,表情十分猙獰,眼中淨是不可置信。
「……是。」
此時的金凝雪十分狼狽,她的衣服有些凌亂,面色也有些蒼白,但是這都抵擋不住她眼中波濤洶涌的怒火,她抬頭直視胡掌門,聲音中隱帶哭腔,「師父,弟子本已經得到了天香涎,可誰知那木縈竟然躲在一旁伺機而動,她還跟那山魁巨獸勾結,把高師兄和韓師兄都給殺死了,弟子若不是有師父您給的符篆逃命,怕是也回不來啊師父!」
金凝雪說著就「嗚嗚」的哭出了聲,聲音听著淒慘無比。而隨著她的話,胡掌門的臉色也越發的陰沉,簡直是要沉重的能滴出水來。
「混帳,小小仙雲宗弟子,便敢這麼不把我丹香山放在眼里!」
「師父,那木縈太過分,高師兄本來就要得到神獸好運鳥,卻被木縈使了壞從中搗亂,趁機偷走,還把那好運鳥收為靈寵。弟子听從您的吩咐去守雪絲花,仍是被木縈給搶先一步掠奪,可這些弟子都能忍,沒想到她最後竟然還把天香涎也給搶走了!師父,您難道就讓徒兒就這麼被人欺凌嗎!」
金凝雪抹了把臉,眼中流露出憤慨之色,她直起身定定的看著已經有些震驚的胡掌門,在不經意間唇角微微勾起。但是已經陷入震驚的胡掌門卻並未發現這個細節。
「欺凌?」胡掌門一揮衣袖,在他左側的八仙桌瞬間便成了一堆粉塵,他神色陰郁。眼中的狠色不加掩飾︰「敢搶我丹香山的寶貝,那就得做好魂藏天羅的準備!」
「師父……」
金凝雪喜色一閃而沒,她急急的看著胡掌門,等著他說接下來的話。
「我這便給你莫師弟傳訊,讓我丹香山弟子對木縈群起而攻,她從你這里搶走的東西,都得一樣樣給我乖乖還過來。」
胡掌門面上浮現出殘忍的笑意。但是胸中的怒火卻沒有絲毫的平息。
他本對金凝雪一行抱以十分的希望,以為她一定能從山魁巨獸那里得到天香涎,那樣他們丹香山肯定會再出一位元嬰期的修士。只是他實在沒想到,途中竟然會出現了這麼一個變故。
又是木縈。
胡掌門一想到那個在丹香山丹藝大比上以雜役身份奪得比賽第一,而且在他的招攬下還絲毫不給情面的小丫頭,眼里就出現了狠戾之色。
「師父。但是那秘境不是不允許外界的傳音嗎?」。
她記得仙雲宗的司徒掌門說過。進入秘境後,弟子們只能與同在秘境的弟子傳音,卻不能與境外的人聯絡,所以就不免有些擔憂起來。
「你別忘了,還有一樣東西叫連影珠。」胡掌門輕輕瞥了眼金凝雪,胸有成竹的道。
金凝雪辦砸了事,胡掌門心中是非常憤怒且失望的,但是金凝雪是他們丹香山年輕弟子中修煉與煉丹都算拔尖的弟子。所以也是他的重點培養對象,對于金凝雪他實在狠不下心。那就只有把滿腔的怒氣撒到那個木縈身上了。
金凝雪聞言眼眸霍然一亮,唇邊便露出一抹輕松與滿意的笑容。
在秘境里她被木縈傷了神魂,又險些被山魁巨獸一腳踩死,她無奈之下只得逃出秘境,用了符篆到達大陸東南角的地方,但是她的命實在不太好,剛剛出現在那里便被一伙修士給注意到,意圖對她行不軌後再搶奪財物,若是金凝雪神識無礙,那根本就不懼那些修士,只是她神識受了傷,腦中疼的如針扎一般,又哪里有力氣與人對敵?
幸得她儲物袋中丹藥不少,毒丹更是有,這才被她毒死了那些人,但盡管如此,金凝雪還是受了傷,這才落得一身狼狽。她急著回來見胡掌門,于是一路風塵僕僕的趕過來,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
幸好,在她的有意引導下師父終于決定殺掉木縈,這讓金凝雪狠狠出了胸口的一股惡氣。
哼,木縈,此次你辱我之仇,很快便有人為我報了。想到這里,金凝雪面上浮現了一抹詭異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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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
此時正在秘境中的莫浩突然感覺到腰間儲物袋有些微微的發熱,他略有些詫異的停下了步子,在他旁邊的同門也跟著停了下來,有些疑惑的朝他看了。
莫浩也有些疑惑,但是突然間就是神情一肅,他朝同門做了個手勢,讓他們噤聲,然後就把一物從儲物袋里取了出來。
那是一顆黑色的、看起來像是珍珠般的小珠子,但是此時,這個小珠子上卻浮現出了胡掌門的臉,莫浩一看到便是吃了一驚,「參見掌門師伯!」
胡掌門雙眼直視他,聲音通過這個連影珠清晰的傳了過來︰「高磊與韓悟被仙雲宗木縈所殺,你通知眾弟子找到木縈且秘密殺之,她身邊有個幼年神獸,你們殺了她後把她的儲物袋還有神獸尸體都完整無缺的帶回來。」
莫浩眼楮驀地睜大,微微一頓後就嚴肅道︰「謹尊師伯之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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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臨,你的落花步法當真奇特啊。」
木縈雙眸亮亮,布滿了驚奇。
就在幾天前,自己得到了楚臨新給她的那幾件法寶,之後木縈就開始練習如何使用它們了,而楚臨就當起了木縈的陪練,而效果也是非常明顯的,經過楚臨的指教,木縈發現在使用起這幾件法寶的時候就順暢多了。
而在法寶用的較為熟練之後,楚臨就教給了木縈一個身法。名為落花步法,這落花步法學會之後便會十分精妙,行動之間飄渺如風。無跡可循,外人只能看到一串殘影從眼前飄過,連人的本身在哪里都看不分明。
木縈一練之下便覺稀罕,楚臨告訴她這個身法是他在浮靈的一個拍賣會上拍賣所得,算是比較高階但是又容易掌握的步法了。
楚臨雖然沒說拍賣的價格,但是木縈學會這個步法之後還哪能不清楚它的價值,有了這落花步法後。木縈將會在戰斗時再多幾分勝算。
法寶煉制成功之後,木縈和楚臨便帶著小樹和斑點一同離開了隱靈樹所在的那片區域,在整個秘境中隨意走動了起來。不過在走動之前,木縈依著楚臨的意思把小樹和斑點都收回了靈寵袋里。
此時他們走到了一片湖泊處,湖泊名為鏡月湖,十分的清澈見底。木縈和楚臨剛打算在此休息。木縈就突然間有些戒備起來。
楚臨看了她一眼,安然入坐,閉目休憩起來。
木縈環視一周後,就目光如電般射向樹後某一處,在那里有一個像是枝椏般的東西露了出來,木縈眼楮一眯,接著手中就突然出現三根細針,她的手朝著那處枝椏處投射而出。就見那三根飛針一下就行蹤飄渺了起來,但卻是毫不猶豫的沖向木縈眼里所看那處。
木縈反應不慢。但是那東西也不是站著白白等打的,就在那飛針快要扎到它的時候,就見它突然在樹後一閃,接著就一轉身子,正面出現在木縈的身前。
偽樹精,這種妖獸最喜食人肉,而若是長久找不到修士,便會勉強食些有靈氣的樹木來維持體能,但是它一旦見到修士,就會眼冒綠光,吃不到肉或者只要它不死,便就不會放棄。
它的外形就像是個樹墩一般,但是卻是有著四肢,防御力也是不弱。
本想偷襲卻被木縈發現,這讓偽樹精隱中綠光更盛,它口中發出「 」的喘息聲,接著便就地一滾,便想往木縈身上滾過來。
偽樹精看著不起眼,但是卻身體重逾萬斤,但凡被它踫到一點,木縈就是不死也得殘。
木縈見狀卻毫不躲避,她手一場,一條紅如火般的綾緞使直直的沖著那偽樹精而去,偽樹精想躲,可是束天綾卻緊緊跟隨,很快便將之給束縛了進去。
偽樹精不停的在束天綾中掙扎,但是根本就掙月兌不開,束天綾上的火焰不停的在燒著它,偽樹精感覺到身上的疼痛也不由變了臉色,樹樁上那有些模糊的五官也疼的縮成了一團,但是接著它就惱怒起來,突然張口從里面噴出了些綠色的汁液。
楚臨閉著眼楮的面容微微一動,接著就若無其事的繼續安心打坐了。
偽樹精眼楮緊緊盯著木縈,在發現那汁液就快噴到木縈周圍時,偽樹精明顯的精神一振,但是接著,它就有些不可置信起來。
木縈的身影明明沒有動,但是就在它的毒液快到達時,木縈的身影卻突然有些模糊不清了,它這邊還未看清楚,那邊就突然感覺到身上猛的一痛,接著,它就再也沒有了呼吸。
木縈收回束天綾,看向楚臨。
「太慢。」
楚臨緩緩睜開了眼楮,一語中的,「你若再快些,那它根本就沒時間噴出毒液來。」
「是。」木縈點頭,「我是想跟它練練手。」
她當然知道慢,但是現在她是為了提高自己運用法寶和落花步法的熟練度,如果只求速度,那早在妖獸出現的瞬間她一用迷魂焰不就可以殺敵了嗎,又何必去費這些功夫。
這幾天時間他們都是這樣過來的,楚臨讓木縈在路上的時候不放出神識,這樣如果有妖獸突襲,也就能考驗一下木縈的反應能力,同樣也不讓她使用迷魂焰,戰局若結束的太輕易,那也失去了鍛煉的必要了。
「你現在會了落花步法,可若不會呢?」楚臨語氣淡淡,「真正戰斗的時候,你慢一些,對方就可能會用出殺招,到時候吃虧的還是你。」
他不讓木縈用神識提前發現危險,也不讓她使用迷魂焰,但並不是讓她在殺妖獸時就得留手,只要能用法寶殺敵,當然是越快越好。
木縈點頭,表示明白。
……
「剛才用八卦鏡的時候有些凝滯。」
……
「它沖過來時你怎麼不躲?」
……
「用地冥靈火太慢了。」
……
「落花步法沒配合好。」
……
近十天的時間里,楚臨都是悠閑的坐在一邊,看似不在意,可實際上卻把木縈的每招每式都盡收眼底,然後便會在木縈打斗完後給予評價,這時候的楚臨十分嚴肅,眼中沒有一絲笑意,木縈對著這樣的楚臨時總是不由得尊重並認真起來,把他的每句話都記在心里。
而這樣做的效果也很明顯,楚臨的語氣越來越好,但是每次仍是會找出問題來。
楚臨不讓木縈用神識,之所以把斑點它們放進靈寵袋,是不想讓它們在打斗時幫助木縈。兩人在秘境里走時是木縈帶路,她想走哪里就走哪里,如果遇到妖獸,她就自己一個人上,楚臨就像是不存在一般跟在木縈身後,只有當她打斗完方才給幾句評語。
而這一天,木縈在走動時和兩個修士遇到了,她看到那兩人自己並不認得,也就沒打算說什麼,打算換一個方向繼續走。
但是她卻沒發現,那兩個女修在看到木縈時眼中冒出的光芒,她們對視一眼,皆看到了眼中的興奮之色。
「你是木縈?」
木縈都快走出她們的視線時,她們終于出聲叫住了木縈,木縈和楚臨聞言就不得不停下了腳步。
「你認得我?」
木縈疑惑問道,心想著莫非這兩人也是仙雲宗弟子,所以才認得自己?可是她再次看了兩人幾眼,發現自己在來秘境的時候並未在仙雲宗的隊伍里見過她們,于是感覺更加的奇怪了。
听得木縈承認,那兩個女修更加興奮,她們突然笑了起來,接著在木縈不解的目光下便紛紛亮出了法器,朝著木縈和楚臨便沖了過來。
木縈本以為會听到兩人的回答,沒想到她們說打就打,完全不給人反應的時間。木縈眸光一寒,八卦鏡瞬間便漲大出現在了她的腳下,同時本命法寶劍也被木縈拿在了手中。
楚臨見到其中一個女修拿著短刀朝著自己過來,眉頭一挑,接著便頗有興味的迎了上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