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縈本來也在疑惑那符篆是什麼,也同樣震驚于它造成的恐怖傷害,但是在司徒掌門說完那一句話後,她就突然間聯想到了一個猜測,當下面色就變的有些蒼白。
符篆她是見過不少,可是像丹香山方才拿出來的這種符篆,她別說是見了,听都沒有听說過。既然如此,那它的來歷便大有可疑了。
若是以前的木縈,或許她還想不通這其中的關鍵,但是她已經從楚臨那里听說過一些事情,只要稍加聯想,那想要明白它的出處就不是問題了。
浮靈大陸。
這種符篆絕對不是齊星大陸的產物,所以,它必然出自浮靈大陸。
這胡掌門竟然跟浮靈大陸的人有所聯系?那就難怪他對于仙雲宗是如此的虎視眈眈了。怪不得丹香山在四派中只排第三,實力僅僅比縹緲閣稍強幾分而已,便敢對仙雲宗出手。原本還以為胡掌門有什麼手段能驅狼吞虎,完全不擔心這一番操作會為萬劍門作了嫁衣。這一下,全明白了。
只是他此番造成這麼大的殺戮,他背後那浮靈大陸的存在就當真不怕被天道所罰嗎?是這其中有什麼漏洞可以鑽,還是說齊星大陸的門派爭斗,可以讓他們壓下對天道的恐懼,願意為此而孤注一擲?
這符篆的殺傷力這麼強,要是胡掌門手頭上還有,今天仙雲宗的弟子豈不就要遭殃了?想到這里,木縈不免就有些擔心起來。轉而看向了司徒掌門。
不知為何,盡管司徒掌門此時也是皺著眉頭,但是木縈卻還是打心里覺得他並沒有真正的驚慌起來。這讓木縈有一種預感,那就是這種情況還不是最糟糕的,仍是有回轉的機會。
「無論你說的多麼冠冕堂皇,但事實究竟如何,大家心里都有數。」
司徒崢冷冷的看了胡烈一眼,對他眼中的得意之色視而不見,話語中還有著明顯可聞的遺憾與感嘆。「只是修煉不易,只希望日後你自己莫要對你今日的所做所為而後悔。」
「呵,到了這種地步。竟然還要嘴硬,司徒崢,你這些毫無營養的話還是免了吧。」
胡烈冷哼一聲,認為司徒崢心里已經害怕。只是面上在做做樣子罷了。于是就道︰「你若是現在服輸,願意向全天下承認你仙雲宗的過錯,交出木縈,並且願意給我們三派相應的補償,那我便可以此時收手。但若你若是冥頑不靈、死不悔改,那就莫要怪我做事狠決了。」
「我好意給你提醒,看來你是不願意將這些話听進去了。」
司徒崢搖搖頭,眸光中有些失望。他不易察覺的微嘆口氣,接著就正色道︰「我原本也不想走到這一步。現在是你逼我的。」
胡烈聞言,得意的神色不由得微微一滯,他有些狐疑的打量了一番司徒崢,卻不能從他的表情上看出什麼來,他壓下心中有一縷淡淡的不安,強讓自己堅定起來,回道︰「到了這個時候還能說出這種話,你也真是又臭又硬的石頭呢!」
浮靈大陸的人是不能插手到齊星大陸間的勢力爭奪的,否則便會遭到天道的懲罰,相比起來,從天道中找出其漏洞來支持胡烈倒是還會好一些,但那樣也是會有些損失的。所以他不司徒崢也有浮靈大陸的幫手,因為除了聯系自己的那個人以外,恐怕再也沒有人會願意做出這樣的事,甘願冒著被天道懲罰的危險來幫忙齊星大陸的人,哪怕是自己的親人也不行。
所以胡掌門心里是十分有底氣的,他覺得自己身後的勢力是獨一無二的,司徒崢他除非也能得到浮靈大陸的人給予的幫助,否則休想跟自己抗衡。但是天道下的漏洞,並不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不然早已被天道察覺、補全了。雖說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但這個「一」被很多認所知的話,天道也一定會有所修補。
這麼一想,胡掌門就把心頭的不安給撤去了,安慰自己說他只是在嚇唬自己,妄想不用一兵一卒就讓三派的精英弟子全都撤退,自己怎麼能如了他的願?
「諸位道友,仙雲宗直到此時都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錯誤,而且還拒不悔改,明顯已經敗壞了四大門派的名頭,既然如此,我們便應該出手讓他們長一個教訓。所以還請各位不要留手,你們現在所做的是幫助所有的修士肅清大陸不正之風,這乃是正義之事,我這事讓大陸修士知道了,也只會認為我們在做好事,是絕對不會責怪我們的。」
胡掌門用秘法將自己的聲音在此地的每個人耳邊回響,他說完,便發現自己這邊的三大門派弟子已經由慌亂逐漸變的有些鎮定,而與之相反,仙雲宗弟子卻面帶恐懼與絕望之色,顯然對即將到來的殺戮而感到恐懼驚慌了。
見到這樣的場景,胡烈心頭就在暗笑,方才那些符篆恐怕早將這些沒見過什麼世面的小家伙們給嚇的不輕,到了此時,他們的戰意早就潰散了,司徒崢就算堅定著不肯認輸,他手下的弟子們也不會發揮出全部的力量了。
現在看來,仙雲宗的潰敗,也只不過是早或晚的區別了。
只要頭上沒有了仙雲宗,那有著浮靈大陸的那個人支持的丹香山,一定會成為齊星大陸的第一門派的。到時候,什麼萬劍門、縹緲閣,為我丹香山提鞋都不配。
方才胡烈所傳的話,其實也是對四大門派以外的人說的,他們都知道此時旁觀的修士有很多,今天這里發生的所有事情,都會經他們之口傳遍整個齊星大陸,所以。不論真相是如何心知肚明,但口頭上也絕對不能授人話柄。只要大興正義之師,帶著替天行道的名義打敗了仙雲宗。屆時。仙雲宗仍是有名聲,只不過這個名聲已經不是美名,而是變成了污名了。
說完,胡掌門就對著眾人做了一個進攻的手勢,三大門派的弟子到了此時已經被胡烈給激起了殺意,在他的一聲令下之後,便十分勇猛的又和仙雲宗的弟子們戰到了一起。
而這回。就與之前的打斗場景完全不同的。先前時,仙雲宗這邊人數多,其余三派的實力強。綜合看來在短時間是不會打出結果的。但是現在不同,剛才那些符篆一扔,不僅僅讓仙雲宗這邊損失了數百計的弟子,更是打擊了他們的士氣與信心。他們此時就連動手都顯得有些遲疑和畏縮。甚至有時還會戒備的四處看看,像是生怕有人再丟那種符篆一般。這般分心之下,自然是更容易發生傷亡。這開戰不消片刻,仙雲宗弟子便損失了很多。簡直就是一觸即潰、一邊倒的戰斗。
這種場景讓胡烈越看越興奮,他已經可以預想到今天戰斗完的結果是怎樣的了,這讓他激動又期待,都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看到最後司徒崢是怎樣的表情了。
「他如果再扔那些符篆可怎麼辦?」伯鳴看到這個場景只覺得心跳的飛快,讓他忍不住有些顫抖。他不是膽小怕事,而是在憂心整個仙雲宗未來的命運還有這些無辜弟子的性命。
「他不敢。」
司徒崢淡淡回道。「在他看來如今的勝負已經定了,既然這樣,那他就不會再浪費那麼珍貴的東西了,如果他還有符篆的話。」
用的越多,造成的殺戮便會越大,這對于一個元嬰期修士來說並不是一件好事,除非他一輩子都想維持在元嬰期,不想再前進一步了。所以只要情形明顯的偏向他那邊,那他就算還有無數的符篆,也是不敢隨便用的。
「你到底還有什麼辦法?」
沐謹看著場上的情況不由得焦急起來,聲音中滿是催促與不滿,「他們撐不了多久了!」
她對司徒崢有一定的了解,看他現在的樣子就知道他是有計可施的,可是現在交戰已經有一會功夫了,司徒崢卻仍是沒有什麼舉動,這讓沐謹十分的焦燥,因為她知道,多耽誤一會,損失的弟子就會更多一些,這樣的代價是她無論如何也不想要看到的。
司徒崢到听沐謹的話後,就點點頭,就在沐謹想要問他具體應該怎麼做時,眼角就突然注意到了什麼,不由得愣住了。
現在場上一片混亂,四大門派的弟子戰成一團,法寶齊飛,靈氣四溢,時不時還會有鮮血噴薄而出,但是就在這樣的環境下,有一個穿著青衫的年輕男子卻突然間出現了。
他正站在一個雲狀的飛行法寶上,手中還拿著一個橫笛,那雲朵帶著他從場上的東端飛到了整個戰斗的最中間位置,他就那樣飄浮在半空中,輕輕閉著眼楮在吹著笛子。
笛子聲音悠揚而美妙,婉轉的曲聲就像是一個柔媚的少女在舞蹈一般跳在你的心頭上,讓人听著不由得覺得心中一顫,像是有貓爪在輕輕的撓你一般,有些癢癢的,又是有些燥動。
木縈看著這個突然間出現在這里的年輕男子,男子面容十分白皙,白的似是完全沒有血色一般,他的睫毛長而微卷,在他的眼下印出一道濃密的陰影,他細長而蒼白的手指正在笛子上輕輕舞動,像是在跳舞一般。
若不是時機不對,那木縈此時一定會沉醉在他的笛聲中,因為這個曲子就好像是有魔力一般,讓人忘卻所有的煩心事,只想要沉醉在其中,再也不要醒來。
但是木縈卻是清醒著的,不管丹香山究竟是為了什麼原因才有了今日的舉動,她的責任都是首當其沖的,若不是木縈跟金凝雪結下了死仇且還放虎歸山,那丹香山根本不會以她的事為借口發動這場大戰,所以木縈的心里壓力是巨大的,她心中早就決定好,只要發現司徒掌門無法控制這個情形,那她絕對會毫不猶豫的站出去,拿她的命換得仙雲宗的暫且安穩,木縈覺得還是很值的。
而且,就算真把她交上去了,她會不會死,還真不一定說的準,別忘了,木縈可是有芥子空間的人,只要往里面一躲,那胡老頭興許找都找不到她,她只需要找個合適的時間逃掉就好了。
不過她看到司徒崢的樣子好似心中有數,所以這才按捺住,不得不等了下來,在這樣的繁雜沉重地心情下,她又怎麼可能會輕易的將心神陷入到這個曲子中呢?況且這等惑人心神的曲子,對付那些一般的金丹期及以下修士還好,但在木縈強大的神識面前,也是明顯不夠用的。
青衫男子站在空中吹了一小段的曲子,下方的戰斗也似乎是在不知不覺間發生了些許變化,不管是其他三大派的人,還是仙雲宗的弟子們,動作都有了不同程度的遲緩,就像是他們已經疲倦了,不想再繼續打下去了一般。
但是事情顯然沒完,此時也只不過是開頭而已。
那邊是什麼?」
揚秦濃重的眉挑起,放眼看向遠方,經他這一提醒,木縈他們都把目光朝著那里看了。
木縈沒有受曲子的影響,是因為她神識高且心中有事想著,至于揚秦沐謹他們沒事,則是因為修為太高,這才沒有被影響到。只看下面的弟子反應便能知道,就算是到了金丹期,也是會有些影響的。
「咦,是飛行法器?那邊有什麼人來了!」
那邊剛看上去是一片黑的東西,當他們越來越近時便看清楚了,來的是一群被飛行法器載著的人,而且這群人的打扮也是一模一樣,都是身穿青衣、頭戴布巾,如果不是時空不對,木縈甚至會覺得他們是些清秀的書生。
這批人看上去有近百人,里面全都是男子,而且個個面容秀氣且白淨,膚色跟先前那青衫男子一樣的蒼白,只是他們戴有頭巾,而那獨自一人的男子並沒有戴上。
這是些什麼人?
木縈看著這些打扮有些怪異的男人們,實在有些模不清頭腦,她再看看沐謹他們,發現他們也都是一副疑惑的樣子,顯然也是不知道這些人是何來歷。
那百來個青衣男子個個腳踏白雲法器,距離先前的青衫男子越來越近,而隨著他們的靠近近,木縈便看到他們也每人拿著一支笛子,然後開始吹奏了起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