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他這樣,就連那些靜靜听他講故事的眾人也是如此,個個面有淒然之色,人群中還不時傳來唏噓之聲。
「故事可講完了?」
過程中一直未開口的胡烈此時抬起了頭,他面色寒如冰、厲如鐵,「听你說了那麼久的廢話,時間已經給夠你了,怎麼,你現在可想出應對之策了?」
「別急,還沒有結束。」
司徒崢抬眸,似笑非笑的看了看胡烈,「听故事的時候不要打斷,這樣很沒有禮貌的,胡掌門難道不知道嗎?」。
「你想講,我卻不想听。」胡烈冷笑一聲,眼中的寒冰沒有要融化的跡象,「如果你要繼續講下去,那就請恕我胡某人要帶丹香山眾弟子離開了。」
「且慢。」
眼看胡烈眸子一閃就想要告退,萬劍門冷掌門突然出聲了。
「胡掌門<,我看這故事卻是有幾分意思,不如咱們就將它給听完,你看如何?」冷掌門面上似乎帶笑,可是胡烈卻發覺了他深藏在表面下的陰鷙,這讓他不由得心中一顫。
「的確如此。」
冷掌門聲音一落,飄渺閣的水掌門也上前一步開口道︰「我們四大門派難得齊聚一堂,左右無事,胡掌門何不听完再走呢,莫不是你做了什麼事,所以心虛不敢呆了?」
胡烈看看這兩個緊緊盯住自己的人,要邁開的腿到底是又收了,他感覺自己臉上浮現出一抹僵硬的笑容。卻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得默默的站在原地,但是眼神卻如刀般狠狠的割向了司徒崢。
司徒崢看看水掌門。又看看冷掌門,沒有錯過他們看向胡烈時眼中的寒意,當即便是饒有興味的一笑,點點頭,「既然如此,那司徒便繼續說了。」
水掌門與冷掌門都朝著他點點頭,臉色和緩。見此後司徒崢臉上笑容更盛,接著開口道︰
「女子自爆丹田,再無生還的可能。男子見狀後有些痴怔,似乎完全不敢相信女子竟然會是這樣的反應,但是就在他悲痛的時候,卻發覺女子不遠處的女孩動了一動。男子大喜。抱來一看才知她沒有死絕,竟然還有幾分生機,于是就當機立斷的把自己煉制出來的丹藥喂給了她,果不其然,沒一會兒功夫那小女孩就清醒了。」
「想到這女孩是女子與他夫君的孩子,男子是有一瞬間的厭惡與心狠的,但是念及那位女子死前決然的模樣,他終究還是下不了這個手。而就在此時,他女子的雙親。也就是孩子的外祖父外祖母已經找了,于是就把孩子放下,悄悄離開了這里。」
「男子回到了門派,又過了幾百年,男子的身份越來越高,在門派里已經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了,這時他才想到當年那個懵懂無知卻又單純可愛的小女孩,于是就又找到當年那個地方,可是他卻,那麼多年了,那個女孩也早已經成了親,有了孩子,但是讓人遺憾的是,女孩與他的在一次歷練時雙雙斃命,只留下孩子的爺爺在照顧著小孫女,男子于是就給孩子的爺爺留了話,讓他孫女在明年弟子選拔時報入丹香山,不管她資質是好是壞,今後必定會有輝煌的前途。」
「男子此時已經有著很高的修為,那孩子爺爺見此後還以為有高人來提點,于是就忙不迭的答應了,果然在第二年時讓孫女選了丹香山,讓他高興的是,他的孫女很順利的就通過了丹香山設下的考驗,成功的成為了一名丹香山的內門弟子。」
「小女孩資質絕佳,又擁有火系靈根,進入丹香山後不久就被那男子給收為了徒弟,從此對其十分愛護,就算她因為自幼喪父喪母而性情不太討喜,可是男修也對她關照有加,讓那女孩在門派里也有著無人能比的地位。」
在司徒崢說到這里後,在場人的表情就發生了微妙的變化,胡烈面色鐵青的瞪著司徒崢,在看到司徒崢隱帶嘲意的目光後就是一側臉,把視線投向了司徒崢旁邊的金凝雪。
金凝雪在听這個故事之初覺得十分疑惑,不知道司徒掌門說起這事做什麼,但是想來也知道他不可能說無關緊要的東西,于是就只得按捺下來仔細听,听著听著,金凝雪就投入到這個故事當中,對故事的女主角抱以十分的同情,而在此之余,她竟然感覺到自己有些胸悶,整個人的呼吸都有些不暢起來,甚至有種鼻子酸酸的感覺。
這讓金凝雪自己都有些搞不明白了,她明明不是多愁善感的人,怎麼會如此感同深受呢?如果是平常,那她絕對會嘲笑這個女子太傻,又怎麼會為她感到難過?
但是听到後來,金凝雪就開始心慌了,尤其是在听到最後一句的時候,她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
五歲時,她的父母因為外出歷練而遭遇了意外,兩人雙雙遇難,她從小便是跟她的爺爺相依為命,在她十一歲那年,爺爺便告訴她,讓她在明年參加各大門派弟子招選,並讓她進入丹香山。
對此金凝雪曾經還是疑惑的,為何她爺爺不讓她進別的門派,而是只說丹香山?她也問過,她爺爺回答說一切自有天定,讓她照做便是,後來她也的確就照做了,第二年時沒多加考慮就選擇了丹香山。之後的一切都是相當順利的,她成功的被選進了門派,成功的進入了內門,之後又得到了丹香山掌門的青睞,把她收為了親傳弟子,而且還是關門弟子。
把她收為徒弟之後,她師父對她也是相當用心,手把手的教她修煉,對此金凝雪起初是惶恐,到得後來就是享受且得意了,雖然她師父其他弟子也很優秀,自己在里面並不是最特別的,但是師父卻只對她一個人這麼悉心教導,這讓金凝雪也生出幾分自信來,慢慢的便不把其他師們看在眼里。
而到了後來,她師父更是想要把她做為下一代掌門人培養,對此整個門派的人都是心中有數的,金凝雪只以為是自己的天賦與能力得到了賞識,卻從未想過這里面還有不為人知的原因!
金凝雪面色有些煞白,她嘴唇顫抖的看著胡掌門,不禁朝他搖搖頭。
師父,一定不是這樣的,那個小女孩不是我,那個死去的女子也不是我的外祖母,對不對?
金凝雪此時已經忘了她跟胡烈撕破了臉,此時她正滿臉希冀的看向胡烈,多希望胡烈能毫不猶豫的搖頭,告訴他這一切都不是真的,司徒崢口中的故事,說的並不是他們。
但是當金凝雪看到面色有些陰沉、眼楮也有些閃爍的胡烈時,就宛如有人朝著她頭頂澆了一桶冰水一般,直直的冷到了心里。
「而這個小女孩,就是金凝雪。」
司徒崢看夠了戲,終于緩緩說出了最後的一句話。
「不可能!」
金凝雪大叫出聲,她的眼里含淚,身體都在震顫著,「不可能,不可能的……」
如果司徒崢說的是真的,那她豈不是認賊作父?這麼多年她一直把胡烈當親人一般看待,她金凝雪很少服人,卻只有在對著胡烈的時候畢恭畢敬,如果不是此番得知他給自己下了血靈蠱,那金凝雪絕不會就這樣當眾指認胡烈!
如果是真的,那自己的外祖父就是被胡烈親手所殺,外祖母也是因為他而死,自己的母親從小便是一個孤兒!他之所以對自己這般好,根本不是因為自己能力出眾,也不是因為她煉丹刻苦,而是因為他其實是在贖罪?
「比你優秀的師兄師姐那麼多,為何你師父不提拔別人,偏偏對你那麼好?你的資質是不錯,但是距離做掌門卻差了不止一截,他為何要說服長老們支持你做下代掌門?若不是為了你的外祖母,若不是因為內疚,他何至如此?」
司徒掌門嘴角勾起嘲諷的弧度,他看向眸中有些痛苦之色的胡烈,又看看一副大受打擊的金凝雪,突然間感嘆一聲,搖了搖頭。
「這些事,你是如何得知的?」
胡烈並沒有矢口否認,實際上他此時就算想要否認也已經遲了,當著這數萬人的面,他現在說不是,已經沒有人相信,畢竟他之前的反應都被眾人看在眼里,所以此時胡烈就已然默認了這個事實。
但是他卻對司徒崢把事情描述的這麼清楚而感到疑惑與詫異,這件事的當事人早就已經不在了,金凝雪的爺爺早在她進丹香山後不久就已經過世,司徒崢是從哪里听到這些的?
「她留下過一本手札,很不巧,被我看到了。」司徒崢挑挑眉,決定讓他死個明白,「前面的事上面寫的一清二楚,後面的事雖然沒有,但是卻也不難猜吧。」
「雖然這件事的時間有些長,但是你和她的事曾經也是在丹香山鬧的沸沸揚揚的,丹香山的老人們可是都心中有數,只要有心,沒有事情問不出來。」
司徒崢說完,眾人終于起了反應,下面頓時響起了震驚的叫聲︰
「天哪,丹香山掌門竟然是這樣的人?」
「如此行徑,竟然會是一派之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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