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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輕心剛剛把手里藥碗交給了迎上來的廚娘,便見姜嫂從外邊兒一路小跑著進來,身後,跟了那個她昨天才見過的藥商,周老二。
「藥抓回來了?」
看了一眼已經到了自己面前,跟自己行禮的姜嫂,听她應了,柳輕心才頗有些不解的,抬頭看向了跟著她一起進來的周老二,勾唇一笑,態度和氣的跟他問道,「周掌櫃怎麼來了?是有什麼事兒,要跟奴家商議麼?」
「回夫人的話,藥都抓好了,周掌櫃那里的碾藥器具壞了,新的還沒做回來,奴婢怕耽誤了老爺用,就先抱了回來,順路定了一套器具,打算自己磨碾,算著時候,該是不多會兒,就能給送來了。」
姜嫂是個做事細致的人,所以,柳輕心給了她一定的采購東西權限,每個月五十兩銀子的雜用,買什麼東西,哪里支出了,都記下賬來,月底核算,多退少補,「奴婢特意跟人打听過了,這賣藥具的掌櫃,是常年給各大藥坊都供應器具的,所有器具,都是依著規矩做的,工藝精良,貨真價實,唯一不好,就是出貨太慢。」
「剛才,也是湊巧兒了,有家醫坊不開了,去退之前訂購,還沒有取貨的一套工具,讓奴婢給遇上了……奴婢跟那掌櫃的講了下價兒,那掌櫃的听說,咱們要新開的醫坊,以後少不得從他那里定器具的,便把那套做給旁人的新器具折了下價兒,五折賣給了奴婢。」
說到這里。姜嫂稍稍停頓了一下,咽了口唾沫,潤了潤嗓子,才又繼續往下說道,「原價是二十三兩銀子,折完價之後是十一兩半。奴婢又讓他給抹了個零頭,十一兩整……因這東西給得便宜,那掌櫃的說不給送貨,一會兒,奴婢放下了抓好的藥,就帶上兩個婆子一起,去他鋪子里把器具都搬回來!」
「你瞧著辦罷,晌午時候,需要給老爺換藥。別耽誤了就行。」
柳輕心隨口應對了姜嫂一句,便把目光重新轉向了已經走到自己近前,約莫有五步遠處的周老二身上,「周掌櫃?」
「周某是來給夫人致歉的,器具損壞,沒備用的,給夫人造成麻煩了。」
周老二先是跟柳輕心行了個禮致歉,然後。不及她答復,便自己站直起了身來。說起了自己的另一個來意,「夫人昨日吩咐的各類藥材,周某已經都備好了,不知夫人何時有空,去查驗一番?」
「我家夫君受了點兒傷,這幾天怕是不適合去的。我一個婦道人家,雖懂些藥材醫理,這剛剛生了孩子,才出月子,也是不甚合適去……」
稍稍停頓了一下。柳輕心佯裝無意的,拿眼神的余光,打量了一下站在離自己不遠處的周老二,見他一直低垂著頭,的確是一副有事說事的模樣,沒有眼神亂瞟,打著說事兒的機會,探听自己家里的事情,才是稍稍放心了些下來,跟他說起了正事,「不若這樣,周掌櫃你先核算下價錢,我把貨品九成兒的錢款先付給你,佔你倉庫幾天,等我這邊兒使人打得藥櫃好了,我夫君也能下地行走了,再去你那里驗貨取貨?」
「錢倒是小事兒!周某只是擔心誤了夫人使用!昨兒……你家婆子跑去周某那里抓藥,藥方,可是把周某給嚇了一跳呢!」
說到這里,周老二稍稍停頓了一下,往旁邊兒看了下兩個忙活著打掃院子的婆子,有些欲言又止的看向了柳輕心,「周某也算是略懂藥理的,夫人昨兒使人抓得那副藥……讓周某頗有些看不懂了呢……不知,可方便請教?」
「醫藥之理,向來少不得精研推敲,周掌櫃即是感興趣,咱們談談也無妨,屋里請。」
柳輕心知道,自己開的那個方子,會讓大部分的大夫看不明白,卻是沒曾料到,藥商周老二,會是第一個跟自己來請教的,「王嫂,去沏點兒好茶來,我和老爺,要跟周掌櫃探討醫理。」
翎均明顯不是懂得醫理的人,但柳輕心卻是相信,他一準兒能「裝」好自己博學多才的夫君,幫自己撐起門面,雖然……連她自己都想不出來,為什麼會這麼沒有理由的相信翎均,但,事到臨頭了,她還是本能的決定,就順著自己的心意走下去了!
進門,一股濃烈的酒味兒,讓周老二微微一愣,抬頭,見柳輕心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便強壓下了疑惑,繼續跟著她往里屋走去。
疑惑這種東西,從來都像是彈簧,越壓得厲害,就會反彈起來的越高,而且在任何時間,任何地點,都適用的很,這會兒,當然也不例外。
進到里屋,見到仰躺在窗邊軟榻上,幾乎被包裹成了粽子的翎均,周老二心里的疑惑,頓時,便更多更大了起來,「這位就是……」
「這是我夫君,翎均。」
淺笑著給周老二介紹一下躺在床上的「自己的夫君」,柳輕心便緊一步到了翎均所躺的軟榻旁邊,意味深長的瞧了他一樣,然後,接著說道,「夫君,給咱家醫坊供藥的周掌櫃來了,我扶你起身來,打個招呼,如何?」
「好的,娘子。」
听柳輕心喚自己「夫君」,翎均頓時便覺得,自己的心情好得像是要飛到天上去,踩著雲彩翻幾個跟頭才能表達,這心情一好,自然而然的,演技也就好了起來,「我這會兒的這難看樣子,于理,是不該見客的,唉,真是要讓以後的生意伙伴笑話了……」
在柳輕心的攙扶下,翎均由之前躺坐的姿勢,換成了幾乎坐直起來,扭頭,看了看周老二,客氣的沖著他笑了一下,溫文爾雅的跟他打起了招呼來,「周掌櫃好,昨日還听我家娘子提起過你,不曾想,今日就有幸,跟你見上了!我們這初來乍到的,以後,還少不了煩你多幫襯呢!」
「翎掌櫃實在是太客氣了!周某也是自幼研習醫理藥喇人,昨日,有幸得見了夫人使下人去抓得一副藥的藥方,想了許多時候,也沒能想懂,翻書查找,一直鬧騰到半宿,也沒弄明白了……」
說到這里,周老二稍稍停頓了一下,抬頭,偷眼瞧了一下翎均,見他顏色不變,依舊是笑呵呵的,才是繼續又往下說道,「周某天賦一般,卻是天生了一副倔強骨頭,遇上自己想不明白,看不明白的東西,就會睡不著覺……原本想昨兒半夜就來請教,走出了家門兒,便是感覺了不妥,回去之後輾轉反側,一直到現在,都沒能合半下兒眼,這不,今兒一早,夫人使了家中下人又去抓藥,周某就……」
「勤勉好學是好事,但因為這個,而損害自己身體,就是不美了。」
得了柳輕心的眼神兒,翎均便是明白,對這個周老二,自己是該怎麼應對,沖著他客氣的點了點頭,便把目光,轉移到了柳輕心的身上,把這自己不是「專業」的事兒,交給了她來解釋,「娘子,你昨兒讓家里下人去周掌櫃那里抓了什麼藥?真竟讓周掌櫃這般……」
「我就抓了一點兒給你敷傷口的金瘡藥吶……這,也不能算是什麼稀奇古怪的方子罷?」
對翎均的表現非常滿意的柳輕心,在周老二看不到的角度,不自覺的給了翎均一個夸張的笑容,然後,慢慢的站直起了身子來,扭頭,看向了周老二,「周掌櫃,我昨兒寫方子使人去抓的那副藥,你是哪個地方看不懂了?」
「夫人使人去抓的那副藥,一共是十六味,其中,雄土鱉四錢,膽南星五錢,血竭五錢,沒藥八錢,微炒的馬錢子九個,龍骨三錢,南紅花五錢,川羌活三錢,螃蟹骨三錢,當歸三錢,淨乳香一兩,口防風五錢,白芷五錢,升麻五錢,菖蒲三錢,川穹四錢,這……沒錯兒罷?」
見四下里,就只有他們三個人在,周老二便是放松了一些,往翎均躺著的軟榻旁邊走近了一步,便繼續跟他問道,「這十六味藥里面,哪一樣都不像是藥引子啊,這……這不合常理啊!」
「藥引子是黃酒,或者人的口水,前者適合廣泛使用,後者嘛,療效較之前者更好,只是……大量使用的話,怕是隨便什麼人,也都沒法兒做到的才是……」
扭頭,看了一眼正用訝異眼神兒看著自己的周老二,柳輕心不禁一笑,半點兒都不私藏的,把這藥方里,他理解不了的事情,「解釋」給了他听,「我夫君是在從外邊兒回來的路上,遭了山匪搶劫,身上受了諸多刀傷箭傷,骨頭也裂了兩根,我在路上遇了他時,他已受這重傷有些時候了,考慮到他失血頗多,再不盡快止血,就會有性命之憂,所以,我就一邊兒給他擦洗傷口,一邊兒讓家里下人去你那里,抓了這副藥回來,給他使用……因前些日子,我生產的時候,讓人備了些黃酒家里,就沒再讓人去額外購買,害周掌櫃一夜未眠,真是罪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