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堂木重重的落在桌子上,震得硯台嘩嘩響。
主簿大人眉眼一橫,高聲說道,「有安家人作證,從你的屋子里搜出了蛇籠,你又如何狡辯?」
安紫茹看了看身邊的大伯,還有丫鬟畢春,直了直身體,「大人在上,從我家里找到籠子不假,但不是他們搜出來的,而是我給的。」
「巧言狡辯,你是看到已經無法掩蓋,所以才交出來的吧。」主簿大人譏笑的說道。
文書大人眉頭皺了皺眉,他看得出,主簿大人是有意針對安紫茹。從這丫頭的神色上,他斷定,其中必有內情。若不是她做的,就要幫一把。
「主簿大人,且听安紫茹說來,是不是她有罪,全憑證據才可。」文書大人說道。
主簿大人冷哼一聲,一直以來,他與文書大人就不對付。不過文書大人身後有國公府,他還沒底{無+錯}小說wWw.WCxIaOSHuo.cOM氣對付文書大人。
安紫茹感激的沖文書大人頷首,然後朗聲說道,「大人,小女是被冤枉的。」絕對不會心甘情願的被人污蔑。哪怕自己找不到證據,也不會被人隨意的欺負。
「大人,中午時候,我與丫頭橘子和小婉睡午覺,不曾去過大夫人的院子,又如何偷的蛇籠。再者,是有人故意將籠子放在我的門口,小女現在懷疑有人要謀害我,反而送了晴兒的性命,還請大人明察。」
「休要為自己狡辯,安紫茹。事到如今,你還推月兌,不用大刑,你是不招了?」主簿大人冷笑道。
「大人,我的女兒死的好慘啊,求大人做主啊。」老頭哭著喊道。
「大人,小女所說句句屬實。」安紫茹冷色說道。
「你可有證據證明你當時就在家里,不曾外出過?」文書大人皺了皺眉眉頭,問道。
安紫茹搖頭,「小女並無證據。但小女確實不曾知道大哥弄回來一條蛇。既然小女不知。又如何去偷。況且晴兒與小女無冤無仇,又如何去害她的性命。再者,晴兒為何在草叢里?她當時在做什麼?」
一連串的問號,讓眾人也有些不解。
文書大人看向安家大老爺。問道。「那晴兒何故在草叢里?」
大老爺哪里知道。看向畢春,畢春就更不知道了,驚慌的搖頭。
「大人。此事與本案無關吧。」主簿大人嘲笑的問道。
文書大人啞然,要想給安紫茹月兌罪,真的有些難辦,嘆口氣,只好讓主簿大人繼續審。
「安紫茹,你還有何話說?現在你無任何證據,本官就判你入監,賠付許老兒十兩銀子。」主簿大人著急的結案。
「大人啊,我養女兒十幾年,苦不堪言,卻區區十兩銀子就送了命,小民不服啊,求大人做主。」老嫗立即哭喊起來。
一條人命,十兩銀子已經不少了。人牙子賣人也不過七八兩銀子。但這兩個貪心不足,心中盤算著如何能多弄點銀子。至于晴兒,死了就死了,反正又不是親生的。
安老爺眉頭皺了皺眉,他也想盡快的讓安紫茹收監,他就好去接手安紫茹名下的財產。
「你還想要多少,十兩銀子已經不少,大人,老兒認罪。」安大老爺急忙說道,生怕被晴兒的父母拖延。
文書大人盯著安大老爺,心中微微有氣,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家人,這樣子,好像迫不及待的要趕走安紫茹。
安紫茹站了起來,冷色的看著主簿大人,「大人,籠子是小女撿來的,小女並未害晴兒性命,如此判決,小女不服。」
「不服,不服也由不得你,本官依據證據,你卻又拿不出證據,還敢狡辯。」主簿大人冷笑,現在犯在我手里了,還想月兌罪?做夢!
「主簿大人,本官也認為其中有隱情,不可獨斷,此事還需認真取證。……要調查清楚,是否是安紫茹偷出的蛇籠,其次她並無動機,為何要傷人性命。本官覺得還需進一步調查方可定案。」文書大人立即說道。
主簿大人很想回絕文書大人的提議。但文書大人的話也很有分量,此時還得罪不起。心中盤算了一番,按照現在的情況,安紫茹是無法逃跑的,只要自己暗中做點手腳,還不怕她乖乖束手就擒,讓安家吐出一大塊肉來?
「既然如此,先將安紫茹壓入監牢,等有了新的證據,再審案頂罪。」主簿大人說道。
「啊……大人,我的女兒死的不清不白,求大人做主,治這個毒婦之罪。」晴兒的父母此時傻了眼,眼看到手的銀子飛了,立即嚎啕大哭起來。
「閉嘴……」主簿大人厭惡的喝道。
文書大人嘆口氣,現在只能如此,就看有沒有辦法找到新的證據。
安紫茹被差役帶走,小婉哭著跟在後面。監牢黑暗潮濕,散發出出腥惡的臭味。
「小姐,小姐……」小婉六神無主,只是哭泣。
安紫茹被送進監牢,差役上了鎖。
「小婉,你回去暗中打听,問問有誰知道中午誰進過大夫人的院子,最好能知道有誰看到籠子被人拿了。」安紫茹低聲說道,現在只有暗中打听了。
小婉知道這個很關鍵,連連點頭之後,就跑了。
安紫茹轉過身,就看到在牆角還蜷縮的一個人,蓬頭垢面的看不清楚長什麼樣子。這個人一直盯著她看。安紫茹在一角坐下,閉目養神。
「是你……居然是你,安紫茹!」忽然,牆角的人用手指著安紫茹,驚駭的吼道。
安紫茹嚇了一跳,轉頭仔細打量。居然是她……
慧智一臉憤恨的看著安紫茹,她從來沒想過,還能見到她,而且還是在這樣的地方。這幾個月來,她無時無刻不恨這個女人,想著要是出去,如何找這個女人報仇。今天,她終于得到報應了,哈哈哈哈
慧智咧著嘴哈哈哈哈大笑,「想不到你也有今天,安紫茹,你也有今天……嗚嗚嗚……」吼著吼著就哭起來。
這里不是人呆的地方,慧智受夠了,可她卻逃不了。沒有人來看她,沒有人給她送飯。牢里的飯菜就像豬食,發霉的饅頭,爛菜葉子,讓她在幾個月里足足瘦了十幾斤。每天都吃不飽,想到這里,她就恨,恨自己當時沒有殺了這個女人。
安紫茹搖頭,也沒想到會遇上她,「當初你若沒有私心,如何會淪落到這個地方。我與你並無仇恨,可惜你著魔了。」
慧智哈哈哈慘笑,「你如今不也進來了,有什麼好得意的,安紫茹,你一定也會死的,一定會死的。」
「我和你不一樣。」安紫茹看著這個幾乎要發狂的女人,輕輕的搖頭。
「我什麼都沒有了,什麼都沒了,嗚嗚嗚。」慧智抱著膝蓋哭起來。幾個月前,她還是靜慈庵有權的師太,雖然不能大魚大肉,但日子過得舒服,哪里像現在。她悲痛的哭著。
安紫茹靠著牆,想想當初,也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
「人總是要自保的。慧智大師,若你沒有歹心,三番兩次對付我,又怎會淪落到這個田地。」安紫茹淡淡的說道。
慧智冷笑一聲,「成王敗寇,現在由你去說。安紫茹,我不會就此放棄的。一定會讓你死的很難看。」
安紫茹看著這個頑固不化的女人,閉上眼楮,干脆不理睬。她現在只能希望小婉能夠發現一些線索。
………………
官道上幾匹馬飛馳,馬車里坐著兩個人,難受的轉動著身子。
「世子爺,就快到膠州城了。」薛神醫拍了拍麻痹的腿,笑著說道。
世子爺,並肩王的大兒子楊沖,當今年輕有為的將軍。母親生病,他回來探親,並肩王就讓他跟隨薛神醫來請安紫茹。楊沖長得粗狂雄壯,身高八尺,虎背熊腰。
「薛神醫,你一路上稱贊這安家小娘子,可真有如此神奇麼?」楊沖有些不信,一個十幾歲的小丫頭,能會什麼?但父親交代,他又不得不來。
「她確實很神奇。」薛神醫笑著答道。
入了城,薛神醫邀請楊沖到他的府上落腳。
「世子爺,您且休息,晚上安排晚宴給您接風洗塵,明日去請安小娘子。」薛神醫說道。
楊沖點了點頭,以他的身份,根本不用親自上門,還不知道有多少人來巴結。不過這次他們低調而來,否則迎來送往的耽誤了時間。
晚上時候,薛神醫請了幾位好友陪同,給楊沖接風。第二日一大早,薛神醫親自去了安家,卻沒料到安紫茹居然被關進了監牢。這讓他大吃一驚,急忙回來向楊沖說了事情始末。
楊沖眉頭一皺,「我母親的病耽誤不得,我這就去找道台,想必他能夠賣我這個面子,先給我我娘治病。」
薛神醫心中著急,擔心的是安小娘子安危,那個小丫頭怎會犯下如此打錯?現在還好,趕得及,有了並肩王府世子爺在,道台也不得不巴巴的趕著奉承。
套了車,眾人朝道台府而去。
「世子爺,您怎的親自來了,通知下官前去便可啊。」道台大人一臉的驚喜,昨日就有人來說,並肩王來人了,他正在打听事誰來了,沒想到就上門了。
楊沖也不想嗦,他要趕時間。
「我要你牢里的一個人。」楊沖說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