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紫茹還在路上,安家卻在算計中一天天度過,恨不得早早開審。
「老爺,可好些了?」大夫人將藥碗送過來,親自給安老爺喂著。
安老爺的傷勢不輕,這把老骨頭差點就被整沒了。要不是他見機得快,將自己藏在幾個的身下,恐怕早就被打得吐血身亡了。那幾個下人更慘,恐怕這輩子都要安家養著。
安老爺覺得極其的不劃算。原本計劃不是這樣的。
事實上,他本意是想去威脅,若是威脅不成,就動手逼迫,還不行,就告上府衙,以他們貪圖安家的財產罪名逼迫他們交出賬本和地契。
可沒想到,那些賤民居然會動手。幾十號人啊,現在想想都心驚肉跳的。
「該死的,這些人都該死。」安大老爺嘴里含糊不清的罵著。
大夫人當時听說後,也嚇得差點沒暈過去,好在人抬回來之後,大夫說沒有性命之憂,但是要在床上修養一年半載。
「老爺,賬本我翻看過了,里面銀子進出就有兩千三百多兩,真的不敢置信,她哪里來那麼多錢啊。」大夫人說道。
安大老爺算是舒了口氣,「沒有白挨打,兩千多兩啊,這條老命也算值了。她哪里來的我不管,這是我的,安家的。」
大夫人輕輕一笑,「老爺的命怎能與這點銀子相比啊。」
大老爺雖然疼,但心里開心。「你可是小看這些銀子了,過上一兩年,恐怕就能變成萬兩,甚至幾十萬兩銀子啊,那里可是個聚寶盆,過上幾年就是寸土寸金的地兒。安家能不能成為膠州城的富豪,就要抓住這個機會。」
大夫人也懂這個道理,也知道那塊土地的重要性。
「可老爺,也不能搭上你的身體啊,銀子再多。也是要花的。」大夫人無語的說道。
大老爺望著天花板。喃喃說道,「誰不喜歡錢多呢?」
大夫人看到老爺似乎有些執著了,嘆口氣說道,「老爺。地契不在他們手里。恐怕在安紫茹身上。沒有地契,我們說了也是白說,就靠那賬本。我們也拿捏不住人家。」
大老爺聞言,臉色微微難看起來,方才的喜悅一掃而盡,「這個是我沒想到的,以為她藏在小院子里,卻沒找到,這些人身上也沒有,看來只能是在她身上了。明兒你再到府衙去問問,什麼時候開審,不然我咽不下這口氣。我就不信了,將他們都拿進牢里,安紫茹還不用地契來換。」
大夫人點點頭,要是不從安紫茹身上得到地契,老爺的這頓打真是白挨了。
「老爺,自從這安紫茹回來,我們家就沒安靜過,不如這次讓她翻不了身,直接關進牢里算了。」大夫人低聲說道。
大老爺眼楮一亮,然後又搖搖頭,「我也如此想啊,可無法給她定罪啊。一是我們不能直接做證人,否則會被所有人譏笑,安家竟然眼看自家女兒入獄,不但不想辦法救出來,還落井下石。誰還會與我安家打交道啊。二是她恐怕還有人護著,就算晴兒的父母告她,我們能作證,可她為什麼害晴兒,連個動機都沒有,誰會相信?只要府衙那邊不采納我們的證據,恐怕也會以自誤而死了事,最多賠點銀子。」
大夫人听著老爺的話,暗暗的有些著急,「如此豈不是我們什麼都沒得到?」
大老爺笑了,「那還不至于,只要我們抓住這次群毆犯事,拿下她身邊的人,將地契交出來,到時候她可就什麼都沒有了,她是不是在牢里,都無關緊要,而我們得到是最多的。」
大夫人恍然大悟,「還是老爺想的周到。既然如此,明日我就去催催官府,盡快開審,省的夜長夢多。」
第二日,大夫人去尋了府衙,可主簿大人卻不見她,留下話兒,等著!
等什麼?她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府衙好像在隱藏什麼事兒。心中覺得有些不對。
「安小娘子,哈哈哈,你回來了?」薛神醫看著風塵僕僕歸來的安紫茹,老臉興奮的笑著。
安紫茹款款作禮,笑著問道,「薛神醫,小女要在您的府上打攪一番,不知神醫可願意麼?」
薛神醫笑著擺手,「你這小丫頭,莫非還糟蹋老頭子沒那等度量,還是覺得我不會招待人?」
安紫茹見薛神醫如此灑月兌,立即笑了。
現在除了並肩王府,恐怕只有薛神醫是讓她感到最真誠的人了。
楊沖與薛神醫見過,眾人落座說了一會話。
「薛神醫,求你一個忙。」安紫茹說道。
「有什麼求不求的,盡管開口。」
「安家我有一個婢女,叫小婉,還請薛神醫幫忙讓她過來。」安紫茹說道。
薛神醫淡淡一笑,「此事交給我好了,我這就親自去。」
安紫茹點了點頭,有薛神醫親自出馬,要個丫頭,恐怕安家不會有疑心吧。
果然下午時候,薛神醫就將小婉送過來了。小婉見到小姐,激動的不知道說什麼好。這些日子,她被安環兒母女欺負,就盼著小姐能回來,能給她做主。
「小姐,事情就是如此。」小婉說著,將那日尹成豪與安環兒的對話說了一遍。
楊沖和薛神醫在一旁听著,臉色都陰郁起來。
「安家好不是個東西,居然連自己的佷女都算計。」楊沖罵道。
薛神醫笑笑,這樣的事恐怕很多權貴家里都有的,算不得什麼。
安紫茹終于算是知道了一些內幕,雖然她猜到了,但听到事實還是有不同的心情。晴兒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害她,那麼只有一種可能,就是三姐兒,只有三姐兒才會如此。
「薛神醫,還要您幫一個忙。」安紫茹說道。
晚上時候,晴兒的父母就出現在薛神醫府上,刁鑽的夫妻倆還沒進過這樣漂亮的院子,就像劉姥姥進了大觀園,看著都新鮮。她們的目光不時的掃到那些名貴的桌椅上,或者是瓷器上,露出貪婪的目光。
「你,你怎麼在這里?」當晴兒的爹看到安紫茹後,臉色一驚,她不該是在牢里麼?
安紫茹看著這對穿著簡陋的夫妻,淡淡的說道,「是安家讓你們告我的?」
老頭立即喊道,「你,你害死了我的女兒,怎麼官府沒有收了你?天下還有沒有王法了?我可憐的女兒啊。」
安紫茹皺了皺眉頭,從袖子中掏出兩綻發著銀輝的銀錠,擺在桌子上。
老頭立即不叫喚了,目光被銀錠吸引住,那是一百兩啊,我的天,一百兩銀子啊。老嫗也跟著吞著口水,雙眼發直。
薛神醫和楊沖厭惡的看著二人。
安紫茹繼續說道,「我有個條件,你們答應了,這銀子就是你們的。」
「啊……哦,你說,你說,只要我們能做的,都答應。」老頭迫不及待的說道,眼楮始終不離開銀錠。
安紫茹將銀錠收起,老頭像是被別人搶了自己的東西,眼楮都紅了,「你要我們做什麼,只要不殺人,什麼事兒都好商量。」
這樣的人!楊沖搖搖頭。
「你們是安家指使的?」安紫茹問道。
「是啊,是安老爺派人來讓我們告你的,你還要問什麼?」老頭激動的問道,真想將自己知道的都告訴她,將那兩錠銀子踹到懷里,拿回家好好的捂一捂。
「沒有了,明日就要開審了,你知道要做什麼吧。」安紫茹面無表情的說道。
老頭腦子轉的極快,「知道,知道,我們不告了。」
「你們說錯了,不是不告了。」安紫茹說道。
老頭一愣,「什麼?」
「我是說,你們換一個人。」安紫茹抬起頭來,眼神里露出銳利的光芒,「我要你們告安家大少爺,是他拿來的毒物,致死了你的女兒。」
老頭分不清安紫茹說的什麼意思,告那個少爺,有用麼?又不是他毒死我女兒的。
薛神醫听著安紫茹的話,先是一愣,接著笑了,這丫頭,這是暗度陳倉啊,這一招絕對會讓安家吃一壺的。好厲害的丫頭,這丫頭可真不是好惹的角色啊。
「好,我答應你,那銀子……」老頭貪婪的說道。管他告誰呢,只要有銀子,親娘老子都敢告。
安紫茹眯著眼楮,冷冷的說道,「做成了這件事,我自然會給你。」
老頭暗暗琢磨了一下,安大老爺摳門的才給他了二兩銀子,這個女人一出手就是一百兩,這簡直太劃算了。
「好,薛神醫,你可要作證啊。」老頭生怕安紫茹變卦,立即對薛神醫說道,好歹你也是膠州城有名的人物,總不能也欺壓善良人吧。
薛神醫笑笑,「自然是,若是她不給,我送你一百兩如何?」
見薛神醫都如此表態了,老頭心定下來,「好,明日我一定按照娘子的吩咐去做。」
晚上,小婉回到安家,卻被紅姐兒一頓毒打,「你好大的膽子,以為攀上薛神醫就敢這麼晚回來。你再如何,也是下人,是賤婢!滾出去,明早不許吃飯。」
………………
「要審理安紫茹毒害晴兒的案子?」大夫人收到府衙的通知,愣了愣,府衙到底在搞什麼鬼,難道他們真的找到什麼證據或者線索了?
她有些忐忑,急忙讓人準備好,帶著三姐兒去了府衙。(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