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衣女子氣得咬牙︰真是冠冕堂皇的理由!
再這樣耗下去,只怕今晚沒有她侍寢的機會了!
管沅如何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麼,只是佯裝唉聲嘆氣,慢悠悠地準備。
「你說,」管沅嘆息一聲,「我就罷了,這些事我不告訴世子爺,世子爺也不會知道,可是你怎麼辦?」
柏柔嘉憂愁著一張臉︰「,總歸是躲不的,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可是……」
「我懂我懂,這些事,我絕對不會告訴我哥哥的,至于……」管沅一副難以啟齒的模樣。
柏柔嘉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
「別哭,」管沅連忙勸,「有什麼事慢慢想,總能想出辦法來的。」
柏柔嘉這才止住哽咽︰「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還能有`.``什麼更好的辦法。,這些事,我也不為難你,我到時候,就是不沉塘,也是絞了頭發做姑子去,絕不會玷污你們定遠侯府的門楣。」
紅衣女子起先還一頭霧水,現在終于听出意思來了。
敢情,張彩那個老色鬼,想要染指——
紅衣女子又看了看眼前管沅和柏柔嘉的容貌舉止,憤怒的妒火燒出了眼眸。
怪不得指使她來伺候沐浴!
怪不得要她全听這兩人的吩咐!
敢情她們以後就是主子,而她只是伺候她們的婢子?
不行!這樣她就永遠翻不了身了!
管沅觀察到紅衣女子的神色。心中微定,繼續添油加醋︰「,我明白你,我也不願意呀……可是人在此處,身不由己……」她說著低泣起來,「我還有夫君幼子,他們以後該怎麼辦呀!」
柏柔嘉也哭泣不止︰「我怎麼有臉去見父兄,還有你哥哥……」
紅衣女子脾氣本就暴躁,此時一拍桌案︰「夠了!」
管沅和柏柔嘉都是嚇了一跳的模樣。
「你們——你們……」紅衣女子氣得說不出話來。
管沅拉著柏柔嘉連連後退︰「求姑娘行行好,不要將此事告訴張大人。否則……否則張大人生氣。只怕更不會放過我們……」
紅衣女子瞪著管沅哭泣地美眸,只覺得這雙眼楮楚楚可憐,雲煙如畫,迷蒙望去。當真是美極了。
美得她一個女人都忍不住憐惜同情。
想不到這樣一個並非國色天香的女子。居然能有這樣的魅力。
如若——
紅衣女子瞥到管沅此時只穿了雪白中衣的身姿。
素色腰封將楊柳縴腰的盈盈不足一握展露無遺。而胸前……懷孕生子後的豐盈……
而柏柔嘉顯然是外柔內剛的美人,加上還未出閣的青澀……
風月場上混慣的她,怎能看不出來?
「你們不想?」紅衣女子一聲冷笑。
柏柔嘉恐懼地搖了搖頭。管沅也是滿面淚痕。
「姑娘,我們如果能逃,一絲機會都不會放過的,可是,可是現在我們更本沒有別的選擇。」管沅的語氣帶了一絲絕望。
紅衣女子深吸一口氣。
柏柔嘉更是上前拉了她的衣袖︰「求求您了,否則一旦落入張大人之手,我們恐怕就逃不出去了……」
逃不出去,那才是對紅衣女子而言最大的威脅,到時候張彩身邊哪里會有她的位子?
她可是親眼看著張彩喜新厭舊地棄了那麼多舊愛,選了她這個新歡。
「我可以帶你們出去,但是跑不跑的掉,要看你們自己的本事。」紅衣女子冷聲傲慢地說。
管沅這下心頭才松一口氣。
她看出紅衣女子性格火爆簡單,才找她下手,而且估計這麼簡單的性格,張彩不會讓她知道機密的事情,自然她也不清楚張彩拿著她們非常明確的作用,也不懂得她們的重要性。
所以她選擇了利用女子的嫉妒和危機感,來贏這一局。
如今紅衣女子答應了,那就是她們的機會。
也可能是唯一的機會。
一刻鐘後,莊漢抬著浴桶從客房出來了。
「把浴桶送回我房間!」紅衣女子吩咐。
「姑娘,那里面的水怎麼辦?」一個莊漢問。
紅衣女子叉腰︰「你還能潑到院子里的地上不成?這麼多水,那不要水漫金山了?先抬回去!」
莊漢點頭,末了又抱怨︰「還真是挺多水的,這麼沉……」
紅衣女子的房間里,管沅和柏柔嘉從水中浮起來,長呼一口氣。
方才他們都是拿草席上的葦條放到水里,又被紅衣女子扔了好些亂七八糟的衣服雜物進去,才瞞了。
「等下你們從我後窗翻出去,」紅衣女子低聲吩咐,「逃不逃得出去,就看你們了。」
管沅和柏柔嘉道了謝,立刻把頭發中衣擰干,套上紅衣女子準備的干爽衣服,翻出了後窗。
田莊外松內緊,表面上看起來是個再普通不過的田莊,然而巡邏的莊漢很多,戒備森嚴。
管沅和柏柔嘉靠著紅衣女子提供的大致巡邏路線,悄悄躲避他們。
可是在走到兩處相鄰的房屋時,突然有腳步聲從後方傳來。
管沅和柏柔嘉就勢躲避,一個藏在了東側房屋,一個藏在了西側房屋。
「說起來,抓兩個女人還要好吃好喝供著,京城那邊又找不到人談判,這叫什麼破事呀!」
「依我看,還不如把皇上直接抓來!」
「你想得美,皇上是那麼好抓的?別以為你身手好,就能以一敵百。只能抓婦孺鬧點事。」
「哎,你說,抓著兩個女人有用嗎?我要是什麼靖安侯世子,我才不會為了一個婆娘就放了劉公公。」
另一人哈哈大笑︰「你沒听過靖安侯世子和齊元宵節的比試?」
「這你就不懂了,這男人都是好面子的,誰願意在女人面前輸?可是遇上大事,自會取舍,一個婆娘頂什麼用。」這人顯然對張彩的計策不以為然。
「有沒有用,也是靖安侯世子說的算,你的想法算個屁!」
「我看也不是什麼國色天香。難道還呂布為貂蟬?」這人嗤笑。
管沅並不在意這兩人議論什麼。但是他們站在這就不走了,似乎——在放哨?
管沅無聲嘆息,向對面的柏柔嘉打了幾個手勢,意思是在田莊的北邊會合。
柏柔嘉點了頭。兩人分頭行動。
然而管沅出了田莊。在北邊一塊大石頭後等了許久。也沒看到柏柔嘉的蹤影。
管沅心里有些著急,暗想柏柔嘉該不是被人發現了,然後沒能逃出來吧?
管沅秀眉緊蹙。向大石頭外扔了一顆小石子,發出「咚咚」的石子滾落聲。
還是毫無動靜。
管沅有些著急,現在是深夜,自然沒人發現她們不翼而飛,可是等到明早,事情就會敗露,田莊一定會帶著人來附近搜捕,到時候她們才真是插翅難逃。
可是,柏被困在里面,她該怎麼辦呢?
正當管沅躊躇的時候,不遠處火光的虛影越來越近。
管沅看到了一絲希望。
會不會是盛陽?
她忍住了跑的沖動,這個時候不能功虧一簣,萬一不是盛陽,是張彩的人,那她豈不又入敵手?
而且,這個時候跑,只怕會給盛陽添麻煩,盛陽還要費心思保護她。
不如讓他們好好救柏柔嘉出來。
可是管沅的念想在下一刻破滅——
張彩他們十分警惕,居然在火光到達田莊之前,就盡數出動,逃走了!
管沅眼睜睜地看著一群車馬從田莊飛奔而出,緊接著另外一群人攔住了火光,上前與之纏斗,居然是一副豁出命的死士架勢!
管沅跺腳暗恨——怎麼就讓張彩逃跑了?那柏呢?
柏在哪!
火光中心處,繡春刀和單刀激烈交鋒,暗夜的紅透著濃烈的決絕,和思念。
盛陽紅著銳利的雙眸,眸光隨著手中繡春刀的刀鋒刺向敵人,招式狠辣而毫無顧忌,目的只有一個——
他必須沖出重圍!
必須!
假如這次沒法追上張彩,他又會失了線索,那阿沅……
錦衣衛看著他們的上峰殺紅了眼,一邊斬殺敵人一邊向前推進,縱使艱難卻毫不退卻。
一時間,所有人都被這樣的信念感染。
管沅向火光所在處飛奔。
既然張彩逃跑,張彩的人前來抵擋,那麼火光所在處,就一定是盛陽!
事到如今,她必須盡快告訴他們情況,讓他們去找柏!
管沅不得不慶幸柳臻這些日子帶著她訓練,讓她的體力有所上升。
她把速度提到最高,只希望盡快趕。
而盛陽的刀鋒在劃過最後一個人的咽喉時,刀回袖落,血色濃重,隨著敵人的倒下,他銳利的雙眸迅速捕捉到那飛奔而來的人影。
新月東升,淡而柔的月光灑下,女子熟悉的身影在朝他跑來。
及腰的墨發盡數散開,跟隨著速度飛揚在深邃的夜空。
他仿佛就像穿過了時空的阻隔,遙望到了前世的她,又或者,是下輩子的她,卻又剛剛好重合在如今的時間地點,令他難以置信。
然而,卻又不是難般不可。
他的阿沅,總是會給他驚喜,總是會——
讓他心疼地想要落淚。(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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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英這
簡介︰內有不受待見高堂,外有虎視眈眈貴女,她是被寵了,也被嫉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