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玉尉這些日子在朝中的日子也不好過,听到程氏在那埋怨,臉色越發的難看。
程氏看了也不敢多說,晚上趙玉尉又去了田氏那里,程氏才叫了女兒過來說話,這陣子事情太多,短短一個月,大事一件接著一件,也沒有心思與女兒談心。
看著女兒養了一個月,臉色也好了,程氏心里很是安慰,「現今府里是個什麼情況你也知道,前幾日你舅媽讓人帶來過信,古府有訂你給府上的大公子,你覺得如何?」
古府有擁戴之功,現在能攀上這樣的親事自然是好的。
趙元婉咬著唇,低頭不語。
程氏又是心疼又是有氣,「現在國公府可是比以前還要風光,府里這樣,你就死了那條心吧,我看古府的親事不錯,如今古府能主動提提,可見是真心想娶你過門,這樣你到古府里的日子也會好過。今兒我把這個說給你,也是讓你心里有個底,也忘記那些不該想的心思。」
「一切憑母親做主。」趙元婉悶聲的應下。
程氏看她這樣,也不再多說,「你也回去歇著吧,等先皇的喪期過了,就交換八字,把親事訂下來。」
趙元婉出了正屋之後,沒有回自己的院子,不知不覺的走到了月閣院,見里面的燈還亮著,慢慢的走了進去,有小丫頭見了上前來見禮,趙元婉抬手示意不要出聲,小丫頭不敢違背,只能看著五姑娘到了窗下偷听。
隔著窗,隱隱能听到里面的說話聲,「姑娘,可以除素服了,要不要把收起來的衣服都拿出來?」
這一個月里,姑娘只呆在院子里,哪怕廚房送來的飯食一天不如一天。也沒有一句埋怨,讓綠竹有的時候覺得這都不像姑娘。
元喜拿里拿著本游記,「換不換也沒地可去,還是收著吧。」
也省著到時候再收拾。算算日子現在父母那邊該收到信了,也不知道人是不是在路上。
房媽媽也覺得姑娘穿的太素了,「我看那身紅色的不錯,一會兒記綠竹拿出來,燙一下明個換了。」
元喜也沒有反駁,知道要是不如了她們的願,這事怕是要每天都要說幾次,索性也就不說話了,綠竹這才歡喜的去拿衣服。
房媽媽這才說起糧食的事來,「房租我又交了一個月的。也沒有讓人知道院里放著的是什麼,眼看著京城里的難民越來越多,就咱們那點糧也救不了多少人。」
「救不了別人,那就救自己。」元喜原本也沒有打算救別人,是給自己留條後路。
窗外的趙元婉卻是一驚。萬沒有料到趙元喜會在外面租房子,甚至存了糧食,壓下心底的震驚,趙元婉輕聲的退開,一邊給金鎖打了個眼色,金鎖就叫了守在外面的小丫頭小聲的警告了幾句。
小丫頭嚇的當場跪到了地上,屋里的人一听到院子里有動靜。房媽媽就起身推門往外看,看到是五姑娘和身邊的丫頭,小丫頭又跪到地上又是一驚。
「這是怎麼回事?」房媽媽暗下心驚,隱隱猜到了什麼,回過頭對著屋里喊道,「姑娘。是五姑娘來了,不知怎麼回事,正罰院里的小丫頭呢。」
元喜一挑眉,望著外面漆黑的夜,站起身來走到門口。那邊趙元婉已開了口,「原是打算到二姐姐這里走走,怕二姐姐歇下了,正尋問這丫頭呢,哪知她卻跪下了。」
「也該她跪下,五妹妹到院里來她也不稟報,這樣失職的丫頭豈能不主罰?」元喜笑盈盈的接過話,又交代一旁的房媽媽,「嬤嬤明兒個到二嬸子那里說一聲,再給我換個丫頭。」
「姑娘饒了奴婢這一回吧,奴婢再也不敢了。」小丫頭沒有料到會被趕走。
趙元婉也怕小丫頭急了把自己先前偷听的事說出來,幫著說話,「不過是小事,二姐姐給妹妹個面子饒了這個丫頭吧。」
「可我不想給五妹妹面子。」元喜直接了當的回決她,笑的一臉無害,「先前的事再加上在國公府的事,五妹妹心里有數,我不說可不代表我忘記了,你說換成五妹妹,五妹妹會給我面子嗎?」。
元喜輕輕的模著耳墜,明明說的是氣死人的話,她卻一副調皮的樣子,趙元婉緊擰著手里的帕子,「不過是個丫頭,二姐姐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左右到時背上個惡主的名聲的也不是我。至于國公府的什麼事妹妹不懂姐姐說的是什麼,天色不早,妹妹就不打擾了。」
叫上金鎖,趙元婉心虛大步的扭身就走。
「左右尤蕊那丫頭還在我這呢,到底怎麼回事,五妹妹也不用急,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元喜對著趙元婉的背影響了一聲,看著她的步子越發的快了,笑意也越發的沉了起來。
然後才看向地上跪著的丫頭,「五姑娘偷听我們說話了?」
小丫頭嚇的不敢說謊,「奴婢要稟報姑娘的,五姑娘不讓奴婢說,站在窗下听了會兒,又叫金鎖警告奴婢不許說她來的事,奴婢害怕就跪下了不敢應承,房媽媽就出來了。」
「二夫人派你在這院里,那你的主子就是我家姑娘,你到是好,把別人當主子,你這樣的我們也用不起,明兒我就回了二夫人去,把你調走。」房媽媽一听就火了。
小丫頭嚇的又哭又求,「姑娘,奴婢知錯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行了,這次就算了,你記住了,誰才是你的主子就行,下去吧。」元喜揮揮手。
房媽媽不甘,「姑娘,就這樣饒了她?」
「她一個下人,兩邊都是主子,又是個三等的小丫頭,哪個敢得罪?也有她的難處。」元喜轉身進了屋,「況且事都被听到了,現在怪也沒有用,只這一次她也會長記性。」
房媽媽跟著人進屋,帶上門,綠竹卻忍不住擔心,「那五姑娘會不會把姑娘租房備糧的事說出去?」
「她當然會說,不然也不會警告丫頭說她沒有來過。」元喜坐到踏上,「咱們到時咬死不承認,他們又能如何?媽媽這陣子也不要再出去,左右交了房租,宅子又不顯眼,小門小戶怕是連賊都不會去,也不用擔心。」
元喜也沒有料到趙元婉會在這個時候過來,眼下她說起國公府的事,也不過是猜測,尤蕊那里還沒有問過,不過眼下看來,得把把尤蕊那里的話問清楚才是。
「媽媽,你明天就去問問尤蕊,她還想不想活,想活就把實情說了,她還能有一條活路。」元喜狠下心來,不能再等了,既然趙元婉來招惹自己,就不要怪她心狠。
「姑娘放心吧,我記住了。」看著天色不早了,房媽媽這才告退。
綠竹那邊也把衣衫都燙好了,才過去鋪床,「姑娘,天氣越來越冷了,不如奴婢明兒個去要點炭晚上點著吧。」
「算了,哪里有那麼冷,在西北的時候可比這冷多了,你家小姐我也沒有那麼嬌氣。」元喜靠到床上,「我這也不用守夜,你也回去歇著吧。」
打姑娘的性子轉變之後,一直不讓人守夜,綠竹也習慣了。
把燭台放到床頭外的方桌上,這才退了出去。
四房那里,趙元婉卻沉不住氣了,直接又到了程氏的房里,將下人丫頭都清退了,獨留下母女二人說話,不知道說了什麼,程氏的聲音很尖銳,還隱隱有著趙元婉的哭聲,不過很快一切又安靜下來。
半個時辰之後,趙元婉才紅著眼楮出來回了自己的院子。
次日,月閣院里一陣尖叫聲打破了沉默。
給尤蕊送飯的小丫頭發現尤蕊吊死在屋里,小丫頭嚇的連連尖叫,又是大清早,梧桐院那邊都被驚動了,趙老太太待听說是尤蕊上吊了,只說晦氣,讓人把人扔到亂葬崗去。
馮氏主持著府里的事,得了信就趕到了月閣院,人是在元喜的院子里沒的,元喜第一個趕到的,不顧房媽媽的攔著,自顧的進了屋,尤蕊已經被放了下來,表情很是嚇人。
房媽媽生怕嚇到主子,「姑娘,快出去吧。」
元喜陰著臉,大步的出了屋子,正好與趕過來的馮氏踫了面,馮氏上前拉過她的手安慰,「到底是那丫頭沒有福氣,選了這樣的路,你也別多想。」
一邊又訓房媽媽,「姑娘年歲小,這事怎麼能進去,你是老人,也不說多攔著些。」
房媽媽連忙認錯。
元喜卻冷冷一笑,「是啊,還真是怪,昨晚五妹妹來過,今兒這丫頭就上吊了。」
馮氏的臉微微一變,不動聲色道,「昨兒個五丫頭過來了?她不是被禁足呢嗎?」。
在國公府出事那次,馮氏就覺得這里面的事不正常,現在一听五丫頭,又是一驚,暗暗猜測,這事難不成與五丫頭有關?
「不但來了,還听了牆角,警告院里的小丫頭不許告訴我們姑娘的時候,驚動了我們姑娘。」綠竹嘴快的道了實情。
元喜也沒有打算攔著,綠竹就細細的把昨晚的事又說了一遍,馮氏的臉色卻不好看了,這五丫頭是欺負二丫頭,更是在打她的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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