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氏一看到人要走,這才慌了神,起身去拉人,「老爺,我說,我說,你別走。」
趙玉尉甩開她的手,雖不耐煩,卻還是坐了下來。
程氏被他的這副舉動和神情給傷到了,心里擰著疼,只能忍下傷痛,把事情前因後果學了,「……我這也是沒有辦法,等尤蕊把元婉扯出來,元婉這輩子就完了。我知道我自私,可我也是個當娘的人,總不能看著她就這麼毀了。」
趙玉尉氣得渾身顫抖,「看看,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女兒,就做出這種事來,你還有臉說你是當娘的,我現在的臉可都被你們給丟光了。我看直接把元婉交出去,隨老太太處置吧。」
弄了這麼多的事情,趙玉尉也生氣了,懶得在管了。
程氏大驚失色,「老爺,你可不能不管啊,元婉再有錯那也是你的女兒啊,如今古府過來提親,古家現在是皇上身邊的近臣,有了這門親事,老爺在朝中還有什麼可擔心的。」
程氏知道老爺在乎的是什麼,眾然心寒卻也知道眼下不是計較的時候。
趙玉尉站住身子,「古家過來提親?是哪一個?」
「自然是古家的摘子古言,如今不是皇上身邊的一等侍衛嗎?可是古家讓我嫂子那邊遞過來的信,我正想著跟老爺商量商量呢,可不知府上事多,一時就忘記了。」程氏這幾日忙的焦頭爛額,又有尤蕊一事,哪里還有功夫想親事。
現在被老爺這麼一說,才想起這麼件事情來。
趙玉尉又坐回榻上,輕捋著下巴上的一縷胡須,「這是門好親事,如今有多少家想巴結著古府都沒有機會,古府卻主動上門提親,要換成以前到也沒什麼。偏現在咱們府敗落了,古府上來提親,我讓人先去打听一下,看看是怎麼回事。然後回信也不晚。」
程氏滿口應下,循序漸進的試探著,「那尤蕊那丫頭的事情怎麼辦?我問過段媽媽了,她並沒有真面目跟那兩個小廝踫頭,人雖然是在四房的門口,可到底是不是四房的人,那就指不定了。到時咱們死不承認,他們也沒有辦法。」
趙玉尉心中不高興,不過到底事情發生了,而且女兒又搭上這麼一門的好親事。「那就讓段婆子咬死了,到時任他們怎麼說,不承認就是了。到是二丫頭那邊存糧的事情不知真假,若是真的就好辦了,鎬哥如今在西山書院里被人排擠。若是能給各夫人送些糧食,到也能讓他日子好過些。」
程氏的眸子晃了晃,壓低聲音,「老爺,這事是真的。」
趙玉尉看過去,程氏就把女兒偷听到的學了一遍,「總不能直接告到老太太那里。二丫頭又威脅元婉,我這才想著治治她。」
趙玉尉大喜,「既然是真的,那得想辦法把東西拿到手里才是,其他幾房一副清高的樣子,心里指不定怎麼惦記那糧食呢。趁著他們還沒有動手,咱們把這糧食弄到手,要不是元婉整日里只知道針對二丫頭,現在能這麼傷腦子?」
程氏不敢接話,只在一旁听著。
趙玉尉的心里舒服了。「這事你來辦,讓人暗下里盯著二丫頭身邊的人,她不能出府,這事定是她身邊的人弄的,只要跟住了人,自然知道東西藏在哪里,到時直接讓人把東西搬走,二丫頭偷著置辦下來的東西,丟了也不敢報官,咱們豈不是白得了糧食。」
程氏笑著眯起眼楮,「還是老爺有主意,那我現在就吩咐下去。」
「還有明天去莊府的事,你躲的遠點,二丫頭願怎麼樣是她的事,你別管,在一旁裝啞巴就行。」趙玉尉見妻子以前辦的事,現在不由得多交代兩句。
程氏滿口應下,今日也算是得了兩件喜事,趙玉尉就在正房這里歇了午覺,程氏滿心的歡喜,田氏總仰仗著年輕又有了個兒子就以為能攏了老爺的心,再怎麼弄也不過是個妾。
月閣院那邊,元喜叫了房媽媽和綠竹到屋里說話,「眼下我怕是要不好,唯一能拿捏我的也就是你們,下午沒什麼事你們就尋了借口出府吧,先找客棧躲起來,若沒事了,我就出府上街,在常去的那家首飾鋪子留信給你們。」
「姑娘,我不走。」綠竹干脆的回了話,「原本姑娘身邊就沒有一個服侍的,我再走了,那姑娘有個什麼事怎麼辦?」
「是啊,我也不走。」房媽媽更不放心,「今日五老爺就敢打姑娘,萬一再來呢?姑娘怎麼辦?起碼我在這里,能讓五老爺忌諱一下,還知道上面有咱們家老爺和夫人呢。」
說到這,房媽媽就忍不住不平,「老太太也太偏心了,姑娘可是她嫡親的孫女,怎麼能這樣對姑娘?還是當叔叔的打了姑娘,傳出去讓人怎麼講究姑娘?就是趙府的臉面也不好看啊,他們真以為在府里沒有人傳出去就沒事了,這世上可沒有不透風的牆。」
「是啊,所以媽媽出府後,沒事就可以和別人聊聊這些事,也算是幫我了。」元喜不能讓兩人留在身邊,「媽媽也說了,我是府里的姑娘,他們再薄涼上面還有我父母呢,不敢拿我怎麼樣,可你們卻不同,他們可以對我身邊的人動手,這樣我想做什麼都要受他們拿捏,媽媽也不想拖我的後腿吧?」
這話讓兩人陷入了沉默。
「我們自然是不想拖姑娘的後腿,可是姑娘一個人留在府里真的行嗎?」。房媽媽知道姑娘這是決定了。
「放心吧,一定會沒事。」元喜挑眉一笑,「你家姑娘我可是出了名的惡女,怕過誰啊。」
被她這麼一說,剛剛的傷感才淡了,既然要走,房媽媽和綠竹就簡單的收拾了下東西,怕人多想也沒有帶包裹,只每人身上揣了幾兩銀子就前後腳找借口出府了。
晚上自然是沒有回來,元喜也松了口氣,沒有了綠竹,元喜什麼都親自親為,剛洗過臉,就听到外面說二夫人來了,元喜臉色一沉,縱然不喜,還是站起身來想迎,可待看到馮氏身邊帶著的人時,冷吸一口氣,不過馬上就把心里的震驚壓下去。
「你這丫頭,怎麼在在二嬸子那?不是讓你出去買素齋閣的點心了嗎?這個時候回來,怎麼不見點心?」元喜嬌聲的訓斥綠竹。
綠竹從馮氏身邊走過來,低著頭,「姑娘,奴婢在外面貪玩,忘記買了,後來遇到二夫人身邊的石媽媽,才一起回了府。」
這到底是不是真的趕巧遇上,只有各自的心里明白。
元喜笑道,「算了,你是跟我從西北來的,也守不得這京城里的規矩,你去廚房里給我弄點吃的,這院里的丫頭一個個的比我還像主子,這都一天了,我還沒有吃飯呢。」
馮氏既然敢在外面抓了自己的人回來,元喜也不用給她面子,直接扯出馮氏主持府里的事有事偏心來,就這樣直接戳出來,哪里會讓對方有臉。
安蘭面上露出一抹不快來,「二姑娘,您是主子,下人沒有送吃的,您只管吩咐,不然就這麼不吱聲,她們眼里沒有主子,受氣的也只是二姑娘。要說也怪綠竹妹妹,若她不出去貪玩,也害不得二姑娘挨餓。」
「安蘭,住嘴,越發的沒有了規矩,看來是平日里我太寵你了,去讓廚房里給二姑娘備飯,一個個的都做什麼了?二姑娘還沒有吃飯不知道?今日廚房里是誰當差的?扣一個月的月錢,把這院里的丫頭都皖到別的院去,再換一批人過來。」馮氏冷臉喝道,吩咐過後才看向元喜,沒有了平日里的笑,「嬸子知道你心里委屈,今日你五叔打你的事我也是後來才知道,嬸子在這里代你五叔給你賠個不事,飯沒有吃也是嬸子失職,天色不早了,你早些歇著吧,明兒準備一下,咱們去莊府。」
「莊府?不知去慶幸府做什麼?」元喜淡笑的看著馮氏。
綠竹緊繃著身子,在回來的路上,石媽媽可沒少訓她,還說什麼明日姑娘若听話的去莊府認錯,得了莊府的原諒那自是好的,可若是不去莊府又不原諒,可有得受的。
現在听二夫人這麼一說,綠竹臉色都變了。
「你祖母說了,讓你去莊府認錯,如今你祖母被你氣得病倒了,百事孝為先,不管對錯,眼下你都要照顧你祖母的感受。」馮氏目光堅定,卻容不得元喜反駁,「你有什麼委屈,等你父母回來了,自有他們幫你出頭。」
言外之意,現在沒有人幫你出頭,你不忍也得妨著。
打元喜從西北回來,馮氏還從來沒有這樣犀利的對待過元喜,氣氛一下子緊張了起來。
這還真是欺負人欺到家來了,元喜怒氣反笑,「那我要是不去呢?二嬸子知道女子的名節有多重要,我又沒有做錯,憑什麼還要給莊府去認錯?孝也不能愚孝,莊府我不能去,除非綁了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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