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氏抬頭看過去,一副驚呀的樣子,「不曾做對不起府上姑娘的事情,又何來負責之說?夫人這話說的有趣,到是把我弄糊涂了,先前我已經說了是小兒救了姑娘,怎麼現在就成了要對府上的姑娘負責了?京城里出來的世家是在乎名聲,可也不能硬往對方的身上賴吧。我知道如今在銅川這個地方找一戶好婆家不容易,可人的尊嚴本性更重要,世家的名聲更重要,那可不是一門好親事就能換來的,所以夫人說話的時候可要想清楚了,莫亂說,到底聶府也算是百年的世家,想來還做不出那種丟人的事情來。」
聶夫人冷哼一聲,「你也不用拿這話來堵我的嘴,聶府的名聲一門親事是換不來,可是也不能為了聶府的名聲,就犧牲一個女兒,我清清白白的女兒就這樣壞了名聲,我豈能不管不問?我聶家正是百年世家,才不能讓自己家的女兒敗落了名聲又不顧女兒的死活,在別人家來說女兒是用來聯姻用的,在我們聶家女兒卻也是血肉生下來的,並不是用來巴結權貴的工具。今天敢找到府上來,就是讓府上給個說法,我們好好的姑娘不能名聲就這樣壞了。在銅川民風開放我們是不管,可我們卻不是出生在銅川的,至于府上公子救人,可不是我們求了你們救人的,若是你們不救人,我們起碼名聲沒有壞,不過是摔了一下,現在呢?名聲卻沒有了,到底哪個重要夫人也該分得清楚吧?」
聶夫人今天可就是奔著這個來的,哪里會容鐘府不認帳,而且她說的確實也在理上,若是鐘毅不出手,聶倩茹的名聲也不會壞了。不過是摔了一下,偏被鐘毅這麼一扯,就出了這樣的事情。
康氏還一肚子的火氣呢。「看看夫人說的這個話,我那兒子常年在大營里。最愛做的就是助人為樂,誰能想到這一次就被人給算計了呢,。」
「你說誰算計呢?我聶家的女兒還沒有那麼厚的臉皮。」聶夫人打斷康氏的話,「看也是世家的夫人,怎麼能說出這種玷污女子名聲的話,夫人可知道就憑你這樣的話,就能悔了我家女兒一輩,同為女人。明明知道女人這一輩子有多難,夫人該知道,我這女兒還這麼年輕,夫人就想逼死她嗎?我聶家沒有做過惡事,又與夫人無冤無仇,夫人說這些話豈不是太過絕情了?」
聶夫人說著心里也難受起來,她今日可是舍了臉也要為女兒博這一回,不然女兒這輩子就完了,她是真的不能眼看著自己疼到大的女兒嫁給一個小戶人家或者送到姑子廟里去。
所以說到動情之處,眼淚也不由自主的真的流了出來。
康氏可沒有被騙到。「聶夫人,你說的話確實很對,聶府與鐘府不要說有仇。就是相識也不過是數日,又何來我去處處針對府上的姑娘呢,若不是出了這樣的事情,我還真不認識聶府是這樣為人處事的,看來今日你是非要鐘府給說法了,那我就說句實話,鐘府負不了責任,到是可以幫著府上的姑娘找一門親事,至于想嫁進府里來。那是不可能的,我兒子已經定了親事。想來你們也該都知道了,除此之外。我們鐘府什麼也做不了。」
康氏一副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的態度,是根本就不怕聶府來鬧。
「這是在羞辱我們鐘府嗎?你兒子看了我女兒的胳膊,讓別的男子來娶,待我女兒嫁過去讓人怎麼想?你們鐘府也不要欺負太堪,我就不信找不到評理的地方,那咱們現在就去親王府評評理。」聶夫人早就想好退路了,「你鐘府想欺人霸世,沒有那麼容易。」
「咱們走。」對于根上來一句忙也沒有幫上忙的同宗,聶夫人叫了一聲,自己先大步的走了。
康氏混不在意,「慢走,不送。」
聶夫人怒氣沖沖的大步離開,出了府的時候,卻看到自己的女兒跪在府外,一時之間又羞又惱,「茹姐,你這是要做什麼?快起來,是鐘府做的不對,憑什麼你要跪在這里,還嫌棄咱們丟的不夠嗎?你給我起來。」
聶夫人恨的只差一巴掌打過去了,又罵向聶倩茹身邊的丫頭,「你們是怎麼當差的?不是讓姑娘在府里養著嗎?怎麼跑到這里來了?還不快點扶著姑娘起來。」
聶倩茹作丫頭拉著也不起來,只跪在那里抹淚,「母親,是女兒自己闖的禍,女兒自己負責,不怨母親及家人再為女兒被人羞辱。」
「那你跪在這里又能如何?求鐘府娶你進門?你不要做夢了,鐘府什麼都不怕,更不在乎名聲,你跪在這里,只會羞辱自己,根本不會讓他們多看你一眼,于其在這里自取其辱,還不如撞死得了。」聶夫人是真的被女兒給氣到了。
聶倩茹的身子微微一僵,「母親說的對,女兒不如就撞死在這里,也一了百了。」
語罷,起身就往鐘府的門撞去。
聶夫人大驚失色,「快拉住姑娘。」
好在那些下人眼急手快,不等聶夫人開口就已經沖了過去,將聶倩茹給拉住,聶倩茹掙扎著,「放開我,就讓我死在這里吧,于其給家人丟人,到不如讓我死個痛快得了。」
原本聶倩茹跪在這里,就已經引來許多人的側目,現在看到她還要撞死在鐘府,也小聲議論起來,鐘府這兩天出了事,他們也是知道的,只是看到鐘府這樣不顧一個女子的死活,不管不問,到底覺得有些無情。
聶夫人也撲上前去,母女兩個就抱著在鐘府的大門前哭了起來,「我苦命的女兒,怎麼就遇到這樣的事情,老天爺這是要逼死我們啊,好好的女兒就這樣毀了。」
鐘府門前的人越圍越多,康氏得了信趕過來的時候,正听到聶夫人這話,氣得筋骨直痛,「聶夫人,話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並不是我兒子不負責作,而是我兒子救了你女兒卻不小心扯了她的衣袖,就要讓我兒子娶你女兒,若是我兒子沒有親事到可以這樣想,可偏我兒子已經定了婚,這是誰家都知道的事情,聶夫人這是要我破壞兒子的姻緣成全你女兒的名聲,我是萬不能這樣做的。今天當著眾人的面,我仍是這句話。」
「夫人,我不求正妻之位,更不想壞了公子的姻緣,都是倩茹的命不好,無公子無關,夫人不必為難,今日只要倩茹死了,一切就都可以結束了,大家都不必為難了。」聶倩茹嚶嚶的接過話。
康氏最看不得這副惺惺做態的樣子,「你也不用死,弄的好像我們鐘府在逼著你去死一樣,不過是件小事,你這樣要死要活的,反像我們這些人是惡人,你不求正妻一事,難不成要當妾?可惜我們鐘府向來沒有納妾的規矩,所以不能委屈聶姑娘了。」
連妾都不讓,可見康氏是下了狠心的。
聶夫人只覺得臉都燒了起來,「我們聶府的姑娘是萬萬做不得妾的,夫人大可放心。就是女兒死,我也不會讓她死在這里。」
一邊拉著女兒,用力的往她身上打了兩巴掌,「你這是要逼死全家是不是?你委曲求全,也不看看人家是怎麼打你臉的,還不跟我回去。」
聶倩茹嚶嚶的哭了起來,她沒有料到鐘府不在乎外面的名聲,原來鬧成這樣都沒有用,只能跟著母親爬起來往外走,人群自動讓出路來。
康氏站在門口冷冷的看著,直到發現人群里的一道身影,神色頓了頓,才上前去,「老爺何時回來的?」
「我要是不回來,還不知道你要把府里鬧成什麼樣。」鐘老爺掃了妻子一眼,「進府說吧。」
康氏沒有料到這一幕會被老爺撞到,就知道事情怕是不能那麼容易了,面沉如水的進了府,等到了花廳里之後,康老爺讓人都退下去,才沉重道,「事我都听說了,讓鐘毅把人娶進府來,就這麼定了,不用再多說了。」
「什麼?娶?那喜姐怎麼辦?」康氏急了。
「當然還要娶喜姐,」鐘老爺愣了一下,「我是說納聶府的女兒為妾,到底是大世家,事情鬧得這麼大,銅川雖然不是在意那些細節的,但是事情鬧成這樣就不能不理,不過是個妾,接進府來毅哥不喜歡大可不去看,就當多養了一口人罷了。」
康氏心有不甘,「明明是他們算計的毅哥,現在還說什麼是他們的名聲壞了,這樣的惡人娶時府來,還不知道她會鬧出什麼事情來,再說想到她這樣算計,我心里就不快,娶進府來日日看到人,還不堵得慌。」
「那就打發到看不到的地方。」鐘老爺嘆了口氣,「毅哥哪里算計得過他們,日後讓他少與那些京城里的世家子弟走動。」
自己的兒子被算計,還要吞下這口惡氣,鐘老爺的心里也不舒服,可事情鬧成這樣,到底不能真的再什麼也不顧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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