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玉樊的話讓屋里的人臉色齊齊的變了色。
特別是站在角落里的趙鎬臉上,臉白如紙,幾個大步竄到趙玉樊的面前,「你說謊,父親不是那樣的人,你惡語傷了,我要殺了你。」
雙眼瞪的如銅鈴一般大,殺意毫無遮掩的展露在臉上。
眾人誰也沒有料到趙鎬會沖出來,程氏大呼出聲,「鎬哥。」
卻已經晚了,趙鎬已經撲到了沒有準備的趙玉樊的身前,揮拳如雨的往趙玉樊的身上打,眾人沒有料到向來淳樸的趙鎬會樣,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忙上前去拉著。
可兩個人撕打在一起,哪里能拉得開,趙玉樊更是一肚子的火氣,「小畜生,你老子罵我,你來打我,真當我好欺負不成?今日就好好教訓一下你這個小畜生。」
趙玉樊一口一個畜生,屋里的人都听不下去了,趙玉尉更是憤然的上前去拉著趙玉樊,「你罵誰是畜生呢?」
「好啊,父子兩個打我一個,真以為我怕了?」趙玉樊被趙玉尉拉著,又受了趙鎬一拳,當場就火了,一腿踢向趙鎬,另一拳打向趙玉尉。
「我讓你打。」趙玉尉受了疼也還了回去。
原本二個人打架,現在變成了三個人,而且是父子兩個打一個,趙老太太的身子晃了晃,「老二,你還不快去拉開。」
趙玉舒陰著臉,「我拉不開,母親也看到了,既然五弟向來听母親的話,還是母親說說吧。」
要不是母親偏心,又怎麼會打起來。
「你這是在怪我偏著小五是不是?那可是你的親弟弟。你真忍心將他趕出去?若是好事道我也便不管了,可現在到處是逃難的人,有銀子都買不到糧食。你讓你弟弟到了外面怎麼活?眼睜睜的看著他去送死?」趙老太太只覺得委屈。
「五弟這麼大的人了,母親說他出去是送死。那鼎哥呢?他才三歲,什麼都不會說,外面又這麼冷,母親有沒有想過他丟了等待他的是什麼?只有死路一條。包府的人能沒有鬧起來,那是不抱著僥幸的心理等著找到鼎哥好抱到他們包府去養,若是鼎哥真的找不到了,包府會怎麼做母親可想過?」趙玉舒心里越發的失望,「母親寵著小五我什麼也不說。誰讓我是兄長,可是你這不是寵他,是在害他,更害得趙府名聲掃地。」
趙老太太被兒子的指責指的臉色發白,顫巍巍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手緊緊的握著馮氏的胳膊,指甲都摳到了肉里,馮氏擰著眉卻一聲也不敢吭。
「你再听听小五說的話,你是要我們這些兒子還還是要他一個,你自己看著辦吧。眼下父親病著,我也沒有閑心去管別的事情。」趙玉舒又補了一句到床邊,看著床上瞪大眼楮顫抖的父親。安撫道,「父親,眼下您照顧好自己的身子才是重要的,眼下家里已經這副模樣,你再擔心也沒有用,我雖是兄長卻也只是二哥,管不得他們,到不如到了邊關看看大哥怎麼說吧。」
趙玉舒的話讓趙老爺子顫抖的身子慢慢的平靜了下來,趙玉舒知道父親听進去了。心也放下了一半,又轉過頭瞪向還在打在一起的三人。「你們要打我也不攔著,去外面打。莫在這里裝腔作勢,最好打死一個才好。」
程氏見不得兒子吃虧,上前拉回兒子,「鎬哥,你這是要心疼死娘是不是?」
鎬哥鼻青臉腫,緊抿著唇,一句話也不說,程氏就又傷心的哭了起來,「你這孩子什麼時候脾氣這麼暴燥了,有什麼不能好好說的?」
「母親,五叔的是不是真的?」這件事情一直是趙鎬心里的痛,他緊緊的盯著程氏。
程氏被盯的心里發毛,用厲聲掩飾自己的心虛,「胡鬧,別人說什麼是什麼,到底在你的眼里是相信父母還是外人?」
趙鎬沒有說話,臉上的神色卻緩了緩。
趙元婉也紅著眼楮上前來勸,「大哥,父親母親是什麼樣的人你還不知道嗎?這些年來他們可做過一件壞事?你不要因為別人一句話就這樣對父親母親。我知道你這陣子一直悶悶不樂,定是听了外面的流言,可流言畢竟只是流言,難不成就因為這樣你就要與家里人疏遠了?」
程氏錯愕不已,「原來你早就心里一直因著這些與我們冷冷淡淡的?」
最後卻委屈了起來,心下也後悔不已,早知道讓兒子這樣看他們,到不如當初就讓莊府拿捏,告到老太太那里,大不了被罵一頓沒有良心,也不用去做害二丫頭的事情,害得兒子都看不起他們。
四房這邊母子三人心思各異,馮氏又扶著婆婆松不開手,只能求救的看向三房,「三弟三弟妹,你們也上前去勸輕,到底都是趙府的人,這樣打下去丟的還不是咱們的臉面?」
趙玉然抿了抿唇,大步的走過去,先扯住趙玉尉,然後給了還要上前來撕打的趙玉樊一巴掌,「我這一巴掌是代父親打的,養你這麼大不求你養老孝敬,你卻不知回報,把父親生生氣得病倒,實為不孝。」
向來老實的三老爺打人了,還一門敞亮的嗓音,把屋里的人都震住了。
就听三老爺趙玉然又道,「老五,這些年來你一直看不起我,我說過什麼?我是你三哥,你不敬兄長,我可以說過一句?今日你氣病父親又打小輩,還與兄長打架,這事我就管了,你不滿只管沖我來。」
趙玉樊惱羞成怒,「好好好,你們一個個的都欺負我是不是?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打的什麼心思,母親偏疼我,你們怕母親把她的嫁妝都給我是不是?」
明明說著眼前的事,卻扯到了別處。
程氏不屑的冷哼出聲,「五弟,咱們有一說一,正說著眼前的事呢,你卻扯到了母親的嫁妝上去,咱們都不是瞎子,這些年來母親用嫁妝填補了你們五房多少?就是分家了你那處宅子也是母親買給你的吧?咱們可有說什麼了?就從來沒有想過母親嫁妝分給誰,都給了你,咱們也沒有意見,可你現在說這些話,那可就是昧良心了。」
高氏也看不下去了,「五弟,我們是真的從來都沒有想過母親嫁妝的。」
就是想有什麼用?母親偏著二房和五房,那點東西還不夠三房和五房分的呢。
高氏說完還掃了馮氏一眼,馮氏的臉乍青乍紅,輩份在那里卻不好與她們爭辯,趙元綺卻為父母報屈,「五叔,就連我出嫁祖母也只是給我了一套首飾,並沒有旁的東西,我母親有嫁妝又怎麼會去惦記祖母的嫁妝呢?」
趙老太太臉色也不好,恨小兒子不爭氣,哪壺不開提哪壺,她的嫁妝這些年來都被小五折騰的差不多了,原本就打算糊弄過去不跟兒子們提這事,偏讓他給提了出來,讓她這張老臉怎麼跟其他的兒子解釋?
偏心是偏心,可嫁妝是要給兒子們平分的,眼下只給了一個兒子,她日後還怎麼要求兒子們對她孝敬?
這時趙老太太被逼的不得不訓向小兒子,「小五,不得亂說,我那些嫁妝原本就該是你們兄弟平分,放心,等我死的那天,你們哪一房都有份。」
最後一句又表達出她的不滿,似在指責眾人在她還沒有死呢,就開始惦記她的嫁妝了。
程氏可不管趙老太太有沒有面子,「母親,你這可就誤會了,咱們這幾房可從來沒有提你嫁妝的事情,這還不是五弟提起來的,先不說我們自己有嫁妝,就是家里的老爺以前也是當職每年有俸祿的,雖然掙的不多,可這些年也存下了些錢,日子也能過下去,到是五弟這些年一直也沒有尋個差,一點收入沒有又分了家,這往後的日子到是讓人擔心。」
言外之意你一直養著小兒子,我們這些人可都看著呢,你也不用用話來挖苦我們,弄得我們背上惡名,這世上可沒有這麼偏心的。
其他人的心里自然與程氏是一樣的想法,母親偏心了就便了,最後還要讓他們背上惡名,心里面豈會舒服?
「咱們走。」趙玉然卻再也呆不下去了,一把甩開趙玉樊的手,轉身就往外走。
高氏忙叫了兒子和女兒跟上去。
趙玉尉看向趙老太太,「母親,你是不是就小五這一個兒子?」
毛下話轉身也走了。
程氏叫上女兒和兒子,陰晴怪調的掃了趙老太太一眼,也走了。
只留下大房和趙玉樊幾個人在屋里,采清看了忙去把房門帶上,攔了外面探視的目光。
趙老太太攤軟的坐在椅子上,「這一個個的都怪我呢。」
喃喃自語卻沒有一個人勸她。
「于叔,父親這里就勞你照顧了。」趙玉舒交代了一旁的于項一句,又叫了馮氏身邊的抱痕留下來照顧,帶著馮氏回房了。
趙元綺被母親淡淡的掃了一眼,也不敢多說,跟了上去。
一屋里只留下趙老太太和小兒子相對兩眼無語。(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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