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攬霜回到自己的院子後,卻是坐立不安,叫了身邊的柳兒去正院那邊打探消息,等柳兒回來說父親和母親在房里商量事情,她的一顆心才算是落了地,坐在榻上臉又臊得熱了起來。
打小琴棋書畫她就不輸給別人,自從得了才名之後,她越發的讓自己守著禮數,一個壞的名聲也不傳出來,對下人也和藹,所有的一切不用爭都主動的送到她眼前來,可這一次她卻說了謊,只為與趙元喜爭個高低,這樣的事情讓易攬霜抬不起頭來,生怕被人戳破了她的謊言,幾經掙扎,她才勸通自己,她也沒有說謊,若不是趙元喜看出來李習安對她有意,又怎麼會撮合他們兩個呢?
這樣一想,易攬霜臉上的熱也慢慢的退了下去。
隔壁院子里,易攬月听到吟香探回來的消息,嘲弄的勾起唇角,「我還以為她有多正八經呢,也不過如此,這看到人家是世子馬上就沉不住氣了,在京城里那第一才女的名頭都到哪去了?」
吟香不敢說話,易攬月也不在意,自顧道,「我現在什麼也不做,只管看著姐姐怎麼受折就行了,想不到她堂堂一個嫡女,一直自語才女而自稱,也有這一樣的一天,在逃難的路上,她讓母親找了教養嬤嬤給我,我到想看看她的教養會好到哪里去,以後只管等著看熱鬧便罷,一個李習安,以前沒有人放在眼里,現在不知道多少人在惦記著呢。」
吟香哪敢說話,姑娘現在也算是安份了,不過是看看大小姐的笑話,總比她自己鬧出笑話的強。
不過是半天的功夫,銅川都傳開了世子是什麼樣的人。或者說世子沒有銅川之前是什麼樣的,各府的心思不一,包府卻亂了套。
包大人罵著妻子。「當初我是怎麼說的?讓你對安哥好點,你偏不听。就一意孤行,現在好了吧?人家是親王府世子,差一點死在咱們的手上,你說這件事情怎麼說吧?你也不用說那些平常的借口,只管說這事怎麼辦?眼下咱們在銅川這里定居下來,要仰望著親王府生活,想想以前咱們對安哥的事情,親王府不要咱們的命就已經不錯了。好好的機會就被你這樣的給弄丟了。」
眼下有了這樣的事情,包老爺把錯都怪到了妻子的身上。
包夫人心里也委屈,「你現在只知道怪我,誰知道你帶回來的孤兒是這樣的身世,當初你和我說也不會鬧成現在這樣,我也捧著當菩薩一樣的供著,你呢只說是個沒有父母親族的孤兒,現在卻怪起我來了,我哪里做錯了?要說他在做的那些事,哪一件能是對的。我怪到他身上他也得承著,咱們家的易哥就是被他給帶壞的,現在還怪起我來了。我是個當母親的,哪里做錯了?我為了兒子著想,找外人來評理我也沒有錯。」
包老爺自然知道妻子沒有做錯,可是事情現在到這種程度,難不成讓他讓錯?
他可沒有這樣的臉面丟,「你也不用在這里狡辯,當初為了給莊府一個交代,也是你讓人打的安哥,當時我可不在府里。我不管那些,你做的事情你自己去認錯。你明天就是親王府謝罪。」
丟下話包老爺怒氣沖中的走了。
包夫人生著悶氣,坐在那里一句話也不說。她是有錯的地方,可是誰能想到一個孤兒最後變成了世子,要知道會有這樣的事情,她是怎麼也不會那樣對待李習安的。
「夫人,你看現在怎麼辦?」一旁的丫頭忍不住問。
包夫人面色陰郁,「讓人去大營里找找公子,當初他可是為了這個李習安連家人都不要了,現在讓他去求求世子,也該有那個臉面吧。」
直到這一刻,包夫人才覺得兒子有眼光,想不到一直包庇的人,竟然是個世子,也算是撿到金子了。
下人不敢多說,領了命令退了下去。
只是到底是包夫人高估了,下人去了大營一點消息也沒有打听出來,府里根本就借不上力,包夫人急得直轉圈,最後沒有辦法,才讓人準備了東西去親王府。
不過去了之後,接待他們的也只是管家,連主子都沒見到,包夫人無功而返,回到府里自然是少不得又發了一番的脾氣。
親王府里,包易看著李習安,卻是一句話也沒有。
李習安冰冷的臉上難得帶著淡淡的笑意,「當年我去南方的時候,正趕上李家受難,我就冒充了你表弟的而到了你們家,雖然不是真正的血脈親情,我卻一直把你當做親兄弟,除了沒有告訴你我的真實身份,別的事情一直也沒有瞞著你,原本是想著用我的關系送你進大營,可想著你一直不喜歡靠別人的關系去做事情,若是知道靠我的關系進的大營,你也一定不會去大營,所以什麼事情也沒有做,你不會怪我吧?」
包易心里很不是滋味,「世子多慮了,我等豈敢怪罪世子。」
一直當著親兄弟,無所不說的兄弟,突然有一天發現他騙了自己,特別是知道他走了之後,一直惦記著,最後發現對方在騙自己,哪里會接受。
听到他叫自己世子,李習安明白他的感受,苦笑道,「你一定覺得我是在耍你吧?那你有沒有想過我為何好好的世子不當,卻當一個孤兒,差一點被你的家人打死?我年幼母親就去世,只留下我一個人,父親又娶了填房,其中的事情我不多說你也該知道,後來我自己離家出走,在江南無意間遇到李家的事情,最後冒充他們留下獨子到你們府上生活,那幾年與你在一起是我這一生最快樂的事情,你相信也好不,不相信也罷,我一直把你當成親兄弟。」
李習安很少說這樣的話,可是他這些話卻像刀子一樣刺進包易的心里,原本滿腔的怒火,最後卻慢慢變得酸酸的,「安哥,你從來沒有這樣和我說過話,更沒有說過這些話,你今天說這些我信,可你現在是世子,那以後的一切就過去了,日後你是你的世子,我是我的包易,咱們兩個什麼關系也沒有。我包易不會低頭去求人,可是我父親母親雖然對你很刻薄,可他們也一直養了你這些年,我希望你看到這些的份上,不要去追究他們對你做的那些事情。」
「易哥,你這是還在怨我,難不成我身份變了,咱們兩個人之間的情誼就變了?還是你不希望自己的兄弟過的好,所以看到兄弟變好之後,就不認兄弟了?」李習安頓了頓,「至于你說的事情,我一直念著那份恩情,又怎麼會去對他們做什麼?你若是這樣想我,說明這些年來你從來沒有把我當成過親兄弟。」
面對李習安的話,包易竟不知道如何回復,可他的性格卻不妥許李習安懷疑他們之間的感情,「我什麼時候沒有把你當成親兄弟?就是家人不要了我還要你,你口口聲聲說你不是世子是我的兄弟,卻這樣懷疑我,那你可把我當成了兄弟?我的兄弟是不會這樣懷疑我的,我包易做事向為光明磊落,一是一二是二,從來沒有摻私的時候,兄弟就是兄弟,沒有半分的假。我也沒有懷疑你,也不是不相信你,只是到底我家人做的太過份了,你若覺得我說的不對,大可左耳進右耳出,不用放在腦子里,全當我說的是廢話。」
看他挺著胸口的樣子,李習安笑了,「這才是我的兄弟,不管身份高低,有的只是一份情誼。」
包易也不好意思的笑了,「安哥,我現在原諒你,可到底你騙了我,咱們這些麼年的感情,什麼時候我不是站在你這邊?就是你告訴我真實的身份,我還能說出去?我是不會原諒你的,你是世子我也不怕,我出來也不短了,該回去了。」
包易說完揚揚下巴,轉身走了。
李習安沒有叫住他,他知道包易有自己的驕傲,重要的是他也珍視這份感情。
將軍府那邊。莫氏卻拉著女兒問東問西,元喜又不是傻子,笑道,「母親是不是要問我與鐘二叔有沒有見面,又說了什麼?」
莫氏的神情一僵,「哪有。」
卻是口是心非。
「我見了鐘二叔,還吃了烤肉,只是後來高夢雨來了,也沒有說什麼就散了,鐘鈴與高夢雨又打架了一起,總歸是不好。」元喜最後一句話讓莫氏禁了聲。
元喜捥著母親的胳膊,「不過到是發生了一件有趣的事情,母親一定會喜歡。」
莫氏挑挑眉,元喜就把白天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莫氏的眼楮都亮了起來,一臉的幸災樂禍,「這樣可好了,到要看看他們怎麼好意思去巴結親王府的親事。」
卻全然沒有在意女兒與李習安一起上路的事情。
元喜抿嘴一笑,這樣的灑月兌和胸襟才活的快活啊。
母女倆正說的高興,外面入畫卻一臉急色的走了進來,「夫人,老太太過來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