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飛來橫禍(1)
陳悠咬咬牙,暗暗下定決心,不管如何,她都要盡最大努力將老周頭給救過來。{}
他們老兩口沒有兒女,至今都是相依為命,陳悠不敢想象,如果老周頭去了,李阿婆會怎樣。
陳悠在李阿婆懷中抬起頭,用衣袖給李阿婆擦擦眼淚珠子,「阿婆,唐仲叔已經去瞧了,阿公一定會好起來的。」
盡管陳悠知道她這話說的很蒼白,可是現在她也只能這麼安慰。
李阿婆瞧著眼前瘦弱的少女,只覺得她已經成為了她現在唯一的支柱。
陳悠一直陪著李阿婆,讓大山嫂子帶信給陶氏,小半個時辰後,唐仲才從房中出來,他臉色沉重,眉頭緊蹙。陳悠一見他的表情心就往下一沉。
李阿婆瞧見唐仲也急忙要過去詢問,做在椅子上起的太猛,頭一暈眩,差點栽倒在地上,幸而身旁的婦人眼疾手快攙扶了一把,這才穩住身形,將陳悠也嚇的臉色一白。
唐仲見李阿婆這般心急,忙著走過來,親手扶著李阿婆,「阿婆莫急,周阿公還躺在床上,你要是再有什麼閃失,有誰能來照顧他。」
李阿婆忙捏住唐仲的手,焦急詢問︰「老頭子如何了?可還能瞧好?」
唐仲目光里帶著一絲愧疚,閃躲道︰「李阿婆,周阿公摔的挺重,您容我再想想如何下方子行針。現在卻是不能給你肯定的答復。」
陳悠緊緊注意著唐仲臉上的神色,不放過他的每一個表情,陳悠小臉素著,潛意識感覺唐仲這是沒有說實話。
李阿婆听到唐仲的話松了口氣,只要老周頭還能活著,她便不害怕,即便是老周頭以後只能躺在床上了,李阿婆也甘願照顧他一輩子。
「我能進去瞧瞧老頭子嗎?」。李阿婆的因為剛剛絕望的哭過後沙啞難當。
唐仲勉強扯了一絲笑,「我扶著阿婆進去。只是阿婆做在床邊瞧著就罷,萬不要亂動周阿公的身子。」
李阿婆自是能分得清唐仲話中輕重,應了,拍了拍陳悠的頭。就疾步進了東邊的臥房。
村里看熱鬧的人也走的差不多了,李阿婆家的小院只留下了零星幾個人,大山哥和前頭人家的一對夫妻。
前頭人家的那對夫妻商量後就幫著老周頭去還人家的青騾子,大山哥幫著將老周頭散落在田間路上的竹筐等物都撿了回來堆在小院內。
等唐仲從房中出來,陳悠急忙湊上去。
瞪眼盯著唐仲,「阿公到底是什麼情況?」
唐仲摘前的圍布,緊鎖的眉頭一直未散開,「老周頭這情況卻是比你爹那時要重多了。」
陳永新當時雖也被牛挑翻,可是他畢竟年輕,摔的又不重。若不是當時他與吳氏瞎折騰,也不會危及到性命。可是老周頭不同,他畢竟年紀大了,老年人身子骨哪兒能與年輕人相提並論。況又是從騾車上摔到了田里,幸而是水田。並不是那般的硬,不然,更加的壞事。
「我過來時,老周頭已經昏迷不醒,身上多處擦傷,胳膊肘月兌了臼,我方才已經接好。只是額頭烏青,又是虛脈之象,恐是頭部受了創傷,這要等到老周頭醒來才能確診。」唐仲一絲不瞞的將老周頭的情況告與了陳悠。
陳悠听的心卻越來越往下沉,如果是頭部受創,便很有可能意識不清。記憶受損,更是可能是腦血管意外,最終情況好些的便是腦部部分中樞受損,失去行動能力或是說話不清,最壞的就是成為植物人……
「阿悠。你可有什麼法子刺|激老周頭的頭部,讓他盡快醒來。」唐仲這時才將自己的困惱與陳悠說出來。
陳悠苦笑了一聲,這種情況她還真沒有法子了,在現代可以做開顱手術,可是這里情況,條件根本就不容許這種大型手術的進行,最重要的是,這種手術她根本就沒做過,就連手術過程都不知曉……卻是比上次給陳白氏做的刮宮術更加沒譜了。
就算陳悠猜的沒錯,有藥田空間賦予的那種手術順暢熟悉的外掛,她一樣不敢動手。
在現代她就不是外科。
老實的搖頭,陳悠真是沒法子了,她就算裝了滿肚子的現代醫學知識,也總會有不能的時候。
「你若是也沒有法子,便只能等著老周頭自行醒來了。只是這時日怕是不能超過三日,不然,老周頭的身子怕是撐不住了。」唐仲嘆口氣道,作為一個大夫,他見過百千的生死,瞧著病人在眼前病逝也不是一日,唐仲能做到的便是盡他最大的努力,只要是盡力了,就算是救不回來他也問心無愧。
陳悠當然也知道這個道理,可是救治親人與救治陌生人總是有區別,陳悠卻是不能向唐仲一樣看待老周頭摔傷這件事。
老周頭要是真的就這麼去了,陳悠一定會覺得萬分內疚。
唐仲不再與陳悠說話,轉身去李阿婆家的廚房給老周頭煎藥。
不一會兒,秦長瑞與陶氏也來了,大山嫂子與他們說了老周頭的事,他們也一樣吃驚不已,急忙就趕過來了。陳悠看到父母,將方才的情況又細細說了一遍。
陳悠與陶氏道要留下來照顧李阿婆一日,陶氏與秦長瑞也便同意下來。夫妻兩人幫著將李阿婆家中小院堆的滿地的竹筐收拾了,叮囑陳悠幾句這才家去。
唐仲一直在李阿婆家中待到傍晚,盯著老周頭的情況,只是可惜的是,傍晚老周頭也一直沒有醒來。
今日天陰,天色黑的比較早,唐仲也不方便一直待在李阿婆家中,傍晚過後,給老周頭號了脈就家去了。
唐仲一開李阿婆家的院門,就見到陶氏拉著兩個阿梅阿杏,臂彎挎著竹籃朝這邊走過來。
陶氏也瞧見唐仲,打了聲招呼,快步走過來。
「唐大夫想必這麼晚了也沒吃什麼吧,我帶的多,你也留下吃些再回去。」
唐仲一想,家中卻是冰鍋冷灶的,在李阿婆家里忙了一日,回去也沒力氣再做什麼飯食,便就著吳家三嫂送的飯食將就一頓。
「那便謝過嫂子了。」唐仲又回轉,與陶氏一起進了李阿婆家的堂屋。
此時,李阿婆與陳悠都在堂屋,里間老周頭還昏迷著。
阿梅阿杏瞧見大姐,急忙都跑向陳悠。陳悠模了模她們的小手,勉強對著阿梅阿杏笑了笑。
兩個小包子見大姐還好,都暗暗松口氣,轉過身,又去安慰李阿婆。
有兩個小家伙打岔,李阿婆總算是從悲哀的情緒中解月兌出來少許。
陶氏從竹籃里端出瓦罐,取了碗筷來,給李阿婆,陳悠和唐仲盛了粥,又端出兩盤小菜。
李阿婆瞧著桌上冒著熱氣的白粥,一點兒胃口也無。
陶氏瞧見了,嘆了口氣,「李阿婆,你便吃些吧,周阿公還要你來照顧呢!」
陳悠將碗筷塞到李阿婆手中,又給她碗中夾了咸菜,「阿婆,快些吃吧!」
李阿婆忍著心中難受,勉強用了一小碗白粥,就放下了。
陳悠與唐仲都吃了些。
唐仲吃完便告辭了,說是明早再來。
陳悠要留在李阿婆家中陪著,兩個小包子听聞了也要流下來陪李阿婆,陶氏無法,只好收拾了碗筷,叮囑了三個閨女幾句,家去了。
陳悠先帶著兩個小包子在外頭洗了手臉,在老周頭床前打了地鋪,讓阿梅阿杏先睡了。而李阿婆一直熬到半夜,這才熬不住,被陳悠勸著也睡下了。
這夜,老周頭還是未醒過來。
第二日,天不亮,李阿婆就起身穿衣坐到了老周頭的床邊瞧著他。
陳悠睡的本就不沉,也便起身了,給阿梅阿杏蓋好被子,陳悠與李阿婆知會一聲,便出去做朝食。
李阿婆身子本來就不好,加上眼楮也不大好使,老周頭若是能醒來,也需要吃些易消化的食物。李阿婆現在定是沒有心情做朝食了,也就只能靠她自己了。
陳悠去了廚房將鍋盆刷了一遍,拎了泔水開了院門就要倒出去,可方一打開院門,她整個身子就被勒住,身體也不受控制的朝外倒去,拎著的那桶泔水毫無例外倒了陳悠半身。
陳悠眼楮瞪大,剛要大喊出聲,嘴巴就被人用布給堵住,泔水桶早就滾落到了地上,陳悠雙手不停的掙扎著,後面的人卻束縛住她的雙手將她往後拖。
陳悠用力掙扎無果後,才慢慢地冷靜下來,這人只是堵住了她的嘴,制住她的動作,卻並沒有其他的動作,說明這個人並沒有害人的想法。
這麼一想,陳悠這才讓自己鎮定,她故意朝後瞅著,想看清這個「行凶之人」的面目,她只是輕微的一動余光就撇到了這個人的側臉和衣衫。
這麼拙略的手法和防範措施,顯然還是個新手。
陳悠只覺得這人的側臉和衣著實在是很熟悉,然後又一輕微轉頭見到這人腰間掛著的荷包,陳悠才徹底明白過來這是誰。
這根本就是張元禮!
頓時,一股怒火就在陳悠的胸腔里熊熊燃燒了起來!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