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泄露
直到感覺外界天色開始微微泛白,陳悠才從藥田空間中出來,可惜的是,在藥田空間中的書房中看了許久,仍是未見到治療鼠疫的有效藥方。
坐在椅子上,眼前有些重影幢幢,陳悠用力揉了揉眉心,而後在黎明的最後一刻,這才趴在桌子上小睡了一會兒。
睡覺時,她心中還在惦記著草藥,其實所需的草藥,藥田空間中有許多,可她卻不能大喇喇的就這麼拿出來,究竟要用什麼法子,拿出草藥又不會被發現,這麼困倦著想著時,陳悠已進入了夢鄉,這一日,她實在是太累了。
幾乎是眼楮一閉,她就睡了過去。
香佩早起發現陳悠並不在房中,她的心一沉,急忙小跑著來診房尋,推開診房的門,果然見到陳悠趴在桌案上,雖是夏季,可是淮北天氣陰沉,就這麼睡在診房里,也是&}.{}濕冷的。
桌案上放著整理好的冊子和攤了一大塊的蠟油,那是蠟燭燃燒後融化的,陳悠呼吸聲有些濃重。
面對香佩的這側臉龐上,眼下有些青影,原來紅潤粉女敕的唇瓣有些月兌皮,整個人也顯得憔悴消瘦,香佩瞧見陳悠這個樣子,心口猛的一酸,轉頭,急忙抹去眼角的淚花,他們小姐何時受過這種苦!
取了披風,輕輕地蓋在陳悠身上,可這樣輕微的動作,還是將陳悠驚醒了。
「幾時了?」陳悠沙啞著嗓子問道,抬起頭時,額角炸裂般的疼痛。急忙在太陽穴處按了按。陳悠才覺得好些。
「回大小姐。馬上辰時了。大小姐,你再回房睡會子吧,外面還有高大夫他們呢!」香佩心疼的道。
陳悠搖搖頭,「今日定然還有病患要被送來,滕縣令的病情也不知道怎樣了,我還得去看看,庫房的藥材也要分發,姚太醫和齊大夫要在驛館照料。這邊定然忙不過來。」
「可是……」香佩還想著勸陳悠歇息。
「香佩,我無事,我身體一向好的很,你去端些稀粥來,咱們用了後,便去診治病患。」
陳悠堅持,香佩無法,只好出去端朝食,可想著大小姐是大夫,平日里也確實是少見到她生病。若是身體有哪里不適,應該自己也知曉。香佩只能這樣安慰自己。
快速的喝了碗稀粥。胃里有了暖意,陳悠便出去干活了。
不一會兒,老管家就滿臉沉重的匆匆進了惠民藥局。
「老管家,怎麼了?」陳悠有些不解的詢問,這個時候,老管家不帶著人準備粥篷的粥食,跑到這里來做什麼。
老管家請陳悠還有惠民藥局中另外兩個大夫借一步說話。
到了空無一人的診房,老管家這才無奈又歉意道︰「各位大夫,老頭子實在是愧對你們啊,你們在這里為了病患連安危也不顧的在這里醫治,可是老頭子這里卻是連熬粥的米都拿不出來了……」
陳悠听後,眸色一厲,「您昨日不是說府衙中的糧食還能夠撐過兩日?」
老管家點點頭,將真相一一道來,原來罪魁禍首是縣令夫人!她竟然私下命令幾個人手將府衙中的備用糧給藏了起來!老管家是原鄒家的家奴,即便後來他比較偏著滕縣令,可也不能與縣令夫人對著干,這些糧食一開始便只是的滕縣令以備後患儲藏起來的,現在籠巢縣情況危急,她害怕糧食被這些難民吃光,又和著難民進府衙強搶糧食的事情,縣令夫人便把糧食藏了起來!
陳悠簡直不敢相信這位縣令夫人,幾位大夫也都皺眉,顯然這樣的變故十分的難處理。
一時間,診房中沉默下來,一旦等到籠巢縣中的糧食和藥材全部用完,等著他們的便是可怕的後果!
誰也想不到這樣的危機竟然提前了!
「老管家,這件事我們也幫不上忙,您便與劉捕頭說了,讓他處理,定然會有個結果!」
這次,即便是陳悠也有心無力,她與縣令夫人沒有絲毫交情,她勸服她,她根本不會听,可以知曉,縣令夫人不是有心系蒼生的人,從這件事便可知,那麼多難民等著粥篷救命,她竟然自私的將糧食私藏!
老管家長長嘆了口氣,「老頭子知曉了,那便不打擾各位了!」
眾人都散去後,陳悠讓香佩喚來阿魚,交代了阿魚去尋秦征的那幾個護衛,將她布置的事情交代給他們。
這糧食要用來救命的,縣令夫人若是不交出來,那便不要怪她不客氣!
阿魚將陳悠說的話告訴給秦征的護衛,幾個護衛這個時候也不感到奇怪了,都嚴肅的答應下來,很快閃進雨幕中去辦事!
阿魚立在惠民藥局的門前,眸子卻都是擔憂,他早已不指望秦征的救援,他只是在盼著,那封信到達了建康沒有,老爺夫人瞧見了沒有!
阿魚送出的信,確實是被快馬加鞭即刻就送到了建康,但是此時秦長瑞一家在建康城卻也是在水深火熱之中。
因為趙燁磊的身份被暴露了!
建康城,一家不起眼的茶樓中,進去後卻是別有洞天,里頭的布置就好似一座私園,京中誰也不知道,這家看似不起眼的茶樓,實際上背後的東家是十三王爺。
趙燁磊跟著人忐忑進了茶樓,而後見到茶樓中精美的布置,毫不輸于官宦府邸中的花園,他的眉頭就深深擰了起來。
今日他收到了一封信,信中說的晦澀,可他還是瞧出了這封信的威脅意味,不為了別的,信中竟然說知曉他的身份!
按照信中的地址,他尋到了這處茶樓,這里似乎很是隱蔽。
被帶進了香亭水榭深處的一間廂房內,當趙燁磊見到門口守著的阿茂時,他的心中便是猛震!
這些日子他對京中的掌權者也熟悉了許多,而且十三王爺並不是第一次見,早在華州他便見過,門口守著的這個護衛恰是十三王爺身邊形影不離的人。
他心中一點也沒底,十三王爺的身份與他可說是雲泥之別,為何卻在這個時候尋到他的頭上!
而陳家頂多也只能算得上是個富賈,並不起眼,在遼東一帶,富甲天下的商人比比皆是,陳家根本就不算什麼,即便是秦世子與秦長瑞走的近,那也不能說明什麼,他雖是鄉試頭名,可大魏朝這麼多州府,頭名的多了去了,十三王爺對他又有何可圖?
這麼想來,他乃至是陳家根本就沒有十三王爺能看得上的東西,為何他要來為難他?
那日,趙燁磊雖听到秦長瑞與陶氏在書房的談話,但也只是知道秦長瑞當初在收養他的時候是有目的的,並非知道秦長瑞與陶氏重生而來的身份。
自然也不知他上世時的官途是如何的。
他眸子深處一抹暗色劃過,頓了頓,便進了開了半扇門的廂房。
阿茂瞥了他一眼,伸手將門掩起,又恢復了面無表情的模樣。
廂房中很暗,外面絢爛的陽光根本一點都沒照進來,剛從明亮之處走進昏暗,趙燁磊眼楮下意識眯了眯。
十三王爺坐在房間深處的桌案前,他細長的指尖上把玩著兩顆翡翠大珠,不停地在手中旋轉,他的臉只有一半在光明中,趙燁磊剛剛從光亮處來並沒有看清他掩藏在昏暗中的半張臉的表情。
低調奢華麒麟圖案的蟒袍,烏黑長發用金冠束起,十三王爺頗為俊美的一張臉上是帶著些邪吝的笑容,他在昏暗中微微抬眸審視著這個剛剛從屋外明亮處走進來的青年。
青年頎長高瘦,清雅俊逸,但是臉上卻帶著一股病態的蒼白,他一雙狹長的雙眼微微眯起,眼眸伸出晦暗,讓人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十三王爺輕笑了一聲,這笑聲帶著玩味,也有著危險。
晦暗的廂房里,極低的談話聲從里面傳出,阿茂守在門外,卻連面色變都未變一下。
轉眼便是夕陽西落,廂房的門這才被人從里打開,隨著門被打開,一束金色的余光照進屋內,落在里面穿著華貴蟒袍的男子腳上。
然後趙燁磊就听到身後男子的聲音鑽進了耳朵。
「趙公子,還請你記住你承諾的話!」
夕陽余暉中,趙燁磊回頭看了屋內那人一眼,迎著金色光亮的臉瞬間掩進了暗色里,他嘴唇動了動,而後轉回了身,他明白,從這間廂房中踏出一腳後,他以後的人生將會完全改變!
兩日的時間,早已讓李霏煙在淮北的探子將淮北的情況打听的清清楚楚,她捏著手中剛剛送來的消息,嘴角得意的翹起。
哈哈,這個愚蠢的女人,就算是秦征也護不了她,這是上天也在幫她呢,淮揚府籠巢縣竟然發了疫病,真是太好不過了,便讓你死于疫病之中!
李霏煙興奮之余,並未忘記手中的布置,她動用手中的權利,攔下了淮北鼠疫的消息,她要阻斷陳悠所有的救援,讓她死于非命!
與此同時,秦長瑞也幾乎是同時收到了阿魚從淮揚府寄出的信,秦長瑞在淮北一帶之前布置過一條暗線,此次他們要去淮北義診,秦長瑞早就知會過這邊的人,也私下與阿魚交代過,一旦有何緊急之事,可通過這條線聯系到建康他們的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