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尾靈狐的目光不自覺的看了一眼身後的碧瑤,隨即他想了想最終還是一發狠的咬破了指尖,然後把血液滴在了那露出來的玄火鑒的古拙的火焰圖騰上。
血液漸漸的填滿了縫隙,片刻之後,突然從頭頂傳來沉悶的聲音。一人兩狐同時抬頭,只見頭頂的石板,在低沉的聲音中緩緩退開而現出了一個石洞。
幾乎就在同時,周圍的氣溫不可思議地突然下降,從本來的酷熱瞬間變得寒冷如冰。襯著那微弱的紅光,甚至可以看到從通往第三層的那個圓洞中飄下的絲絲寒冷白氣。
至熱至冷之氣,竟然會同時存在在這個玄火祭壇之中!
「走吧。」淡淡的看了六尾靈狐一眼,碧瑤揮了揮手示意兩狐跟上。
周圍的空氣越來越冷,下方那個火山口的熱氣似乎根本無法影響這里,以致于當一人二狐踏上第三層的地面之後,竟發覺腳下結的是厚厚的冰塊。
這里沒有任何發光的東西,但在碧瑤的眼楮慢慢適應了周圍之後,便一道道幽幽的淡藍色微光,從各個角落輕輕散發出來。
那是不知凝結了多少歲月的堅冰,仿佛在輕輕訴說著什麼。
她慢慢向前走去,腳步踏在冰塊之上的聲音悠悠傳蕩開去,打破了這里仿佛亙古的沉默。
忽然,一個低沉而微帶驚訝,柔和而有一絲蒼涼之意的女子聲音,在黑暗深處幽幽響起︰「你不是上官策?」
碧瑤立刻停住了身子,片刻之後,她的眼楮緊緊盯著前方黑暗最深處,緩緩道︰「我不是?」
那聲音沉默了一會,慢慢地道︰「你是誰?」
碧瑤反問道︰「你又是誰?」
周圍堅冰所散發出來的藍光似乎閃了一閃,那個女子聲音沉默了。片刻之後,兩團幽亮的微光,仿佛是無盡深邃的眼瞳,在黑暗最深處一閃、一閃,凝望著碧瑤和她身後的雙狐。
「你們……」
「不可能。」
「不可能的。」
那女子就像是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之人,在喃喃自語了幾聲之後,忽然一轉話題到︰「你不是焚香谷弟子,竟然能夠上到這玄火祭壇第三層,果然有些本事。上官老鬼已經死了嗎?不過就算他不在,你居然能夠闖過由‘赤焰獸’守持的‘八凶玄火法陣’」
「不對!」
「難道說真的……」
突然,那女子聲音一下子尖銳提高,似乎突然想到什麼,聲音里赫然多了一絲激動。
「要知道就算道行再高,但除了上官老鬼,全天下只有……只有玄火鑒能夠開此祭壇三層。你們,你們身上有玄火鑒?」
話說到最後,仿佛映襯著她激動的聲音,瞬間碧瑤周圍附近的堅冰同時藍光都亮了起來。
碧瑤眉頭一皺,但還不等她反應,身後的六尾靈狐已經搶先一步的走上前來。
「娘親,我是小六啊!」
「小六,玄火鑒!」
一聲尖銳長嘯,那女子聲音瞬間高亢,夾雜著無數痛苦、驚訝、悲傷、絕望,和一絲蒼涼。
「你……真的是小六嗎?」。
她尖聲長嘯,仿佛失去了理智。玄火祭壇神秘的第三層之上,黑暗深處,忽然間藍光爆發,無數道陰影在淡藍光芒下飛舞,在黑暗與光明的間隙游動不安。
一個身影,如從黑暗深淵飛出,又似從亙古蒼涼中走來,如妖魔一般巨大的影子,舞動在這個空間之中。
碧瑤怔住了,縱然她看到再凶惡可怖的東西,她也做好了心里準備。可是當她看清了面前的那個身影之後,她竟然還是怔住了。
因為那個身影的背後,仿佛如夢魘般飛舞著九條陰影。
九尾天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