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壇。
剛剛從祭壇里出來的苗人族長圖麻骨看了一眼碧瑤,隨即一時間也是沒有直接言語。
碧瑤這時也看到圖麻骨走了,也是較為期待對方這一次的成果。
待圖麻骨走近,碧瑤淡淡一笑道︰「老丈如何了?
那大巫師他可願意見我們嗎?」。
圖麻骨看了她一眼,苦笑一聲,道︰「上去吧!大巫師答應見你了。」
碧瑤大喜,連聲道︰「多謝老丈。」
圖麻骨淡淡道︰「我是這里苗族的族長,你叫我圖麻骨就可以了。」
碧瑤倒是一怔,他雖然看出這老者在苗人中很有威望,但沒想到居然就是苗人一族的族長,當下點頭道︰「如此多謝族長了。」
圖麻骨搖了搖頭,道︰「你快上去吧!大巫師還在等你呢!」
碧瑤應了一聲。
圖麻骨在前帶路,碧瑤緊跟在後面靜靜的走著。
圖麻骨向祭壇方向做了個手勢,道︰「你們跟我來吧!」
碧瑤點了點頭,道︰「多謝。」
圖麻骨笑了笑,當先走進了苗人祭壇,碧瑤跟在他的身後,也走了進去。
一進祭壇,陰暗的感覺就籠罩,與外頭陽光明媚的世界截然不同。不知道是不是大巫師吩咐了什麼下來,這一路上,圖麻骨和碧瑤都沒有看到祭壇里其他的人。
陰暗的祭壇里,那些石壁之上,隱約有紅色出現,看去倒像是鮮血涂抹而上。而在石壁角落里,往往還有動物猛獸的頭骨,猙獰裝飾。
一路之上沒有遇到什麼阻礙,他們很快就來到了祭壇最深處,那一個大巫師所在的石室外頭。
碧瑤忽然皺了皺眉,顯然這里的情景讓他有些不適。
圖麻骨轉過頭,對碧瑤道︰「就是這里了,大巫師就在里面,我們進去吧!」
碧瑤點了點頭,跟著圖麻骨進入石室,一眼就看見了那個背對他們,坐在火堆前面的佝僂身影。
圖麻骨示意他們等一等,然後自己走上前去,在剛才的地方停了下來,恭恭敬敬地道︰「大巫師,她來了。」
大巫師蒼老的聲音緩緩響起,听在碧瑤耳中的,居然是非常流利正宗的中土語言,道︰「請她吧!圖麻骨,這里沒有你什麼事了,你去吧!」
圖麻骨應了一聲,轉過頭對碧瑤道︰「那你和大巫師談吧!我先出去了。」
碧瑤向他點了點頭,由衷道︰「族長,真的很謝謝你了。」
圖麻骨笑了笑,道︰「沒什麼。」
待圖麻骨的身影消失之後,碧瑤轉過身來,向前望去。
那一個佝僂的背影在火光中閃爍不停,被照的陰暗不定,隱隱有些不真切的感覺,充滿了神秘。
她正猶豫著如何開口懇求,大巫師的聲音已經響了起來。
「年輕人,吧!」
碧瑤听著這蒼老的聲音,心中忽有些尊敬之意,當下應了一聲︰「是。」
之後慢慢走了,在大巫師身後六尺地方,猶豫了一下,便沒有繼續往前,而是在原地站住。
「坐吧!」大巫師蒼老的聲音靜靜地道。
碧瑤依言坐下。
「你來找我,是為了什麼事?」大巫師依然面對火堆,沒有轉過頭來。
碧瑤道︰「大巫師,我有一位朋友當初以三魂七魄融入一件法寶之中,不知道你能否召回他的魂魄?」
話說到最後,她的聲音也仿佛有些顫抖。
十年的哀傷等待,苦苦尋覓,仿佛都在此刻涌上心頭。
大巫師沒有說話,沉默著,石室中陷入了一片安靜,只有大巫師面前那堆火焰,劈啪燃燒,明滅不定。
許久,大巫師才打破沉默,道︰「你那位朋友,是怎麼有這個病癥的?」
碧瑤遲疑了一下,慢慢道︰「十年前正邪大戰,他為了救我們方才獻祭自己的。」
大巫師的背影在火光忽然好像又蒼老了一分,慢慢地道︰「你剛才說的那位朋友,可是魔教中人?」
碧瑤一驚,剛才他就是怕魔教名聲不好,所以不敢特別說明,不料大巫師一听之下,突然就直接說了出來,正驚疑處,大巫師蒼老的聲音已經又道︰「法寶,而且還是獻祭三魂七魄,應該是鬼王宗那伏龍鼎吧?」
碧瑤大吃一驚,又驚又喜,驚的是這南疆邊陲陰暗祭壇深處的老者,竟然是個不出世的異人;
當下更不管其他,連連點頭,道︰「大巫師果然是慧眼,的確如此。不過世間對魔教雖然多有詆毀,但正邪終究不量力,所以懇請大祭司出手。」
大巫師的肩頭,仿佛也輕輕動了動,火焰燃燒聲中,似有一聲輕微嘆息聲音,那聲音淡淡悲苦,隱約有幾分傷心味道。
「你們中土的正派魔教,對我這個邊荒野人來說,也沒有什麼干系分別,你倒不用擔心這個。」
碧瑤大喜,正要說些什麼,大巫師已然接著說道︰「你說的那種還魂奇術,我的確略知一二。但是能不能救你那位朋友,我並沒有把握……」
碧瑤心中一顫,眼中一熱,這十年以來,今時今日,終于是在層層黑暗之中,看見了一點微弱希望。
只是,大巫師的聲音,卻還在繼續︰「不過,在這之前,我還有一個問題,你要先回答我。」
碧瑤連連點頭,道︰「大巫師,您請說。」
大巫師緩緩地道︰「是誰告訴你,苗族祭壇里的大巫師,傳承有這種還魂異術?」
碧瑤聞言一怔,一時間也是不知道作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