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煦煦的聲音梗在喉嚨里,干澀的令她難受,她深吸了口氣,握著拳頭,強迫自己激動的心情冷靜下來。
現在,她知道了他所有的過去,但她不了解的是,這個身為他好友的男人,為什麼要告訴她這些?
「為什麼?」遲少延嘲弄的一勾唇,諷刺的開口,「因為那個害死他父母親的算命師,是我父親!」
「你父親!?」這下,煦煦說不出話來了,她睜大一雙驚愕的大眼,瞧著眼前這個男人。
太多、太多的驚嚇接踵而來,她已經沒有力再去思考,她是真的被嚇的說不出話來了。
「很諷刺吧?我的父親害死他的父母親,雖然不是直接,但認真歸咎起來,他也有責任,而我卻是他的好朋友、好哥兒們!」遲少延是笑著說的,但煦煦能感覺出他眼底隱藏的內疚和哀傷。
「他……知道嗎?」她很困難的問出這個問題。
「不知道。」他自嘲的笑著回答,「我很膽小,不敢讓他知道這件事情,我怕他一旦知道了之後,我跟他連朋友都沒得做……」
煦煦听著他的話,低頭咬著唇,突然好想哭。
她想,他應該很痛苦吧!
每天看著自己最好的朋友,腦子里想的卻是自己父親害死好友父母的事情,他的心里一定比誰都還要難受、還要難過……
「我剛才什麼都沒听到!」突然,煦煦冒出了這句。
「什麼?」聞言,遲少延微愕的看著她,不懂她話里的意思。
「我……我剛才只听到前半段有關他的事情,後半段,我什麼也沒听到!」煦煦尷尬的著臉撤過頭去,不願再重復一遍。
反正,她只听到有關她老公的事情而已,其余的廢話她都沒听到啦!
先是幾秒鐘的錯愕,在驚愕過後,是打從心底涌起的感激。
「謝謝你。」遲少延放柔了眼神,輕聲道謝。
原本,他以為她會告訴狄的,卻沒想到她願意為他保守這個秘密。
「反正……我什麼都不知道啦!」煦煦紅了臉,捂住耳朵拒絕再听任何有關「謝謝」這兩個字的話語。
有關「謝謝」這兩個字的話語。
遲少延感激的注視著她,感覺一直壓在心頭上的一塊大石頭終于放下。
現在,他總算可以松一口氣了!
他想,眼前的這個女人,一定可以帶給狄更斯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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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從狄更斯一回到家,他就感覺身後有一道視線一直在盯看著他。
無論他走到哪兒,或坐在哪兒,那視線都緊跟隨著他而移動。
她究竟是怎麼了?
由冰箱取出一瓶礦泉水,狄更斯蹙著眉轉身望向客廳。
果然!
那個盤腿坐在沙發上看雜志的小女人,一見到他的視線朝她掃來,忙不迭拉高手里的雜志,擋住她的臉,然後再悄悄的由雜志上頭探出一雙黑亮的靈活大眼,偷偷注視著他。
她到底在玩些什麼游戲?
緊抿著唇,狄更斯關上冰箱,拿著礦泉水走進客廳,來到她身旁站定。
「你有什麼話想說嗎?」不然就別用那種眼神一直盯著他瞧。
「啊?」煦煦眨了眨眼,雙手舉高雜志,用雜志遮著臉,故意裝作不懂,「沒有啊!我沒有什麼話想說啊,我只是在看雜志而已……」
這一期的八卦雜志很好看呢!
瞧!封面人物可是她最愛的貝克漢呢,只是……為什麼貝克漢的嘴巴會長在額頂上呢?
「你把雜志拿反了。」冷冷的說出原因,狄更斯看著她慌慌張張的將雜志給轉回正面,他抿起薄唇,斜睨了她一眼後,轉身準備上樓。
「喂……狄……你……」見他不再理會她準備離開,煦煦焦急的起身叫住他,但卻想不出該怎麼喚他比較好,是「狄」?「更斯」?還是要叫「老公」?
惡!這麼惡心的稱呼她叫不出口啦!
撇撇嘴,最後她只好直接叫他的名字,「狄更斯,你等一下、等一下啦!」
「你有事?」站在樓梯上,他挑高眉俯視著她,對于她這突來的叫喚,仿佛一點也不意外。
他早知道依她憋不住心底話的性子,她遲早會自己告訴他的。只是他沒料到,這個「遲早」竟會這麼快!
煦煦遲疑的想了會兒,最後還是點了點頭,「你可不可以過來一下?」
她朝他招著手,要他坐到她身邊。
聞言,狄更斯只是眯了眯眼,然後如她所言的緩緩走下樓梯,來到她面
「你坐這里。」站在沙發上頭,她按住他的肩,將他壓進沙發里。
等到確定狄更斯坐好之後,她砰一聲跪坐在他身旁,用她那雙靈亮的大眼深深、深深的凝視他好久,然後突然開口提出要求。
「我可不可以抱你一下啊?」
說完,也不等他同意與否,她張開雙手,就這麼環抱上他的頸項。
嗯……硬硬的、不太好抱……可是卻很溫暖!煦煦皺著眉,抿著小嘴,將小臉靠在他寬闊的肩胛上暗暗想道。
冬天抱著他一起睡覺,應該很暖和吧?
她突來的怪異舉動與表情,都落人被抱著、無法動彈的狄更斯眼里,他不禁眯起眼,一抹疑惑在心里泛起。
她這是在干什麼?誘惑他嗎?
也不先說是為什麼,就這麼莫名其妙的突然抱住他,不免讓他覺得有點驚訝。
她從來不會如此主動的接近他,除了他刻意的撩撥、挑逗外,其余時間,他的小女人都像一只容易受驚嚇的小兔子一般,每回見著了他,總是躲得遠遠的。
而今天,她卻破例主動的接近他、踫觸他。這又是為了什麼?
「喂,我跟你說喔,我脾氣很壞、任性又不會撒嬌,而且我對人的獨佔欲是很強的,如果你讓我看見你和其他的女人亂來,我可能會打斷你的腳喔!」突地,一直趴在他肩上的小女人開口說話了。
在她的觀念里,只有真正喜歡一個人,她才會承諾某些她一直不想去承諾的事情,而屬于她的東西,她也絕不許別人來覬覦,就算只有一下下也不行!
說她霸道也行,說她自私也可以,因為在愛情的世界里,沒有對錯,只有勝負。
聞言,狄更斯只是擰起眉來,不懂她為什麼突然跟他說起這些話來。
「還有,其實我一直都不喜歡房里那張小小的床,睡起來好擠、好不舒服,所以明天我們要去買一張加大的新床,但是,先說好,錢要你出喔!因為只是個小小、小小的插畫家,錢賺得沒你多……」她把玩著他頸後的頭發嘟起小嘴道。
一提起錢的事情,她不免就回想起他開給她大哥的那張巨額支票,好令人心疼啊!
「你……」他蹙眉捉住她的手,想拉開彼此之間的距離,好看她臉上的表情。
她究竟是什麼意思?
「怎麼辦?」她緩緩松開環抱住他的手,跨坐在他身上,甜甜的仰望著他,「我好像真的喜歡上你了耶!」
想了一整個下午,她發現自己好像真的喜歡上這個有點酷的男人了!
只有喜歡上他,她才會為他感到傷心、難過、心疼、憤怒,雖然她搞不清楚自己究竟是什麼時候喜歡上他的,但,愛就是愛了,理那麼多干嘛呢?
轟地一聲,狄更斯被這爆炸性的宣言,給炸得整個人都愣住了。
冷漠的面具瞬間剝落,他怔怔的看著跨坐在他身上的嬌媚女子,腦子里一片空白,腦中盤旋浮現的全是她那句──「她喜歡上他了」。
這是他一直以來所期盼的,不是嗎?有個人能真正的愛他……
但事情來的太過突然,他無法作出反應。
她說……她喜歡他?喜歡他……
「所以,我親愛的冷漠男人,我可以把你的面具卸下了嗎?」她伸手輕輕觸模他的臉龐,用最溫柔的語調詢問著他。
沒有給他回答的機會,下一瞬間,她捧住他的俊臉,主動的湊上紅唇,甜甜的吻了他。
那是很溫柔的吻,像是春風一般,暖暖的沁進了他冰封的心……
看著那個閉著眼楮親吻他的可愛女人,狄更斯不禁放柔了眼神。
她的吻如同一道暖流,帶來療愈的功效,一點一點的修補了他傷痕累累的心。
痛苦的回憶被封鎖,不會在暗夜里再偷偷出現。
他反手抱住她,將她用力攬進自個兒懷里。
「謝謝你……」他低啞的在她頭頂開口喃道。
這個在三年前如同蝴蝶般翩然來到他面前的小女人……他,再也不放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