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如血 第251章 匯集

作者 ︰ 箋十七

這話惹的秋華都忍不住笑出聲來了,很快兩輛馬車並行到了該分岔的路口,月七、何然和楊楓之他們打了個招呼後,月七就減了速準備停在一邊讓蘇葉的人先進城去。

然而車還沒停穩,就見從前方行過來一輛馬車迎著他們就過來了,月七皺著眉,天色已經有點偏黑,瞧不太清楚,就只看見蘇葉的馬車和那輛馬車在交錯的時候都停了下來,緊接著那輛趕過來的馬車的車窗探出個腦袋來,似乎是要與蘇葉來著。

月七神經一緊。

心想著千萬別看過來。

那輛交錯而來的馬車,不是別人,正是蘇家的八蘇貞。

蘇葉和蘇貞說了幾句話,然後蘇貞的馬車就調了個頭,和蘇葉的馬車一前一後的往城里回了。

白子胥一直掀著簾子一的角瞧看著,待再看不見也听不見馬車的動靜後,他低聲喃喃道︰「你說,那蘇貞看見我們了嗎?」。

月七看了看自己的馬車,嘴角有些抽搐︰「應該是沒有吧……不然怎麼也得打個招呼才是吧……」

白子胥的眉皺了起來,隨後放下車簾,讓月七駕車。

回了奢品閣後,白子胥在樓上等到很晚,也沒等著蘇葉派人過來傳話,天色越晚,他的眉就皺的越深。

月七道︰「興許是真沒瞧見,那個時候天色已經暗下來了。要不然九肯定至少也會讓秋華過來叮囑一下讓我們注意注意的。」

白子胥模了模眉毛,有些疑惑。

蘇貞不可能沒看見他們。

她總不可能不認識月七。

但是為什麼沒有提?不僅是當時沒有打招呼,應該是回了蘇家以後。她也沒跟蘇葉提這事才對。

但是這是為什麼呢?

他才不會認為蘇貞故意視而不見是為了幫蘇葉隱瞞。

「不管怎麼樣吧。明天起我就不去接她每天回田莊了。你自己一個人去,也別用馬車了,隱匿一點為好。」白子眉道。

月七點了點頭,後而又道︰「你還是擔心九啊?」

「不能不擔心,」白子胥眉頭深鎖︰「沈重都到了桐州了,還有寧玄先前還守著莫家的田莊莫名其妙的住了幾天,現在蘇青和莫之間也有走動,蘇貞和蘇瓊又也來往著。想不替她操心,都難。」

望著這樣的白子胥,月七不自禁的長嘆了一口氣。

白子胥則是心事重重的很,月七讓他去睡,他隨口敷衍了幾句,便讓月七先去休息,月七怎麼肯,最後僵持不過,便去了里間小休。

白子胥看著燃著的火燭,心里總覺得越來越不安起來。

他怎麼也想不出來蘇家的這些人到底在干什麼。

後來實在頂不住。也不知道熬到了什麼時候,連自己什麼時候趴在桌子上的都不知道。

雞鳴的時候白子胥突然驚醒。眼楮火辣辣的發疼,渾身酸痛麻疼難忍,艱難的起身才準備伸展一下,月七听到動靜就起身出了來,看看天色已經快要亮了,月七看著白子胥這個樣子,也不知說什麼才好,兩人默了一會洗漱了一番,才坐下準備出門吃個早茶,就隱隱的听見樓下似乎有人在叩門。

兩人對視一眼,後而一起下了樓,樓道里還很黑,就听那叩門聲越來越急。

月七上前開了門,正要著急,目光一望,當即渾身僵住了。

白子胥的聲音有些沙啞,見月七這模樣也是一怔,隨後就親自走了︰「誰啊這是?」

他人才走到門邊,面上的不耐如月七如出一轍,徹底一僵,隨後白子胥的嘴角就抽了一下,臉上的笑容更是牽強的很︰「你,你怎麼來桐州了?」

周海山半黑著臉,看樣子也是被人強行從被窩里給抓起來的,他身後站著冷著臉的丁慕青,對白子胥狠狠的翻了個白眼︰「這麼不想見著我?你果然在桐州過的是如魚得水,早把我給拋到腦後了吧!」

白子胥頭皮一麻,月七見狀就趕緊解圍,把周海山和丁慕青一道來的下人往樓里請,陪著笑臉地道︰「慕青姑娘這話說的,您大老遠過來,怎麼也不提前讓人給報個信兒?爺這不是太驚訝麼……」

丁慕青往樓里走著,一邊打量著格局和物件,似乎是覺得東西還都不錯,這才沒有什麼奚落的話說出來,隨後在月七的引路下往樓上走,一邊道︰「不用緊張,我不過是來看看你們少爺這生意做的可還好,也不是哪個老爺給派來當眼線的,用不著堤防。」

月七點頭連連應是,就把人往貴賓室引,白子胥在後面跟著有些灰溜溜的,嘴上沒,心里卻在琢磨著丁慕青這話的潛在信息,這也就是說丁慕青極有可能是偷著出來的,不然要是得了誰的允許,必然不可能說出這樣的話來,不讓她當眼線是不可能的,而她自然是向著他的,那邊口頭應允了這事,現在見著他本人,也一定會把這話給說出來。

他不由的就看向跟著丁慕來的都是誰,這一望,更加認定了自己的推測。

貴賓室的門這時打了開來,丁慕青只瞅了一眼就皺了眉,沖月七翻白眼︰「來這里做什麼,帶我去你家少爺住的房間!」

「這……」月七的下巴都想掉下來,這里可不是侯府,雖然以前丁慕青出入白子胥的院子和房間都是自如的很,但是現在這可是在桐州,住宅環境可和侯府比不得。

見丁慕青沒有半點退意,月七硬著頭皮,委婉地道︰「這麼多人,不太好吧?」

丁幕青繃著臉,向自己身後看了看,點了點頭,隨後就指著自己帶來的一眾人等道︰「你們在這里休息一下,我自己。」

月七險些沒哉個大跟頭。

這個丁慕青,是真听不出來,還是假听不出來?

月七求救似的看向白子胥,白子胥面上卻沒有表現出什麼,只隨意的點頭允了,示意上去無妨。

反正這奢品閣的樓里也只是暫時休息的住處,又不是讓她去參觀後院。

白子胥想的很簡單。

一進頂樓白子胥的房間,丁慕青先是里外三間屋子巡視了一遍,皺著眉嫌小,而後就撥弄著屋里的擺件和裝飾等物,那表情是越來越難看,最後坐在外廳的凳子上,才一坐下立即像受了驚似的站起,指著凳子道︰「這麼難受的凳子?!我的天,你在桐州過的這是什麼日子?」

白子胥就拉過旁邊的一把凳子很自然的坐了下來,道︰「我一個大男人,沒你們女人那麼嬌氣,我來桐州本來也不是享受來的。」

丁慕青撇了撇嘴,去里廳的椅子上拿了椅墊,放在凳子上左右調整好,這才翼翼的輕輕坐下,剛模上杯子準備喝口茶,她的手就是一僵。

隨後她像是看什麼稀罕玩意兒似的把杯子拿到跟前,瞪大了眼楮不敢的左右端詳,半晌後,她晃了晃手中的杯子,還是兩根手指捏著,在白子胥眼前晃悠︰「你,你竟然用這種玩意兒喝茶?這,這是什麼垃圾?」

月七在一邊站著,覺得快要撐不住了。

他索性別過了眼去看向屋里任何一個地方,也試圖讓自己的耳朵去听些這間屋子之外的任何聲音,只有這樣,他覺得他才能在這里繼續陪下去。

白子胥一把從她手里把杯子搶過來。

「你到底是來干什麼來的?」白子胥沒笑意了。

丁慕青哼了一聲,見白子胥不高興了,也不再追著杯子的事不放,但她也沒回應白子胥的問話,而是扭頭就喊了恨不得此時變成屋里的一件擺設的月七。

「哎!你!」丁慕青皺著眉不客氣的沖月七看去,硬聲道︰「一會我列個單子,你今天什麼都別干了,去和周海山置辦齊全,把該換的都換了去。」

月七忍著。

在心里默數了七下,然後笑意才上來,笑的僵硬極了,輕聲道︰「您想換掉什麼?」

「換掉什麼?」丁慕青像看一個不長眼的奴才似的上下打量著月七,道︰「這屋里除了你少爺之外,全都得換掉好不好?這是人住的地方嗎?」。

月七在心里又默數了七下,這才勉強沒讓臉上的笑意耷拉下來,他僵硬著笑著看向白子胥。

白子胥道︰「這也太浪費了!什麼叫不是人住的地方?我不是住的好好的?」

「行了吧!」丁慕青冷笑著︰「我沒讓人把房梁給你換了就不錯了!嫌浪費?用我自己的錢!我出錢給你換,還不成嗎?」。

白子胥深吸了一口氣,笑道︰「你說了算。」

月七正準備用這個借口先出去喘口氣,就听丁慕青突然「啊」的一聲大叫,他立即就望去,就見丁慕青扯著白子胥的衣服,花容失色的尖聲道︰「你穿的這是什麼?竟然不是京都一品繡做的衣服?你怎麼能穿這樣的衣服出門?!」

月七實在是要忍不住了,看著丁慕青那揪著白子胥衣服而翹起的蘭花指,嘴角抽了抽,道︰「慕青,這件衣服是一品繡的,只不過這是桐州分號……」(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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