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佩雲正在思量著是不是應該拒絕這門親事,畢竟齊正山這邊才是擺在眼前捏在手里真真實實。
听到白老侯爺開的這個條件,她驚的險些昏。
她深深的看了白老侯爺一眼,又看了看白子胥,面色越來越沉了。
她沒說什麼,半晌後慢慢的起了身,向白老侯爺行了個歉禮︰「您請稍等我一下,實不相瞞,在我過來見您之前,我府上正有客人,我在這邊坐了有一會了,我總得說一聲才好,不好把客人晾在一邊。」
白老侯爺當然看起來十萬分的體諒,親自起了身示意林佩雲請便,不急。
然則林佩雲才拐過廳堂,就在回廊口和齊正山撞了個正著。
蘇青也在。
蘇青的聲音有些夸張的略大,絕對足夠讓前廳內的白子胥和白老侯爺听得清楚︰「听說是白和白老侯爺過來了?我們這才趕緊想著過來見個禮,否則也太失禮了。」
蘇青這話讓林佩雲當即就不高興了,蘇青這話說的妥帖,可是這個態度太不妥帖了!
白老侯爺和白子胥當然听得見,白老侯爺人在廳里,依舊微微笑,示意白子胥出門去請。
白子胥嘟囔了一句。
白老侯爺笑罵他︰「這種事算不得什麼,你和九的事還沒完全定下,就開始為九抱不平了?親人是沒得選擇的,能笑就別生氣。總不會錯。」
白子胥不再說什麼,就往門外走去,人還沒走到,齊正山和蘇青就已經進來了,白子胥見狀就什麼也沒說,心里只想冷笑。
這邊的情況自然是那個換抹布的婆子早早的就報信給了蘇青的,眼下里,外面滿院的紅,誰都知道是怎麼回事了,蘇青卻只字不提。只恭敬有禮的向白老侯爺行禮。
白老侯爺贊了幾句。林佩雲在一旁有些悶氣。
她急著,當然是想著回絕了齊正山的。
當她現在再看見蘇青的神色時,她的心里就是一咯 。
不過白老侯爺似乎並不準備把事情發展到尷尬的地步,他竟是搶了先。說道︰「齊老爺也在。我竟不知道蘇的貴客竟然就是齊老爺。早知道就相請了。不過這倒是件巧事,我正準備讓子胥忙完這邊的事務之後就去齊家親自登門拜訪,順便送上我們白府的賀禮。」
「賀禮?」蘇青失聲。
眾人就像沒听見。齊正山的神情也是一震,後而立即轉了微笑,林佩雲看在眼里,驚在心底,但直到這時,她才覺得齊正山從進來到現在,這個笑容才是真真的發自了內心。
就見齊正山笑語晏晏的上前答謝︰「白老侯爺消息靈通。」
他眼底精光迸現,當然明白白老侯爺的意思。
白老侯爺就笑道︰「大家也算是姻親了,我今天就再多一個不情之請,九和子胥之間的事,我們白家希望在近期就辦妥,但是白家的情況有點特別,齊老爺您在桐州是響當當的人物,老朽厚著臉皮替我的孫兒求您給行個方便,讓子胥與九成親在前,您的喜事在後,不知可好?」
這句話一出,且不說別人,就單單是林佩雲和蘇青這對母女,就驚喜的快要站不住了。
齊正山豪邁一笑,沖白子胥拱手︰「成親的事上有需要的,盡管開口!」
……
話說關于蘇葉的終身大事就這麼敲定了的時候,蘇葉還在奢品閣啃著隻果。
苗文初突然進來敲門,把張媽媽叫了出去幫忙,過了一會後張媽媽又進來叫秋華讓她也出來幫把手。
秋華一怔,看了看蘇葉,皺了眉︰「那就剩下一個人了……」
蘇葉眼也沒抬︰「我人在屋子里能有什麼事,張媽媽要是忙得過來也就不用你了,不用管我,你去幫把手就是。」
經常會有一些細節上的瑣碎事,張媽媽偶爾會被苗文初叫去的,這種情況很常見,蘇葉完全沒有想那麼多。
秋華應了聲,跟著張媽媽出去了。
不消一會兒,樓下的長街上突然傳來陣陣的喧鬧之聲,听起來熱鬧的很,蘇葉微微有些走神。
听這陣仗,像是喜隊?
蘇青和齊正山今天就要過文定了嗎?
蘇葉的腦中突然想起這件事來,但她也只是走神了一下而已,後而便釋然,繼續埋首書案。
門吱呀一聲響了,蘇葉頭也沒抬,吩咐著秋華︰「累了吧?喝口茶歇一歇。」
秋華沒有回話,蘇葉也沒多問。
她手下又翻了一頁。
突然感覺身後站了一人,蘇葉下意識就要回頭吩咐秋華別打擾她,卻是一件男人的衣服出現在她面前。
她的心,突然砰的一跳。
她一怔,突然間竟覺得自己不敢抬頭。
她這般,那人卻伸出手來捧了她的臉。
而她卻是固執的就是不肯抬頭,彼此相互用著力,就像在較勁。
那人的聲音在頭頂響起︰「怎麼這麼久沒見,還是這麼固執?」
那一剎,所有的力氣都像是被抽干了一般。
蘇葉,淚如泉涌。
……
大婚的時候讓全桐州的人都震驚了。
誰都沒有想到回京後就銷聲匿跡的白子胥,一回到桐州竟是這般大的轟動。
蘇家的九,大婚。
大婚當天,出人竟料的是雖然全桐州的人都知道是那天蘇家在辦喜事,但是也都好奇這跨著這般遠的兩家親戚,這種親事要怎麼操辦。
卻不料更讓人震驚的是,蘇家九和白子胥的這場婚事,果然讓他們大跌眼楮。
就見那天白子胥從奢品閣出發,到了蘇家大門前迎出喜轎,卻是繞著幾家樓鋪走了一個大圈之後,喜轎喜隊竟然又回了蘇府。
讓人們震驚的就是這個了。
白子胥跟著喜轎,進了蘇府。
整個桐州炸開了鍋。
京城白家,侯門貴冑。
白子胥竟然做了上門!
然而更為震驚的是,這一門親事,竟然是封閉的,而不是全桐州的人一起歡慶。
听說席面只開了五桌而已,有三桌都是蘇家的族親,白家的人似乎佔了一席,而另一席,竟是開給蘇葉和白子胥手底下那些得力的伙計的。
別說是商盟會的人了,就連桐州有頭有面的父母官,都沒能成為座上賓。
若不是人人都知道白子胥的來頭和身家,只怕指不定要在背後怎麼議論此事,卻正是因為人人都知道白子胥的來頭,也清楚蘇家的底子,這樣兩家人結親家辦喜事,竟辦的這麼駭人听聞,實在是不可思議。
是以,直到三天,人們才接受了這個事實。
白子胥,真的做了蘇家的上門。
因為白子胥,那晚進了蘇府,就沒再回過他自己的地方。
三天回門。
秋華一早的就來扣門,讓這對新人早點起來,還要去正院給林佩雲和蘇太敬茶。
蘇葉睜開眼,伸出一條腿來。
伸到床邊,朝地上躺的四仰八叉的某人踢了踢。
「快起。」蘇葉躺在床上,聲音壓的很低。
白子胥也是慣于早起的,卻就是想賴上一賴,等蘇葉加重了力度狠踹了幾腳之後,他才微微的把桃花眸睜了個半開,怨念深重的看著她︰「你每天都必須用這種方式叫我起床嗎?」。
「也不是。」蘇葉笑顏如花的扒在床邊看著他︰「再等一會,也可以拿茶水潑醒你。」
白子胥噌的一聲坐起,後而嘟著嘴,凝著眉的收拾地鋪。
收拾到衣櫃里之後,他才坐到床邊——挨著蘇葉。
蘇葉一副孺子可教也的眼神笑看著他。
白子胥自嘲的笑著搖頭,這才沖著外面喊︰「進來吧。」
秋華和小雙還有月七就前後腳的進來了,他們三人看著白子胥和蘇葉挨的那樣近的坐在床邊,覺得這個畫面甚是完美,臉上的笑容足以表達他們的心情。
放下洗漱的水和手巾之類的東西後,蘇葉就讓他們先下去。
這兩天都是這樣的了,從這二人大婚之後,都是這麼一個流程。
白子胥的衣,再也不需要月七來幫他穿,蘇葉口頭上當然攬了下來。
也只是口頭上而已。
輪流洗漱完畢之後,兩人開始各自穿外衣,白子胥看著蘇葉對鏡點妝,就去妝台里翻著發釵,一邊說著︰「雖然今天要正式一些,但是那些繁復的頭飾還是能免則免的好,太重了,我都替你累,平日里你一向簡單慣了的,這三天天天都那麼辛苦,尤其是今天,一會敬完茶,你和我還要去祖母那里陪上一,祖母肯定是有一大堆的話要說,定然是拉著你不放的,留你用晚飯都是可能的,你頂著這麼重的頭飾,豈不是脖子要斷?」
蘇葉沖著鏡子里的白子胥嘲笑︰「上門做的很盡職嘛。」
鏡中的白子胥也是怪笑︰「連你也說我盡職了,那你準備什麼時候才讓我做成真正的上門?」
蘇葉一瞪眼︰「你和我可是簽了協議的,我們只是協議成親。」
「協議里又沒說不能開玩笑,你也就在這屋里對我凶吧,出了這個門但凡有第三個人在,你不照樣得貼著我?」白子胥翻了翻眼皮子,看向天花板。
心道︰協議成親又怎麼了,協議里也沒說不能做真夫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