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撞破
顧柳宇苦澀一笑,「你不知道我其實是很羨慕你的。」
猛的一口酒下肚,刺激著神經,顧柳宇向往的說道,「男子漢能在戰場上拋頭顱灑熱血才真正是人生的一件樂事。」
「對了,皇上今日單獨召見你,可是又要出征了?」
「恩,皇上找我談話。」趙光顯平淡的說道,「漠北戰事一直未平,今年是皇上傳召我才回來,過了這個年之後,我便回漠北。」
漠北的游牧民族一直盤踞在田兆的北方,因為是游牧生活,居無定所,分散嚴重,再加上漠北的地勢易守難攻,所以田兆一直沒有能力掃平漠北。
近幾年,漠北新王登基,短短三年時間便將漠北統一,趙光顯對付起來,更加棘手,但是他有信心,漠北不平他便一日不會還朝。
「這麼快就走?不回家看看麼?」顧柳宇眸中帶著傷痛,當年出了那樣的事情,趙光顯去了漠北十年,從伙房小兵做起,一路上吃了多少苦可想而知,才有了如今令人敬重的大將軍之位。
「呵,我的家,我哪里還有家,我的家在漠北。」趙光顯自嘲的笑了笑。比起那個冰冷的地方,十年的漠北生活,那才是他的家。他早已經漠北當做了他的家。
當年王姨娘一家獲罪,趙家也受到了牽連,成年男子系數發配邊關,女子為奴為婢。在發配邊疆的路上。她的母親因為生病沒有受到及時的醫治不治而亡,父親對母親情深也隨之而去,一夜之間,趙光顯的人生天翻地覆。
後來雖然平反可是終究是時過境遷,名聲恢復,可是他們受到的那些苦真真切切,趙光顯當時只是個受盡呵護的嫡子,也不過是雙親盡是的孤兒,趙家被二叔一家把持著,他已經再沒有回去的意義。原先還有個疼愛他的祖母。可是祖母早在十年前過世。
一時觸及到趙光顯的心事。顧柳宇有幾分尷尬,「來今日咱們什麼都不說,只管喝酒。」
趙光顯眸子暗淡,示意顧柳宇干杯。隨即也猛的喝了下去。兄弟二人一時間相對無言。心思全在酒中。
周圍乍然靜了下來,趙光顯劍眉緊蹙,眼神示意顧柳宇向下看。
「衛府上下亂作一團。人家正主卻似個沒事兒人一般,衛家的丫頭真是沒有一個好心的。」趙光顯冷哼一聲,特別是纏著他表弟的衛秦更是令人惡心。
不遠處,淺藍色的身影,略微有些鬼鬼祟祟的身影,正是衛府中尋找的人,衛歡。
「她來這是做什麼?」顧柳宇不解,一個未出閣的,深更半夜的不回家,來他們顧安侯府做什麼?
「哼,管她是做什麼,肯定不是什麼好事!」趙光顯挑眉,許是喝酒吹風的緣故現在臉色微紅,「咱們跟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顧柳宇點點頭,二人悄然的從樹上落地。
衛秦出了那檔子事,衛歡懶得在她身邊一同丟人,索性就去尋顧錦的蹤跡,走到宮門才知道顧錦已經回去了,衛歡心中一橫,索性衛秦的事情不會有人在意自己,便悄然離開,追隨顧錦而去。
一路上,並未有隨從跟隨,加上夜里衛歡走到半路才有些後悔,萬一遇到什麼人可就難辦了,可是若是此時回去也是危險,而且來的路就白費了,于是咬咬牙硬著頭皮的向前走著。
好在小年,大家都忙著團圓,並未遇到什麼壞人,眼見著顧安侯府四個燙金大字在眼前,衛歡的警惕性也隨之放了下來。
趙光顯和顧柳宇都是有功夫在身上的,衛歡根本就沒發現身後已經是有人跟隨。
正猶豫著要不要敲門的時候,顧錦淡淡的聲音從背後響起,「歡兒?你怎麼會在這?」趙光顯和顧柳宇相視點頭,默契的躲在了暗處。
衛歡有些驚喜,原本以為顧錦走在她的前面,該是早就到了顧安侯府說不定已經在休息了,沒想到居然還會在自己的後面。
「錦哥哥……你去哪了?」衛歡眉宇之間透露著欣喜,但更多的是緊張。
顧錦也沒有什麼避諱,揚了揚手,「給箐藝買一些零嘴兒。」
若不是擔心顧箐藝的身子,顧錦也不必提早退席來回奔波。
「這麼晚了,你的隨從呢,為什麼不回家?」顧錦溫潤的聲音緩緩的開口,如同三月春風吹過衛歡的心頭。
衛歡低垂著眸子,袖中的十指縴縴不停的繞著手絹,「錦哥哥……我……」「恩?」顧錦靜靜的站在衛歡的面前,狹長的影子將衛音小小的身影蓋住。
「我有話跟你說。」衛歡長出一口氣,心中似是做了極大的決定一般,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衛歡已經在心中的打定了主意,不管怎麼樣,都是要開口的。‘
「錦哥哥,我喜歡你,從你把我在馬蹄下救起的那一刻起我就開始喜歡你了。」事發突然,衛歡抱住了顧錦。
顧錦瞪大眼楮的任由衛歡抱著,卻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良久才似嘆氣一般,「歡兒,你在說什麼呢?」
在顧錦的心中,一直是將衛歡當做小一般的,田兆人成親早,按照顧錦二十五的年紀,說是衛歡的父親都不為過。
「我的年紀都可以做你的父親了。」
「我不在乎年紀的,錦哥哥你說還不是因為我年紀小所以才不喜歡我的,我不小了過了年我就十一歲了。」
衛歡卻緊緊的抱著顧錦不肯松手,感受著強烈的男兒氣息。衛歡緊閉雙眼,「我沒有胡說,錦哥哥我是真的喜歡你。」
「你也是喜歡我的對不對,當時你在馬下救了我,這麼多年又只對我一個人好,你是喜歡我的對不對。」淚水在衛歡的眼眶中打轉。
「歡兒,那不是喜歡,我對你一直是兄妹之情。」顧錦幽幽的嘆了口氣,目光復雜的看著眼前哭成淚人的小丫頭,他剛剛救了她的時候她才多大。怎麼會生出這樣的心思呢。
「而且我就快要同你成親了。」顧錦鄭重的說著。「我是你的姐夫。」
姐夫二字深深的上了衛歡的心,衛歡乍然松開抱著顧錦雙手,連連退後了幾步,不可置信的說著。
「為什麼。為什麼你會喜歡我大姐那個傻子。卻連看都不看我一眼。我喜歡了你那麼多年,我哪一點比不上她。為什麼為什麼。」
衛歡心中本就委屈,她滿心歡喜的以為顧錦會是她未來的丈夫。可是衛音突然的出現橫插一腳,就這麼奪走了顧錦的心,她不信。
她不就是年紀小一些麼,她會長大啊,不用幾年,便能出落成大姑娘的。
「衛歡。」顧錦的聲音微微有些怒意,將衛歡的手強行的拉開,衛歡不管怎麼說都好,但是卻不能在顧錦的面前說衛音的不是,連帶著喚衛歡的稱呼也做了改變。
「她是你的,你怎麼可以這麼說她。」顧錦將身子背,不想再看衛歡,「我喜歡你的,而且同她婚期將至,當年不管是誰,在那樣驚險的情況下我都會救的。對我來說不過舉手之勞,你不必掛在心上。」
「我不信,你騙我。」衛歡倔強的抬起頭,直視著顧錦的眸子。
「這本就是我的心里話,在我的心中,再沒有一個人能比得上阿音,即便你是她的,也萬萬不可以詆毀她說她的壞話,今日的話,我權當做不知道,你還是走吧,不然別怪我生氣。」
顧錦說的決絕。
眼角的淚水終究是忍不住的流了下來,衛歡怒了努嘴,要說的話被顧錦憋了回去。
「你一定會後悔的。」只留下了這麼一句話,衛歡便哭著跑了開。
顧錦揚起手想要送衛歡,可是轉念一想,若是拒絕便應該讓她這一次就死了心,長痛不如短痛,不給希望,也就免得再受失望。
還是等等吩咐阿樹在衛歡的身後跟著她回衛國公府就是了。
顧錦搖了搖頭,若不是今日衛歡的「壯舉」他真的不知道這個看起來沉著冷靜的小丫頭竟然會在心中存了這樣的一份心思。連帶著眉頭也緊緊的皺了起來。
「啪啪啪」掌聲響起,顧柳宇和趙光顯從暗處出來。
趙光顯冷笑著說道,「真沒想到咱們世子看起來病怏怏的,魅力卻還不小。」
顧錦微微皺眉,他竟然沒有察覺居然還有人在偷听牆角。
「堂堂的大將軍,竟不料還有喜歡偷听別人的愛好。」顧錦不避不讓,同趙光顯對視。
須臾,爽朗的笑聲中氣十足的傳來,「哈哈哈哈。」
「我本沒有這個愛好,是世子的魅力所在讓人不想听也得听下去了,原本那小姑娘就羞于開口,若是我們出現,那不是臉要紅的滴血了。」
「那麼現在可以走了吧!」顧錦也不客氣。趙光顯也不理會,率先走了進去。
顧錦卻是眸中閃過一抹陰霾。
「柳宇,我還有些事情要去處理,先行一步。」離了顧錦,趙光顯擔憂的說道,「你這個世子不簡單,要多加。」
柳宇說顧錦常年體弱多病,雖然最近府中新進了個姨娘的醫術高超,顧錦的身子調養好了很多,可是依照趙光顯的經驗來看,顧錦並不像常年累月體虛之人,相反顧錦的身體很好,這一點他十分確定。
「你看他方才同那個小丫頭,根本就沒有久病氣喘的樣子,而且他剛剛來的時候,若不是那個小丫頭喊了聲他的名字,你我根本就沒有听見顧錦腳步聲。」
顧柳宇眸中閃爍,心底一驚。他知道趙光顯不會騙他,經趙光顯的提醒,顧柳宇也發覺了事情的不妥之處,剛剛拒絕衛歡的顧錦的確看起來如同常人一般,難道之前都是裝出來的?沒想到顧錦這麼多年竟然隱藏的這樣好。
「我知道了,我會注意的。」顧柳宇面色一緊。
……
趙光顯步子走的急促,緊緊是一眼便讓他覺得冥冥之中自有注定,而他,迫切的想要紙袋知道這個注定。
十四老早的就在行史館的門前等著趙光顯的歸來。
「事情查的怎麼樣了。」等不及虛偽客套,趙光顯直奔主題的說道。「稟將軍。屬下已經查清楚了。」十四想要行禮卻被趙光顯一手攔下。
「免了。」
「將軍今日在宮宴上所見到的的是衛國公的長女衛音衛大。」
「听說是八歲的時候才被衛國公帶回衛府。當年在衛府可是鬧的好大的聲響,這個衛大並非是衛國公衛勉的原配所生,是個…」十四瞥了眼趙光顯的反應,繼續說道。「是個外室女」
「繼續說。」趙光顯的眉頭一直緊緊的皺在一起。半句有關的消息都不忍錯過。
十四為趙光顯沏了杯茶繼續說道。
「但卻格外受衛國公的喜愛。甚至衛府中其他的子嗣都不及衛大一個,而且,衛大入府的時候還伴有痴傻。是一次行刺之後偶然好轉的。」
外室女,八歲才帶入衛國公府,五年之前,趙光顯一直在心中默默的算著這些時間。
十三年前的衛音出生,而那一年……
「衛音的娘親叫什麼?」趙光顯的深情專注,隱隱有些緊張。
十四面容嚴肅的回到,不敢有絲毫的馬虎,「萬穎兒。」
啪,茶碗落地。
「將軍,你怎麼了?」
「卻……確定你沒有查錯?」趙光顯自己都不知道,他的聲音已經隱隱有些顫抖。
「屬下十分確定,五年之前衛家大的身世曾經有不少的謠言,後來不知道被誰壓了下去。」
怪不得…怪不得他當年幾番查找都無所蹤跡,而他離京十年,衛音是五年前來到衛府,八歲之前的衛音一直被人藏了起來,等著風平浪淨的時候才重新正了身份,所以他不知道。查不到。
「萬……萬穎兒在哪?」
趙光顯聲音有些沙啞。「帶我去看她。」
打從見到衛音的那一刻起,他心中就已經有了預感,衛音即使不是她的女兒,也會是血緣十分親近之人。
她們的樣貌有八分像,如今果然,她是她的女兒。
十四有些為難的說道,「將軍,她…她已經去世了,早上衛大回衛家的時候,若不是如此,衛國公也不會執意將大帶回去,听說衛老太太甚至還以上吊威脅,可惜都不管用。」
將軍一向治軍嚴明,他手下全都是辦事利落之人,所以十四將衛音的底細打听的很清楚,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去世了。
趙光顯胸口一滯。
十四不懂趙光顯的心痛是為何,莫非這個萬穎兒是將軍的愛人……!
可是十四馬上就否認了自己。
萬穎兒的年紀雖然不大,但是卻也可以做將軍的阿姨輩了,單看萬穎兒的女兒衛音就知道將軍怎麼也不會喜歡上一個那樣大年紀的女人。
「將軍,您怎麼了?」十四壯著膽子的問道。「恕奴才冒昧,這個萬穎兒……是您的什麼人麼?」
「什麼人?」趙光顯的目光有些milu迷離渙散。
當年他們一家被押往邊疆的路上,他娘親身子不濟感染風寒,原本是不打緊的小病,可是因為得不到及時的治療,拖了久了便成了頑疾,恰好在軍中遇到了隨同夫君上路的萬穎兒一家。
萬穎兒心善,派人醫治了他母親,只可惜他母親福薄,終究沒能熬,父親也因此自殺身亡,他在最痛苦絕望的時候,是萬穎兒幫他了解了父母的喪事,在他身邊鼓勵他振作起來,否則,昔日的趙光顯很可能也隨之而去,在他的心中,萬穎兒是他最佩服的女人。
萬穎兒滿身才學不說,但是她隊世間萬物的看法便足矣令人佩服。
而她的夫君。是田兆的常勝將軍李正南,令敵邦聞風喪膽的戰神。
「將你知道的事情仔細的說給我听。」
當年他听了萬穎兒的鼓勵在軍中嶄露頭角,一次外戰,李政南本是勝券在握,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偏偏在千鈞一發的時候失算,被敵方暗算的箭正中胸口,軍醫趕到的時候一是無力回天,李家迅速家變,皇帝下詔李政南徇私舞弊,故意縱容敵方。但是自己也身死殉國。功過相抵,單單將李家抄家。
破敗的猶如曇花一現。
等他有能力回朝的時候去尋萬穎兒的時候,結果已經是了無蹤跡,這麼多年他一直在打探她的蹤跡。卻如同人間蒸發一般。
說李將軍一家叛變。趙光顯打死都不會。而且宜李將軍的實力,那場戰爭也根本不會失利,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岔子。可是他卻遍尋無果,當真是遺憾至極。
「衛國公將這對母女保護的很好,若不是平白的在八歲的時候萬身亡,衛大也不會被帶回府,她八歲之前的事情奴才無能,怎麼也打听不到,但是八歲之後的變簡單很多。」
「從被帶回府之後,變一直寄養在沈氏的名下,衛國公很是寵愛大,
大雖然痴傻,但卻很懂事,沈氏對大不冷不淡到也還說得,就是沈氏的二女兒衛秦總是在背後使絆子,好在大吉人天相,再後來就是參加茶會、大竟然獲得了頭名名次。」
說到這,十四有些感嘆,也真是難為了這個大了,想來也是吃了不少苦頭,畢竟茶會本就是個百花爭艷下地方,大又是個有病的人。
可是趙光顯卻不以為然,按照她娘親的本事,僅僅一個茶會不應該難道她。」
「說來也奇怪,不知道衛國公用了什麼條件,竟然能讓皇上破格賜封大為郡主,還同顧安侯府的世子定了親,不過想來也是這個大的命好,當時遍尋田兆名醫,都說大的痴癥是治不好的,可是不但好了,反而更加凌厲。」
趙光顯听了心中的疑團卻是更多,改日他一定要親自見見衛音才好。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不管怎麼說。他還是很高興的,本佬以為沒有結果的事情突然有了轉機!
等他有能力回朝的時候去尋萬穎兒的時候,結果已經是了無蹤跡,這麼多年他一直在打探她的蹤跡,卻如同人間蒸發一般。
說李將軍一家叛變,趙光顯打死都不會,而且宜李將軍的實力,那場戰爭也根本不會失利,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岔子,可是他卻遍尋無果,當真是遺憾至極。
「衛國公將這對母女保護的很好,若不是平白的在八歲的時候萬身亡,衛大也不會被帶回府,她八歲之前的事情奴才無能,怎麼也打听不到,但是八歲之後的變簡單很多。」
「從被帶回府之後,變一直寄養在沈氏的名下,衛國公很是寵愛大,
大雖然痴傻,但卻很懂事,沈氏對大不冷不淡到也還說得,就是沈氏的二女兒衛秦總是在背後使絆子,好在大吉人天相,再後來就是參加茶會、大竟然獲得了頭名名次。」
說到這,十四有些感嘆,也真是難為了這個大了,想來也是吃了不少苦頭,畢竟茶會本就是個百花爭艷下地方,大又是個有病的人。
可是趙光顯卻不以為然,按照她娘親的本事,僅僅一個茶會不應該難道她。」
「說來也奇怪,不知道衛國公用了什麼條件,竟然能讓皇上破格賜封大為郡主,還同顧安侯府的世子定了親,不過想來也是這個大的命好,當時遍尋田兆名醫,都說大的痴癥是治不好的,可是不但好了,反而更加凌厲。」
趙光顯听了心中的疑團卻是更多,改日他一定要親自見見衛音才好。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不管怎麼說。他還是很高興的,本佬以為沒有結果的事情突然有了轉機!
實在對不起,欠了五百字明日修正……太困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