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寧城中，衛鐸看著行軍的地圖，又一想著如今的漠北，雖然是因為裕豐的勾結，才敢再次來犯。
或許趙光顯能將裕豐逼出城外，那漠北也會不敢再次進攻。
他衛鐸雖然之前在衛府是碌碌無為，但卻在鎮壓漠北的戰役之中一戰成名。
而如今的漠北也恐怕是強弩之末。只要自己領兵再次突圍，就算是放出風聲，漠北也將會是驚弓之鳥。
「將軍，趙將軍八百里加急，說是讓我們按兵不動，萬不能中了敵軍的圈套。」
「知道了。」衛鐸頭也不抬的說著，腦中卻是無時無刻不在分析戰況。
裕豐的毒，又怎麼會願意分給漠北呢。不過是一套說辭。唇亡齒寒的道理想必這漠北人也是不明白的。
若是今日滅了田兆，那麼明日便是漠北的亡國之日。
「∼來人。」片刻時間，衛鐸心里已經有了主意。
「將軍有何吩咐？」
「傳令下去，整頓三軍，在此休整五日，待敵軍有所行動，在整裝待發。」
休整五日，在衛鐸這里不過是一套說辭，他這般也是為了降低漠北人的警惕性。
「還有告訴全軍將士，切不可放松警惕。」
這幾日，顧柳宇也算是較為輕松，南境的敵軍大營雖不停的在前行，但卻沒有進行攻擊。
但這般的寧靜，也往往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夕。如此他不敢懈怠。
走出營帳，看著眼前的一切。他也算是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沒有大戰，但卻是耐性的較量。若是誰先出招，那麼必輸無疑……
……
這盼了幾日的人，終于來到自己的眼前，衛音也是小小的驚喜了一把。
「怎麼，這才多久不見，就不認識我了？」看到衛音見到自己的那一刻微微失神，不由得打趣到。
「這幾日不見，是要將你忘得差不多，不過你今日倒是來了。」
衛音這般說，讓蘇留軒有些著急。這才幾日便不記得自己，損失以後不能常見，這是要拋于腦後了不成？
這若是阿音將自己忘掉，他也是要找些方法記得起他不成。
「若你忘了我，我也只能自己獨自傷心了。」
「可也不能怪我，如今這事，是越來越不明朗，姑父也不見好轉。我確實無法抽身。」
蘇留軒苦口婆心的解釋，衛音心里也是甜的。
剛才說不記得不認識他。雖是氣話，但也是女兒家該有的羞澀。這未出嫁的姑娘哪有沒有成婚就說想來想去。
讓旁人听到，定是少不了一番口舌的搬弄是非。
「那你倒是與我說說，這幾日的事。我問了爹爹，可他不告訴我。」
這些個天兒，衛勉是早出晚歸，有時更是徹夜不歸。不知道的當是認為這衛勉在外面又有了一房妾室。
可衛音是明白人，也定是朝中之事才會讓他這般。
「也沒什麼大事，就是有些人的自討沒趣還有就是朝廷的分裂兩派。」
「一派支持田兆明兼，一派支持田兆博宇。」
「那不是皇後和蘇貴妃？」
說罷，還不忘看了一眼蘇留軒，這都信蘇。想來這蘇留軒和蘇貴妃也有著血緣關系。
蘇留軒也是感受到了衛音打量的目光，只是勾了勾嘴角。
「別看我。若是我我定會支持田兆博宇。不因為有割舍不斷的血緣親情關系。」
衛音听蘇留軒說著，也並沒有反駁他的意思。立賢不立長，這個道理她是明白的。
如若田兆明兼仗著自己是皇後田兆王杰的嫡子，被立為了太子。若是不賢，遭殃的也定是天下的黎民百姓。
衛勉的憂慮，衛音也算是明白，衛勉的存在，就像是一個旗幟，若是田兆明兼，那麼表示中立的大臣也定會支持。
若支持的是田兆博宇，那太子便是田兆博宇。如此，這個事情也算是讓人頭疼的。
「這幾日爹爹憂心的事，也必定是此事。但是要保持中立又何來那麼的容易。」
有些事，蘇留軒並沒有講給衛音听。其中還包含了阿蓮娜的事，也有關于阿依娜的。
所有的事都來的太過于突然，讓蘇留軒也是措手不及。
他之後也去找過阿蓮娜，可那里的媽媽卻說已經有顯赫的貴人將她贖走。
這樣的變故，倒是讓蘇留軒沒有想到，但如此，他也是可以判定，這朝廷之中也是有裕豐人在作亂。
想必這裕豐籌劃今日的事也不是一天兩天。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便潛伏在了田兆。
「阿音，阿依娜畏罪潛逃了。不知道你有什麼辦法找得到她？」
這話一出，讓衛音也難在開口。畏罪潛逃，也不像阿依娜的風格，之前阿依娜大大咧咧的性格，還有救她一命的恩情，衛音也認為阿依娜定不是那種人。
「這不是她作風，她也定在皇宮之中。阿依娜很聰明。你去她的寢宮，也一定會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那我即刻就去，不然就被有心人給發現了。」
「快去吧。」
衛音的提醒，仿佛在給他指了一條明路。之前便就想去她的寢宮一探究竟，可惜事務繁忙，未能如此。
「鄭公公，還請你帶路，我想去阿依娜的寢宮看看。」
「是。」
進入到阿依娜的寢宮，入目的也都是裕豐的裝飾，還有那些宮人，也都一一還在。
「這娘娘當日可是留了皇上在此過夜？」
問著其中的一個宮女，可得到的答案卻是不知道。
「這宮里的宮女才是剛換的，之前怕影響不好，也就全部將那批人給換下了。」
大換血，這倒是個新奇的辦法。只怕不是為了影響不好，而是擔心這其中有她阿依娜的心月復，而走漏了其中的風聲。
「原來如此，那我便看看好了。」
鄭公公也不敢多言，只能稱好。這蘇留軒也算是田兆王杰最疼愛的外甥。萬一這田兆王杰醒來，蘇留軒告自己一狀，也是自己承擔不了的。
蘇留軒在這里來來回回的轉了幾圈，該檢查的也都沒有任何的發現。在隱蔽的角落也未能發現任何遺留的痕跡。
「這收拾倒是挺干淨……」
「鄭公公，可知道原來的宮人被分配到了什麼地方？」
「不過都打入了死牢。還有些我也發配到了浣衣局。」
「你這是仗著皇上對你的寵愛，恃寵而驕嗎？」。
蘇留軒听這聲音，也管不了眼前的事，走出殿外，朝著來的人行禮。
田兆王杰的結發妻子，田兆的一國直女。她的話，雖沒有半點漏洞，但卻也是在阻撓著蘇留軒，不要在繼續追查下去。
「草民只是。」
皇後打斷了他的話。
「只是趁現在皇上昏迷，你好禍亂宮闈。」
皇後給蘇留軒寇上的罪名。讓他也覺得氣惱。之前單單憑她的一面之詞就說是阿依娜畏罪潛逃，可現如今，倒是這皇後有點嫌疑。
「既然皇後不讓草民追查。草民照辦就是了。」
說著便往後退。向外走，這才走到了門口，又被皇後叫住。
「站住，蘇先生。」
「本宮現在有一事相求，也不知道蘇先生能答應可否？」
「皇後娘娘請說。」
「如今朝中官員分做兩派，還請蘇先生能支持我兒可好。」
皇後的話，讓蘇留軒一陣月復誹。這說來說去也是需要依靠著自己。可剛剛的態度我又會支持田兆明兼。
且不說這蘇貴妃是自己家的人，就算不是，讓這種人做了太後，天下又怎麼會有太平之日。
「這事好說，日後再議，日後再議。」說完，也不等皇後回答，也就急沖沖的跑著離開。
「不過是一個庶子，等日後明兼登上大位，我看你怎麼得意，有誰保你。」
皇後說的這句話，蘇留軒是听不到了，但是日後她和田兆明兼的結局她也是沒有想到，當然這也是後話。
出了宮的蘇留軒並沒有急著回蘇府，倒是繞進了一個小巷子，進了顧安侯府家的後門。
「留軒你來了。」
「來，到這邊說話。」
左右看了下，沒人，帶著蘇留軒也就回了自己的屋子。
「錦兄，剛才我也進了宮了，皇後雖沒有對我試好，但也是在有意拉攏我。」
進了顧錦的房間，還未落座。蘇留軒便著急給他講著他在宮里的發現。
其中也有一些他對事情的猜測。
「既然皇後拉攏你，你不如假意答應。願意支持田兆明兼，同時也看看到底是不是皇後在背後搞鬼。」
「這倒是個辦法，我過兩日就去給皇後備份厚禮。還有這起哄之事。我覺得這其中也有裕豐人在其中搞鬼。」
「如果是這樣，那你有沒有想過皇後或者是蘇貴妃和裕豐的臥底有聯系？」
蘇留軒搖頭。若是皇後，他不排除有這個可能。可若是蘇貴妃，那一定不會。
還有些大臣的家眷之中，也一定會有和裕豐有書信的來往。
「明日就帶人到那些人家里去問候一番，想來應該也會有些收獲。」
「爹爹，你的事我也已經知道了。」衛勉回到府上。沒有去正廳。也沒有回房間，徑直去了書房。
得到消息的衛音。也端著苜蓿之前熬好的參湯去看他。
听到衛音的聲音，衛勉緊皺的眉頭也總算是舒展開了，期中也留下了深深的溝壑。
「阿音。我的事你是如何得知。」
「我如何得知。你也別操心了，現在呢。你需要做的就是把這盅參湯全部的喝下去。一滴也不許剩。」
衛勉抬眼看到衛音手上端的茶盅，布滿陰霾的臉上，也總算有了點笑容。
「我的小阿音長大了，知道疼人了，好，好呀！」
接著就從衛音的手上接過，狂飲了起來。喝完不拘的用袖子抹了抹嘴。這倒是像一個剛出頭的年輕小伙子。
「這湯，是我喝了這麼多年以來最美味的。」听到衛勉這樣的贊許，衛音心里也是極其高興的。
沒有哪個孩子不想得到父親夸獎，衛音也不例外。在衛音痴傻時都是衛勉在無微不至的照顧著她。
現在衛音清醒了，也是時候輪到衛音來盡孝。
「既然你知道我憂心的事，那阿音你說爹爹該怎麼辦？」
「不如宣稱身體不適，請假回家休息吧。」
衛音的答案讓衛勉有些哭笑不得。若是能如此簡簡單單的請假，他又何必憂心？田兆王杰昏迷不醒，整個朝中都依靠著幾個元老，而皇後也是對自己頻頻示好，而蘇貴妃更是幾番提點。
「阿音。你是太年輕了，這朝廷之事並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簡單。若是請假這般容易？」
衛音不明所以，這幾日明明都是蘇留軒在做主。為何衛勉要這般說。衛勉仿佛知道了衛音的疑慮，也就不慌不忙的解釋。
「我知道你在想如今是蘇家的公子暫時打理朝政，但你想過沒，蘇家公子可以放了我，皇後，蘇貴妃會放了我嗎。」
「就算是放了我。她們也定不會放了你。我的阿音。你也算是我衛勉這一生之中其中的一塊軟肋。」
是啊。是她想的不夠透徹。依皇後那般心狠手辣的人。又怎麼會輕易放過自己兒子當太子的機會。
還有那蘇貴妃，雖是蘇家人，可如果沒有一點手段又怎麼會坐到如今的位置。
「爹爹說的是，是阿音愚笨了。那麼現在，是一點辦法也沒有了嗎？」。
衛勉點頭不語。這次若是田兆王杰不醒，還未等裕豐人攻入皇城，恐怕也已經是亂作一團了。
且不說皇後，蘇貴妃為首的儲君之位之爭，還有其他皇子的爭奪，想必也是一場的腥風血雨。
皇後的苦苦相逼，蘇貴妃的頻頻示好，讓他有些不知該如何是好，還有自己身後的一幫元老大臣，也都是能說的上話的。
「那爹爹就跟著蘇公子吧，他支持誰你便支持誰，這樣也算是識時務者為俊杰。」
衛音的話也只能說是建議，畢竟蘇留軒也並沒有說過他要支持哪一派，或者是不支持哪一派……
「那就依阿音所說的。蘇公子支持哪一個皇子。我便支持哪一個皇子。」
「爹爹，既然這樣決定，那也不要再憂心忡忡。你也有好幾日沒有去看萬姨娘了。你倒不如今日去看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