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祈大人?該起來了……」
「嗯……?啊……抱歉,莉莉,好像又麻煩你叫我起來了……」
「我是沒什麼……但是您一直這樣真的沒問題嗎?」。
「沒事,再過一段時間,應該就能習慣了……所以這段時間就麻煩你了,莉莉。那幫家伙……我可指望不上她們。」
自從從腑海林回來以後沒過多久,同樣的事幾乎每個早上都會上演。原因說起來其實也很簡單……就是如果沒人主動的去叫少女起床的話,她似乎就能一直這樣的睡下去。一開始,其他人對此也都沒怎麼當成一回事,只當她懶到了新的境界,居然能連著睡幾天。直到有一天,莉莉婭娜確實有些事需要向她確認,所以實在沒辦法的進去搖了搖她……這才發現,不是對方一直想睡到現在——而是她根本就沒辦法主動的醒過來啊!
從這以後,每天算著對方睡覺的時間,負責把陷入夢魘中的對方適時的叫起來,就成了她新的工作。
「抱歉,如果我當初在時計塔能夠研究的更加深入一些的話……」
「不,這跟莉莉你沒什麼關系……完全是我自己的問題。」
沒錯,這一切都是屬于她的自作自受……完全怪不得任何人。
「那麼,您至少有向雅典娜大人請教過嗎?如果是雅典娜大人的話,應該會有相應的辦法。」
「……我第一時間就去找她了,不過剛才也說了,這完全就是我自己的問題,所以就算是她也完全沒有什麼好辦法啊……」
說著,少女的雙眼再一次的失去了聚焦,又一次的走神了起來。
「祈大人?祈大人!醒醒啊!」
「……真是一刻都不能放松呢,這個麻煩的東西。」
少女無語的嘆息著,自己的固有結界……還真是個麻煩的東西啊。
沒錯,她之所以會變成現在這種狀態,完全就是她的固有結界給害的。
之前也說過,她的固有結界……那完全就屬于瘋狗類型,見人就上,六親不認。放出來是這個效果,那沒放的時候……自然就只有她一個受害者啦~這也正是為什麼她總覺得她虧了的原因所在——她的敵人又不像某些人一樣那麼多,那麼強……這無論怎麼看都是她自己受到影響的時候更多吧魂淡!
于是,現在的每天晚上,當精神稍微松懈下來以後,她都會進入到這樣的夢境里︰她獨自一人,出現在一座充滿了灰色的城市之中。倒不是說這個城市真的是全是灰色,只不過……不管其他顏色有多麼鮮艷,也只會給人這個感覺罷了。她獨自行走在這座城市里,就如同一個普通的小女孩。除了無盡的壽命仍舊跟隨著她以外,包括超能力在內的所有力量全都從她的體內徹底的消失了……沒有一絲一毫的蹤影。
而這座城市本身也是非常,非常的奇怪……在這里,每個人都生活的井井有條,每個工作都有著足夠的人手去做,而做的人也全都盡心盡責,絕對不會做出有違于職業道德的事情。隨便走進一間書店,少女翻開了幾本歷史書。書上記載著,這座城市的歷史,是有多麼的輝煌,多麼的令人引以為豪。通用的貨幣仍舊在這座城市里流通著——雖然這里的居民們根本就不需要貨幣!不論需要什麼,只要自己去拿就可以了,這里的科技十分發達,解決了許多看似根本不能解決的問題。也正是這,造就了在這座城市中,物質生活的極度繁榮,近乎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盡管這座城市已經不知道這樣平靜的度過了多少年,但應該出現的其他問題,比如自滿,精神的退步什麼的都完全沒有出現,整座城市仍舊如同不知多少年以前一樣,欣欣向榮,朝氣蓬勃。每位生活在這里的居民,都可以自由的選擇他們的生活,沒有人會去指責他們,他們可以任意的體驗他們想要的各式各樣的人生。事實上,且不說那些普通的工作,就連欺詐者、綁架犯這樣的犯罪者也一樣會出沒于這座城市之中。甚至,一樣會有高喊著「思想是不會死的!」那種叛逆者、野心家向人們大肆宣揚著他們自己的思想,但是,不知為什麼,少女她心中就是明白——這就是他們的工作,如同其他人一樣,他們……也正盡心盡職的完成著自己的工作罷了。
人偶,這就是這座城市里的居民給予少女的感覺。
每個人都像是扯線的人偶一般,按照某種不知從何而來的意志,井然有序的生活著。普通的生活,出于它的意志,使平凡的日常變的溫馨而飽滿;奢華的生活,也是出于它的意志,使這樣人生看起來五光十色;犯罪的生活,同樣是出于它的意志,使他們的每一天都在與警察斗智斗勇,追求著平常絕對體會不到的刺激與生死一線;哪怕是那些高聲呼喊著現狀的黑暗的叛逆者們,仍舊逃離不出它的意志,從頭到尾,其實都由它來一手操縱……
這座城市……理應是很完美的吧?但是……為什麼會是這個樣子呢?少女走在街上,對此感到迷惑不解。這里一切的一切……不都是人們平常所高聲贊揚的嗎?所有人都渴望公正,于是,這座城市里的人真正意義上的實現了人人平等,沒有例外;所有人渴望秩序,于是在這座城市里,生活從來都是井井有條,就連些許的意外其實也都在他們渴望出現的時候才會出現;所有人渴望自由,于是在這座城市里,每個人都可以選擇他們自己想要的生活,膩煩了甚至可以任意更換,在有限的時間里,體會不同的人生;所有人贊美美德,于是在這座城市里,所有人都擁有高尚的品德,不畏強權,勇于直言;所有人都渴望繁榮,于是在這座城市里,整座城市欣欣向榮,活力十足;所有人都呼喚榮耀,于是……
可是為什麼呢?明明應該是這麼完美的生活,為什麼、為什麼仍舊好像是缺少了什麼重要的東西一樣呢?所有人的願望都能得到實現,無底的的溝壑一樣可以得到填滿。那麼,他們究竟還需要什麼呢?說起來,即使宣稱這里就是烏托邦應該也沒有錯了吧?這不就是人們最終所渴望的社會形態嗎?為什麼,為什麼仍舊會是這個樣子?有哪里弄錯了,可是,到底是在哪里……沒有什麼缺少的,沒有什麼不滿的,無論是經濟,軍事,文化……哪個哪個都是人們所期盼的樣子。那麼,說到底,真的存在著問題嗎?還是說……他們所期盼的,其實就是現在這樣……?
每天晚上,她都會沉湎于這個夢境之中……在夢里,她是認識不到自己是在做夢的。因此,她也一直都在努力的沉思、並反復懷疑著,這里到底缺少了什麼……一天想不出來,她就一天無法得到解月兌。于是每晚的每晚,她都無法醒來,一直被困在自己給自己準備的牢獄之中……直到有一天,她能夠明白,自己究竟是誰,從哪里來,又要到哪里去,而這里……究竟,又缺少著決定性的什麼……
說起來,在那座城市中的她,和在並不完美的世界中生活的她,究竟哪者更像是在做夢呢?在夢境的夢境中,看到了那種生活的她,也一直都沒有放棄過尋找這個答案——明明夢中的那個世界並不完美,可她卻仍舊能夠感受到一種淡淡的幸福。明明這邊的世界史這麼的完美,所有想要的生活——無論是好的還是壞的,都可以得到滿足。那麼為什麼……她卻始終感覺不到幸福呢?這里,一定仍舊缺少了什麼……可問題是——究竟缺少了什麼呢?
不明白,完全不明白。即使努力的去查看各種各樣的學術期刊,也只能看到各種關于現在的「幸福」的論證。沒錯,奇怪的或許不是這個理應完美的世界,而是……生活在這里的自己。
既然不明白,那麼又為什麼一定要明白呢?也許……只要一直生活在這里就可以了。這里,不就是所有人夢想中的世界了嗎?一直生活在這里,應該也沒有什麼不好的吧……
「果然,你在這里啊。那麼這里就是屬于你的世界了嗎……果然充滿了屬于你的惡趣味啊。」
「嗯?小姑娘,你是誰啊?」
「什麼都不記得了嗎……這樣吧,我來給你講一個故事,怎麼樣?」
「故事?」
「嗯,是關于眾神與被那些無聊的神明們所做出的第一個完美的女人,同時也是你的母親,潘多拉的故事……嗯,非要說起來的話,似乎你與她剛好相反啊……」
PS︰例行周末的一更……
我這是租的公寓啊……晚點住,我去哪住啊……
從者我已經找到了……非常像,嗯……果然非常像啊……
我怎麼能是愛的戰士呢?我這可是治愈系啊……多麼治愈人心。
感謝這與我無關的打賞……我決定了,過段時間還是用支付寶吧,喵的這太浪費了……這些加起來……怎麼都夠我找個VPN了吧……
嘛,現在我正在一個叫伊斯特本的南方小鎮里。話說,這里是我十一年前吧……跟所有的同學們一起學習了兩個月的地方。也是我覺得自己度過了人生中最幸福的兩個月的地方……也正是那次經歷,讓我想要再次來到這個國家。然而,現在我再次來到了這里,景色還是那個景色,教堂還是那個教堂,感覺突然什麼都沒有了……
那時候,我跟七八個同學住在一個大房間里。現在,我一個人住在一個百多年歷史的五星級賓館里。
那時候,我只能听從老師的指揮,在有限的時間里到處逛逛。現在,我一個人,想去哪就去哪,想吃什麼,就吃什麼。
那時候,我基本听不懂當地人在說什麼,現在……我跟一堆身著正裝、晚禮服的人在一個大廳里吃飯,喝茶……
那時候,我們錯過了飯點就沒有吃的了。現在……二十四小時的客房服務也完全不想讓我叫些什麼……
然而,我再次去了那個地方,看了那時我們喧喧鬧鬧的地方。突然發現,已經沒有那個感覺了……
現在才突然發現,覺得那麼開心,可能就是因為跟那時恨不得早點畢業斷開聯系的同學們在一起,有人跟你一起玩PS2,有人跟你一起到處閑逛,有人跟你一起困惑這個是什麼……嘛,雖說讓我再次看到他們,估計也不會有多麼開心,不過回憶的美化加成……還真是厲害啊。
那時候我還曾經跟住在一個寄宿家庭的聊過各自暗戀的對象,現在……算了,不說了……
趁還能珍惜邊人的時候稍微珍惜一下吧,不然……恐怕也就只能在回憶里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