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時分,乍暖還寒,尤其夜幕降臨之後,空氣中更是透著絲絲寒意。
在這古老的羅雲大陸,普通百姓吃過晚飯大多已經上床休息,抵御寒意的同時也節省油蠟。但對一些大家富戶來說,卻是另一番光景,燈火之中傳出陣陣酒肉之香,顯得很是奢靡。
位于鳳禮縣中心的劉家,往常本也是同樣的光景,但今天卻是大有不同。前廳之內,爭吵聲不斷,其中還夾雜著陣陣抽泣之聲。
前廳的角落,一個身影悄然矗立,靜靜觀看著眼前的這場鬧劇。這個身影近乎透明,處在光線陰暗之處根本就無人察覺。但若走近細看,卻也能看出一個模糊輪廓。
她叫舞悠,一月前還是一個剛剛步入社會的莘莘學子。就在她糾結繼續考研還是直接工作之時,一個圓盤狀的隕石墜落到了她所在城市。強烈的撞擊,讓半個城市成為廢墟,《無〈錯《小說WWw.wCXiaOShuO.coM其內的百姓更是死傷無數。
舞悠還算幸運,在沖撞中沒有受到波及,同時也暗自慶幸家人不在本市,逃月兌了這場無妄之災。從震驚之中恢復,舞悠隨後就加入了救援大軍,前往廢墟之內搜救幸存之人。
救援之時很是雜亂,舞悠又生性要強不肯居于人後,自然免不了磕磕踫踫。結果腳下一滑,直接跌落廢墟縫隙,滑到了隕石之前。
在哪里,舞悠遇到了一只會說話,自稱為玉兔大人的白兔,並把它從倒塌的磚石之下救了出來。就在玉兔月兌困瞬間,一股莫名吸力突然把其籠罩在內。巨力拉扯之下,舞悠直接騰空而起,更有陣陣劇痛從四肢傳出,讓她意識漸漸模糊。
恍惚之間,舞悠看到一座高達千米的七彩之門,出現在半空之中。隨著舞悠臨近,七彩之門轟然而開,顯露出一片陌生的星空。星空之上,一面巨大羅盤靜靜漂浮,在舞悠的注視之下緩緩一轉。
吸力再盛,舞悠瞬間進入七彩門內,隨後失去了意識。
再次清醒之時,舞悠已經身處羅雲大陸,只是狀態卻有些不妙。她的身體近乎透明,只能飄在半空之中,就連聲音都沒有辦法發出。唯一還算幸運的是,她的行動還算自主,能夠勉強控制自己改變方向,至少不用在隨風飄蕩之時撞上其他物體。
因為無法與他人交流,舞悠只能這樣渾渾噩噩四處游蕩,直到今天被吵鬧聲吸引,好奇之下來到這劉家大院。舞悠心思銳敏,旁听些許就已經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搖搖頭,舞悠無聲一嘆,心里不免有些惻然。
事情的起因很是簡單,劉家長女劉冬兒照看弟弟雲寶之時,讓其不小心掉落池塘溺水而亡。
這原本是一場意外,家人就算悲痛也是無可奈何。但這劉家卻是不同,尤其那孩童的母親,那名叫雲翠仙的婦人更是不依不撓。她一口咬定兒子之死,乃是劉冬兒故意為之,目的是想要爭奪劉家家產。
而且這雲翠仙似乎有所依仗,不光對冬兒母女大聲辱罵,矛頭更是直指自己的丈夫。
那一家之主劉澤,對這個雲翠仙表現的很是寵溺,在其步步緊逼之下,居然同意送自己的女兒見官,問一個謀殺之罪。冬兒之母宮嬌雲跪地哀求,卻是毫無作用,拉扯之間還被劉澤推到在地。冬兒上前護母,被雲翠仙一陣廝打,連嘴角都帶出了幾絲血跡。
眼見著劉冬兒被僕人拉起,就要送到柴房之處,舞悠也轉身準備就此離去。從幾人的反應之中,舞悠已經看出這雲翠仙乃是有意刁難,而本當主持公道的劉澤卻是黑白不分。如此下去,結果只有一個,那就是這劉冬兒被送到府衙,承受這不白之冤。
尤其讓舞悠感到不解的,就是劉澤與雲翠仙的態度。兒子身死,兩人只是對劉冬兒多有指責,臉上卻無多少悲傷之意。似乎雲寶之死,根本就無關緊要一般。
「此事與我無關,就算我想管也沒有那個能力,還是盡快離開此地,尋一個月兌僧法為好。」舞悠搖搖頭,心里暗道。自己現在是什麼狀態,舞悠的心中略有猜測,若是不能盡快解決,恐怕••••••
最後掃了一眼在場眾人,舞悠壓下心中不忍,轉身就要離去。就在此時,一聲悲鳴驀然響起︰「女兒,冤枉!」
舞悠身形一頓,轉頭看向哭喊的劉冬兒。接著臉色一變,極力向著一邊躲閃而去。
許是知道自己難以幸免,劉冬兒猛然掙月兌僕人的束縛,向著房門邊緣一頭撞了過去。這還在其次,最讓舞悠感到哭笑不得的是冬兒奔來的方向,赫然就是自己身處之地。
舞悠雖然可以勉強控制自己身體,但終究有些動作緩慢。剛剛閃出二三尺,就被冬兒撞了一個滿懷,身體一陣閃爍,差點就此魂飛魄散。接著就是眼前一懵,陷入無邊的黑暗之中••••••
隨著夜色漸深,空氣中再次增加了些許冷意,尤其是夜風吹過,更是讓人感到渾身一寒。
劉家後院,一座低矮的石屋之內,一個瘦弱的身影蜷縮其內。隨著夜風漸大,房門縫隙之中傳出陣陣嗚咽之聲,陣陣寒意侵襲,讓其內的身影忍不住顫抖幾下緩緩醒來。
看著眼前陌生的環境,舞悠心中略感疑惑,好一會才回過神掙扎著想要站起。這一動,才發現自己竟然身穿了古式長裙,借著窗外透進的朦朧月色細瞧幾眼,更是越看越覺得衣衫有些眼熟。
「這是冬兒的衣服,怎麼會穿在我的身上?還有這是什麼地方,怎麼周圍都是干柴。難道說,這里就是所謂的柴房!」舞悠雙目連閃,心中一驚!
看看身後堆積如山的柴草,瞅瞅緊閉的房門,舞悠最終把目光放到自己身體之上。
縴細瘦弱的手臂,這絕對不會是她從前的樣子,揉揉明顯屬于自己,卻異常陌生的雙腿,不妙之感越加強烈。嘴角抽動幾下,舞悠最終把雙手放到臉頰之上模索一番,一個詭異的念頭涌上舞悠的心頭
「難道說之前冬兒的一撞,把我撞進了她的身體之內?也只有這樣,才可以解釋為什麼我的樣子大變。如此說來,我是借著冬兒的身體復活了!只是接下來的處境,豈不是更加的糟糕!」
死而復生自然是好事,但舞悠的心里卻是有些打怵。若是她沒有記錯,這具身體的主人,天亮之後就會被押送縣衙受審。結果會怎麼樣,舞悠無法猜測,但看冬兒寧死不願前往,那縣衙恐怕也非良善之地。
「怎麼這麼倒霉,難道剛剛復活,就要再死一次?不知道家里怎樣,爸媽他們找不到我,還不一定多麼著急呢!不過也不是全無好處,至少不用再為工作而糾結了。」舞悠嘆口氣自我安慰道。
房門已經從外面鎖死,舞悠嘗試了幾次,終究沒有那個力氣打開。至于一邊的窗台,也同樣被人從外面釘死,想要鑽出去,根本就沒有那個可能。而除了這些,柴房之內再無出路,除非舞悠能夠像老鼠那樣,從地上打個洞出去。
想到打洞,舞悠下意識的低頭看了一眼地面,最終無奈的搖了搖頭。地面是用青石鋪就,別說舞悠手里沒有工具,就算有也不是短時間能夠挖開的。
思索良久,終究沒有什麼月兌僧法。嘆口氣,回到之前坐立之處,就要轉身坐下。就在她轉身的瞬間,一個模糊身影映入視線之內。身影矮小單薄,看起來只有六七歲的樣子,身上童衫緊緊貼附,衣角之處還有些許水滴低落。
在看到身影的霎那,舞悠倒抽一口涼氣,頭皮一陣陣發麻,腦袋更是嗡的一聲,一個念頭飛快的涌上心頭
「見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