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悠臨走之時,除了讓天鷹處理幾人尸首之外,還有就是代為照顧西門虎幼子。畢竟舞悠時間寶貴,沒有辦法再次多做耽擱。天鷹心里不願,但有舞悠的吩咐,也不敢出言拒絕,最終只好勉強答應。
但天鷹心里,始終有些不以為意,就算事後前去照看,也頂多是應付了事。現在得知西門虎未死,天鷹的心里越加不滿,但舞悠已經開口,她也沒法開口推辭,勉強答應了下來。
對天鷹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舞悠自然看在眼中,嘴角含笑,卻並沒有點破。只是叮囑幾句,然後再次凝聚分身,斬斷聯系,交給天鷹護身。至于天鷹是否依照自己吩咐前去照顧西門虎幼子,舞悠到沒有太過擔心。以天鷹的性格,只要答應了此事,就斷沒有推諉的可能。
交代好天鷹,舞悠隨後轉身,離開了客棧所在,就要繼續自己的路途。可還沒等舞悠離開縣城,遠處一個身影疾飛而至,眨眼到了舞悠的面前。
舞悠一怔,靈識一掃,隨即認出來者的身份,赫然就是那天山鬼佬。只不過現在的他,渾身是傷,連胳膊都少了一條。修為更是跌落,只能勉強維持人仙之境,飛行之間身形都有些不穩。
見到舞悠,天山鬼佬收住身形,眉宇間閃過惶急之色︰「道友救命!」
「除了什麼事情?」舞悠一皺眉。
「道友剛剛離開,就有一個黑衣修士到來。向我詢問道友離開的方向。我見其來勢洶洶,似乎是要尋找道友的麻煩,就給他指了一個相反的方向。原本以為這樣一來,就可以給道友爭取一些時間,好讓道友走的更遠一些。
沒想到對方識破我的話語,說我欺瞞與他,二話不說,上前就要動手。我見他只是人仙之境,也就沒有放在心上,隨與他戰在一起。可當我們真的動上手。我才事情沒有這麼簡單。那個修為雖然只擁有人仙修為,可其能夠發出的戰力,卻遠遠超過與我。
交手少許,我就已經落敗。被迫逃出閉關之地。想要去其他之地暫避一時。可那個修為卻緊追不舍。我始終無法把他擺月兌,這才找到道友這里,希望帶有相助一臂之力。」
「黑衣修士。他可有說叫什麼名字?」舞悠追問一句,對天山鬼佬口中之修很是陌生。
天山鬼佬搖搖頭︰「他不肯說名字,只是點名要見道友。」
「他現在在什麼地方?」
「就在後面,被我的陣法稍作抵擋,應該很快就會追上。」一邊說著,天山鬼佬心有余悸的看了一眼身後。
舞悠點點頭,目光驀然一閃︰「你自己逃出來了,那那個西門虎去了哪里?」
「他。」天山鬼佬猶豫一下,接著沉聲一嘆,「我把他救回閉關之地,原本以為是給他新生之機,可沒有想到的是,卻把他推入深淵之內。
之前修士上門,我與那修士一戰,把我閉關之地都牽連崩潰。那修士更是施展火焰之術,讓整個山谷變成一片火焰,把其內一起焚燒殆盡。西門虎只是普通凡人,又有傷勢在身未復,哪里還有逃出的可能。在我離開之前,他已經被火焰吞噬,燒成一團灰燼了。」
听得此言,舞悠目光一閃,心中響起一聲轟鳴。之前舞悠見西門虎中劍而死,對生死簿之能已經有了懷疑,雖然西門虎起死回生,舞悠卻也沒有再去多想。畢竟她總不能為了符合生死簿記載,去刻意燒殺西門虎,若是真的那樣,就算符合生死簿記載,也沒有其真正的意義。
畢竟舞悠要的是一個可以修改他人命運之寶,可以在以後的歲月當中對自己有所幫助的存在。而不是一個自己去刻意迎合,只為滿足自己好奇心的雞肋存在。
之前的變化,讓舞悠已經失望,對這生死簿真假,都產生了懷疑。可是現在,那黑衣修士的突然出現,卻讓西門虎被火焚而死,倒是驗證了生死簿之上記載。
舞悠靈識隨後內斂,進入羅盤之內,把生死簿之間喚出在手,翻開第一頁查看一番。至于進入識海,也能起到同樣的作用,不過識海之內有九尾之身,舞悠不會讓她再知道生死簿的存在,多生不必要的事端。
生死簿翻開,舞悠心念一轉,西門虎的名字閃爍而出。不過與之前相比,其名字的顏色暗淡很多,甚至還多了一絲淡淡的灰色。這些灰色,舞悠不識,但他與生死簿已為一體,在這名字變化的瞬間,就已然多了些許明悟。
「原來這些灰色,就是人們常說的死氣,唯有在已死之人的身上,才會有所顯露。之前西門虎並未身死,所以其名字沒有改變,現在他被火焚致死,這才讓名字成為了灰色。
這麼看來,生死簿確實可以影響他人命運。只可惜第一頁都是凡人,並沒有修士出現,無法驗證能否改寫修士之命。若是真的可以,生死簿將成為我最大的依仗,足以讓我以後的道路平坦很多!」
想到這里,舞悠對能夠盡快打開生死簿第二頁,心里充滿了渴望之感。不過舞悠心里明白,這第二頁並非那麼容易打開。而且就算打開,其內是否有修士之名,舞悠也不敢肯定。
正在舞悠沉吟之時,天山鬼佬突然驚叫一聲,向著遠處伸手一指︰「道友,那個黑衣修士追上來了。」
「追上來了?」舞悠目光一閃,抬頭看向天山鬼佬所指方向,接著微微一愣,臉上滿是錯愕之色。
「怎麼是他!」
來者是一個年輕男子,一身黑衣打扮,修為不算太高,不過是人仙初期。身體四周,有著一絲幽冷氣息遮掩,讓其身形仿佛無物,給人一種空洞之感。尤其是在陽光照耀之下,男子的身後竟然沒有一絲陰影,更是讓人感到很是詭異。
這一切也就罷了,畢竟舞悠也算見過一些市面,還不會太過驚訝。之所以有這麼大的反應,卻是因為這個來人舞悠很是熟悉。他赫然就是歸元宗的少宗主,與舞悠有些交情的高朋。
上次分離,高朋是要回歸元宗取寶,好回來救出自己父親。分手之時,他與舞悠有所約定,要在天雲門匯合。可是後來事情有變,舞悠始終沒有機會回到天雲門,也就把這件事情暫時擱置。
沒想到今天,舞悠與他居然在這里相遇。想起之前天山鬼佬所說,對方指名要找自己,舞悠心中了然,臉上不由多了一絲愧疚之色。
「少宗主,沒想到在這里遇到你。之前約定之事,是我未能守約,實在是萬分抱歉。不過令尊之魂完好,我並未傷其分毫,只要少宗主帶來那融魂之寶,我可以隨時把他放出。」
見到舞悠,高朋一臉冷冽︰「廢話無需多說,立刻交出我父親之魂!」
舞悠本就有些愧疚,見高朋如此,暗自一嘆,也就不再多做解釋。單手一揮,一個光團緩緩飛出,眨眼到了高朋身前。光團之內一片朦朧,一個巴掌大小的虛幻人體漂浮其內,正是被舞悠封印在內的高雲義之魂。
見到父親之魂,高朋冷峻的面孔之上,閃過些許柔和。緩緩抬起手,在光團之上輕輕一拂,高朋雙目涌上一絲晶瑩。
「父親,兒來接你回家。」
話語落地,光團驟然一閃,從原地消失,被高朋直接收起。深吸口氣,高朋轉頭看向舞悠,目光中閃過一絲陰冷。
「舞悠,之前失約之事,我可以不與你計較。但我父親是因你而死,你今天需給我一個交代!」
「你要什麼交代?」舞悠雙目一縮,心中加了幾分謹慎。
與上次分別之時相比,高朋的變化太大,修為的暴增暫且不說,單單他身上透出的陰冷氣息,就讓舞悠感到心底一寒。在舞悠的感覺當中,這高朋雖然修為不高,但卻給自己帶來絲絲危機之感。
這是一種直覺,曾多次幫她度過生死危機,舞悠自然不敢有絲毫大意。
「父親是死于你手,那你就給他賠命好了!」高朋冷冷一句,身形一閃,直奔舞悠而去。
前行之中,高朋單手如刀,向著舞悠隔空一斬。一道黑光瞬間凝聚,猶如一把飛刀,電閃般直刺舞悠咽喉。
舞悠不敢大意,急忙縱身一閃,躲過黑光一擊。接著青玉劍閃爍而出,向著高朋猛然一旋,幻化出大片雪花飛旋。雪花飄舞,瞬間把高朋籠罩在內,猶如一枚枚利劍,向著他的身體瘋狂砍削。
高朋修為畢竟不足,在清雨三式的籠罩之下,毫無躲閃之力。但讓舞悠雙目一縮的是,高朋對這些雪花帶來的傷害之力,居然沒有絲毫反應。仿佛那些本可以致命的傷口,並非出現在自己身上一般。
「這是尸傀!」見到這番變化,玉兔驚叫出聲,滿是驚駭之意。他的修為雖然跌落,但與羅盤共為一體之下,自然能夠看到外界的變化。(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