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金龍的規勸之語,天止冷聲一哼,卻是絲毫沒有放在心上︰「若在其他之地,只要她走上踏天之路,哪怕不能完整通過,也會引起天庭的注意。到時候派下接引使者到來,自然會把其帶去天庭復命。
若真的那樣,我倒是奈何她不得。
可是現在,在這困守之地,天劫之塔的降臨都異常困難,更不要說引起天庭注意。以我的判斷,天庭之上,根本就沒有人知道這里有人渡劫。
就算她能夠走過踏天,成金仙之體,還是要從里面走出,才能順著缺口離開此地。這就是咱們的機會,就算把她趁機滅殺,又有誰能夠察覺!」
「可是主上。」見天止一意孤行,金龍心中不安,就要再行勸說幾句。可他的話還沒有講完,就被天止直接打斷。
「不要再說了!此女滅殺我多個天劫之獸,這已經是不可原諒之舉,其後更是以自爆之力,撼動天劫之塔,這就更加不可饒恕。就算我把她滅殺,也不過是替天行法,並不算違抗天條。」
見天止堅持,金龍雙目之中閃過憂慮之色,卻沒有再行勸說。這天止的性格,金龍早有了解,其人睚眥必報,向來沒有容人之量。若是自己再行勸說,必然會引起他的不滿,到時候不用天條追責,自己已經被天止滅殺此地了。
舞悠哪里,一步踏足台階之上。眼前瞬間恍惚,仿佛陷入了另外一個世界。這個恍惚只是一瞬,在外面都很難察覺,但在舞悠的意識之內,卻是漫長無比。
那是一個被混沌充斥的世界,舞悠意識被瞬間吸入,眨眼間迷失自我。此時的她,仿佛變成了一粒種子,掉落在泥土之上,沒有絲毫的移動之力。
直到有一天。一個老者突然出現。把舞悠所化之種撿起。播種到大地之內。在這大地之內,舞悠所化之種,不斷的汲取養分壯大自身,直到有一天生根發芽。長出一顆參天之樹。
這個過程。仿佛只是一瞬。也仿佛經歷百年。就在舞悠努力思考,自己究竟是誰的時候,那老者再次出現。手中卻多了一把巨斧。
「當年老夫把你撿起,給了你生存繁衍的希望。現在多年,你也被迫走向暮年。此時的你留著也是煎熬,還不如把你做成桌椅,或者還有一些價值。
你莫要怪我,這是你的命,你改變不得。你能做的,也只有順從!」
說話之間,老者掄起巨斧,向著舞悠所化之木狠狠砍落。陣陣劇痛從體內傳出,舞悠渾身顫抖,忍不住要呼喝出聲。可她此時化身古木,卻是沒有了這呼喊之能。最終只能強自忍耐,把這痛苦壓在心底。
就像老者所說,在經歷一番砍削之苦之後,舞悠被人做成了一張木椅。她每天都會被人壓在身下,承受著各式各樣的身材與體重。舞悠初時還有些不甘,但在後來漸漸習慣,仿佛認命一般漸漸陷入沉睡。
「這或許就是我的命。」沉睡之前,舞悠聲音喃喃響起,已然沒有了之前的掙扎。
這一睡,舞悠也不知多久,直到有一天,她再次被劇痛喚醒。
還是那個老者,手中仍然拿著那把巨斧。不過此時的他,不是如之前那般砍樹,而是正在劈砍舞悠之體,那就是舞悠化身的木椅。隨著巨斧落下,舞悠身體很快支離破碎,成為一堆散落的木塊。
老者掃了一眼木塊,嘴角多了一絲歉意︰「木椅啊木椅,你不要怪我狠心,實在是你已經到了年限,無法再次使用。所以只能把你砍成木塊,當做燒火的木柴之用。
這是你的命,天意如此安排,沒有人能夠反抗。」
一邊說著,老者抱起木塊,向著不遠處的熔爐走去
以後的歲月,舞悠就在這不斷的變換中輪回。有的時候,她會化身動物,有的時候她會變化花草。但不管如何變化,都會有一個老者出現,說著同樣的話語,把舞悠砍碎毀傷甚至直接吃掉。
漸漸地,舞悠都有些麻木,慢慢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內心深處,更有一個聲音在不斷告訴自己,這一切都是自己的命,一旦注定改變不得。她能夠做的,也只能是認命一般的順從,成為那老者隨意操控的傀儡。
這個狀態,舞悠不知道持續了多久,是一瞬間,還是幾百上千年。直到有一天,舞悠眼前出現了漫天火焰,把整個世界都燒灼一空。火焰之內,老者再次出現,卻是一身金甲,顯得英武雄壯。
來到舞悠身前,老者單手一揮,一道金芒閃爍,在舞悠身前化為一張金色布帛。布帛之上,沒有任何文字,只有一個古樸圖影烙印其上。那是一輪金色烈日,散發出驚人氣勢,哪怕舞悠只是看到其形,就已然感到絲絲的壓迫之感。
「這是天庭魂符,只要你在上面以魂血書寫自己之名,就可以瞬間成為天庭一員。到了那時,你不光退去凡胎,成為萬人敬仰的仙人。更可以與天地齊壽,天地不滅你不滅!」
舞悠表情有些茫然,定定的伸手接過布帛,接著擠出一絲魂血,就要按照老者之言,在上面留下自己的名字。若是換了之前的舞悠,她段段不會如此草率,可在這無數次的輪回之中,舞悠內心深處似乎早就默認了一個事實。
這就是我的命,我只能順應天意,沒有辦法改變!
但就在舞悠擠出魂血,要把自己名字書寫其上的瞬間。舞悠魂魄之內,那一直沉寂的生死簿卻是突然一亮,發出一道刺眼紅光。在這紅光照耀之下,眼前的世界瞬間崩潰,其內一切隨之消散,自然也包括那金甲老者。
看到紅光的瞬間,老者臉上第一次露出驚懼之色,一聲駭然驚呼,從其即將消散的身體之內驀然傳出。
「這,這是生死簿!你怎麼會有生死簿!這不可能,生死簿不是早就丟失了嗎?而且你是修士,為何可以操控認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