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踏入陰羅殿,舞悠首先感受到的就是其內彌漫不散的陰冷之氣。似乎這殿宇乃是用萬年寒冰所制,無時無刻不再外散那徹骨的寒意。舞悠站立少許,就已經感到四肢有些麻木,有漸漸被凍僵的趨勢。
無奈之下,舞悠只好運轉修為,以自身之力抵擋這陰寒之氣侵襲。但如此一來,舞悠體內靈力消耗瞬間加劇,疲憊之感也從心底漸生。
與之相反,幽明哪里到很是輕松,閑庭信步之間毫無所覺。感受到舞悠身上靈力波動加劇,幽明回頭看了一眼,隨後搖頭一笑。
「此地一寒,乃是萬年寒冰所生,其內更是摻雜寒冰本元之力。以你的修為,短時間或許無礙,但時間久了卻難免被其所傷。不如你現在就拜我為師,我傳授你御寒之法如何?」
「拜你為師可以,但條件是你救出秦逸劍。在此之前,咱們沒有任何商議的余地!」舞悠搖搖頭,語氣頗為堅定。
幽明倒也沒有強求,隨後轉身不再多說。舞悠則是繼續抵擋寒氣侵襲,邁步緊跟幽明身後,只是身形略有顫抖,顯得有些吃力。
對于幽明的條件,舞悠其實也有些心動。畢竟只要自己點一下頭,就可以瞬間擺月兌這寒氣侵襲之苦。但舞悠心里清楚,這是自己唯一的底牌,關系到能不能救出秦逸劍,卻是輕易使用不得。
至于這幽明為何一定要收自己為徒,一路之上舞悠也曾旁敲側擊了幾句。但這幽明口風甚是嚴密。直說自己看中了舞悠資質,除此之外再無更多解釋。
這一點舞悠並不,但也沒有他法。不過舞悠可以辨別的出,幽明要收自己為徒乃是認真之語。只要確認了這一點,那相救秦逸劍就有了希望。至于其他之事,卻是不需要太過在意了。
陰羅殿甚大,三人在內穿梭良久,才最終來到一座三層高塔之前。高塔之前,有數個守衛之修,修為都在天仙之內。見到三人走近。那幾個守衛急忙行禮。
「拜見冥王。見過灝明冥尊!」
幽明點點頭,沒有開口,倒是灝明一笑,向著幾人一擺手︰「無需多禮。客人已到。開門迎接!」
幾人答應一聲。隨後 之上響起,高塔之內被緩緩打開。在塔門開闔的瞬間,鼓樂之聲從內驀然傳出。似乎這大殿之內,正在舉行盛大的宴會。但舞悠目光所及,大殿之內卻空空如也,並無他人身影存在。唯有在最內之處,一個黑衣男子負手而立,身上沒有絲毫修為波動,似乎就是一個普通之人。
不過舞悠心里明白,能夠出現在這里之人,又豈是簡單存在。謹慎之下,舞悠並未稍動,站在幽明身後之處,靜觀其變。
殿門完全打開之後,鼓樂之聲頓止。那身影緩緩轉身,漏出一個略顯滄桑的臉龐,看了幽明一眼,點點頭,最終卻把目光放到舞悠身上。
「你就是舞悠吧?」
「不錯,你是鬼王?」既然已經到了這里,舞悠已經沒有再行隱瞞的必要,索性痛痛快快的應承了下來。
「不得無禮!」听到舞悠直呼鬼王之名,身邊的灝明臉色一沉,急忙出聲喝止。
鬼王到沒有在意,隨意揮揮手,呵呵一笑︰「名字本來就是用來叫的,否則還要名字何用。舞悠小友,我可是等候你很久了!」
「你等我?」舞悠一愣,有些不明白鬼王話語之意。
鬼王點點頭︰「不錯,就是等你!在你進入這個世界的瞬間,我們已經察覺到了你的存在。只是那感覺飄渺,讓我們很難找到你具體所在。直到後來小女外出,意外的遇到了你,才讓我們找到了真正目標。
從那一天起,我們一直在關注你的一舉一動,甚至連你每天無了那里做了什麼,都在我們的掌控之中。
對于此事,小友莫要怪罪。實在是你對我們來說太過重要,容不得半點閃失。」
「容不得變電閃失?」舞悠撇撇嘴,語帶不屑,「若是我沒有記錯,從令愛出現的那一天起,她可是一直在置我于死地。難道這就是你們的默默關注,容不得半點閃失?」
「這個?」鬼王苦笑,搖了搖頭,「那些事情我自然知曉,卻不是我授意而為。實在是小女無知,太過任性所為。而我與她當時相隔陰陽,就算發現了她的任性枉為,也沒有辦法進行阻止。
不過小友放心,在她返回之後,我已經對她進行了責罰。小友若是仍有不滿,我現在就可以把她叫出來,任由小友處置!」
「哦?好啊!那你把她叫出來好了。」舞悠目光一閃,冷冷開口。
此言一出,鬼王不由一愣。其實不光是他,就連幽明心里也很是清楚,這不過是客氣之語罷了。畢竟這是人家的地盤,那幽姬又是鬼王之女,在這里要責難人家的寶貝女兒,那豈不是當眾打臉。
所以按照預計,舞悠只要還算識相,自然會客氣一番,把此事暫時揭過。然後鬼王才會進入正題,說出其搜尋舞悠來此的真正目的。
可讓他們意外的是,舞悠似乎不識進退,非但沒有順勢而下,反而真的要把幽姬喚出。如此一來,卻讓鬼王有些騎虎難下了。自己的愛女,他自然舍不得責罰,但話語已經出口,卻不是輕易可以收回。尤其是這舞悠還有可用之處,現在還不是翻臉之時。
「怎麼,鬼王大人有為難之處?若是這樣,那剛才話語就當我沒說,之前鬼王大人的承諾,那就當一句玩笑之語好了。」一邊說著,舞悠撇撇嘴。目光之中帶著鄙夷之色。
如此一來,讓鬼王更加無法下台,輕哼一聲,向著灝明一擺手︰「去把幽姬帶到這里,她若是敢拒絕,那就把她綁來!」
「弟子遵命!」灝明答應一聲,轉身快步離去。
鬼王深吸口氣,讓自己心緒稍稍平復,向著舞悠淡淡一笑︰「小友稍等,幽姬很快就會被帶到這里。倒時候怎麼處置。任憑小友開口就是。」
鬼王這話說的輕松,但語氣之中卻帶著絲絲戾氣,顯然這番話語乃是違心之語,不得不妥協而已。
舞悠看在眼中。心中不由冷笑。鬼王這番做作。她豈會真的看不出來。但舞悠卻沒有順其心意。而是故作不解的要把幽姬喚出。
當然,舞悠心里清楚,在鬼王面前。自己不可能真正對幽姬怎麼樣。之所以要這麼做,不過是要見見這幽姬的真面目,看看她到底是不是自己的熟悉之人。
幽明哪里,沒有任何的反應,唯有目光閃動,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灝明速度很快,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就已經返回。他的身後,跟著一個紅衣女子,所帶氣息舞悠熟悉,正是那屢次與自己作對的幽姬。但讓舞悠頗感郁悶的是,就算到了此時,那幽姬的臉上,仍是有一層迷霧揮之不散。
舞悠試著散開靈識,以金仙之力探入其內。卻發現有一層詭異之力環繞在幽姬身側,把所有的靈識盡數彈回。
幽姬腳步輕盈,對舞悠的出現,沒有絲毫意外之處。來到鬼王面前,幽姬做了一個萬福,嬌聲開口︰「爹爹,是你找女兒嗎?」。
「不是爹爹找你,是你的伯父和這位小友要見你!」鬼王點點頭,掃了幽明與舞悠一眼,語氣之中略有生硬。顯然他對舞悠不給自己面子之事,心中已經生了不滿之意,只因還有事情要有求與人,這才沒有立刻發作。
幽姬點點頭,先是轉身向著幽明行了一禮,然後抬頭看向舞悠,目光瞬間陰冷︰「舞悠,你的命真大,居然能夠多次死里逃生!」
「多謝你的關心,我的命向來很大。倒是你,做了這麼多的缺德事,居然還一點事都沒有,倒是讓我很是佩服!」舞悠冷哼一聲,語帶譏諷。
听到此話,幽姬雖然面部表情被遮掩,但其露出的雙目之中,卻是透出了滔天怒火。低吼一聲,幽姬再也忍耐不住,身形一閃,就要上前廝殺。她的修為,此時已經低于舞悠,但這里畢竟是陰羅殿,是她自己的地盤。真的動起手來,卻也無需懼怕。
但還沒等她動手,鬼王卻是伸手一抓,把幽姬再次拽了回來︰「不要魯莽!這小友是咱們的客人,你怎麼可以輕易無禮!」
「爹爹,我」幽姬掙扎不得,只能轉頭看向自己的父親,目光之內滿是委屈。
「不要說了!」鬼王臉色微沉,向著幽姬使了一個眼色。
幽姬也非蠢笨之人,只因被舞悠激起了火氣,這才自亂了分寸。此時被鬼王阻止,在加上其目光暗示,幽姬瞬間清醒了過來。點點頭,幽姬後退兩步,向著舞悠略一頷首。
「你說的沒錯,我是做了很多的壞事。比如滅殺人家滿門,擄掠對方情郎之類,我還是很喜歡做的。」一邊說著,幽姬冷笑幾聲,帶著挑釁之意。
舞悠臉色一沉,心中同樣生出一絲怒火。其他也就罷了,這擄掠他人情郎之言,卻是戳到了她的痛處。畢竟秦逸劍就是幽姬強行擄來,到現在仍是不見蹤影。
不過舞悠心念電轉,卻是把怒火強行壓下,向著幽姬撇了撇嘴︰「原來幽姬喜歡這個,怪不得總干見不得人之事。就是不知把擄來之人藏在何處,可否讓小女子見上一面!」
「想見他?不是不可以,但要看你有沒有這個誠意!」幽姬冷聲回應。
舞悠皺眉︰「什麼誠意?」
「很簡單,只要你跪下給我磕幾個響頭,然後喊我幾聲姑女乃女乃,我可以答應讓你見上他一面!」
「你的要求,有些過分了!」舞悠臉色一沉。
幽姬呵呵一笑︰「過分?那就當我過分好了,你若是不願意,那就不見好了!」
對舞悠來說,這是見到秦逸劍的最好機會,但忍辱跪拜幽姬,卻不是她心中所願。目光閃動少許,舞悠輕哼一聲,轉身向著幽明一拜。
「師父,這幽姬讓我對她跪拜,並且稱呼其為姑女乃女乃,您老人家意下如何?」
听到舞悠之語,幽明微微一愣。但他隨後就反應過來,哈哈大笑一聲,向著舞悠點了點頭︰「乖徒兒,你是我幽明的親傳弟子,沒有人能夠命令你跪拜。否則他就是與我幽明為敵,需要承受我冥王怒火!」
「徒兒明白了!」舞悠點頭一笑,轉頭看向幽姬。
幽姬目光閃動,顯然沒想到舞悠會如此行事。她並不清楚舞悠與幽明之間的關系,但有一點幽姬知道,舞悠根本就不是幽明的弟子。此時突然以師徒相稱,顯然是為了借力對付自己。
但冥王的強勢,別說她一個鬼王之女,就算鬼王自己都有些頭疼。此事既然他插足在內,怕是沒有辦法善了了。
想到這里,幽姬目光一閃,話鋒瞬間回轉︰「原來是冥王伯父之徒,那咱們豈不成了一家之人。既然如此,咱們再在這里爭競,豈不讓別人笑話。」
「既然這樣,那就帶我去見師兄,這應該不是什麼難事吧!」
「這?」幽姬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搖了搖頭,「實在不巧,你的師兄外出有事,暫時不在城中。不過你放心,他與我有婚約在身,是不會一去不歸的。只要你在這里等到我大婚之日,他自然會出現在你的眼前。」
「我等不了這麼久!」舞悠臉色稍顯陰沉。她可不秦逸劍是自行離開,畢竟之前他被捆綁的畫面,舞悠仍然歷歷在目。幽姬這麼說,顯然是借故推月兌,阻攔自己與秦逸劍相見。
幽姬搖頭︰「等不等的了,對我來說沒有區別。畢竟你那師兄是個大活人,我可沒有辦法限制他的自由,你若是不,大可以在這里陰羅殿搜索一番。」
「你以為我不敢找!」舞悠哼了一聲,身形一轉,就要真的去搜索尋找。當然,舞悠心里清楚,對方既然敢這麼說,那自己能夠找到的希望渺茫。(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