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阮新倫他們分開,白青黛便有些擔憂道︰「花師兄,那王家若是不讓我們進可怎麼辦?」
他們兩個看起來年紀都不大,實在沒有什麼信服力。
「天醫院建在雲州已經有數百年了,雖說世人未必知道它的具體位置,但是大家都知道,每年的九月和十一月,天醫會來雲州。只要是這兩個月,便有不少人家會貼這種賞單,希望能被天醫挑上。」花子玉悠悠解釋道︰「再早些時候,不少天醫便會出來揭單,但是近年來,十二位天醫的年紀越發大了,便不大出來了,反倒是將這些,給下面的弟子做了考核的題目。」
「最近幾年,這雲州的百姓也都習慣了,所以白師妹不必太擔心這些。」花子玉笑著安撫道。
白青黛听到這兒,終于松了一口氣。
看花子玉的模樣,的確很容易就讓人信服。
~無~錯~小~說~wwW.~wCXIaoSHuO~com正說話間,那王家便到了,白青黛和花子玉下馬,還沒有進門,就看到一個老頭兒被哄了出來。
那僕人還沖著他直罵,因為講的是雲州的地方話,語速又是極快,白青黛幾乎沒有听懂多少。
但是也知道多半不會是什麼好話。
花子玉微微皺著眉,看白青黛面上沒有別的什麼表情,這才微微展了眉。
不然就是污了她的耳朵了。
花子玉因為來的次數比較多,一般的雲州地方話。他都能听懂。
等那人走遠了才慢慢走上前,將那賞單遞過去,道︰「我們是來看診的。」
那僕人先是將花子玉和白青黛都細細打量了一番。眼中露出一絲驚喜,「不知尊上姓什麼?」
這二人一看就不是凡人,如今又正是十一月,他心中止不住狂喜!
「姓花。」花子玉淡淡地說到,這樣的事情並不是第一次了,所以也不覺得他失禮。
「花」這個姓並不多見,而且世人都知曉。這十二位天醫中,便有一位花天醫。
想到了這兒,那僕人根本就沒有問白青黛。直接將二人請了進去。
能和天醫第一一塊兒過來的,肯定也不是一般人。
「老爺老爺。」那僕人很是激動地喊道。
王老爺此刻正煩躁著,听到下人如此不懂事,頓時怒道︰「你這麼大呼小叫作甚!」
那僕人微微收斂了一下情緒。但是嘴角還是止不住上揚。道︰「花大夫來了。」
他在說到那個姓氏的時候,特意加重了語氣。
王老爺一听,腦袋馬上就轉過彎兒來了,連忙站起來︰「快請花大夫進來。」
花子玉原本就站在那僕人身後,幾個跨步就進了屋子。
他看起來極為年少,卻沒有人敢小看了他。
王老爺甚至有些誠惶誠恐地低頭作揖︰「失禮了,失禮了,犬子就要麻煩花大夫您了。」
這王老爺看起來最起碼有四十歲出頭。卻對著一個不過十幾歲的少年如此行禮。
白青黛的心里忍不住有些觸動。
大夫,真的是一個崇高的存在呢!
「病人在哪里?」花子玉簡單地沖著王老爺點點頭。便直截了當地說到。
「您們跟我進來。」
白青黛因為跟著花子玉,也有幸受了一個尊稱。
這王家雖然不算是大富大貴的人家,卻也是小有資產。
特別是王家有幾家制墨坊,在雲州也算是小有名氣了。
白青黛以為,就王老爺的年紀,那王少爺少說也得有十幾歲,等看到本人,才發現,那王少爺,不過是一個四五歲的孩童。
大約是晚來得子,也難怪他那麼緊張。
她眼中的詫異過于明顯,王老爺搓著手解釋道︰「這是我的老來子,還是他娘拼著命生下來的,所以一直寵的很,這次也是教他讀書的先生說他的身體好像不大對,我才發現的。」
白青黛連忙收斂了自己的神色,轉而觀察起那個男童來。
「爹爹,你來了啊!」王家少爺看到王老爺明顯很是歡喜,原本在寫字的人一下子躥了過來。
他的目光觸及到白青黛和花子玉,臉上多了一些羞澀,十個手指都攪在了一起,大約是平日不大見外人︰「哥哥姐姐好。」
花子玉和白青黛都沖著他微微一笑。
「聰哥兒,你去坐著,讓花大夫給你把把脈。」王老爺很是愛憐地模模他的腦袋。
王子聰听到王老爺說這是大夫,眼底深處便多了一絲別扭,卻還是乖乖地坐到了一邊的椅子上,只是身子卻總是一扭一扭的。
王老爺瞧著就忍不住嘆氣,若是長此以往,以後哪個先生願意教他。
花子玉看了一眼白青黛︰「白師妹,你先把脈吧。」
他有意先听听白青黛的話,也是想要讓她多練練手。
若是她不行,那他便再接手。
白青黛有些忐忑地回了他一眼,才走了過去。
「姐姐也是大夫嗎?」。王子聰小聲問道。
白青黛微微猶豫了下,才點點頭。
她應該……算是大夫了吧?
「姐姐長的可真好看。」王子聰繼續說到,身子忍不住又扭動了幾下。
「你坐好。」白青黛柔聲說到。
「我坐好了啊?」王子聰很是無辜地眨著眼楮看著白青黛,但是身子卻好似控制不住一般,動了好幾下,
白青黛忍不住多看了他兩眼。
細細把了脈,白青黛又說︰「張嘴,我再看一下你的舌頭。」
王子聰依言照做,只是他總是忍不住動動腳,動動腦袋。整個人很是頑皮的樣子。
舌質淡紅,舌薄白。
白青黛便又問了一些平時身體的狀況。
「姐姐,還沒有好嗎。聰哥兒想要睡覺了。」王子聰噘著嘴說著,開始不住地用手揉著眼楮。
白青黛聞言,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花子玉,然後站起來,走到他那邊,從他微微點點頭。
「白師妹,可是有了診斷?」花子玉看白青黛目光中透著一絲堅定。就知道她多是有了答案。
「聰哥兒該是得了‘煩躁’。」
這個煩躁用比較通俗現代的話解釋,就是多發性抽動癥。
白青黛開始就覺得王子聰的小動作特別多,就琢磨著他是不是得了小兒多動癥。後來一把脈,再加上美男一直在她腦袋里嚷嚷,她一下子就有了結論。
花子玉的臉上露出一絲淺笑︰「那就請白師妹寫方子吧。」
白青黛有些詫異地看著花子玉,他未免也太放心自己了吧。
「花師兄。不如你再去看一看。」
花子玉猶豫了一下。便點點頭,將白青黛之前的動作都重復了一遍,得出了和她一樣的結論。
「這病嚴重嗎?」。王老爺在一旁問道。
之前那些大夫,十個里頭有七八個都說聰哥兒沒事,小孩子喜歡動是再正常不過了。
剩下的兩三個,倒是開了藥,但是吃了以後,聰哥兒是不大愛動了。因為整天光顧著睡覺了。
聰哥兒畢竟年紀小,王老爺也不敢再讓他隨便吃藥了。還好運氣好,遇到了他們。
雖然這二位都沒有明說,但是就這個氣度,說不是天醫的弟子,他是不相信的。
「王老爺不必擔心。」花子玉的氣質很是柔和,不過簡單的一句話,馬上就安撫了王老爺有些焦躁的心。
他轉身看向白青黛,道︰「那就麻煩白師妹開方吧。」
白青黛點點頭,這次沒有推辭。
她走到之前聰哥兒用來練字的書桌前,慢慢寫了起來。
原主雖然學醫不行,但是字在同齡人之中還是算寫的不錯的,只是年紀小,手臂沒有什麼力道,字有些虛浮。
但是白青黛來了以後,力氣大了好幾十倍,就完全沒有這種擔憂了,等她一寫完,下面的幾張紙全部被滲透了。
「師妹的字,倒是好風骨。」花子玉夸獎道,白青黛的字很有筆力,卻不見過分的鋒芒,倒是有些女子的秀氣。
她的字,倒是和她的性格極為相似。
「花師兄你可不要這麼說。」白青黛的臉一下子就紅了,她是見過花子玉的字的,那一手字寫的極為好看,白青黛可不敢在他面前獻丑。
「白師妹不必過謙。」
白青黛索性不說話,只是將藥方遞給花子玉,讓他看看有沒有什麼不對的。
花子玉含著笑接過,只是越看,神色越是驚奇。
他以為白青黛的話,多是會寫九味羌活湯,第一次開藥方的人,多是按照以往瞧過的現成藥方開方子。
但是她卻是在這個九味羌活湯的基礎上,進行了加減,變成了一個獨創的藥方。
這樣的能力,若是沒有幾十年的行醫經驗,是很難有足夠的把握的。
就是花子玉自己,也不該貿貿然隨便加減藥材。
「花天醫,這個藥方可以用嗎?」。王老爺很是緊張地看著花子玉。
就他們二人來看,還是這個花大夫看著更加靠譜些。
「藥方沒有什麼問題,只是這里頭有一味藥,一般藥鋪極為少見,我那邊倒是有一些,明日我們再過來吧,我順便將藥材配好。」花子玉將那藥方很是隨意地往自己的袖子里一塞。
他必須得回去請教天醫們。
「那,那就謝謝花大夫了。」王老爺連連作揖,又沖著白青黛道了好幾聲謝。
「王老爺客氣了,那我們就先告辭了。」花子玉說。
「我送你們,我送你們!」(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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