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雲瑾瞧著阮青羽臉上的笑容,心中有一個直覺,就是自己的二叔,真的生氣了!
她很少看見自己的二叔,笑的這麼燦爛的,笑的……這樣讓人心中發冷。
青衫似乎察覺到這里不尋常的氣氛了,緩步走了過來。
阮雲瑾看了青衫一眼,她是越看就越覺得,這個青衫,不是一般人。
那走路的姿態,沒有尋常小倌或者戲子會的那種女子氣。
青衫走起路來,步步生蓮,讓人忍不住的想去多看幾眼。
青衫走了過來,溫溫的笑著︰「阮二爺,賈老爺,你們這是在談什麼?可否帶著青衫一起?」
賈老爺瞧見了青衫,眼楮也發直。
他啊,也肖想青衫很久了,不過據說,這個青衫的來頭很大,他啊,是真的不敢惹的。
賈老爺笑眯眯的說道︰「我是瞧著青羽兄身邊的這個小丫頭很合心,本想……誰知道……」
賈老爺說的不清楚,不過青衫也不傻,一下子就听明白賈老爺說的是什麼了。
青衫看了一眼那嘴角帶笑的阮青羽,心中嘆息了一聲,然後轉頭對賈萬戶說道︰「賈老爺,這個丫頭是阮二爺的心頭所愛,有道是君子不奪人所好,賈老爺不若這邊請?我讓人言官兒好好侍候你?」
青衫口中的這個言官兒可是清風館之中的招牌人物。
賈萬戶一听到這個,心中就動搖了。
一般人想讓言官兒來伺候。怕是還不成呢,現在有這麼一個機會,他還真是舍不得了。
至于這個丫頭。他啊,以後再想一想辦法吧,看著阮青羽這個樣子,一時間怕說不會讓步看了。
于是賈老爺就笑著和青衫走了。
看著賈老爺那肥胖的身子離開了,阮雲瑾的看了一眼這里的環境,心中已經有些想在這里呆了。
雖然說,這的確是個有意思的地方。
可是她的好心情都被那賈萬戶給攪合沒了。現在啊,她只想離開這里。
阮青羽溫聲問道︰「阿瑾是想走了吧?」
阮雲瑾點了點頭,這里。終究不是一個女娃該呆的地方。
阮青羽也不猶豫了,站起身來,就帶著阮雲瑾往外面走。
其實阮青羽的心中也有些後悔了,真是不應該帶著阿瑾來這樣的地方。本來是覺得這小丫頭應該喜歡熱鬧。而且青衫和他手下的也不是胡鬧的,到也沒有什麼關系。
卻獨獨忘了,並不是每一個人都忌憚他不敢來招惹他的。
阮青羽的眯了眯眼楮,心中想著,是應該給這個賈萬戶一個教訓了,不然這賈萬戶。
阮青羽把阮阮雲瑾給送回來了。
阮雲瑾本來是想睡覺,可是卻怎麼也睡不踏實。
她想了想,就喊了綠荷︰「綠荷。咱們出門。」
綠荷在阮雲瑾走了之後,已經睡了一覺了。這個時候還真不困,阮雲瑾一喊她,便醒了。
綠荷連忙問道︰「,你這才剛剛回來,這又是要去哪里啊?」
阮雲瑾道︰「出去走一走。」
「可是外面的雨好像大了。」看著外面的冷風和冷雨,綠荷是真的不想出去。
阮雲瑾善解人意的笑了笑,說道︰「你若是不想去,便在家中吧。」
綠荷一下子慌張了起來︰「,我不是這樣意思!我是……是擔心你著了風寒。」
阮雲瑾好笑的看著綠荷,綠荷這樣丫頭……每次說謊,臉色都會發紅,一看就能看出來。
綠荷不擔心阮雲瑾生病,是因為她覺得,自家的身體一直都不錯,這跑來跑去的,身子皮實的很。
而且,想著自家生病是多晦氣的事情啊!
阮雲瑾笑著說道︰「綠荷,你若是想和我一起去,就快些收拾,記得,去把沒有吃了的月餅,都帶上。」
每次府上都是不少做月餅的,但是事實上,府上的人吃慣了精致軟糯的糕點,月餅這樣的吃食,大家也就是吃一個新鮮。
等過了中秋,剩下的,大家也就不吃了。
多半都是賞給下人們了。
阮雲瑾思索著,自己府上的下人們,吃食素來都不差,尤其是母親當家之後,從來都沒有苛待過府上的下人。
而有的人,過的日子怕是連下人們都不如……
綠荷收拾了好了東西,拿了兩個大籃子,籃子上面蓋著油布,少說也有百十來塊的月餅。
阮雲瑾再想到清風館里面的情形,心中忍不住的感慨著,真是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啊!
今日是中秋,本應該是合家歡樂的團圓日子,可是就這麼一晚,不知道有多少人,還在為生計發愁,還在吃食發愁!
阮雲瑾讓夏雨先駕著馬車出去,說是出去辦事,然後再然夏雨從牆跳進來,把她和綠荷給帶出去。
剛剛開始的時候,綠荷是真的不願意出來,可是出來了之後,反倒是綠荷來了興趣,興致沖沖的問道︰「,咱們這是去哪啊?是不是去二那?」
阮雲瑾笑著說道︰「不是。」
這下綠荷還真就好奇了,除了二那里,還有哪里能去的?
「那帶這麼多月餅做什麼?」難道不是給二送去的?
阮雲瑾笑著說道︰「二那,怎麼會缺這幾塊月餅吃。」
她知道陳鈞老實,是不會貪墨銀錢,而且也不好意思從賬上總支取銀錢,所以每個月,都給陳鈞發放一些銀子。
這些銀子,足以讓陳鈞和二,過上好日子!
不比在阮家差的好日子。
所以啊。是肯定不會缺月餅的,就算是送去了,也只是錦上添花……
現在。比這錦上添花,阮雲瑾有一樣更想做的事情,就是雪中送炭了。
「夏雨,咱們去出城。」阮雲瑾開口說道。
「出城?」綠荷被嚇到了,這天色都黑了,城門已經關了,現在竟然說要出城!這是要去哪啊!
綠荷的心中雖然疑惑。不過卻有隱隱的期待,說實話,她還從來都沒有出過城呢!
再說了。就算是出了什麼事情,還有夏雨和在,能跟著出去見見世面,何樂而不為呢!
城門已經禁閉了起來。
最近這幾日。城門關的格外的早。
便是白日。也不是刻意隨便進出的了。
原因無他,這城外面,已經聚集了一些難民,若是這城門讓人隨便進出的話,這城里的難民必然會多!
這雨不知道還要下多久,若是現在就讓災民進城,以後啊,不知道還會有多少災民蜂擁而至。
京都是皇城所在。不容一點閃失!
「站住!」城門的守衛,一眼就瞧見了阮雲瑾的馬車。
「什麼人?城門已經關了。不許出城!」守衛的語氣不善。
這大晚上的,下著雨,誰在這里站崗,估計語氣都不會怎麼好。
綠荷緊張了起來,這能出去麼?
在馬車外面的夏雨,沒有,直接就從懷中掏出來了一面令牌。
守衛見到令牌,驚愕了一下,能拿出令牌的人,絕對不是什麼普通人,他連忙接過來一看。
當看到那屬于護國將軍府上的標識的時候,態度一下子就變了!
若是說他們這些護衛,最尊敬的人誰,甚至不是那高高在上的崇明帝,而是秦將軍!
秦將軍征戰沙場的事情,在軍中,已然是一個傳奇。
「這麼晚,出城是什麼事情?」守衛的語氣恭敬了起來。
夏雨冷冰冰的看了一眼守衛沒有。
守衛連忙反應過來了,自己好奇到了自己不應該問的事情,連忙招呼自己的手下,打開了城門。
夏雨沉聲說道︰「一會兒我還會回來,叫門的時候記得開門。」
說完這些,夏雨就一揚馬鞭,往城外而去。
城南有一處高地,這里現在用油布等東西,搭建起了一些臨時的窩棚。
縱然是用了油布,屋子里面,也免不了有水落下來。
而且啊,這布畢竟不是屋子,不擋風雨。
住在里面,會感覺到分外的冷。
這些還是好的,有一些的人,連油布都買不起,只能用草木搭建臨時的屋子。
他們有些人流浪者,有些是挨著河壩的,河壩決堤沖毀了屋子的人。
在這里,還有一個破廟,廟里面的牆已經破損,屋頂上面也有幾個大洞,平日里,很多人都喜歡躲在這里的。
至少不用直面那冷風冷雨。
阮雲瑾沒有辦法直接去找窩棚里面的人,她的目的,就是那處破廟。
阮雲瑾始終都感覺著,自己回來了,應該多做善事,才不枉那神明能讓自己重生一次。
這個念頭,好像從阮雲瑾重生之日開始,就扎根在阮雲瑾的心中。
只不過不明顯而已。
隨著阮雲瑾漸漸長大,阮雲瑾發現,她是真的和以前有太多的不同了,會憐憫以前那些,她看都懶著看一眼的人了!
阮雲瑾的馬車外面雖然低調,但到底是馬車。
馬車的人,哪里會是什麼普通人!
至少……也不會是落難的,只能來破廟之中避雨的人。
大家猜測著,這車上的人,會不會是走夜路,因為城門關了,不能進城來避雨的人?
寺廟本就不大,現在里面除了露天的那,沒有人在,別的地方,已經是人挨著人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