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怕他爹,平常都不敢靠近,乍一看,有人敢抱著他爹爹的胳膊又哭又鬧,他就喜歡芍藥了。
他記得不芍藥的臉,但是她記得芍藥的衣裳。
他好幾次找李老夫人要芍藥,這也是讓李老夫人對芍藥動心的原因之一。
不但是自己,自己的孫子也喜歡她啊。
接下來一句話,李小少爺把芍藥問的臉紅脖子粗,「姐姐,你還是來找爹爹拿肚兜的麼?」
芍藥恨不得鑽地洞。
李小少爺喜歡芍藥,芍藥換了衣裳後,他就拉著芍藥和他玩。
芍藥愛玩,玩起來比李小少爺還瘋,一下子就俘獲了李小少爺的心。
他就天天盼著芍藥去找他,天天等,夜夜盼。
芍藥不去,他就鬧得李老夫人頭疼,偏又是自己的寶貝孫子,沒輒了,直接讓人把孫子送來了。
其實,李老夫人是想從側面告訴老太太,我孫子小啊,不懂事,喜歡你府上的丫鬟,你要不就把芍藥送給我了,好好陪我孫子玩吧?
松鶴院,正屋。
芍藥剛邁步進去,遠處一個小不點一溜煙跑了過來,抱著芍藥的大腿,一臉哀怨的神情。
「你說話不算話,這都好幾天了,早過了三天了!」李小少爺指責道。
芍藥滿臉通紅,有些不知所措。
李小少爺指責完,就側過身子不去看芍藥,一臉的委屈,等著人家去哄他。
一屋子丫鬟婆子都瞧著。芍藥臉皮厚不起來。沒辦法的她。望向安容求救。
安容輕聳肩膀,讓芍藥自己想辦法。
芍藥只能豁出去了,蹲下來哄李小少爺道,「小少爺,我只是個小丫鬟啊,我得跟著主子身邊伺候,不能時常去將軍府陪你玩。」
這話,李小將軍都听爛了。很不高興道,「你不能去陪我玩,你騙我。」
芍藥解釋不通了。
兩人大眼瞪小眼。
老太太瞧了好笑,她是知道李老夫人的打算的,芍藥雖然小了些,可是能這麼得李小少爺的喜歡,也是一種緣分。
老太太擺擺手,笑道,「你送李小少爺回去吧,就在那里歇一晚上。」
芍藥趕緊起身行禮。
李小少爺高高興興的向老太太道謝。然後拉著芍藥走。
安容挨著老太太坐下,老太太問了問大昭寺的事。安容含糊其辭瞞了過去。
老太太心里跟明鏡兒似地,尤其是三太太給她遞過去一個眼神,老太太便不問了。
轉而,老太太說起另外一件事,笑道,「建安伯府昨兒幾房都回來了,今兒上午就把家給分了,不過沒有離開建安伯府,打算過完這個團圓年,吃了元宵就搬新府邸。」
安容听得心里高興,嘴角都彎了起來,盼了這麼些天,總算是分家了。
這估計是今天唯一一件叫安容高興的事了。
從松鶴院出來,安容心情好了很多,腳步都跟著輕松了起來。
芍藥送李小少爺回將軍府,怕安容路上有事,老太太讓夏荷送安容回玲瓏苑。
在玲瓏苑門口,安容瞧見了沈安淮。
他手里頭拎著個小食盒,臉色掛著笑意,雙眸嶄亮。
「見過四姐姐,」他疾步上前,乖順的給安容見禮。
安容笑著點點頭,目光落到他手里的食盒上,笑道,「這是給我送吃的?」
沈安淮點點頭,道,「是姨娘讓我送來給四姐姐你嘗嘗的。」
說著,沈安淮打開食盒,里面是兩盤子糕點。
一盤子綠豆糕,青翠如玉。
一盤子桂花糕,白潤如雪。
瞧著就叫人食欲大開。
正巧安容也餓了,伸手拿了一塊,安容輕輕的咬了一口,重重的點頭。
「不錯,粉女敕滑膩,齒頰留香,三姨娘好手藝,」安容毫不吝嗇的夸贊道。
沈安淮臉頰一紅,很不好意思的搖頭,「四姐姐,這糕點不是我姨娘做的,是大姨娘送的。」
安容啃糕點的牙齒頓住,眉頭挑了一挑,把嘴里的糕點咽下去,才道,「大姨娘送的?」
沈安淮點點頭。
安容眸光落到食盒上,不解三姨娘這麼做是何用意。
大姨娘送給她的糕點,她怎麼叫淮哥兒給她送來,借花獻佛可不是這樣送的吧?
安容繼續啃糕點,說實話,這糕點味道真好。
夏荷站在一旁,眸光輕閃,忍不住道,「大姨娘前些日子才挨了板子,身子骨估模著還沒有好透,就親手做糕點給三姨娘了?」
姨娘院子里沒有廚房,大廚房旁邊有專門的小隔間,姨娘們要親手做糕點,得另外付銀子啊。
安容輕輕的嚼著糕點,望了夏荷一眼。
夏荷跟她一樣,覺得這事透著怪異。
三姨娘這樣做明顯就不對,可她偏偏就這麼做了,像是在跟她表明清白似地。
安容想到了大姨娘,想到了她挨的板子,更想到了出嫁的沈安芸。
大姨娘就沈安芸一個女兒,如今沈安芸出嫁了,她覺得孤單,和三姨娘走的近些也在情理之中。
沈安淮見安容吃的歡,嘴饞的輕吞了吞口水。
安容笑接過食盒,讓夏荷拿著,又給他拿了糕點。
安容見他喜歡,笑道,「淮哥兒覺得大姨娘怎麼樣?」
沈安淮抬眸看著安容,思岑了會兒道,「她對姨娘極好,送了姨娘一根簪子,還送了我一套大姐姐沒有用完的筆墨紙硯,她還說閑的慌,要給我做兩套新衣裳……。」
說了一堆話後,沈安淮覺得大姨娘對他極好,當然了,還是比不得安容。
沈安淮的好感給了安容警醒,大姨娘和沈安芸是一丘之貉。
她把沈安芸教出那般心機,大姨娘本人只怕有過之而無不及,雖然安容沒有和她怎麼接觸過,可是想想,就覺得她不簡單。
就這樣一個人,平素沒有和三姨娘和淮哥兒往來過,卻忽然獻殷勤了起來,怎麼看怎麼覺得有股子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的感覺。
三姨娘不好回絕大姨娘,所以才讓沈安淮拎了糕點來向她求助。
可是大姨娘能打三姨娘和淮哥兒什麼算盤,用的著這麼盡心盡力嗎?
安容想不通。
也沒有機會給她立即想通,那邊沈安闌和沈安溪走了過來。
遠遠的,就听見沈安闌的抱怨聲,「六姐姐,你怎麼才走了一會兒路就氣喘吁吁走不動了,祖母不是說你身子大好了嗎,你肯定沒有按時吃藥。」
沈安溪由著丫鬟扶著,臉色蒼白中透著一股子紅色,氣弱道,「這是一會兒嗎,我都陪著你走了大半個侯府了。」
沈安闌撓了撓腦袋,一臉羞紅道,「走了那麼久啊,我怎麼都沒覺著累?」
沈安溪哭笑不得,不知道如何接話。
七妹妹比她小幾個月,沒想到身子骨好成這樣,府里的姐妹比的上她的估計找不到了,還是二姐姐聰明,走到東苑,她就說有事,不陪她們玩了。
沈安闌不好意思的過來扶沈安溪,兩人朝安容走過來。
沈安闌笑眼彎彎的看著安容,問道,「四姐姐,大昭寺好玩嗎?」。
安容听到有人問大昭寺,就頭疼的緊,偏沈安闌笑看著她,她不好意思拒絕回答,只能笑道,「挺熱鬧的,燒香拜佛求姻緣的人很多。」
沈安闌就來了興致了,隨即又耷拉了眼神,嘴唇撅的高高的,「大姐姐出嫁了,三姐姐去慈雲庵給老太太祈福,五姐姐和九妹妹像是被祖母禁了足,我要是想去大昭寺玩,娘親肯定不讓我一個人去。」
沈安闌在後悔今兒沒有跟安容一起去,也是從側面責怪安容沒帶她一起去。
安容只當做不知道。
對著府里的姐妹,安容不會再像前世一樣,一顆心毫無保留,哪怕沈安闌什麼錯也沒有犯。
沈安闌見安容不說話,只好拉著沈安溪的手道,「六姐姐,明兒你陪我去慈雲庵找三姐姐吧?」
沈安溪猛搖頭,不去,讓她去看犯錯受罰的沈安姒,她腦袋被門擠了還差不多!
安容眼楮微微眯起,手里的繡帕輕玩,四太太這是嫌棄侯府好不容易安穩了幾日,還是覺得渾水才好模魚呢,明知道沈安姒和大夫人犯了不小的錯,還和她們走的這麼近。
沈安闌覺得無趣,溫婉的臉上寫滿了委屈,像極了討不到糖的孩子,偏偏沒人理會她。
沈安溪是走不動了,見到玲瓏苑就更走不動了,不用安容容,由著丫鬟扶著就進去了。
走了幾步後,沈安溪回頭看著沈安闌道,「七妹妹,我是走不動了,你要還想逛侯府,就讓丫鬟陪你吧。」
沈安闌修長的睫毛顫了顫,道,「你陪我逛了許久的園子,我陪你歇會兒。」
說完,趕緊扶著沈安溪。
走了幾步路後,沈安闌瞧見二樓回廊上有鴿子,眼楮頓時亮了起來。
「好漂亮的鴿子啊,」沈安闌月兌口贊道。
然而,她的夸贊聲淹沒在了丫鬟的疾呼聲中,「四姑娘,太後有賞。」
身穿青色小襖的丫鬟急急忙邁步進來,等不及福身,又將「太後有賞」的話重復了一遍。
安容微微愣住,秀眉微隴,頗不解道,「好好的,太後怎麼賞賜起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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