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伯府態度很堅決。
無論如何,就是不許休妻。
老太太氣的恨不得叫人轟他們走了。
江大太太輕聲軟語勸老太太別生氣,建安伯和江二老爺做不了主,等江老太爺來,這事還得江老太爺拿主意。
三太太則勸她們去看看沈安玉,這樣吵鬧,只會讓下人看笑話,誰的面子上都不好看。
建安伯才想起來,她來還沒有瞧見沈安玉呢,也不知道傷的怎麼樣了。
建安伯不想去,因為武安侯府欺人太甚,不是說沈老太太身子骨弱嗎,怎麼瞧著健朗的很,吵起架來比她都強,她不服輸!
可是自進門起,她就在鬧,到這會兒也不見人端茶過來,她又一個勁的大聲,這會兒實在渴的慌。
已經鬧成這樣了,想也知道沈老太太恨不得她早些走,又怎麼會端茶給她,趁現在老太爺還沒來,趕緊潤潤喉。
建安伯趕著去喝茶,可她前腳剛進蒹葭閣,建安伯就來了。
建安伯恨不得回去才好,她知道建安伯有多疼安容,他更因為大偷竊安容秘方的事覺得愧對侯府,他肯定會接休書的。
建安伯進屋的時候,沈安玉正看一塊玉佩,見建安伯進去,她趕緊把玉佩揣被子下了。
建安伯府人瞧見這一幕,眉頭微微皺,覺得沈安玉和她生分了。自己為了他們兄妹三人又吼又叫,她還對她藏著掖著,頓時高興不起來了。
沈安玉苦笑,她在床上,疼的死去活來,結果娘親卻被人殺了。
她緊緊的握著那塊玉佩,眸底有股嗜血的恨意。
這玉佩是沈安姝給她的,是沈安姝在密道里撿的,她瞧著像侯爺的,她以為殺大的是侯爺。娘死了。她要再抖出爹殺人的事,侯府就完了,她也完了。
沈安姝一直很听大的話,現在大死了。她沒了主張。就來找沈安玉。
當時沈安玉正睡著。是被沈安姝給搖醒的,哭著對她道,「五。爹爹殺了娘親,我們該怎麼辦?」
沈安玉當時就驚呆了,以為那件事被侯爺知道了,忙問她怎麼知道的。
沈安姝掏出玉佩。
沈安玉認得那玉佩,和侯爺的很像,但不是侯爺的,是二老爺的!
沈安玉知道她娘給侯爺戴綠帽子的事。
大禁足之後,有一次,她去沉香院找大。
正巧見到大脖子上有吻痕,那時候,侯爺根本就沒有去過沉香院。
只是沈安玉不敢,也不敢追問。
幾天前,大說讓她去勾引三皇子的時候,把計謀說給她听,她當時不同意,覺得太危險了。
大對她道,「富貴險中求,只要博一回,就能保一輩子榮華富貴,值得!你放心,娘不會讓你有事的。」
在沈安玉追問下,大才說刺殺她的人會是二老爺。
二老爺為了幫她,沒了一只手,他憤怒之下,在密道殺了大,沈安玉恨他,卻也沒辦法。
她為有一個這樣無恥的娘感到羞辱!
她可以接受大為了錢偷竊安容的事,那是覺得安容不對,她的秘方寧願給外人,也不願意給她們!
但是大是侯爺的妻子,三貞九烈,她怎麼能背著父親和二老爺勾搭成奸?!
沈安玉握著玉佩,不知道怎麼辦好,她想為大報仇,想殺了二老爺。
可是她不能說二老爺是凶手。
二老爺在密道殺大的事,只要抖出來,那些流言蜚語就會毀了大,更會毀了她用命拼回來的富貴榮華!
沈安玉哭紅了眼,建安伯安慰她道,「你爹涼薄,祖母更是眼里心里只有安容和北哥兒,外祖母不會讓她如願的,想休了你娘,免了他們守孝,門都沒有!」
沈安玉怔怔的抬眸,她還沒想那麼多,娘親死了,她得守孝。
沈安玉忙擦干眼淚,許是動作大了些,扯動了傷口,她疼的揪成一團。
建安伯趕緊讓她別,好生歇著,又讓丫鬟端湯藥來。
一通忙活之後。
沈安玉才好受了一點點。
很快,就有丫鬟來報,說建安伯收了休書。
建安伯氣的轉身便要走。
沈安玉拉住她的手,道,「外祖母,你別去。」
建安伯一怔,回頭道,「侯府要休了你娘!」
沈安玉點點頭,有些氣弱無力道,「我知道,可是我了解父親和祖母,他們疼四,不會改變主意的,外祖父也一樣,你去說,只會惹人生氣,等我成了三皇子妃,該娘親的,我會加倍拿回來。」
沈安玉說的咬牙切齒。
建安伯才想起來,沈安玉也快要出嫁了。
她只比安容小一歲。
而且沈安玉嫁給三皇子為妃怎麼也比安容嫁的好,自己的親外孫女是皇子妃,將來若成了太子妃,甚至是皇後,她這個親外祖母還能少了好處?
建安伯有些動搖了,只是還很不甘心,畢竟大是她懷胎十月所出的女兒,是她捧在手心里疼的,她不願意她死後無所依靠,成孤魂野鬼。
「決不能這麼便宜了他們!」建安伯咬牙切齒道。
就是安容那個賤丫頭,弄了一堆秘方,連累了她一雙兒女。
本來建安伯算計的好好的,武安侯府會落在沈安孝手里,建安伯府會是二老爺的,最後都是她親孫子親外孫的,結果安容的秘方一鬧,她的計劃全部落空,現在,大更是死了!
一個死了親娘的幼子,能平安長大已是不易,拿什麼來搶爵位?!
還有建安伯府,如果不是她苦苦撐著,二房早分出去了,她活的辛苦,心里一肚子火氣,都不知道找誰發,今兒跟沈老太太罵了一架,心里舒坦多了,但是還不夠!
沈安玉拉著她坐下,輕聲道了幾句。
建安伯點點頭,轉身離開。
建安伯去了松鶴院。
提了三個要求。
第一,休掉大,要賠償她兩萬兩的損失。
第二,大所出子女,依然要有嫡出的身份,也就是要記名在安容親娘的名下,而且將來安容出嫁有多少陪嫁,沈安玉她們就要有多少。
第三,沈安孝現在還小,老太太年紀大,身子骨又差,照顧他不合適,把他交給女乃娘和姨娘帶,更不行,她是沈安孝嫡親的外祖母,她要帶回去養著,等他長大一些,再送回來。
這個長大一些,是長到十歲。
這三個要求,建安伯提的是理直氣壯,卻氣的安容和侯爺他們額頭青筋暴起。
建安伯站在一旁,听得也是羞愧不已,紅著一張老臉呵斥建安伯道,「休得胡鬧!」
建安伯紅著眼眶,氣道,「我哪里胡鬧了,玉蓮可是你親生女兒,她現在被人殺了,還不知道是被誰殺的,侯府為了一點子私心,就要休了玉蓮,你就不寒心嗎?!」
寒心,建安伯確實有些,可是他能怎麼辦?
大是他的女兒,安容和北哥兒更是他嫡嫡親的外孫兒。
尤其是安容,她出嫁在即,因為大的死,她的婚期要往後挪三年,他怎麼忍心?
沈老太太就問了他一句話,大待安容如何,安容憑什麼需要給她守孝?
一句話,問的建安伯是羞愧難當,他當初送大來給武安侯做繼室,是要她好好照顧安容的,可不是送來覬覦安容的錢財的。
而且,大在侯府,做了多少錯事,憑心而論,若是大是他的兒,他也忍不住要休了她。
江老太爺後悔當初的決定,他就不應該送大來武安侯府做繼室,不然哪里來這麼多事?
可是事已至此,他又能如何?
安容對休大一事,態度很堅決,他若是不同意,那會傷了她和北哥兒的心,比起大,他更疼他們兄妹。
只是,建安伯一直這樣鬧,他也不能去捂她的嘴。
而且,沈安玉和孝哥兒他們也是他外孫兒。
所以,建安伯對老太太道,「玉蓮被休,安玉安姝他們的身份就不明不白了,嫡不嫡,庶不庶,讓他們記名在玉善的名下,原也應當,至于孝哥兒,他確實年紀小了些……。」
也就是,除了建安伯提出要賠償之外,其他建安伯都同意。
安容臉色極差。
讓沈安玉他們記名在她娘的名下,沈安玉就算了,她到底是父親的女兒,可是沈安姝和沈安孝,安容是絕對絕對不會同意!
至于讓沈安孝去建安伯府養,安容想想就冷笑不止。
大就是她教出來的好女兒,江二老爺更是!
一個攪的侯府不寧!
一個攪的建安伯府雞飛狗跳!
前世就是他們兄妹,她的一雙好女兒,毀了她所有的至親。
現在好不容易大死了,江二老爺要被分出去了,她又把如意算盤打到沈安孝頭上了。
怎麼,她見不得掌握不了侯府,一定要培養沈安孝,將來同大哥爭爵位嗎?!
她也不瞧瞧,她的好外孫兒是不是父親的種!
他憑什麼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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