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姝都九歲了,侯府還記得她是早產兒的人不多了。
若不是孫媽媽想起來,上了年紀的老太太還真不記得了。
只不過孫媽媽的話,讓老太太的眉頭隴的更加的緊了。
她撇了孫媽媽一眼。
孫媽媽背脊一涼,渾身下意識的顫抖了一下。
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才好。
她這是懷疑九姑娘不是侯爺的種,不是老太太的親孫女啊。
「奴婢只是想起來有這麼一回事,沒別的意思,」孫媽媽忙道。
要是旁的時候,九姑娘是早產,還是正常出生,一點事兒都沒有。
偏偏這關頭,老太太懷疑七少爺的身世了。
七少爺能不是侯爺的,那九姑娘自然也有可能不是了,甚至五姑娘的,都能叫人起疑心。
誰知道大與人勾起了多久?
這話說起來是大一個人的錯,是她不貞,不守本分,可要真細究起來,老太太也是要擔責任的。
當初大進門那會兒,侯府當家做主的是老太太,兒與人偷情,還生下野種,這是敗壞侯府血脈的大事,能蒙混這麼多年,還讓老太太寵愛了這麼多年,這是打老太太的臉啊。
老太太很生氣,可是孫媽媽提醒的對。
九姑娘確確實實是早產所生,當初動胎氣時,嚇壞了多少人。
生怕八個月的沈安姝會胎死月復中。
可是她生下來白白淨淨,胖胖女敕女敕的。有多招人喜歡。
再想想沈安溪,不是早產兒,卻跟早產兒一樣嬌弱,病怏怏的。
此刻,老太太心有些堵的慌。
要是大真與人偷情,還珠胎暗結。
要是沈安姝是孽種,不是侯爺所生,那就有可能是十月懷胎!
一想到這種可能,老太太對沈安姝的疼愛,瞬間灰飛煙滅。
「查。給我查清楚。她到底是不是早產所生!」老太太近乎吼道。
老太太雙眸赤紅,臉色發青,嚇的孫媽媽趕緊勸老太太別生氣。
「老太太莫氣壞身子,奴婢這就去找當初給大接生的穩婆和大夫。」孫媽媽忙道。
三太太也勸老太太。
這麼大的事。孫媽媽不敢假手于人。她親自去前院找的福總管。
福總管不在,七福見的孫媽媽。
听孫媽媽說老太太要找李大夫,他就模不著頭腦了。「孫媽媽,怎麼老太太也要見李大夫啊,前些日子侯爺也找過他。」
孫媽媽听得一愣,「侯爺也找過李大夫?」
七福點頭如搗蒜,「不止見過,還為此大發雷霆呢,孫媽媽,你忘記了,侯爺吩咐過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找出大呢。」
孫媽媽想起來了,是有這麼回事。
孫媽媽越想越心驚,轉身就要回內院。
七福在身後,撓著腦袋問,「孫媽媽,還要不要找李大夫了?」
孫媽媽回頭看了他一眼道,「先不找了。」
孫媽媽趕回內院,將侯爺找過李大夫的事稟告老太太知道。
老太太听得心底更是火燒火燎的。
早前,她就懷疑侯爺不對勁,對休妻一事沒有半點猶豫。
怕是侯爺早就知道九姑娘和七少爺並非他所出了吧。
真是造孽啊!
老太太氣的心口疼。
「侯爺回來,讓他過來見我!」
屋子里沒有丫鬟伺候,孫媽媽得了吩咐,趕緊去屋外吩咐夏荷。
吩咐完,孫媽媽就要進內屋。
夏荷要去外院,結果瞧見有丫鬟火急火燎的奔進來。
她趕緊喚住孫媽媽。
一般丫鬟這麼急,都是不小的事,老太太吩咐過,沒有允許,不許丫鬟進屋。
孫媽媽頓住腳步,轉身回頭。
那小丫鬟上前道,「孫媽媽,莊王府總管來了,說是莊王世子要求咱們侯府二少爺去莊王府伺候他用飯。」
孫媽媽臉頓時拉的老長,「讓二少爺去伺候誰吃飯?」
小丫鬟被孫媽媽的臉色給嚇著了,縮了縮脖子,又不是她要二少爺伺候吃飯,是莊王世子,干嘛嚇唬她啊,她膽小。
小丫鬟不敢抬頭,只低著頭將之前的話重復了一遍。
「莊王府總管說,侯府打折了莊王世子一雙胳膊,莊王世子氣大,食不下咽,已經幾天滴米未進了,莊王世子要求世子爺和二少爺去給他喂飯,他才吃的下去,」小丫鬟道。
孫媽媽臉陰的能滴墨了。
莊王世子這是存了心的找茬,不膈應死侯府不罷休呢。
孫媽媽進屋,把莊王府無理的要求跟老太太一提。
老太太當時就忍不住,將桌子上的茶盞給摔了。
本來因為大給沒給侯爺戴綠帽子,沈安姝和沈安孝到底是不是她親孫子一事心底堵著氣,煩躁不安著,偏莊王府還來給她添堵。
老太太徹底忍不住了。
「先動手打人,還諸多刁難,他莊王府還真當我侯府是軟柿子,任他揉扁搓圓呢!」老太太怒道,轉頭吩咐孫媽媽道,「去告訴侯爺,我不管他用什麼辦法,要是明兒我見不到莊王府亂成一團,就讓他來給我收尸,省的活著天天受氣!」
說完,老太太站起身,朝內屋走去。
孫媽媽趕緊去扶老太太,她看著三太太,讓三太太幫忙勸勸。
三太太臭著張臉,一動不動。
莊王府真是欠收拾,打了她兒子不算,還要她兒子去當小廝伺候他用飯。
喂他一碗砒霜還差不多!
對于老太太要整治莊王府的事,三太太知道有難度。但是她贊同。
不是說侯府有暗衛了嗎,還武功不錯,暗衛要來做什麼用的,不就是解決那些台面解決不了,或者端不上台面的事嗎?!
要是侯府還要一如既往的忍氣吞聲,要暗衛何用?吃干飯的嗎?
侯爺從兵部回來,前腳剛進書房,後腳孫媽媽就來了。
將老太太的兩個吩咐一提。
侯爺當即就眉頭皺緊了,跟孫媽媽道,「你先回去。容我想想。」
看著侯爺頗有些為難的神情。孫媽媽什麼也沒說,轉身離開。
侯爺是真犯了難,攪亂莊王府,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可是他更怕替自己親娘收尸。
再難。也得去辦啊。
侯爺在書房。左思右想。
半個時辰後。侯爺吩咐福總管道,「去瓊山書院,讓二少爺告假三天。」
福總管愕然半晌。「侯爺,你不是想讓二少爺伺候莊王世子吃飯吧?」
「不然呢?」侯府反問。
福總管嗓子一噎,要真這樣,會活活氣死老太太的。
福總管一走,明叔就出現在了書房內。
「侯爺有何吩咐?」明叔問道。
侯爺低聲吩咐了兩句,明叔的臉色怪異了起來。
「楚生館?」明叔眉頭更皺。
侯爺眸底寒笑,「你沒听錯,就是楚生館。」
明叔不再多問,轉身離開。
兩個時辰後,沈安閔風塵僕僕的趕回來。
他臉上的傷因為用過舒痕膏,已經好了七八成了。
沈安閔還以為侯爺急著找他,是出了什麼天大的事,一路策馬狂顛的趕回來。
一听,侯爺要他去莊王府伺候莊王世子吃飯。
沈安閔懵了,「大伯父,你讓我去莊王府伺候莊王世子吃飯?有沒有……?」
話還沒說完,侯爺就出聲打斷他,「沒有弄錯。」
沈安閔嘴角齊抽,大伯父,你不能這麼玩我啊,雖然大哥是比我慘很多,可我也是有尊嚴的啊,我去喂飯,沒干過這樣的事啊。
看著沈安閔委委屈屈,卻有不得不忍辱負重的樣子,侯爺笑了。
「大伯父知道你沒干過這樣的事,所以給你找了兩個幫手,」侯爺道。
他話音才落。
書房那邊出來兩個約莫十歲的……小少年?
好吧,沈安閔眼拙了。
沒看出來眼前這兩個模樣出眾,白女敕如玉,還有些嫵媚的人到底是男的還是女的。
好像似男似女,雌雄莫辯。
兩人喊了一聲,「爺……。」
那九曲十八彎,比女人還嬌媚的聲音。
听得沈安閔一個惡寒襲來,覺得隔夜飯都能吐出來了。
大伯父,不帶你這樣嘔心人的。
侯爺鄭重的叮囑了沈安閔幾句,又警告了那兩個小楚官幾句,再讓兩個暗衛護送沈安閔去莊王府。
沈安閔就這樣,浩浩湯湯的忍辱負重去了。
這事,一陣風刮遍整個侯府。
傳到安容這里,安容震訝的無以復加。
不是吧,父親這是想把祖母和三嬸兒都給氣死嗎?
安容趕緊丟下手里的活,跑去松鶴院。
剛到院門口,就見到了侯爺。
還沒開口呢,侯爺就道,「你回去繡嫁妝,莊王府的事父親有把握。」
要說這事,還真的虧了安容。
如果當初不是安容告訴侯爺,莊王爺喜歡瘦馬,和他表現出來的正直的一面截然相反。
侯爺還真不會注意到莊王爺。
有一次,侯爺騎馬從楚生館後門過,瞧見莊王爺的轎子抬進去。
當時,侯爺都驚呆了。
不敢的他,更是躍進去偷看了兩眼。
那yin亂的場面……使得侯爺替侯府省了三頓飯。
安容嘴角猛抽,不敢置信的看著侯爺。
她居然被嫌棄了。
不但她被嫌棄了,連帶她娘都被嫌棄了。
因為侯爺叮囑她,繡嫁妝要用心點兒,別跟她娘當年似地,給他做的衣裳,會崩開。
安容,「……。」
安容很少听她爹提起她娘,這是第一回。
安容還想再問,可是侯爺邁步進松鶴院了。
安容只好回玲瓏苑了。
一點模不著頭腦的她,只好找趙成了。
趙成去查了一圈,帶回來一好一壞兩件事。
好事是,侯府守衛嚴明,他費勁千辛萬苦才勉強避開暗衛的眼線,混進了松鶴院。
壞事是,老太太被氣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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