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軒沒有直接進留香閣,而是追著金粉到了一棵樹下就停了。
樹底下,有一件外袍丟在那里。
正是沾染了金粉的那件。
連軒眼楮眯了一眯。
有些不確定,沈祖瑯是路過留香閣,還是進了留香閣了。
瞧見地上有塊玉佩,連軒彎腰要去撿。
可是在手剛到半空中時,他嘴角一斜。
腳一抬,狠狠的踩了上去。
瞬間,一塊上等精致羊脂玉碎成了豆腐渣。
看著自己的杰作,連軒嘴角微微上揚,勾起一抹璀璨笑容。
忽然,他身子一閃。
一把鋒利的匕首如流星一般劃過,直接插到樹干上。
遠處,有一抹妖嬈嫵媚的身影。
女子輕紗罩面,體態婀娜,冰肌瑩徹,柔弱ˋ無骨。
那剪水瞳眸,原該泛著淡淡秋波的雙眼,此刻滿含殺氣。
連軒隨腳踢了踢那碎玉佩,豐神俊朗的臉上,帶了一抹歉意,「不好意思,笨手笨腳的,踩碎了塊玉佩,我想應該不是姑娘的吧?」
連軒不提玉佩還好,一提玉佩,女子漂亮美眸里的殺氣更勝三分。
「你找死!」女子咬牙道。
連軒踫了踫鼻尖,有些吊兒郎當道,「無瑕姑娘,跟我就別裝了,大家誰不認識誰啊?你將這塊玉佩留在這里,不就是想我撿嗎,本世子別的美德沒有,就喜歡路不拾遺。」
他原本是想撿起那塊玉佩的。但是他眼尖啊。
雖然掉玉佩的地方,稀稀疏疏的,卻也不是一點雜草沒有。
就在玉佩掉落,不足一尺的地方,有一株草焉了,青翠的葉子上透著一青黑。
顯然是中毒了啊,而且還是劇毒。
他要撿,那就是傻子!
不過,那麼一塊精致的玉佩,誰見了都喜歡。踩成豆腐渣一樣了。還真是心有不舍啊。
听到連軒喊她無暇姑娘,女子身子一怔。
她和連軒只見過幾面,而且當時的她,矯揉造作。連軒別說喜歡了。直接就打心眼里厭棄了。不然也不至于把她丟給 月郡主,他和周少易他們去游湖泛舟了。
他居然認得出來她?
不得不說,靖北侯世子這份眼力讓她吃驚。
不過一想到那塊玉佩。無瑕姑娘就有想將連軒剝皮卸骨的心了。
那是她娘的家傳玉佩,臨死之前傳給她的,她一直貼身佩戴,珍藏,不敢有絲毫損毀,他居然一腳給她踩碎了!
想著,無瑕姑娘就怒急攻心,抽出腰間的軟劍,就殺了過來。
她要是不殺了連軒,她只怕會氣的夜不能寐,走火入魔!
可是,連軒是那麼好殺的嗎?
以他現在的武功,除了極個別不能招惹的,比如蕭老國公、蕭大將軍、蕭湛等外,在京都,他橫著走、豎著走、倒著走,還是轉彎走,誰也管不住。
也正因為連軒武功太高,無瑕姑娘才會想到中毒的辦法。
連軒能和祈王打成平手,武功之高,她根本沒有把握能贏,但是連軒必須要死。
一個蕭湛就夠東延太子忌憚的了,又來連軒這麼個勁敵,而且他的武功進步太快,現在不殺了他,以後恐怕就沒有機會了!
從沈祖瑯那里,無瑕姑娘得知連軒是一個人,沒有帶暗衛在身邊,這樣的機會,她絕不能錯失。
只是連軒性子放蕩不羈,鮮少有東西看得上眼,又時間緊迫,她就拿自己的玉佩做魚鉤了。
那般精美的玉佩,沒人能抗拒佔為己有的心,可偏偏計謀被連軒識破了,叫她賠了又折兵。
別看無瑕姑娘嬌柔的很,武功還真是不弱,而且擅長用毒,連軒不敢馬虎大意。
誰知道,什麼時候就被她下了毒?
對于這樣充滿未知的敵人,連軒喜歡速戰速決。
這不,腳一踹,直接將無瑕姑娘揣飛了。
而且,他踹的位置是……臉。
毫無憐香惜玉可言。
敵人在連軒眼里,只是敵人,沒有男女之別。
至于為什麼踹臉,那只能算無瑕姑娘倒霉了。
誰叫她刀劍上有毒,而連軒身上沒帶毒了。
連軒一直覺得有毒不用是傻子,五毒的刀劍,劃破人家的皮,只是皮外傷。
可要是刀上有毒,那一點點皮外傷,就足矣致命了。
他在流雲瀑布之下練武,帶毒藥去,也被瀑布給浸透了,而且又參加比武奪帥,怕他忍不住會用,卜達寧願被連軒打,也不給他毒藥的。
連軒身上沒毒,可鞋底有啊,玉佩上啐了毒,他踩在上面,肯定沾了毒。
偏無瑕姑娘全身裹的嚴實,除了握劍的手,只有被連軒摘掉面紗的臉露在外面了。
不踹臉,那點兒毒都被他來回給蹭沒了。
連軒彪悍一腳踹飛了無瑕姑娘,她在半空中飛時,就在歇斯底里的吼叫了。
疼的。
尤其她落地之後,更是疼的在地上打滾。
可見那毒之狠辣了。
「活該!」連軒冷冷一哼。
話音剛落,就出現四名黑衣勁裝男子,除了他們,還有沈祖瑯。
沈祖瑯扶起無瑕姑娘。
那四名男子圍攻連軒。
無瑕姑娘服下解藥,很快就平緩了下去,只是臉上的鞋印子,清晰可見。
那四名暗衛,訓練有素,一起圍攻,逼得連軒不得不抽出腰間的軟劍,將他們斬殺。
劍上的血,一滴滴往下落。
很快,就干淨如初。
他轉身看著無瑕姑娘,幾乎是瞬間。就臉色大變。
之間無瑕姑娘站在那里,手正掐著一人的脖子。
這人還不是別人,是 月郡主。
月郡主咬著唇瓣,淚眼婆娑。
很顯然, 月郡主被人抓了,當作人質了。
沈祖瑯站在那里,笑道,「靖北侯世子,你還是束手就擒吧, 月郡主可是你的未婚妻。」
連軒氣煞了。
這女人還能再壞事一點兒嗎?
這會兒天色已晚。倦鳥都歸巢了。她居然沒事四處瞎溜達,還被人給抓了來要挾他!
連軒氣的心口疼,他又不能見死不救,要是讓外祖父和顏王爺知道了。他皮都要被剝兩層掉。
正想著呢。就听無瑕姑娘道。「丟掉手中的劍,不然我就殺了她!」
連軒手握緊,再握緊。
就在他要丟掉的時候。
忽然。發現遠處大樹後露出來一顆腦袋。
連軒嘴角弧起一抹淡笑,瞥了無瑕姑娘一眼,指著 月郡主道,「拿她來威脅本世子?你以為本世子會關心她的死活?你要真殺了她,本世子估計還會謝謝你,留你一個全尸!」
這話,薄情的讓 月郡主恨不得咬舌自己算了。
卻囂張的讓無瑕姑娘眉頭隴緊,「靖北侯世子的心可不是一般的狠啊,連自己的未婚妻都能見死不救。」
連軒嘴角弧起一抹冷笑,「什麼未婚妻,本世子從未承認過!你要殺就趕緊的,磨磨唧唧的,本世子沒那閑工夫和你磨蹭!」
連軒要退顏王府的親事,京都誰不知道啊?
當初,為了退親,連軒易容成蕭老國公的模樣進宮找皇上退親,結果誤打誤撞,將假蕭湛打的皮開肉綻,最後還被皇上吊在宮門上三天三夜。
無瑕姑娘自然有所耳聞,這會兒再听連軒的話,和他的神情,她還真有些打鼓了。
她沒有真想殺 月郡主,不過是想逼連軒離開。
可這會兒,倒是有些騎虎難下了。
無瑕姑娘瞥頭看了一眼留香閣,眉頭隴了隴。
留香閣,她是待不下去了,以靖北侯世子的性子,留香閣肯定會被查封。
再加上他和蕭湛都要去邊關了,她也該回東延幫太子了。
月郡主,便是殺了也無不可!
想著,無瑕姑娘的手攢緊。
月郡主的臉瞬間扭曲,被點了穴道的她,根本動彈不得。
連軒站在那里,冷眼看著,就是不為所動。
忽然,他的劍往空中一拋。
銀光閃閃的劍,將夕陽溫和的光折射出冷意來。
無瑕姑娘的眼楮一閃。
後背就中了一只箭。
前面,連軒躍身而起,握著劍就刺了過來。
在無瑕姑娘胳膊吃疼的瞬間,劍一揮,直接將她掐 月郡主脖子的手給砍了下來。
鮮血濺了 月郡主一身。
沈祖瑯臉色大變,趕緊抱住無瑕姑娘。
之前抓 月郡主過來的刺客雙目赤紅,道,「快帶我家姑娘離開!」
他話音未落,沈祖瑯已經帶著無瑕姑娘翻身上馬了。
那暗衛呀呲欲裂,刺過來,便要殺了連軒。
連軒和他過了兩招,便將他殺了。
卜達見沒打斗的動靜了,這才敢出來。
「爺, 月郡主沒事吧?」見 月郡主暈了,還渾身是血,卜達擔憂的問道。
連軒瞅著倒在他懷里的 月郡主,臉色極差,「沒事,只是被斷手給嚇暈了。」
虧得還是習武之人呢,一只斷手就嚇暈了。
說完,連軒瞥了卜達兩眼,「你哪來的暗器?」
卜達獻寶似地把袖箭掏出來,道,「這是給我的,箭上下了蒙汗藥,爺要是惹是生非,遇到打不過的敵人時,奴才或許能幫上點忙,奴才一直隨身帶著,只是沒機會用……。」
里面有八根短箭,都給了他快兩年了,總算用了一根,卜達心情有點小激動。
見卜達模著袖箭,跟模什麼寶貝似的,連軒除了翻白眼還是翻白眼。
瞥了眼地上的斷手,連軒一臉的嫌棄。
「 月這笨蛋怎麼會被抓?」連軒問道。
卜達去牽馬過來。道,「爺跑太快了,奴才追不上,半道上踫到要回府的 月郡主,就問她瞧見沒有,她一听爺你去抓沈祖瑯,就要來幫忙,奴才攔不住……。」
卜達和 月郡主商議,從兩邊偷襲。
他比較幸運,沒別暗衛發現。
月郡主就倒霉了。還沒出手呢。就被暗衛點暈做了人質。
連軒一听 月郡主是來幫他的,臉色好了很多,但是更生氣了,「就她那三腳貓的功夫。她能不給我添亂。我就謝天謝地謝謝她了。」
說著。連軒胳膊一伸,就將 月郡主扛在了肩上。
卜達翻身上馬,道。「爺,咱們是將 月郡主送回國公府,還是送回顏王府啊?」
連軒瞥了卜達一眼,卜達頓時不了。
這兩個地方好像都不能去。
國公爺和顏王爺兩個要是瞧見 月郡主渾身是血,還暈倒的模樣,不管爺有錯沒錯,倒霉是毫無疑問的。
兩人騎馬走在街上,瞧見有官兵過來。
連軒將他們喊過來道,「在留香閣後院附近,有刺客刺殺 月郡主,其中一人被我砍掉了一只手,他們逃進了留香閣,我懷疑是留香閣的人刺殺,你們趕緊去查一查。」
說著,連軒頓了頓,又道,「他們還打劫了 月郡主不少銀票,務必找到刺客,追回失物。」
官兵一听有刺客刺殺 月郡主,還打劫,忙道,「我們即刻去查!」
說著,一群官兵就跑著去了留香閣後院,果真見到一只手,上面帶著一碧玉手鐲。
等官兵一走,卜達就不明白了,「爺,你為什麼說是刺殺 月郡主?」
連軒拍了卜達腦門一下,道,「笨,英雄救美,誰會找我茬?」
「……那你為什麼說他們搶了 月郡主的錢?」卜達又問了。
連軒翻白眼了,「笨的無可救藥,他們為什麼要殺 月郡主?總要有點理由吧?」
卜達,「……。」
看著連軒在綢緞鋪前停下,卜達愣了愣,就見連軒扛著 月郡主進去了。
進了鋪子之後,連軒眼楮一掃,就指了一套裙裳道,「那套裙裳我買了!」
掌櫃的喜上眉梢,趕緊的取了衣服。
連軒要借他屋子用一用,掌櫃的忙領著連軒去了內屋。
等把 月郡主放心,連軒就犯愁了,「掌櫃的,讓你家幫她換身衣裳。」
掌櫃的愣了一下,「內子回娘家了……。」
連軒眉頭一皺,「那丫鬟呢?」
掌櫃的嘴角一抽,「丫鬟陪內子一起回的娘家……。」
連軒快奔潰了,「總有女兒吧?!」
「有一小女,今年五歲,也跟內子一起……。」
連軒快暈了,耷拉了眼神問,「你鋪子里里外外,不會連個母的都沒有吧?」
他話音剛落,後院就有母雞在瑟的叫,告訴大家她生了個雞蛋。
連軒,「……。」
卜達笑抽風了。
掌櫃的訕笑兩聲,鋪子里沒人能幫他這個忙。
連軒擺擺手,「沒你事了,你出去吧。」
掌櫃的趕緊退出去,卜達想了想,也出去了。
連軒拿著衣服,看著 月郡主,一臉郁悶。
他真是上輩子欠了她了,遇到她就沒好事過,不是被關,就是被綁架,現在還得幫她換衣服。
連軒把衣服往床上一丟,就去扯 月郡主的束腰。
然後,問題出現了。
他平常的衣服,不是卜達伺候穿的,就是丫鬟伺候的,他能幫 月郡主穿衣服?
這不,生拉硬拽的,把 月郡主拽醒了。
她一睜眼,就見連軒伸出魔爪抓她衣裳,刺啦一聲,碎了。
月郡主腦袋嗡的一聲響,腳一抬,直接踹了。
猝不及防之下,連軒直接被她給踹翻了。
還沒反應過來,就听到 月郡主罵道,「無恥!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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