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湛看著安容,俊朗的臉上帶了疑惑,「為什麼?」
安容努了努鼻子,「還能為什麼啊,這是你蕭家木鐲,我雖然是你的嫡妻,可到底是個外人啊,你家木鐲不信任我,要你在,我才能進去,而且要的東西,它也會掉出來給你。」
說著,安容一臉的哀怨。
蕭湛坐在那里,一眨不眨的看著安容。
他嘴角噙著一抹笑。
這女人,為了跟他去邊關,不惜撒謊騙他。
蕭湛低頭,繼續翻閱兵書。
安容見他不,當他了,不由的高興。
有這個理由,她就能說服蕭老國公,跟著去邊關了。
結果蕭湛冷不丁道,「外祖父十歲時,太祖父就過世了。」
安容嘴角的笑,緩緩滯住。
蕭湛翻了一頁兵書,抽空瞥了安容一眼,笑道,「我可沒听外祖父說過,太有事沒事就去太老爺墳前,而且還是大半夜的。」
蕭湛說著,安容有種毛骨悚然感。
安容氣焉了,「你就不能上一回當嗎?」。
蕭湛看著安容,見她用一雙清亮亮、水潤潤的眼楮看著他,他的心到底軟了一些,道,「就算你能騙的過我,也騙不過外祖父。」
安容氣的跺腳,她還以為她想到了一個好計謀,能騙過所有人呢,結果還有一個蕭太在。
安容腦殼生疼。
她恨恨的剜了蕭湛兩眼,朝他走。
安容蹲子。從蕭湛的靴子里,掏出來一把匕首。
蕭湛看著她,眸底帶了疑惑,「你要做什麼?」
安容掰正蕭湛的手,摁在桌子上,問他,「你帶不帶我去邊關?」
蕭湛望著安容,搖頭道,「軍營之中,不能有女子。這是軍規。」
什麼軍規。那不也是人定的,安容哼了鼻子,問,「真的不帶我去?」
蕭湛望著安容。目光沉靜猶如一灘幽池。卻又透著認真和深意。還有那抹難以忽視的堅決。
安容看著他,只是手里的刀,一劃。
蕭湛眉頭皺緊了下。
低頭一看。
手腕上有一條很深的口子。
安容重重的哼了一聲。又將匕首重重的拍在桌子上。
蕭湛要將手收回來,可是被安容摁著,「別動。」
蕭湛便不動了。
安容擼起衣袖,露出橙色玉鐲,用玉鐲去沾蕭湛的血。
蕭湛瞧見自己胳膊上的血,被玉鐲吸了進去。
等玉鐲變紅後,幾乎瞬間,又恢復了原本的橙色。
而他的胳膊,傷口復原,完好如初。
安容模了模蕭湛的胳膊,好滑,好硬,有些愛不釋手了。
蕭湛將胳膊收回來,問道,「方才是做什麼?」
安容正要回他呢,卻見蕭湛眸底深邃,里面有好奇,但是並不濃厚,安容就泄氣了,這人喜怒不形于色,明明很好奇就不能表現出好奇嗎?
連問出來的話,都好像在說,你不告訴我也無所謂一樣。
安容坐下,端起茶盞,輕輕的啜著,道,「你帶我去邊關,我就告訴你。」
難得瞧見安容這樣使小性子,蕭湛的嘴角不自主地上翹,又極力壓制住這絲笑容。
可就是這一抹笑,仿佛春回大地,牡丹凌雪而開。
一雙眼楮,像是一汪深不可見的潭,波光流轉,似要將她整個吸入眼底一般。
安容的心漏跳了好幾拍。
腦子里,忽然就閃過昨晚他的溫柔和霸道。
安容的臉紅如晚霞,眼神躲閃飄忽。
看的蕭湛莫名其妙,不懂她好好的怎麼就臉紅了,便問道,「怎麼了?」
安容能說實話嗎,只臉皮一燥,道,「你對我使美男計……。」
美男計?
蕭湛沒差點被自己的口水給嗆死,他伸手戳著安容的腦門,笑罵道,「自己想入非非,還栽贓于我?」
這回,安容連耳根子都紅了。
從掉饅頭和羊起,蕭湛就確信安容會回來,怕丫鬟在屋子里,會被嚇的驚叫,更怕安容和前兩次一樣,出現時,身上穿著單薄。
不過這一回,安容身上倒是穿著衣裳,清爽干淨。
蕭湛在屋子里看書,丫鬟們也不敢進來打擾。
可是木屋,隔音效果擺在那里,多了個人,還在不斷說笑,走過路過的丫鬟都知道。
這不,海棠開始瞪芍藥了,當著一堆人的面,她沒敢,但是眸底的意思很明確︰少女乃女乃哪里失蹤了,好好的在屋子里呢!
芍藥鼓著腮幫子,不知道怎麼解釋好,她敢發誓,少女乃女乃確實失蹤了。
可怎麼忽然出現了,她不知道,簡直神出鬼沒啊。
看著芍藥想不通的模樣,海棠嗔了她好幾眼,只當她是在開玩笑,笑道,「好了,我知道你是逗我玩的,這會兒時辰不早了,一會兒還得去醉仙樓呢,你去問問少女乃女乃。」
芍藥點點頭,邁步進屋。
站在珠簾外,芍藥眼楮是眨了又眨,確定那人是她家少女乃女乃,方才問道,「少女乃女乃,今兒還去不去醉仙樓了?」
安容听芍藥的聲音有些飄,不由得好笑。
芍藥進來,繼續道,「昨兒那些首飾才估算了一小小部分,還剩下那麼多該怎麼辦啊?」
安容也在為這事犯難呢,這些首飾也是安容不得不出木鐲的原因之一。
既然答應了連軒幫他的忙,就不能爽約啊,而且,連軒也是幫蕭湛。
安容想了想,道。「先將首飾抬去醉仙樓,讓玉錦閣的師父去估價,在估價上添兩成寫上。」
芍藥點頭記下,要轉身離開。
這時,蕭湛吩咐道,「給少女乃女乃端些吃的來。」
很快,丫鬟就給安容端了早飯來。
聞著飯菜香,安容肚子里咕咕叫。
正夾了個花卷,要吃呢。
好了,就有人來倒她的胃口了。
冬兒站在珠簾外。用一種悶悶的語氣稟告道。「少女乃女乃,大姑女乃女乃找你。」
安容的好胃口,瞬間沒了一半。
她放下筷子,皺眉問道。「可說來找我是為了什麼事?」
冬兒搖頭。「前院來傳話的丫鬟沒說。只說大姑女乃女乃說要是見不到你,她就不走了。」
听了這一句,安容眸底一抹厭惡之色。一閃而逝。
沒人被威脅了,還有好臉色,她和沈安芸也算井水不犯河水了,她卻偏偏來招惹她。
安容心情極不好,她出木鐲,是因為蕭湛,是想在他離京去邊關之前,給他收拾包袱,哪怕繡個帕子,她也心安一些,可不是陪她沈安芸閑聊的。
「告訴她,就說我今兒很忙,沒空見她,」安容吩咐道。
冬兒轉身離開。
等冬兒走後,安容才安安心心的用早飯。
安容吃到一半時,蕭湛起身出了屋子,去哪兒安容沒問。
倒是芍藥,湊上來問安容,「少女乃女乃,你失蹤去哪兒了?」
芍藥一雙靈動雙眸里滿滿的都是好奇。
安容抬了抬手腕,露出那只玉鐲。
晃蕩了兩下後,安容就繼續吃包子了。
芍藥驚呆了,少女乃女乃進了木鐲里?
少女乃女乃不是逗她玩的吧?
芍藥站在一旁看著,她知道安容沒那麼無聊,而且安容失蹤,蕭湛一點也不著急,這本來就很可疑。
再者,蕭家傳家木鐲本來就很神奇,一個破破爛爛的木鐲,不但能變的晶瑩剔透,還能變顏色,再奇葩一些,芍藥也能接受了。
只是芍藥不能接受的是,「少女乃女乃,你不會有事沒事就失蹤吧?你失蹤了,爺又去了戰場,那我們怎麼辦啊?」
想著,芍藥都快哭了。
她可是把安容當主心骨的,日日伺候在安容身邊,習慣了听吩咐辦事,安容不在,她都不知道要做什麼。
見芍藥眼眶通紅,鼻子發酸,安容心底有不是滋味兒,她想到了蕭湛,習慣了一個人,想到很長一段時間見不到,心里就空的慌。
安容幫芍藥抹去眼角的淚珠,笑道,「你想多了,我倒是想有事沒事就失蹤,可人家木鐲也得要我進去啊,再說了,我每次失蹤,還得你幫我遮掩一二呢。」
听到這話,芍藥這才破涕為笑。
看安容胃口極好,芍藥想起來一件事,道,「少女乃女乃,你今兒都沒有孕吐了。」
不說,安容還沒發現。
之前幾天,她每天早上起來,胃口都不怎麼好,吃的不多。
但是今天胃口好的出奇。
芍藥模了模安容的臉,驚嘆道,「比之前更滑了……。」
安容自己模著也有種愛不釋手的感覺,只是想到木鐲,安容有些肉疼。
好不容易積攢的感激之心,給蕭湛兌換了幾本兵書和問了兩個問題,就花了個七七八八了。
早飯吃的略多了些,安容要去花園里走走。
剛出了屋,安容就听到一陣羊叫。
院門口的樹下,拴著兩只羊。
夏兒在給羊喂草。
安容瞧了便扭眉了,「怎麼把羊養那兒了?」
芍藥捂嘴笑,「那是爺的寵物,廚房婆子怕養壞了,就先放在那里了。」
安容,「……。」
安容憋著笑,想瞧瞧。
結果剛下台階沒兩步,冬兒就回來了,上前福身道,「少女乃女乃,大姑女乃女乃她不走,她一定要見你,她說上回比武奪帥,爺把大姑爺打傷了……。」
芍藥听的白眼直翻,「比試台上,除了爺之外,誰身上沒點皮外傷啊,她不會是想找少女乃女乃賠醫藥費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