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條街瞬間亂成一團。
蘇君澤抱著安容,吩咐官兵道,「抓捕刺客!」
柳師爺趕緊道,「還不快去追!」
那些官兵趕緊朝酒樓跑去。
安容頭暈的厲害,被蘇君澤抱著,都反應不過來。
反倒是柳師爺急道,「世子爺,你受傷了?」
蘇君澤搖頭,「不礙事。」
難得抱著安容,他舍不得松開。
這會兒,安容才好了些,努力推開蘇君澤。
蘇君澤臉色微微白,不知道是受傷的緣故,還是安容太生疏的緣故。
柳師爺在一旁抹額頭。
邵家這回估計是踢到鐵板了,這女人其貌不揚,卻是東欽侯世子的心尖兒啊,而且,她還對東欽侯世子不屑一顧!
這女人到底是誰啊?!
<想到什麼,柳師爺的臉刷的一白。
不,不是吧?
她不會就是蕭國公府被綁架的表少女乃女乃吧?!
越想,柳師爺的背脊越是發涼。
安容掙月兌開蘇君澤,她听到柳師爺說蘇君澤受傷了,應該是後背受傷了。
安容側身一看。
蘇君澤的右肩上,正插著只短箭。
安容的心底像是打翻了五味瓶,鼻子泛酸。
她腦子里閃過前世蘇君澤抱著清顏離開,她捂著肚子叫疼的畫面。
而眼前的蘇君澤,卻為了救她,中了一箭。臉色蒼白。
安容不知道該說什麼,該做什麼了。
她想躲著蘇君澤,可偏偏遇上,還剪不斷理還亂,欠了人家一命。
她說過,這一世,就是這一世。
與前世再無瓜葛。
安容捏了捏拳,記下蘇君澤的救命之恩。
安容見前面有藥鋪,便扶著蘇君澤道,「去藥鋪。我幫你治傷。」
柳師爺就站在一旁。見安容扶的艱難,也不敢搭把手。
到了藥鋪,柳師爺趕緊叫小廝過來幫忙。
安容撕開蘇君澤的衣裳,用酒精消毒後。幫他把箭拔出來。幸好。箭上沒有毒。
沒有傷到骨頭,就傷的不重。
可惜安容身邊沒帶藥,只能用藥鋪子里的藥了。不然能好的快一些。
等回頭,讓暗衛去凌家拿包袱,再送給他就是了。
安容包扎的很認真,蘇君澤看的有些呆了。
他眼前有些模糊,他好像在夢里相似的場景,有人幫他包扎傷口,只是記得有些模糊。
蘇君澤問道,「之前,你是不是幫我包扎過手?」
有外人在,蘇君澤不敢說前世,太過駭人听聞了。
安容的手滯住,她抬眸看著蘇君澤,那滿是柔情的眸光,安容赫然一笑,「你不必問我,遲早你會清楚的。」
有些事,不是她做的,她不會承認。
可惜,她否認,他又不會信。
所以安容干脆不回答,不否認,讓蘇君澤自己去尋覓答案。
她之前還懷疑,蘇君澤只能夢到她和他的前世。
誰想到不是。
蘇君澤見安容避開談前世,他也不說什麼了,只問道,「東延刺客綁架了你,你是怎麼逃出來的?還有,方才那刺客也是東延的?」
安容言簡意賅的說了兩句,至于方才要殺她的刺客,安容擰了眉頭道,「應該不是東延暗衛。」
謝明說過,他的任務是活著把安容帶去見他主人。
他只保證她的死活,不會管她月復中胎兒。
而且,她之前已經被綁架了,謝明有無數的機會殺她,可是他沒有。
「那會是誰?」蘇君澤不解道。
安容搖頭,她也不知道。
她眸底泛苦。
還以為到了懷州,能逃開隨州的東延暗衛,誰想到,這個火坑更大。
不但有想綁架她的東延暗衛,還有一撥想要她命的人!
她總覺得待在藥鋪,身邊就一個師爺,還不是什麼好人,再加上受傷的蘇君澤,就跟一群待宰的羔羊一般。
可是,她要去哪兒呢?
回凌家?
要是把東延暗衛引去了,只怕一個凌家都不夠他們殺的。
安容想到蕭雪兒,問道,「雪兒是不是被綁架到了懷州?」
蘇君澤點點頭,「他們綁架了雪兒,轉移蕭國公府的視線,可是國公府的暗衛追的他們毫無喘息的機會,他們不敢放了雪兒,一旦沒有人質,他們插翅也難逃出京都,他們一路拿雪兒當人質,被國公府暗衛追到了懷州,前些時候,懷州的船被燒,沒有商船前行,他們就帶著雪兒東躲西藏,今兒有船了,國公府暗衛把守著船,他們根本逃不了。」
說著,蘇君澤笑了,「要不是東延暗衛放火燒船,將他們堵在了這里,估計他們能把雪兒帶去東延。」
豬一樣的隊友,說的當真是不假。
不過,也不怪那些燒船暗衛,他們雖然都是東延暗衛,可是執行的任務不同,只要完成自己的任務就行了,哪管其他人啊?
蘇君澤還說了另外一件事。
就是東延暗衛放火燒船的時候,剛好瑞親王也在船上。
當然了,瑞親王肯定沒事。
不過瑞親王或許是東延暗衛燒船的原因之一。
可憐瑞親王奉命出來追查東延縱火犯,結果還沒去找人家,人家已經到他眼皮子底下來燒他了。
安容听得愣愣的,「你是說瑞親王也在懷州?」
蘇君澤點頭,「不但瑞親王在,還有……。」
話還沒說完,就听門外有喚聲傳來,「大嫂?」
安容瞥頭,就見到蕭遷走過來。
安容愣住了。
她不但看到了蕭遷。她還看到了瑞親王世子。
安容怔了一下,就反應過來了,蕭雪兒可是蕭遷的胞妹。
她被敵人綁架了,他能不心急出來找才怪呢。
只是,他出來了,那寧縴柔怎麼辦?
對了,她差點忘記了,「那天花轎著火,縴柔怎麼樣?」
蕭遷忙道,「火及時撲滅了。她沒事。」
安容就放心了。
要不是為了綁架她。東延暗衛也不會想出那麼多招數來,誤傷她人。
要是寧縴柔為此受傷,哪怕能治好,她也心愧不安。
「那你們拜堂了嗎?」。安容又問。
蕭遷臉紅。
別說拜堂了。連洞房都洞過了好麼!
不行完禮。娘親壓根就不許他出國公府大門。
他拿雪兒做借口。可惜沒用。
蕭大太太說,國公府的暗衛救雪兒足夠了,不少他一個。
蕭遷還能說什麼。寧縴柔娶都娶了,能干晾著一輩子不搭理,不同房嗎?
早同房是同房,晚同房也是同房。
蕭遷就認命了。
而且他是和寧縴柔正兒八經的敬了長輩茶,又陪著她回了寧家,從寧家吃了回門飯,他才能快馬加鞭追著暗衛出京的。
等安容問完,就輪到蕭遷問她了。
听安容說她是從隨州過來的,蕭遷就兩眼直翻,瞪了瑞親王世子了。
瑞親王世子一臉無奈,「我不知道敵人會那麼的狡猾。」
當初出京,在第一個岔路口。
蕭遷就覺得,他們應該兵分兩路追。
綁架安容和綁架蕭雪兒的東延暗衛可能會在什麼地方匯合,但肯定不會跑一條路。
要是那樣的話,當初何不一起走?
蕭遷提議可以朝北烈方向追去,瑞親王世子覺得綁架了安容,肯定直接回東延,繞路去北烈做什麼?
然後就把蕭遷拉著朝東延方向走。
蕭遷也是意志不夠堅定,就听了。
這會兒,蕭遷覺得,蕭老國公對他的評價是對的,聰慧有余,果敢不足,耳根子有些軟,能听的進話,可是有時候,不能夠堅持己見。
耳根子軟,是遺傳了蕭大太太。
所以蕭老國公不讓蕭遷跟著蕭湛。
蕭湛完全可以獨擋一面了,蕭遷跟著蕭湛,得不到歷練。
畢竟是兄弟,打小一起長大的,蕭遷果敢不足,蕭湛能打他嗎,能罵他嗎?
不能。
只能蕭老國公和蕭大將軍自己來了。
連軒就不同了。
他打小就有主見,耳根子不是軟,那是石頭做的,油鹽不進。
至于說主意,連軒從來不缺,雖然都是餿主意,只要管用,不把自己禍害了,也就成了。
再加上,他比較听蕭湛的話,交給蕭湛管最合適。
要是跟著蕭老國公和蕭大將軍,他們兩個也不用打仗了,打打連軒就夠了……
不過,蕭遷沒想到,安容居然能自己逃出來,還學會了易容術。
只是這臉,怎麼看著這麼的別扭呢。
瑞親王世子看了看蘇君澤的傷,道,「明兒,你與我父王一同回京吧。」
蘇君澤一愣,「回京?王爺不是要奉命追殺縱火犯嗎,怎麼又要回京了,縱火犯抓到了?」
瑞親王世子搖頭,「沒有抓到,縱火犯和綁架暗衛已經混在一起了,要抓也是一起抓,再加上,那些人不會在放火了。」
安容眉頭一挑,「他們一路從棉城燒到懷州,會就此罷手嗎?」。
蕭遷點頭一笑道,「不是他們要罷手的,是不得不罷手,再不罷手,連軒能把東延京都給燒個底朝天了。」
安容听呆了。
「讓連軒去東延,是要他去放火?」安容輕聲問道。
她雖然日日能看到蕭湛,卻是不知道連軒是肩負了這麼重的任務去的東延。
蕭遷笑道,「可不是,軒弟就帶了幾個暗衛,就把東延皇宮給燒了一半,還有那些大臣的府邸,幾乎每天都會燒掉幾家,鬧的東延是人心惶惶,而且听說軒弟一支箭射到皇宮大門上,說東延暗衛燒我大周一家商鋪,他就燒東延大臣府邸一座,什麼時候東延罷手了,他就罷手,不信咱就玩,看誰手段更狠。」
連軒不燒尋常百姓,他這人出了名的,柿子喜歡挑硬的捏,捏軟的沒意思。
那些大臣怕被燒啊,這不就求東延皇帝。
東延皇帝氣個半死,卻又拿連軒沒輒。
連軒的易容術出神入化,裝誰像誰,尤其是當初在皇宮,把他打的皮開肉綻,就是現在好了,偶爾想起來,也會隱隱做疼。
可是抓不到他有什麼辦法?
指不定他從身邊過,都沒辦法逮住他。
東延皇帝甚至對身邊伺候的人都防備又防備,生怕是連軒易容的。
「大哥讓軒弟去了東延京都一趟,然後……東延就遷都了。」
蕭遷有些醉了。
軒弟的破壞力,果然是大周第一。
安容,「……。」
安容有些,連軒來到這世上的使命就是禍害別人了。
蘇君澤坐在那里,不滿道,「我受了傷,怎麼送王爺回京啊,你才是瑞親王世子,你送你父王回去。」
瑞親王世子搖頭,「我已經和父王說好了,我要去應城幫蕭湛。」
蘇君澤臉有些黑,「那我也要去應城。」
蕭遷眸光落到蘇君澤肩膀上,得知他才救了安容一命,有些話不好說出口。
我大哥看見你心會堵啊,你還是別去邊關比較好。
他這樣想,蘇君澤又看著他了,「要不你送王爺回去?你才娶妻,總不能冷落了她。」
蕭遷臉一紅,瞪了蘇君澤道,「我出來是救雪兒的,如今她還在敵人手里,我怎麼能回去?」
三人推月兌來,推月兌去。
安容瞧了好笑。
要是瑞親王知道自己被嫌棄了,估計會氣的夠嗆。
最後蕭遷逃了,帶著安容一起,「錦兒和崔堯就住在前面的同源客棧,估計明兒能啟程去冀州。」
安容微微驚詫,沒想到蕭錦兒和崔堯也在懷州。
不過想想也是。
他們就算坐馬車,速度也不會快到哪里去,有人迎親,吹吹打打一個月才娶進門的都有呢。
不過在懷州耽擱了兩天,估計要錯過選定的吉日了。
蕭遷讓瑞親王世子送蘇君澤。
他帶著安容去找蕭錦兒。
出藥鋪的時候,趙成就帶了七八名暗衛過來了。
有些暗衛身上還有傷。
安容讓他們去上藥,然後問趙成,「雪兒還沒救出來?」
趙成很無奈,「他們刀架在八姑娘的脖子上,屬下們根本不敢輕舉妄動。」
安容低斂眉頭,「是我連累了雪兒。」
蕭遷則道,「應該是蕭國公府連累了你。」
安容做了那麼多年武安侯府四姑娘,都沒被綁架,邊關一打仗,她就危險了。
不是因為蕭湛,就是因為蕭家木鐲。
總歸逃不過這兩個緣故。
安容也不知道到底是因為什麼要綁架她,她道,「雪兒是他們的護身符,雪兒要是有什麼萬一,他們不可能活著離開大周,況且,他們的目的在我。」
蕭遷听得一愣,半晌才明白安容話里的意思。
「你要拿你去換雪兒?」蕭遷問道。
安容望著蕭遷,道,「雖然雪兒沒有性命之憂,可她才六歲,一路受驚,我怕會給她留下陰影。」
蕭遷就道,「大嫂,你放心,雪兒雖然才六歲,天真浪漫,可蕭國公府的女兒,沒你想象的那麼脆弱。」
「可她到底只有六歲。」
不論安容怎麼說,蕭遷就是不同意,「祖父和父親要是知道我拿你換雪兒,非得宰了我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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