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湛抱著安容,從容邁步進去,好像沒看見那些暗衛似地。
身後是大雨,退無可退,只能進了。
蕭湛抱著安容進去,身後還有趙成等人。
那些暗衛掃視著蕭湛和安容。
雖然兩人都易容改貌,可有許多東西都是改變不了的。
比如身高,體型,還有那股掩蓋不了的氣質。
比如安容眉間溫婉,蕭湛深邃的眸底,睥睨天下的霸氣。
最最重要的是,安容的肚子啊。
暗衛很確定,這就是他們要奉命追殺的大周蕭國公府表少爺和表少女乃女乃。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全仰仗這場入秋的雨了。
暗衛含笑飲酒,眸底一股殺氣畢露無疑。
趙成眼角亂跳,這場雨來的太突然,他們都沒有事先派人打探,就急急忙找了落腳之地,否則怎麼會出現這樣的紕漏?
驛站小廝倒是什麼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怎麼辦,上前檢查眾人的手腕。
等檢查完,便要了上等客房。
樓下的暗衛倒是不動聲色。
可是,小廝端上樓的茶水卻有了迷藥。
用腳趾頭想,也知道他們是被發現了。
正想著,便听到打斗聲傳來。
剛被小廝關上的門,被一腳踹開。
進來四個暗衛,二話不說,提劍便砍殺過來。
招招凌厲,直取要害。
蕭湛沒法做到一擊必殺。
不是暗衛的武功高到他秒殺不了。而是他必須保護安容。
這些暗衛很清楚,安容是蕭湛的弱點。
所以他們在殺蕭湛的同時,劍是指著安容的。
安容幾乎被蕭湛護在身後。
趙成他們被人牽制,根本沒機會過來幫忙。
非但如此,她還听見有吹骨哨聲。
安容頭皮發麻,只怕一會兒會有更多的暗衛來了。
窗外,雨下的很大。
可即便是如此,雨中屋頂上,依然有黑衣暗衛冒雨埋伏,他手里拿著弓弩。瞄準安容。
他扣動機關。
一前一後。兩支短箭向前射去。
鋒利的箭頭,沖破沖天而降的雨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穿過窗柩。
蕭湛擋住了第一支。
暗衛的劍已經刺了過來。
蕭湛若是抵擋,那箭就會射傷安容。
他選擇了打掉短箭。結果胳膊被暗衛劃傷。
安容嚇了一跳。她急忙後退。誰想後面是腳踏,她身子不穩,跌倒在床。
肚子在床沿上撞了一下。那一瞬間,疼的她牙關咬緊。
安容隱隱有不好的預感。
驚嚇之余,又撞了肚子,她怕是要早產了。
安容心涼了半截。
七活八不活……
當初那孩子,就是不到九個月,撞了桌子早產的。
安容疼的額頭冷汗直冒。
所幸外面,趙成過來了。
蕭湛吩咐道,「帶少女乃女乃走!」
趙成沒有遲疑,扶起安容,便跳窗離開。
安容不在,蕭湛無所顧忌。
那四個暗衛,哪怕加上追殺趙成的兩個暗衛,都注定沒命。
可安容呢,本來就心驚膽顫了,又從高處跳下,雖然沒受傷,可是那種忽然失重帶來的心悸,讓她背脊發涼。
窗戶下,就是馬廄。
趙成送安容上馬車,有暗衛刺殺過來。
趙成拼命抵擋。
所幸蕭湛很快就趕到了。
雨中廝殺,血和在泥里,被雨水沖刷,安容想到一個詞,血流成河。
趙成要趕馬車離開。
可是遠處,有一堆侍衛。
手里拿著弓箭,為首一人喊道,「束手就擒,留你們一命!」
趙成眼角跳的厲害,他掉轉馬頭。
可是剛一動,便下令放箭了。
趙成一手抓著韁繩,一手拿著劍,抵擋箭矢。
車身上,被箭矢射中。
到這時,安容才發現,箭是射不到車身來的。
因為她要離開,廝殺的場地從驛站里,到了馬廄處。
在蕭湛和暗衛的掩護下,趙成總算是架著馬車離開了。
追兵被攔下了。
也不知道逃了多久,趙成才發覺不對勁,因為安容在叫。
他不敢停,只問道,「少女乃女乃,你怎麼了?」
安容咬了牙,捂著肚子道,「我怕是要生了……。」
趙成先是一愣,又驚慌失措。
這荒郊野外的,哪里去找穩婆給少女乃女乃接生啊?
「少女乃女乃,你先忍著,我們先去找穩婆,」趙成急道。
趙成記得來時,有個小村落,只好駕了馬車去那里了。
找了村口第一家,趙成使勁的敲門。
開門的是個中年男子,他看見趙成,有些害怕道,「有事?」
趙成忙道,「我家少女乃女乃要生孩子了,讓你家女眷幫個忙。」
說著,塞了五兩銀子。
那男子一喜,忙喊道,「孩子她娘,過來幫忙!」
很快,就出來一個婦人,年約三十五六的模樣。
他身後還跟著四五個孩子,有大有小。
趙成放心了,幫著把安容抱進屋,然後道,「少女乃女乃,屬下要離開一會兒,很快回來。」
安容點點頭,她知道趙成去哪兒。
馬車太扎眼了,他不能讓人知道她在這里。
趙成走之前,又放下十兩銀子,不過男子拿了銀子之後。
趙成手中的劍一閃。
屋子里唯一的一張桌子就成了兩半。
上面擺著的茶碗,更是碎了一地。
恩威並施。若是他們不盡力,讓安容有什麼好歹,後果便同桌子一樣。
做完這些,趙成不敢耽誤。
跳上馬車,便甩了鞭子離開。
屋子里,婦人見安容臉色蒼白,又模了模安容的肚子,道,「怕是早產,孩子他爹。趕緊燒熱水。」
男子趕緊出去。婦人把幾個縮在門口的孩子轟走了。
然後回來安慰安容,道,「別擔心,生孩子很簡單的。你看我都生了五個孩子了。四個女孩一個男兒。」
安容疼的滿頭是汗。頭發粘在臉上,難受。
可是疼比不上她心里的痛。
她害怕。
她不敢想象,萬一月復中孩子跟前世一樣。她該怎麼辦。
婦人拿了最干淨的帕子幫安容擦汗,一邊寬慰她,「沒事的,我家二丫就是早產,生出來多調養些時日,和足月的一樣。」
安容心稍定,她點點頭。
窗外的雨,下的很大。
安容的叫疼聲,比雨聲更大。
這一疼,便是一夜。
第二天早上,趙成才回來。
他遠遠的就听見安容的叫聲,額頭跳了跳,「孩子還沒生下來?」
中年男子笑道,「哪有那麼快,生的早的一兩個時辰就生了,生的晚的就是生三天三夜的都有。」
趙成連都沒娶,哪知道生孩子要多久啊?
他只知道安容生孩子生了一夜了!
安容每叫一聲,他額頭就跳幾下,恨不得把東延暗衛剝皮抽筋,要不是他們,少女乃女乃怎麼會忽然早產?!
里面婦人叫安容用力,趙成盯著門,恨不得幫安容用力。
外面的天,從麻麻亮到大亮。
安容的叫疼聲,越來越弱。
趙成在屋里來回走,中年男子喊他吃早飯,他也沒听見。
反倒是遠處的馬蹄聲,叫他耳朵動了一動。
他面色凝重,出去看了一眼。
遠處,蕭湛騎馬過來,馬背上的他,風姿絕倫。
趙成不期然的想到被雷劈過的蕭湛,嘴角抽的連著耳根子都疼。
蕭湛翻身下馬,問道,「少女乃女乃在屋里?」
趙成點點頭,正要。
卻見蕭湛身後的山巒,有一道霞光,凝聚才彩虹。
長這麼大,趙成還沒見過彩虹呢。
見趙成不回話,趙禮又問了一句,「少女乃女乃呢?」
趙成回過神來,忙回道,「少女乃女乃在生孩子……。」
話音未落,他便听到一洪亮的啼哭聲。
屋內,那婦人抱著孩子出來,道喜道,「生了,生了,是個小少爺!」
婦人抱著孩子,喜不自勝啊,這孩子伴著彩虹出生,將來必大富大貴啊。
蕭湛站在那里,看著婦人抱著孩子哄著,腳步挪不動。
那是他兒子?
不是才八個多月嗎,就生了?
想到安容前世也是動了胎氣,八個月早產,最後孩子夭折,她心灰意冷。
蕭湛就心疼她,邁步便朝前走。
婦人還以為他要抱孩子,要把孩子給他。
誰想蕭湛只是看了孩子一樣,便進了屋。
婦人悻悻,難道她猜錯了?
這人不是孩子的爹爹?
趙成幾個暗衛對他們未來的小主子好奇啊,一呼啦的圍了上去,把小少爺圍的是水泄不通。
然後評頭論足。
「這鼻子像爺……。」
「嘴巴像少女乃女乃……。」
「眉毛像國公爺……。」
那婦人有些害怕,趕緊把孩子抱進屋了。
幾個暗衛跟著進去了,趙成道,「要是國公爺知道少女乃女乃生了小少爺,肯定要高興壞!」
屋內,安容產後月兌力,昏睡在床。
蕭湛坐在床邊,看著安容累倒模樣,心里又是心疼,又是高興。
他握著安容的手,一邊幫安容擦拭臉上的汗珠。
門,吱嘎一聲打開。
婦人翼翼的抱著孩子進來,把孩子放在安容身邊。
然後出去,吩咐男人道,「你去老劉家,買兩只豬蹄來,我要煮豬蹄湯下女乃,要快些。」
男人應了一聲,趕緊出門。
安容是被孩子的哭聲吵醒的。
朦朦朧朧間,就听到蕭湛小聲,「你別哭,別吵你娘睡覺。」
安容睜開眼楮,就見蕭湛在那里手足無措。
想抱孩子起來哄一哄,又把弄疼了他,不知道怎麼辦好,只能叫他別哭。
那樣子,看的安容啞然失笑,她嗔了蕭湛一眼道,「他才出生,能听得懂你的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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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嬴一高興,就動了胎氣。
然後,女主就早產了……(未完待續……)